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京西音像館的老王騎着自行車，晃晃悠悠地來到自己店鋪，遠遠地，他嚇了一跳。
“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他的店鋪被黑壓壓的人羣給圍住了，老王隔着人羣看不清楚，急哄哄地猛踩了兩下自行車，“難道是着火了？”
“發生了什麼事？我是老闆，讓我進去啊！”老王焦急地在人羣后面叫了起來。
人羣齊刷刷地轉過頭來，有老年人，也有中年人，還有不少年輕人，他們不約而同地分開一條路給老王，打頭的小年輕還埋怨道：“老闆，你怎麼這麼晚纔來開門？我們都等了老久了！”
老王看到自己店鋪還完好無損的樣子，他懸着的心總算是可以放了下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老王一邊埋怨，一邊開門，“平時我開門都沒這麼早啊！”
圍着的人羣迅速排成了一條長龍，他們倒很自覺，打頭的那位中年人笑道：“這不都是想買余文英的新單曲嗎？”
老王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們想買她的歌啊！昨天就賣得挺好的，幾箱進貨不到一天就賣完了！”
“還好我機智！”老王得意一笑，說道，“昨晚打電話給供應商多進了三箱，不然，光賣給你們都不夠。”
後面一個小哥探出頭來，笑道：“老闆，你多進三箱估計都不夠賣，昨天我有個同事買到了，在單位放給大家聽，幾乎每個人都想買哩！”
“我是奔着報紙的推薦來的，很多記者都說余文英老師這首歌唱得好！”隊伍中一位打扮都很知性的女人扶了扶眼鏡，說道。
那個小哥轉過頭笑道：“保證不會讓你失望，我聽過，超級好聽。”
“我們老師也推薦了這首歌誒！”有個高中生模樣的女孩怯生生地說道。
那位小哥特別能侃，他又轉過頭說道：“沒錯，這首歌你都可以聽着學習！不過，喜歡這首歌就行了，別喜歡寫這首歌的人，聽說那個詞曲作家楊然，也是你這個年紀的，但品行不好。”
“那是報紙上胡說的！”前頭那個中年人忍不住說道。
“怎麼會是胡說的？”小哥有些激動地說道，“我們訂了娛樂快報，上面都說了，楊然仗勢欺人，還對女生動手動腳！”
“這樣啊？”人羣有些騷動。
“你沒有看電視嗎？新聞上，余文英老師都有說，那是有人惡意中傷，要是楊然是這樣性格的人，余文英老師怎麼會跟他合作？”那個中年人辯解道。
“娛樂快報是做八卦新聞的吧？”有另一箇中年人皺了皺眉頭，插話道，“他的新聞都是真真假假的，有很多不實之處，可別被誤導了。”
小哥聽到這麼多人反駁，他也有些不自信了，他撓了撓頭，說道：“不是真的那倒還好，我也在想，這麼好的歌，怎麼會是這麼壞的人寫出來的呢？”
說話間，老王已經開門了，他們也顧不上聊天，趕緊一個接着一個去拿了唱片、付款買單。
忙乎着，外頭停下了一輛自行車，叮鈴一聲，來者喊道：“老王，昨天的數據報一下！”
“哎，我沒空，你看排了這麼多人！”老王頭也不擡地抱怨道，“早上過來，連水都沒來得及喝！”
來者看了看排成長龍的隊伍，微微地點頭，他自己走了進來，笑道：“得，我在前面幾家店也是看到這個情況，你忙，我自己來看！”
他走過來，老王指了指櫃檯旁邊的那個本子，然後繼續收錢、找錢。
“你是說其他店也是爆滿？”老王在喘息的間隙，他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頭跟來者問道。
“嗯，沒錯，都是買余文英的新碟的。”來者一邊抄着數據，一邊頭也不擡地說道。
老王敏銳地發現了問題，他揮起手，跟顧客們說道：“大家稍等一下啊！”
還好，顧客們都比較耐心。
老王連忙拿起了檯面的電話，打給了自己的供應商：“嗯嗯，杜老闆，我多要兩箱，不，四箱。算了算了，你有多少都給我，送過來吧！”
他很想叫，場面太火爆，快控制不住啦！
然而，杜老闆那邊也有些供不應求了。
“沒有那麼多？有多少？三箱？那你趕緊給我送來，明天估計還要更多！”老王無奈地叫道。
他不知道，他這個機智，讓他今天大賺特賺，下午很多店都已經賣斷了貨，而他的店依然有貨，很多客戶都聞聲趕來。
老王掛斷電話後，繼續賣碟。
剛纔那個人擡頭看了他一眼，在本子上多寫了一行字，才收起東西，他擺了擺手，說道：“老王，我走啦！”
“不送，沒空送，哈哈，下次再招待你。”老王笑道。
......
發佈會結束後，楊然沒有立刻回去粵省，他和余文英一塊，忐忑不安地留在了京城，等待市場的審判！
是的，之前樂評人的一致好評和發佈會的火爆，並不能夠說明什麼！
好評如潮然後上架撲街的音樂作品也不是沒有，當初竇愁改編自山陰小調的新歌，也是受到了樂評人的追捧，然而市場就是不買賬，最後慘淡收場，驚得一羣媒體人一地雞毛。
這也是爲什麼這個世界的音樂有兩種榜單，一種是音樂協會對旗下樂評人評級的彙總榜單，另一種是版權協會每個月更新一次的音樂銷量榜單！
前者是專業級別的，而後者就是真真切切的市場反應了！
楊然他們現在焦急等待的，就是版權協會那邊能夠反饋過來的統計數據！
不得不說，這個時代信息傳遞還遠遠沒有網絡時代那麼發達，縱然是分支遍佈全國的版權協會，他們的統計也都是滯後了一天！
“柯伯伯，怎麼樣？出來了嗎？”楊然看着柯安華一邊打電話，一邊嗯嗯嗯了好久，心裡十分焦急，他等柯安華放下電話，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楊然，你怎麼比你餘阿姨還要緊張？”柯安華笑道。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監急啊！
余文英本來是穩坐釣魚臺的，聽柯安華這麼說，她也忍不住了。放下了茶杯，她笑着白了柯安華一眼，說道：“你還賣關子呢？誰說我不着急的？快說快說！”
（感謝亂世狂刀兄弟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