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們安裝探尋者穩定型用了不少的時間,它可比便攜型的大多了,部件也要多一些,以至於尚未卸開第三個箱子。
麥克斯此時哈哈一笑,大手拍着箱子,道:“我們的第三款pcr,可是特別定做的型號,原本是準備明年再上市的,是楊銳先生的特別要求,我們才決定現在拿出來。當然,貴方有決定是否使用的權力。”
“是什麼樣的?”舍伍德已經好奇了起來,限量款什麼的,從來都是很激動人心的。
麥克斯看看楊銳,再轉身,道:“各位,請稍等,讓我們把它拆出來,給大家展示一下。”
麥克斯說着,就讓工人們放棄繼續安裝探索者穩定型,轉而拆開第三個木箱,安裝了起來。”
比起穩定型,第三個木箱裡的設備就比較容易安裝了,類似模塊化的安裝方式,使之很快立了起來。
“探索者易用性?”休斯頓讀着上面的英文。
麥克斯點點頭,道:“這是官方名,我們還給它起了一個通俗的名字。”
麥克斯有點得意的樣子,故意停頓片刻,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以後,道:“我們在公司內部,將這一款的探索型,稱爲傻瓜機。”
望着衆人傻眼的表情,麥克斯就想笑,道:“這是楊銳先生叫起來的名字。”
楊銳咳咳的兩聲,道:“這是爲了說明它的易用性,傻子都能操作的意思。”
中國已經開始出現傻瓜照相機了,事實證明,大家都很買賬。
休斯頓等人有些不以爲然,但舍伍德等警方高層,卻對此異常的感興趣,連忙問了起來。
楊銳當場在沒有裝好的pcr上演示了起來。
完全的傻瓜當然是做不到的,就像是現在的傻瓜照相機,也要自己換膠片一樣。
但是,相對於同時代的pcr機,格蘭公司確實在楊銳的要求下,對功能性做出了諸多修改。
這些修改,相對於pcr本身的意義其實並不大,它既不能提高pcr的靈敏性,也沒有熒光標記等先進的功能,但是,就簡易性來說,這款傻瓜機是達到了一個高峰的。
而且,提升pcr本身的水平是很難的,再怎麼說也是諾獎級的技術,雖然說起來是傻瓜級的諾獎,但是換個地方大學的教授去做,一樣可能傻眼。至於相關的聚合酶之類的東西,價值沒有pcr大,難度卻是翻天的,華銳實驗室做了一年多,取得的成就也就是那麼點兒,純粹的水磨工夫。
做人機互動方面的設計,麻煩是麻煩了點兒,但是有楊銳的一些介紹,半年多時間就很有成果了。
後世的pcr機,不管是什麼型號的,找一個從來沒接觸過的研究員,一兩天的時間絕對用的純熟。
而在86年,這方面的培訓就沒那麼簡單了。
舍伍德等人聽着楊銳介紹,一下子都圍攏了上來。
不一會兒,舍伍德就動心的問:“這一款機型的性能如何,與其他兩款比呢?與其他pcr儀比呢?”
“性能與便攜型的差不多,比早期的pcr型號還要好一些,肯定夠警局使用了。”華銳公司和華銳實驗室都是離岸公司名下的,楊銳本身與之並沒有什麼關聯,說起來也異常輕鬆的道:“斯德哥爾摩警方如果想要將pcr實驗室儘快投入使用,我建議先將這三臺機器留下來,然後快速決定採購哪種型號的,從而能夠保證前期的定罪率。”
楊銳停了一下,看舍伍德等人用瑞典語商量,再道:“各位,我無意催促,但是,當馬爾勒案開始讓全國瞭解到pcr和dna鑑定的時候,我相信是有一個黃金時間的,就像是兇殺案的最初48小時,或者綁架案的最初48小時,新技術帶來的突破,也不應該等閒視之,你們應該立即將以往的案件分解出來,哪些案件是pcr能夠解決的,哪些是不能解決的。然後從解決的裡面,分解出立即就能解決的,這是第一類案件,有合適的物證就在你們的證物室,並且沒有被污染,這些可以做初期的開胃菜,我相信數量並不會太多。”
聽着楊銳的話,衆人紛紛點頭,警官們的思維也從用什麼pcr儀,轉向了怎麼用。
楊銳其實是懶得和一羣外行討論怎麼用pcr儀,雖然三種pcr儀各有譁衆取寵的地方,但那是一種銷售策略,pcr本身還是非常好用的,而且,所謂的黃金時間,也是失不再來的。
見警官們都在聽,楊銳繼續道:“第二種,就是沒有合適的物證,但是能立即採集到物證的,這些要安排警察去採集,但是,必須是要經過相應的培訓,最好是兩人一組互相監督,以免出現令人意想不到的意外。”
“第三種。”楊銳繼續道:“重大案件可以拆分出來,請你們的警官分析,是否有需要pcr配合的地方。”
舍伍德聽的眼睛明亮,說到底,他就是警察局的局長,破案纔是他的主要目的,花錢多少其實是不在意的。
他看着面前的pcr儀,突然問道:“如果我們留下全部三臺,每天的處理先速度是多少?”
“算上覈查的話,每天200份左右吧。”麥克斯代爲回答。
“比馬爾勒案的時候的還慢吧。”舍伍德皺皺眉,道:“馬爾勒鎮有800多人呢,用了三天時間。”
“他們只處理了成年男性的,而且也沒有處理完。”麥克斯道:“如果您需要更快的處理速度的話,我們還有幾件存貨……”
“我們全要了。”舍伍德根本沒問價格,以瑞典的豪富,全世界的商品在他們看來,就沒有價格昂貴的品種。
舍伍德轉向楊銳和休斯頓,道:“現在就開始做pcr的話,我們多久能見到結果。”
休斯頓更想要的是實驗室,不禁道:“關於實驗室的籌備,還需要一定時間來……”
“弄一間房,我們先開始做實驗。”楊銳一句話打斷休斯頓的躊躇,展現出特有的雷厲風行。
算算時間,自建立離子通道實驗室以來,楊銳也做了三年的實驗室主任了,期間做過的重要決定極多,現在更是顯出與普通學者不同的風範。
斯德哥爾摩大學並不是特別強的大學,他們確實有資格來評選諾貝爾獎,但除此以外,他們本身的學術水平並不是很高,受限於瑞典的國力,基本屬於國際一流中的中流水平。
休斯頓等教授也不是斯德哥爾摩大學中的強者,包括休斯頓在內的三名教授,都沒有自己的實驗室,而是以公共實驗室內的實驗小組的形態存在,在面對一間實驗室的誘惑的時候,三人的決斷就遠遠趕不上楊銳了。
楊銳這時候沒有特別照顧三個人的意思了,就像是他說的那樣,新技術是有黃金期的,哪怕是已經存在於證據庫中的證據不會跑,嫌犯說不定聽說了此事就出國了,不管是出於什麼想法,楊銳都要率先完成實驗室。
搶在黃金時間內,一把aoe(羣體攻擊)出去,經驗肯定是要唰唰的漲的。
學者的根基就是學術成果,這是在哪裡都顛簸不破的真理,楊銳要在瑞典展示的也是自己的學術能力,而不是某種親善的爲人處世之道。
楊銳不等舍伍德等人表態,又道:“我們現在要同時做三件事,第一件事,挑出要做的案件,找到比較的標本,進行第一輪的pcr。第二件事,你們做好抓人的準備。第三件事,你們派出合適的人員,立即接受培訓。”
舍伍德聽到此處,也不等其他人如何想了,直接就答應了下來。
楊銳招招手,喊過麥克斯,讓他就搭建平臺。
麥克斯好心提醒了一句:“舍伍德局長,你們最好開始聯繫檢察官和法庭,會有大量的逮捕令和搜查令要簽發的。”
“還有媒體。”一名警方高層高屋建瓴的指出了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