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年過去了,轉眼到了2007年6月,劉猛隱居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中,每天思考着哥德巴赫猜想,但是始終無法解決最後的一擊,這時劉猛才完完全全明白這個猜想的難度,孔老師廢其一生都解決不了,又談何容易啊。
這兩年他幾乎與世隔絕。
越深入越覺得困難,縱是劉猛的心態也時常覺得煩躁,而解決煩躁的方法就是融入到最底層的市井小民生活之中,多嘗試生活中的形形色色,尋找啓發的閃光點。
劉猛坐在一邊開闊的路基上休息,觀察來來往往的行人,幾個小攤販擺着攤子買點便宜的髮卡、頭飾、梳子、本子、筆啥的,還有炒飯啥的,餓的極了,劉猛要了一份炒飯就坐在路邊吃了起來,這會兒生意不好,幾個小攤販打着撲克牌,每人面前放着幾角錢的零錢,打着玩兒,劉猛也跟着看了起來。
“這位老哥是贏定啦。”劉猛笑道,以他的數學天賦,幾人剩下最後一手牌根據之前的出牌大致能夠推斷出來。
那位老哥出掉最後一副牌愕然看着劉猛叫道:“哇,老弟,你坐在我對面都能知道我什麼牌,透視眼嗎?”
劉猛笑道:“我哪裡是什麼透視眼,看你們出牌大概記了下,推算了一下概率罷了,你們玩的這種一副撲克牌總共就五十四張,太好推測了。”
滿臉皮膚黝黑的大漢豎着大拇指讚道:“老弟,你可真是個人才。這要是去賭場不得贏到手軟啊,呵呵呵。”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劉猛心裡覺得有趣,當初在賭城的時候就想着用數學知識賭賭錢,正在苦惱中的時候,這種體驗無疑是很有趣的。
“老哥,這附近哪裡有賭場嗎?”劉猛笑着問道。
那老哥連連擺手回道:“老弟,我就是給你開玩笑的,那地方可去不得啊。去不得,那可不是個善地,前幾天。我有一個沉迷賭博的老鄉就被一羣人追着打斷了腿,現在都不知道被扔哪裡去了,可萬萬去不得。”
劉猛對於這大哥的勸解只是笑了笑,點了點頭。這老哥哪裡知道劉猛只是解決猜想的過程中太苦悶。多嘗試一些沒做過的事情找一找靈感。
不管在多麼文明的地方,賭場都是少不了的。
完全封閉的地下,就跟地下招待所差不多,劉猛第一次來到這種黑暗地帶頓時覺得很有趣,環顧四周每一個人都滿臉紅潤,一股病態的興奮,催促着莊家趕緊開牌。
劉猛只是玩玩,並不賭的大。就在最小的檯面上最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時不時玩一把。有輸有贏,計算着每局的概率,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就賺了大幾千塊,劉猛自嘲地笑笑,還是這來錢快呀。
只不過劉猛也很明白,賭場的錢可不是好賺的,特別像這種地下賭場,恐怕不會輕易讓人把贏的錢帶走的。
看場子的大哥,粗壯的手臂上兩條龍的紋身威風八面,看着極爲兇悍,脖子上套着一個粗壯的金鍊子,喊過小弟來悄悄說道:“給老子盯着那小子,我看他這一會贏多輸少,是不是有什麼花樣?草,敢在老子的地盤出手腳,給我剁了。”
小弟點頭哈腰給他上了一根菸,另一個小弟很激靈地馬上點上火,諂媚地討好道:“強哥,誰不知道這賭場是你罩着的,這小子真是找死,等一會我們兩兄弟就把他打斷腿扔到高架橋下面,嘿嘿。”
光頭的強哥舒服地抽了一口煙,瞪了那邊的劉猛一眼,惡狠狠地說道:“他孃的,這年頭象這樣活得不耐煩的小子太多了,不給點教訓是不能學乖的。”
劉猛再從地下賭場走出來時身上就有了一萬塊,不能贏太多,否則會被盯上,輕則打成殘廢,重則會要命。
一萬塊已經足夠,劉猛吹着口哨心情很愉快。
走了幾步總覺得不太對,猛一轉身就看到兩個小混混的模樣摟緊了皮外套抽着煙看着別處,劉猛心中一驚,難道是被盯上了?
一股緊張的情緒襲來,不能急,多年的生存經驗告訴他,這種時候不能急,首先需要確認一下是不是被跟蹤,不要虛驚一場自己嚇自己。
試驗的法子網絡上早就有了,警察叔叔也一遍遍講,劉猛走到前面的十字路口裝作不慌不忙停了下來,綠燈一亮馬上穿過到馬路對面加快腳步,又走出百米遠之後彎腰假裝繫鞋帶,眼睛餘光一瞄,那兩個小混混果然還在,確定自己被盯上了。
劉猛鎮定地走了幾步之後馬上撒丫子跑起來,兩個小混混丟掉菸頭也猛追了上來,到底是小混混平時常做這種追蹤(砍人)和反追蹤(被人砍)的訓練,跑的比劉猛快,耐力比劉猛好,眼看着距離越來越近,劉猛心中大急,瞄見旁邊有大片的綠化地,一頭鑽了進去。
兩個小混混追到一看左右兩條岔路,其中一個小頭頭喝道:“大哥說了把錢拿回來給我倆一人五百,看那小子身板也不行,一個人就能收拾了,我們分頭追。”
劉猛一路狂奔,一直都是頭腦發達、身體簡單的學霸,直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胸腔跟扯破了風箱似的,呼哧呼哧的,半弓着身子喘息着,這他孃的賭場的錢果然不是好賺的。
“小子,把錢交出來,嘿嘿,我可以不打死你,留個半條命。”
劉猛擡眼一看一個健壯的小混混堵住了他,正是在後面追趕的兩人之一,頭髮吹得根根豎在頭上,染成了黃色,兩個耳朵上還帶着白色的耳釘,外面的皮衣裡就一間單薄的緊身衣,碩大的胸肌噴薄而出。
劉猛心裡一苦,這他孃的,沒賺到錢還得把五百塊錢搭進去,搞不好還得被胖揍一頓,這種小混混哪有道理可講,一步步逼到了跟前,一個大拳頭就對着劉猛的眼睛打過來,混混打架,上來就是封眼錘,趁着對手眼睛流淚再一頓爆捶基本就放棄抵抗了。
就地一滾,險險地躲避了過去。
小混混大叫道:“哎呀,我草,丫的還敢躲,我讓你躲,看老子不踹死你。”說着一隻大腳就踹了過來,劉猛又就地滾了一圈才躲了過去,小混混出了真火,追打過來,一腳踢到劉猛的胸口,劉猛死命抱住他的腳,然後用腳猛踹,小混混立足不穩也摔倒了下來,兩人纏鬥在一起。
劉猛使出渾身力氣才勉強跟小混混勢均力敵,兩人互相撕扯,裝在身上的現金散落一地,小混混氣的破口大罵,劉猛只顧抓住他兩隻手,雙腿夾住他的腿,沾在他身上一樣。
“草,大三兒,大三兒……你他孃的死哪兒去啦,這小子在這兒呢。”處在僵持之中無從下手,小混混急得罵娘,大聲叫喊着另一個叫“大三兒”的小混混。
劉猛心中大驚,就這一個拼了命堪堪勢均力敵,時間長了也要糟糕,剛纔只顧着眼前忘了是兩個小混混跟蹤的,怎麼只來了一個,若是另一個也來了,萬沒幸存的可能,想到此馬上死命掙扎。
爆發出平時難以想象的力量,如同兇悍的野獸,不管不顧,拼着捱了幾拳,猛擊小混混的面部,打得他“哎呦,哎呦”的慘叫。
打架這種事,就講究一個氣勢,力量並不完全決定結果,第一重要的是氣勢和決心,江湖上有句俗話,軟的怕硬的,硬的怕狠的,狠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現在劉猛就是他孃的不要命了。
這小混混被劉猛封了眼錘,擊中了鼻子,眼淚直流,雙手捂眼哇哇大叫,劉猛趁機擺脫了他站了起來,看了一眼散落上地上的錢,怕是有大幾千,也顧不得了,拔腿就要跑路。
“我草,大老二,你特麼真二,竟然被一個豆芽菜似的小子打成這樣,丟盡了強哥的臉。”
劉猛剛想跑路,那個叫大三兒的小混混出現了,而且手裡拿着不知從哪裡找到的一根很粗的大棒子,似笑非笑地眯着眼睛看着劉猛。
叫大老二的小混混到底是身經百戰,幫手一到,馬上從地上爬了起來,先對着大三兒罵道:“你媽比的,站着說話不腰疼,這小子是個刺頭兒!”隨後惡狠狠地盯着劉猛,兩人一前一後把劉猛夾在中間,大老二喝道:“小子,本來老子只想把錢拿回來的,現在外加你兩條腿,不把你打殘了,老子以後就不在燕京混了。”
大三兒譏笑道:“大老二,你媽的廢話真多,操傢伙一起上。”這個小混混明顯更加陰毒一點,說話之間一根大棒子就對着劉猛頭部砸了過去,劉猛一直盯防兩人,見到大三兒動作之後閃避還是遲了些,棒子避過頭部擦着耳朵、臉頰砸到肩上,一陣火辣辣的疼,另一個小混混大老二也從身後上來了。
劉猛剛纔是故意示弱,要不然何至於跟一個小混混糾纏到現在,此時兩個人都出現了,劉猛準備儘快解決掉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