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英語課是在多媒體教室上的,劉猛也破天荒地來上課了,同學們看到他多少有些意外,老大賊溜溜跟劉猛坐在了一起,低聲笑道:“這幾天又賤哪去啦?手機也總是關機,找不到你人,我很焦急呀。”
劉猛瞪大了眼睛,看着老大,調笑道:“不是吧,老大,你找我幹什麼?不是找了一個家教麼,這幾天正好家長不在,我就陪讀陪夜了。”
說起這個老大感興趣了,“小蘿莉還是小帥哥?”
“嗯,小蘿莉,不過很調皮!”劉猛還是說了實話。
老大捶了他一拳,賊笑道:“你小子行啊,蘿莉養成!這可是高端人士首選,但凡成功人士,就沒一個不是這樣的。”
“打住,打住。”劉猛想起周詩妍多次捉弄自己的樣,就汗毛倒豎,還養成個屁,不想在此問題糾纏,轉移話題道:“沒事不找妹子,急着找我幹什麼?不象老大的風格嘛。”
我草,說起這個老大就罵了一句,又壓低了些聲音說道:“我特麼可不就是找妹子嘛,還記得上次期中考試過來要認識你的江海妹子麼,就是說話又軟又柔的,被我搞上了。”
“我草,老大你真行!”劉猛也不禁學着老大的樣子,捶了他一拳,恭維道。
我草,老大憤憤不平,氣道:“行個屁,結果這妹子三句話二句不離你小子,原來是千方百計從我這探聽你的消息,看看你們一個兩個的,蔣唯心特麼的,一來就搞了一個,還差點搞出人命,東東家裡有個青梅竹馬的,程誠家裡有個蜜裡調油的,老馬這個老-玻璃就不說了,就剩下我一人呀,你說我慘不慘!”
老馬經常早出晚歸,在老大的心裡已經想當然給他下了定義,卻忘記老馬看毛片比誰都歡快。
“你說我慘不慘!”老大接着問道。
“聽着似乎真有那麼一點慘呀!”劉猛低聲笑道。
“作爲我最好的兄弟,你是不是該幫幫老大,解決一下老大的終身幸福?”老大直勾勾看着小兄弟劉猛,那勾-人的眼神看着劉猛發毛,連忙擺手求饒,“行了,行了,到底想說什麼,就說吧?”
“還是這個小迪的妹子呀,老大很喜歡,而她又崇拜你,我想找個機會介紹你跟她見面,然後你說點狠話,最好把她打擊到哭,然後我再出來安慰,怎麼樣?”
聽完老大的鬼主意,劉猛不禁直皺眉,這什麼亂七八糟瞎玩意,不由得沉吟起來。
“草,小猛,老大對你怎麼樣?好不好?事關老大的終身,你敢不幫?”老大裝着惡狠狠的樣子說道。
“幫,肯定幫,只是這法子好使嘛?那行吧,你幫我把稿子寫好,我照着念就行了,這麼做太損了吧。”對於老大的要求,劉猛也只能無耐答應。
“生米煮成熟飯了,那就是好事一樁,你就是幹了一件大好事,老大絕不會虧待你的。”老大笑的相當賤。
兩人正低語着,楊韻進來了,先是異常嚴肅地掃視了全班一眼,看到劉猛來了,表情這才柔和了一點,嘴角輕輕動了一下,又忍住沒笑出來。
“同學們,這節課我們不做練習,給大家品鑑一部電影,執着和堅持,《阿甘正傳》。”
楊韻話音剛說完,全班就爆發熱烈的歡呼,相比於枯燥的聽讀課,當然是看電影爽快的多,雖然沒有字幕,想看懂意思也得認真去聽。
шшш ⊕тт kán ⊕C 〇 所有的燈都關了起來,楊韻開始播放電影,將畫面切入到每個人面前的多媒體設備上。
雖然很多同學都看過了,還是看的津津有味,如果在寢室,或者其他場合,斷然不會看的這麼有滋有味,但是在課堂上放的電影,大家都能看的格外認真,而且印象深刻。
這一節課就在電影中愉快地度過了,劉猛一直以爲楊韻會過來找他,可是電影看完,也沒見他過來,弄的一肚子疑問。
下課之後,楊韻悄悄給劉猛一個眼色,劉猛立刻會意。
老大過來要和他一起走,也找個理由推掉了,老大再次叮囑:“我馬上回去就寫稿,今晚就實施,具體時間地方等待通知,電話保持暢通,事成之後,老大重重有賞。”
等到同學們走的差不多了,楊韻才走出了教室,劉猛悄悄跟在後面,不知道什麼事搞這麼神神秘秘的,快步走到和楊韻一起,低聲說道:“楊老師,到底什麼事呀?說的這麼鄭重其事的,不會就是看《阿甘正傳》吧,這電影我看過了。”
楊韻輕輕一笑,回道:“當然不是,跟我到辦公室,你自然就知道了。”
劉猛眨了眨眼睛,心說,我沒看錯吧,楊韻竟然笑了,這是真的麼!一向嚴肅刻板的楊老師,還以爲她不會笑呢。
不過,自從和顧盼、冬瓜私下接觸過之後,劉猛也明白,有些女人在外面和在家裡表現出完全不同的兩面,忽然就有些走神,一下子想到楊韻在家不會是頂着蓬亂的頭髮看肥皂劇的超級宅女吧。
還是第一次到楊韻的辦公室,一間大房間,裡面坐着大約八位老師,進去之後,竟然還見到了一個老熟人,基礎學部的陳副院長。
中間還坐着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精神卻很好,陳副院長坐在一邊跟他說話,其他幾位英語老師則是站着,不時地搭話。
老者聲若洪鐘,話語清楚,耳朵不聾,當真是老當益壯的典型。
楊韻走過去,說了一句,“南老,劉猛帶來了。”
老者正是外國語學院的大熊貓南懷仁教授,聽她一說,急忙起身,就看到一個穿着樸實的小夥子站在那裡,也不緊張,也不四處張望,看着極爲普通,卻散發着一股誰也不敢忽視他的氣質,淡淡地表情卻象是無視一切。
南懷仁上前,親切地握住了劉猛的手,很激動說道:“小夥子就是劉猛吧,很好,很好,基礎學部就該多些這樣基礎紮實的學生。”
陳副院長忙跟上前,連連點頭稱是,招呼劉猛也過去坐着和南老聊聊天。
幾人坐定下來,弄的劉猛挺不自在的,自己坐着,一幫老師確站在一邊,尊師重道的思想還是有的,忙要站起來,陳副院長髮話了,讓你坐就坐嘛。
南懷仁看了之後更是安慰,對他的禮貌很是欣賞,拉着他的手,語重心長說道:“小夥子,期中考試上,你的那篇古典英文詩寫的好呀,這段時間,老朽沒事總拿過來讀,韻律優美,意境高遠,難得的佳作。”
誇的劉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可能也是考試的環境比較激發人的潛能,若是現在讓劉猛去寫,還真未必寫的出來,當下回道:“南老太客氣了,小子也是一時心血來潮寫成,有偶然的因素,寫完還惴惴不安的一陣了,很擔心老師們會看不下眼呢。”
劉猛見到南懷仁,也覺得是一位親切的長者,而且對這些在某個領域的大能,如孔繼道老師,劉猛是真心敬佩的,答話也都很誠實。
沒想到南懷仁卻聽出了另一層意思,對陳副院長嚴肅、鄭重地說道:“可不是,陳副院長,我聽說當初判卷時,差點給個及時分數了事,還是小楊據理力爭找到我,纔沒把這篇文章埋沒了,若不是小楊的堅持,這篇難得的佳作會是什麼下場?埋在一堆考卷中腐爛,發臭!”
南懷仁說着竟很是氣憤,聽的陳副院長連連點頭,狠狠瞪了當時閱卷的老師一眼。
聽得南懷仁繼續說道:“人才,那是國家的希望和未來,少年強則華夏強,埋沒人才那是犯罪,而且是最嚴重的罪,學校是傳道授業的地方,絕不是犯罪的地方,特別是你們基礎學部,大一新生既還有高中時候的刻苦精神,又有初入大學的好奇心,是很容易出成果的,對於年輕人,要多給予鼓勵和支持,這比什麼業績都重要!”
陳副院長聽了連連點頭,他也不是敷衍,對於這位心懷家國的長者那是由衷的敬佩,不禁也很欣慰地看了劉猛幾眼,心裡暗自高興,嘿嘿,還是我老陳有眼光,當初看到這小夥子就覺得不凡,果然不錯!
劉猛默默聽着,心中也很震撼,南老確實是具有高尚情操的學者,所思所慮,無不是站在一個大局的高度。
和諸如孔繼道、南懷仁這樣的長者大家接觸,感受他們的思想境界,劉猛覺得自己的思路也開闊了很多,站在了更高的層次。
“小夥子,這次來找你呢,一來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年輕人能寫出如此優美的文章,另外,就是老朽擅自做主,將這篇文章投遞到《古典詩詞譯註研究》,負責審覈的就是我的幾位好友,一聽有好東西,迫不及待地審覈,呵呵,也和老朽一樣,都是極爲欣賞,已經錄用了,而且準備進一步推薦刊登到國外的期刊上去,可大大爲我們華夏譯文界露了臉,哈哈哈。。。”
說起來,南懷仁不由得得意大笑。
“小夥子,你不會怪老朽善做主張吧,好東西嘛,就該拿出來分享,不用藏着掖着。”
劉猛怎麼會怪他呢,感激都還來不及,若不是南老的推薦,自己去投,即便能被認可,恐怕也要曠日持久,這就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好處了,當下答道:“固所願,不敢請耳,小子謝過南老的肯定啦。”
說着,不禁心中感慨。很多時候不是你能不能做一件事,而是你有沒有機會去做,而且那麼多人都能做好,憑什麼讓你去做,而不讓別人。
在能力差不多的情況下,名氣就顯得那麼重要!
劉猛相信,整個基礎學部,絕不僅僅只有他能寫出來古典英文詩,而且歷年來也未必就沒人嘗試過,關鍵是,沒人被發現、被認可罷了。
千里馬終究需要伯樂,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