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都沒走,其他部門的頭頭自然也得跟着,一頓瞎聊又聊了半小時,談話之間,劉猛提到了劉家灣,小時候的趣事,蘆葦叢,石頭河,徐宏遠興致很高,當即就表示擇日不如撞日,正好一起去看看。
如此一說,其他部門的頭頭自然響應,紛紛都要去看看,這哪兒能成,最後還是徐宏遠決定,只他和陳毅夫一同前往,此舉正合劉猛的心意,也馬上表示贊成。
一行三人就下鄉去了,泗水電視臺馬上派出隨拍人員跟隨,一時陣勢搞的不小,到了鎮長的石子路,馬上進劉家灣了,路上坑坑窪窪,不太好走,陳毅夫提了一句,“呵呵,這條路就是阻擋劉家灣對外通行的泥路了,劉總想要修的就是這條路吧。”
“是呀,現在晴天還好點,若是陰天下雨,出行很困難,在鎮上讀中學的孩子只能步行上學,六公里的距離可不好走呀;年紀大一些的,到附近的霸王集就很困難。”
說到此,劉猛也想到了讀初中那會兒,陰天下雨無法騎自行車,只能步行到學校,非常辛苦,想到此,內心之中更加想修好這條路。
徐宏遠聽着也一時感慨,對陳毅夫說道:“這是我等的失職啊,回去之後馬上調查一下,看看這種情況,咱們縣裡還有多少這樣的村子,統一申請專款處理。”
“非常感謝縣長能夠爲老百姓着想,不過。縣裡需要用錢的地方肯定很多,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本人非常願意出錢修這條路,如此一來,其他同樣情況的村子也必然有人效仿,可以省去一筆開支,用在其他更需要的地方。”
劉猛忙說道,這條路他是很想爲父親修的,父親這輩子就這麼一點追求,就是在全村人面前揚眉吐氣。作爲兒子,現在有能力了,一定爲他完成這個理想。
徐宏遠聽完,心裡很是感動,這小夥子對家鄉是真有感情呀,差一點因爲一個村長的狹窄氣量而寒心,想到此。心裡有了些計較。
進入劉家灣之後,幾人就下了車,邊走邊聊,劉猛指指點點,說着一點小時候發生的有趣事情,介紹劉家灣。這個村子還是很有特點的,三邊環水,被石頭河包圍,這河叫此名字也是有原因的,河底下淤泥下面全是石頭。
向西南方向延伸。還有一大片的溼地,中央位置有個泉眼。一年到頭泛着溫水,曾有好事之人拿着鋼絲試探着深淺,據說很深都沒到底,村民們都稱之爲“龍眼”。
縣長出行的事,鎮長很快就知道了,這還得了,到了自己的地盤竟然沒陪在身邊,緊急給劉家灣的村長劉永貴打了個電話,務必、立刻趕過去陪在縣長身邊,縣長考察哪裡,提前安排,另外中午吃飯問題,務必簡單、大氣。
劉永貴接到指示之後,我的娘,一路跑,部署安排,他還沒親眼見過徐宏遠呢,沒那資格,走到路口就看到陣勢了,很多村民得知縣長視察,都圍攏過來湊熱鬧。
一路小跑,到了跟前還氣喘吁吁的,“徐縣長,您……您好,我是劉家灣的村長,劉永貴。”
還沒見過這麼大的官呢,劉永貴有些緊張,聽他自己介紹完之後,徐宏遠才知道他就是劉家灣的村長,本來就對他很有看法,自然不加言辭,沒太理睬,親切地跟劉猛繼續邊走邊聊。
劉永貴這纔看到劉猛竟然陪在縣長一側,而且縣長很親切地笑着和他聊天,那樣子分明是極爲熟絡的,想起之前因爲修路的紛爭,一下子失魂落魄起來,我的老天,這要是給縣長知道了,一查,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那自己這個村長還幹個屁啊!想到此,熱情也馬上消退了,都要完蛋了,剛纔縣長的態度也說明了問題,還熱着臉貼上去有個屁用,不由得默默跟在後面。
劉永貴的一些列反應,陳毅夫都看在了眼裡,挪了挪就跟劉永貴走在一起了,反正一羣人,大家都關注着縣長,倒沒人注意到他,悄悄說道:“看來你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兒了。”
心裡正在糾結着,一聽有人說話,劉永貴有些茫然看了看陳毅夫,“你應該聽說過我,我是縣長助理陳毅夫。”
點了點頭,眼神還有些渙散,不明白這個縣長跟前的紅人跟自己說話是什麼意思。
“其實吧,縣長也只是惱怒你在劉猛要爲家鄉修路問題上的過失,其他方面,你作爲村長,還算是合格的。”陳毅夫低聲說道。
一聽這話,劉永貴眼神又亮了起來,陳毅夫跟他說這些幹什麼?難道自己還有機會?果然,陳毅夫又說:“想要繼續幹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請陳助理教我呀,哎,都怪我一時豬油蒙了心,非得跟這劉猛過不去。”劉永貴一把抓住了陳毅夫,滿眼的渴求,上下容易下去難啊,自己在這個村長的位置上多年,脾氣大訓過不少人,這要是不幹了,多少人背後說三道四啊,日子可就難過了。
“關鍵還是劉猛這裡,妥善解決修路的問題,如此這般……,我再給你說上兩句好話,方有機會。”陳毅夫在他耳邊低語說着。
劉永貴聽着面露難色,又不住點頭,相比於失去村長的位置,他馬上就想通了,如今劉猛勢強,跟縣長都談笑風生了,難怪人家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自己在人家眼裡也就是個挑樑小丑。
雖說不太有面子,心裡上卻也能接受了,畢竟屈服於一個強人、牛人,心裡上還是能接受的,這一刻,他對劉猛固有的印象已經扭轉了過來,開始產生了敬畏之心。
“多謝先生教我,事成之後,趕明兒,我親自登門道謝。”想到了這點,劉永貴也不覺得陳毅夫說的有多難做的,忙道謝。
“呵呵,不用了,下次注意就成,多爲老百姓做點實事,比什麼都強。”陳毅夫笑着說了一句,快步跟了上去,回到了徐宏遠身邊。
劉永貴悄悄離開了人羣,繞着路回了家,把心一橫,也不管丟不丟臉的事了。
劉猛帶着徐宏遠一行人沿着劉家灣大致走了一圈,這時候石頭河兩岸的蘆葦都已經枯萎,可以直接看到潺潺的流水,以及河兩岸嫩綠的麥苗。
都已經下午一點鐘了,泗水電視臺的拍攝組已經返回了,大家也都餓了,劉猛一再邀請徐宏遠到家裡吃飯,徐宏遠開始不肯,劉猛說着不過是粗茶淡飯,徐宏遠這才答應。
回來之前,劉猛就跟家裡交代過了,父母已經在準備了,之所以如此邀請,還是考慮到藉着徐宏遠的勢提高一下自己家在劉家灣的勢,不管你在外面乾的多輝煌,也不如徐宏遠到家裡吃頓飯,名望來到高,保證以後沒人敢再說閒話。
到了家之後,飯菜已經擺上了桌,劉猛特意交代的,果然夠素,一條石頭河裡的魚,還有就是炒雞蛋算是半個菜,父母看到徐宏遠很是侷促,待得三人坐下,父母推辭着不上桌。
“這怎麼成呢,今天我就是沾着劉猛的光,在家裡吃頓便飯,哪有主人家不上桌的道理。”徐宏遠本來對這些菜色很滿意的,確實就是劉猛所說的家常菜,以朋友的身份過來吃頓飯。
“就是,爸媽,過來一起吃飯吧。”劉猛也笑着說道。
父母這才上桌吃飯,徐宏遠吃了一口野菜,咂咂嘴道:“劉家灣,劉家灣,一條小河,三面環水,一條路通向外,還真有點世外桃源的味道,呵呵。”
“咱這地方跟縣城裡可沒法比,窮鄉僻壤的。”父親笑着搭了句話,很是欣喜,畢竟他沒有劉猛的眼界,對縣長還是很畏懼和崇敬的。
幾人一邊吃着,一邊聊着,徐宏遠很好說話,父親在村裡口才也還算不錯,漸漸話也多了起來,沒那麼拘謹了,陳毅夫時不時插句嘴,笑聲不斷。
就在這會兒,只聽見急促的腳步聲響起,衆人擡頭一看,就見劉永貴赤着上身揹着幾根小樹棍急匆匆趕了進來,大家都吃驚地看着他,不知道他玩的這是哪一齣。
劉猛家大門的地方有個很小的臺階的,他一下子走的快了也沒覺察,直接摔了一個狗啃死,雙膝着地,跟跪着似的,身後還揹着小樹棍,一時都不知道他要幹嘛。
馬上就地上爬了起來,徐宏遠臉色很是嚴肅,劉永貴心裡一時很害怕,也不知道怎麼搞了,就這麼傻愣愣站着。
陳毅夫一開始也沒搞清楚狀況,一細想,不禁明白了,不禁哭笑不得。
徐宏遠等着劉永貴,喝道:“你這是幹什麼?成什麼樣子?”
劉永貴被他一兇,差點沒一個哆嗦又跪倒在地,不禁求救地看着陳毅夫,陳毅夫清了清嗓子,說道:“劉村長,想必這是負荊請罪了?”
劉猛一聽這才搞清楚這傢伙是要幹嘛,只是這也太搞笑了吧,背幾根木棍就當負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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