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也沒想到就這一件小事卻驚動了這麼多人,雖然沒有封塵彥和方衍他也能搞定,但他們能來就是心意,就能讓他感到心暖。
“我沒事,小爸你怎麼來了?”楚陽微笑着看向方衍問,上次去b市時,楚斯煜試探性的讓他叫方衍小爸,他沒有矯情的叫了,讓兩人欣喜的同時還大吃一驚。
方衍面容冷峻,平常不苟言笑,如果是才接觸的人都會覺得他太高冷,其實只有相處長了纔會發現這人是典型的外冷內熱,當然也是看人的。前世方衍對他很好,很多時候都是默默的關心和付出,這一世就算不看在他爸的面子上,他也會投桃報李對方衍給予該有的尊重和親近。
見到楚陽後,方衍棱角分明的俊臉柔和了很多,他嘴角微微翹起:“我也是今天剛到的z市,剛下飛機一會,你爸就打電話說你出了點事,我就趕過來了。”
“我這邊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被人用西瓜刀羣毆,帶到這裡協助調查,然後被這位李副所長認定爲故意傷人,他說要讓我坐牢。”楚陽聳聳肩看了一眼一臉慘白已經驚呆住的李副所長說。
方衍皺了皺眉頭,掃了周圍一圈,冷冷的說:“協助調查需要到審訊室?自衛也能變成故意傷人?還未立案就要被判坐牢?我當了這麼久的律師還是第一次聽說有這樣的程序。”隨後他轉頭對跟來的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問:“馬秘書,z市的法律有這樣的規定嗎?”
“當然沒有。”被稱爲馬秘書的男子笑着搖頭說,目光着移向了前面先進門的兩位。
“胡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跟着封塵彥一起進門那名頗有威嚴的男子看着李副所長問。
李副所長嚥了咽口水,頭上背上全是冷汗,他知道自己這次不但沒有升職機會反而栽了,不過他也知道怎麼說能推卸點責任,“我們接到羣衆舉報說有人在一中門口聚衆鬥毆,到的時候就看到楚陽將幾人的手都折斷了,那幾人現在已經去驗傷了,隨後我們又接到受害人報案,指證楚陽故意傷害他人身體,所以就請他來協助調查了。”
“這位就是受害人嗎?”方衍犀利的掃了眼縮在角落減少自己存在的胡宵。
胡宵已經被這個場景震懾住了,被方衍那麼一掃他根本不敢說話,還是李副所長硬着頭皮道:“他只是其中一名受害者。”
“受害者可以進審訊室觀看審訊?你們是什麼關係?難道他也是辦案民警?”方衍直接指出了違規操作的地方。
李副所長心裡暗罵胡宵這個攪屎棒害他,心裡也後悔極了,當時真是被豆腐塞住了腦子纔會那麼衝動,被逮到了現行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心裡撥涼撥涼的,臉上有些灰敗的說:“他主動要求來審訊室觀看,我就同意了。”絕口不提他和胡宵之間的關係。
“受害人要求來看就能看?這條規定我也是第一次聽說。”方衍冷笑一聲,他看着胡宵問:“你是報案的受害者?”
“是。”胡宵畏畏縮縮的答道,他雖然是個紈絝子弟,但眼色還是有的。
見到沒一會功夫就有這麼幾個大人物前來幫楚陽出頭,胡宵就是個二百五也知道自己這次是真踢到了鐵板,除了後悔還是後悔,在心裡將薛洪輝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胡宵其實也不是那種特別無腦的紈絝,在見到楚陽開着七百多萬的豪車之後,他還是去打聽楚陽的身世,最後得知他只有母親,父親不詳,現在經營着一家婚紗店。
隨後他特意去了楚陽的婚紗店和店長薛洪輝打聽,從他哪裡得知楚陽的母親不久前已經去世,十多年來根本沒有任何人聽說楚陽有父親或者有什麼強硬的背景,薛洪輝還告訴他楚陽平常最喜歡做面子工程,那輛豪車說不定是從哪裡借來的。
胡宵還查到楚陽之前也沒開車上過學,在學校裡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有錢有勢來,他總結之前的一切都是楚陽爲了在女生面前裝b,所以才真敢帶着混混去一中找茬。只是胡宵沒想到調查來的消息都他媽是假的,簡直坑死他了,如果他能相安無事,他一定要和薛洪輝算賬。
“你要求進審訊室的?”方衍繼續問。
胡宵擡頭瞄了一眼李副所長,見他臉色發白,只能點點頭:“是的。”
“你一有這樣的要求這位所長就同意了嗎?”方衍目光一凌冷聲又問:“你們是什麼關係?是不是以前就很熟?”
“這……”胡宵支支吾吾的就吐出一個字,不過在場的人見他這樣心中也能肯定兩人之前是認識的。
“你糾集人去找楚陽的麻煩,還試圖同西瓜刀想砍傷他,這樣的事實存在嗎?”方衍接了一個電話後又對胡宵問道。
胡宵心裡現在驚慌極了,但還是硬着頭皮說:“那些人和楚陽有衝突跟我沒關係,我只是旁觀的,而且我的手也被他折斷了。”
“沒關係嗎?可那羣人已經招認一切都是你指使的,做完傷殘鑑定後等待他們的會是法律的制裁。”方衍頓了頓說:“至於你,承認不承認都不重要,我會向相關部門提起訴訟,你要爲自己誣告他人和買兇意圖謀殺的行爲負責。”
“我,我沒買兇謀殺啊!我只是想給他一點教訓,沒想要殺他的。”胡宵的心裡防線徹底的崩潰了,特別是聽到對方說他謀殺時,他就忍不住顫抖着辯解。
方衍已經瞭解了整件事的經過,抓住了整件事最有利於楚陽的地方,也懶得再理胡宵。
和封塵彥一起到的男子對王局長說:“小王,這件事的始末已經清楚了,該撤職查辦的絕對不能姑息,你們要及時處理,給真正的受害人一個交代。”
“張廳長,您放心,我接下來就會對這件案子展開調查,給真正的受害人一個合理的交代。”王局長笑着回道,他心裡想着就是廳長不說他也肯定會將這事處理好,讓楚陽滿意的。
張廳長點點頭,他和藹的笑着對楚陽說:“小楚同學是真正的受害者,也不用再協助調查了,這次的事情確實是有人以權謀私,濫用職權,我們徹查後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謝謝張廳長,我相信這樣的人也只是個別例外,也相信你們會公開公平處理這件事的。”楚陽笑着回道。
“塵彥,你就帶着小楚同學先回去吧。”張廳長嚴肅的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看着封塵彥說。
封塵彥笑着點頭說:“好,今天麻煩張廳長了。”
又寒暄了幾句,接着封塵彥和方衍就帶着楚陽離開了派出所,張廳長和王局長則留了下來,顯然是要處理事情。
方衍和那位市長秘書道別後轉身對楚陽說:“你爸已經坐上了來z市的飛機,現在我們先去吃飯。”
“方大狀,今天晚上就由我來做東吧。”另一名還未離開的中年男子一臉誠意的笑着說。
方衍淡淡地道:“方總,官司的事情我們明天再談,吃飯的事情還是改天吧。”
“那好,明天我再給方大狀電話,我就先回去了。”男子也知道方衍這是不想他跟去,很識趣的說。
“我爸飛來幹嘛?不會是爲了這事吧?”楚陽見中年男子走遠才詫異的對方衍問。
方衍頷首微笑着說:“當然是爲了這件事,你被人欺負肯定不能就這樣算了,他會親自來處理這件事情,至於那個什麼胡宵你也不用操心,我們會處理乾淨的。”
楚陽知道他爸做事比他還囂張霸道,胡宵家以後也就玩完了。不過胡宵只因爲一點口角就糾集人想砍他確實太過了,這樣的人是應該給點教訓才能長記性。
“封塵彥晚上一起吃飯吧。”楚陽側頭對封塵彥展顏一笑邀請道。
封塵彥看了眼方衍,溫和的笑着說:“方便嗎?不行我們就改天吧。”
“你是小陽的朋友沒什麼不方便的,就一起吃頓便飯吧。”方衍自然是知道那位張廳長是封塵彥請來幫楚陽的,對於楚陽的朋友他態度還是很好的。
方衍對z市並不是很熟,所以楚陽提議去江柏軒的餐廳吃飯,那裡環境優雅,說話也方便。
到封塵彥特定的包間後,三人也不急着點菜,先泡茶聊天,等楚斯煜。
“小爸,你今天怎麼來z市了?”楚陽將封塵彥泡好的一杯茶遞給方衍問道。
方衍見楚陽很自然的從封塵彥手裡拿杯遞給他,兩人之間存在着一種很相熟的默契感,他眼中露出一抹深思,隨即冷峻的臉上帶着笑容回道:“我接到一個z市的案子剛好過來處理下,本來是準備明天找你的。”
“沒耽誤你的事情吧?”楚陽面帶歉意的問。
“沒事,明天再處理也一樣。”方衍喝了一口茶,“你的事更重要。”
方衍這輩子是不會有後代的,他自從知道了楚陽的存在後也考慮了很多,最後還是決定將楚陽當做自己的兒子一樣對待,也不單只是因爲楚斯煜的緣故愛屋及烏,他對楚陽這個小輩是真的很有好感。
方衍見封塵彥嘴角一直噙着笑意,言行舉止優雅出塵,心中暗道不愧是大家族出來的精英,這樣的氣質和風度在年輕一輩中他還沒找到第二個能勝過封塵彥的。
三人又聊了會,期間方衍有意無意的和封塵彥閒談,但這人滴水不漏,他沒試探出封塵彥對楚陽報着的目的是什麼。不過從言談對話中倒是感覺得到這人對楚陽的重視,兩人之間時不時流露出來的曖昧讓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胡想,楚陽感情的事情他不好插手,就讓楚斯煜去頭疼好了。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楚斯煜風塵僕僕的趕了過來。
“爸,喝茶。”楚陽笑着將一杯茶遞了過去。
“乖。”楚斯煜精緻俊美的臉上帶着抹邪魅的笑容,他接過茶喝了一口,眼中發亮:“好茶。”
楚陽和楚斯煜的長相有七八分相似,但氣質風格卻決然不同,楚陽總是帶着痞氣,楚斯煜則是帶着邪魅,當然父子兩的共同特點就是囂張跋扈,張揚肆意,楚斯煜更甚,在這一點上,楚陽絕對是真傳了他老子的基因。
“這可是封塵彥珍藏在這裡的好茶,除了從老爺子那裡摳,你在其他地方可喝不到。”楚陽挑眉懶洋洋的說,兩父子的相處模式更像是朋友,很隨意。
楚斯煜白了楚陽一眼,老爺子的珍品好茶他可摳不出來,他擡眸似笑非笑的看着封塵彥問:“小封不介意的話,這茶能送我點嗎?”
楚陽聽到他爸的話直接翻了個白眼,第一次見面就這樣厚臉皮的要東西真的好嗎?
“沒問題,叔叔喜歡就好。”封塵彥大方的笑着回道。
“那就多謝了,我雖然年紀不大,但卻不愛喝咖啡,和老爺子一樣嗜茶,見到好茶就忍不住嘴饞,讓你見笑了。”楚斯煜直言不諱的勾脣道。
楚陽發現他爸的臉皮越來越厚了,“爸,你的臉皮能和銅牆娉美了。”
楚斯煜好笑的瞪了楚陽一眼,“有這麼說你老子的嗎?”完了他一臉淡然的看着封塵彥不再說話。
封塵彥清俊的臉上保持着溫雅的親和笑容,“都是愛茶之人我能理解,我家中還私藏着一些武夷山母茶樹上的大紅袍,改天送點給叔叔嚐嚐。”
楚斯煜眼睛一亮,毫不客氣的笑着說:“那我就盛情難卻了。”隨後他用手摩挲着杯沿,沉思了片刻,臉上露出一抹凌厲,看着封塵彥話鋒一轉,問:“小子,你是不是看上我兒子了?”
“咳咳……”楚陽沒想到他老子會問出這樣直接的話來,不小心被未嚥下的茶水嗆了到。
他這是到底是什麼爹啊?有這麼問話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