宮中。
御書房。
康成帝正在和心腹大臣傅右相商量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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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青山隱士的書信已經拿到手了,可以開始準備推行新政的事情。只是,微臣唯一擔心的一點是,只怕朝中黨派紛爭不休,此事一時還無法定下來啊!”傅右相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精明老者,頭髮盡白,卻精神利索。
此時他的手上正拿着一封信件,裡面正是他前幾天偶遇青山先生,兩人清談的言論記錄。這些東西都是由專人記載,只怕過些日子,這些言論就會在士林廣爲流傳。
“黨派紛爭!”康成帝眉頭微跳,“朕不怕他們爭,朕只怕他們不爭。這些事朕會處理,你先着手安排新政推行之事。”
“是!”傅右相正應着,外面李福來卻匆匆的小跑了進來。
“何事?這麼慌慌張張的!”康成帝喝道。
李福來一下跪在他的面前,磕頭道:“皇上恕罪!是三殿下……三殿下找到了兵部尚書趙大人的通敵函!”
李福來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表情非常的辛苦。他太瞭解“通敵函”這三個字所代表的意義了。只怕,趙家要完了!
“什麼!”康成帝第一感覺就是荒謬,如果說趙士永真的通敵的話,這種東西又怎麼會是外人能夠輕易得到的呢?不過一想這件事對眼下的新政是非常有好處的,他的神色也就並非那麼嚴峻了,當即就傳召林清正進了御書房!
林清正此時卻手都在微微的發着抖,這並不是害怕,而是太過的激動。他原本是想通過結交趙子恆來見見得到保守一派的認可的,這樣保守一派說不定將來能夠支持他做太子。然而,當眼前出現了一個更好的機會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拋棄保守一派,犧牲趙家,來爲自己鋪路。
呵呵,通敵函。這件事無論是放在哪朝哪代都是足以抄家滅族的大事,只要是招惹上了一點,都將輕易的被御史一輩子揪着不放的污點。
他又怎麼願意再和趙家攪合在一起。之餘之前的拉攏,還是算了吧,就當做是探底吧!
這麼想着,林清正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的濃郁了。
他感覺自己距離那把金色的龍椅又進了一步!
殊不知,他根本就已經忘記了,這些並非是他的功勞,只是他撿到的一個便宜而已!
林長安和明堇時兩個人走在他的後面,林長安看着前面激動的微微發顫的人影,心中只有冷笑,他這樣的人一樣沒資格坐在這裡。顏世承不行,他,也不行!
林長安始終都並沒有進御書房,因爲沒有得到召見。
一直到林清正一臉喜色的出來和明堇時告辭離開,康成帝都沒有召見她。這讓林長安有一絲的意外,父皇召見林清正肯定會問這件事的經過,而明堇時則是作爲見證人。可是那些書信自己也發現了兩封,難道父皇不需要再召見自己問問?
也罷,下次會有機會的!
林長安並不着急。通敵函並非小事,按照上一世的結果,牽連的人很多,如果不是保守一派妥協,只怕是會引起一系列的官場震動。
所以她並不擔心,這件事是那些身居其位謀其職的人的事,她只需要將體內增長的功力給穩固下來就行!
回到晨曦宮,林長安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那株朱果樹。小小的灌木上,葉子幾乎全部掉光,枝幹水分全失,折斷看,都沒有一絲的綠意。
唉,果然還是留不住!
林長安心裡有些心疼,有些東西如果沒有得到,反而沒什麼。可一旦得到了,再失去,心裡總難免不平衡。
“公主,那這朱果還養嗎?”錦瑟問道。
“放着吧!”林長安伸手摸着上面的刺,“這種天材地寶,說不定還有有其他的用途。”
“是!”
夜晚,林長安洗漱完正要上牀歇息,此時,晨曦宮卻來了以爲不速之客。
“五公主,有位貴人想要見您!”來人是一個陌生的小太監,林長安敢保證自己絕對沒有見到過這個人。
她的心中暗生警惕,“貴人?是哪位貴人?”
那小太監見林長安防備的模樣,卻是溫和一笑,從袖子裡拿出一樣物事來,“五公主,這下您信小的不會騙你嗎!”
見到那東西,林長安心中驚疑,不過還是立馬換了一身衣裳,跟着那太監走了。
攬月亭,出自李太白的“欲上青天攬明月”,寓意豪情。
而這個亭子也不辜負它的名字,建在南山頂上,此時一輪明月冉冉升起,清輝遍地,亭子上的飛檐呈抱月之姿。
林長安一到山頂時,那小太監就停在原地不動了,示意她自己往亭子那裡走去。
沒有燈光,只有冷月。林長安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人影站在亭子外,舉首望月。
“父皇……”林長安走近,喊道。
“今日的事你魯莽了你可知道!”
聞言,林長安心裡一跳,忙跪了下來,“兒臣不明白父皇您的意思。”
“不明白嗎?”康成帝轉過了身,神色肅穆,“難道不是你讓老三接近趙子恆的?老三要害你性命,你卻還能和他把手言歡,你的性子絕對寬和大度,若是沒有共同利益,你又怎麼會輕易放過他?”
“父皇您……”這下林長安終於神色有些震動,“這些事您都知道?”
康成帝並沒有說話,但是那姿態已經肯定無疑。
“那那個官員的死也是父皇您幫忙遮掩的?”林長安再次問道。
“殺雞儆猴而已!你給老三敲敲警鐘也好。你後來到明王府小住的事我也不追究!但是,今日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最後一句,語氣徒然嚴厲,有千鈞壓頂之勢。
“不是!”語氣堅決,“兒臣若是能夠將那信件放到尚書府,那爲何不直接送到父皇您的面前?今日的事的確不是意外,這只是兒臣偶然得知而已。兒臣知曉父皇再爲新政之事勞心勞力,所以想盡此綿力。父皇,您是在擔心保守一派的反抗嗎?但是政客,從來就沒有清白之人,兒臣願爲父皇手中之劍,以毒攻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