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憂從來沒感覺到絡千翔身上發出來的氣息這麼冷過,那是一種寒入心肺的冰冷,更像是要把這天地之間的人和空氣徹底凍結。
他的目光一收,寒意徹骨的定在桑言臉上。話語裡已經帶上濃濃的鄙夷,“桑言,你是孟衍的女人,這是永遠無法改變也不必必變的事實,我只把你當成我的妹妹。”
“可是翔哥哥,孟衍說她可以成全我,是他鼓勵我來找你的啊!”桑言淚眼汪汪的樣子,好像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麻煩你先離我遠一點。”絡千翔漠然的看向她,好像她再不下牀,他就真的會一腳踹下去一般。
“翔哥哥……”桑言帶着哭音,他怎麼可以對她這麼絕情。
“下去。”絡千翔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見他已經動了真怒,桑言委屈的慢慢從牀上下來,不甘心的望了一眼白無憂。
“翔哥哥……我知道你心裡還有我,是不是她的墨玉選中了你,你不愛她也不敢反抗?是不是?”
真的是這樣嗎?白無憂也想知道。
絡千翔一聽說桑言要出鳳族,就快馬加鞭的去接應,要說她一點也不在意那都是假的。
用輕功從茶樓回到住處又能耽誤多久的時間,他都不想浪費那點時間回去通知她。可想而知,在他心裡,桑言的位置有多重要。
“我愛上了輕暖,與墨玉無關。桑言,請你自重。”絡千翔越來越覺得自己前去接應她,是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那幾天的追殺,早就讓她明白了孟衍真正要想追殺的人根本不是桑言,而是他絡千翔。
說到底,桑言只不過是一個被孟衍利用的可憐女子。
“翔哥哥……言兒不信。”桑言固執的搖頭。
翔哥哥怎麼可能會愛上其他女人?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要不是她執意要嫁給孟衍,也許他們的孩子都已經出生了。
現在她知道孟衍不適合她了,她拋下面子回頭來找他。他怎麼可以拒絕她,她不是他最最寵愛的言兒嗎?
爲什麼再次相見
,他一口一個桑言,從來都不肯再喚她一聲言兒。
“我不需要你相信,你只要記住你的身份,你是孟衍的女人。”絡千翔已經動了肝火。
“鳳三十,把桑言小姐送回房去,再叫人隨時貼身保護。”絡千翔覺得自己和這個女人根本講不通道理。
鳳三十進來,自責的有些不敢看白無憂。他前面去找在意傾訴離別之苦去了,沒想到卻讓桑言抓住機會溜進來。
見鳳三十向她走來,桑言的情緒立刻變得很激烈。
“翔哥哥,這個女人那麼多年都沒出現過,她憑什麼一出現就從我身邊搶走你,難道我們在一起的十幾年時間,還比不過你和她在一起的二年多嗎?”
這是桑言無法理解的地方。
在她的認知裡,她都肯回頭來找絡千翔。他一定會欣喜若狂的接受她,還像年少時那樣,把她捧在手心裡當成舉世無雙的珍寶。
絡千翔漠然一笑,繼而又冰冷無情的道,“憑我絡千翔愛上了她。”這個理由夠不夠?
桑言睜着驚呆的紅腫眼睛,他在說他愛上了那個女人。十幾年的相依相伴,他卻從來沒對她說過愛這個字。
原來他對她只有喜歡,卻不是愛。她不相信的搖着頭,將眼裡溢出來的淚水順着臉頰甩掉。
不是有一句話叫日久生情,不是還有一種愛是由喜歡轉變來的嗎?
她一掃剛纔的失敗,發誓一般的宣佈,“翔哥哥,你是我的。”
甩開鳳三十來拉她的手,昂首挺胸的向外就走。看着她用自己柔弱的身子骨努力擺出不認輸的氣場,白無憂只覺得滑稽。
她端起桌上的藥膳來到牀前,“絡大少爺,你真是好福氣,我纔剛離開這麼一會,你就擁着美人上牀了。”
“輕暖,你明知道我不是……”他有些有口難言。
如果說有人爬上了牀,他一點也沒發現,這話說出來任何人都不會相信。
白無憂卻不想就這麼放過他,笑不達眼底的問,“不是什麼?”
“輕暖,我當時睡得迷迷糊
糊以爲是你回來了。”他剛纔之所以那麼憤怒,就是因爲他在潛意識裡把來人當成了她。
白無憂看了一眼端着的藥膳,再不喝就真涼了。往他面前一遞,“給你的,愛喝不喝。”
絡千翔馬上一掃臉上的陰霾,露出一個清風明月般的淺笑,“輕暖,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白無憂手一抖,差點將手裡的碗扔了,這個男人什麼時候改走溫情攻勢了?
絡千翔急忙將碗接去,拿起上面的羹勺快速的喝起來。
其實白無憂早就想給他燉點藥膳補補身子,可看到他在路上一直不安分,摔斷了腿還生龍活虎的樣子。又加上路上也確實不太方便,便一直沒給他燉。
如今回到家裡了,剛纔出去倒水突然記起了這事,便親自去廚房給他燉了一碗藥膳。
沒想到就燉一碗藥膳的功夫,桑言就爬上了她的牀。可說成她的牀又有點不合適,牀上當時睡着的人明明是絡千翔。
絡千翔見她沒再追究他犯錯誤的事,安心的喝下一碗藥膳。
“小姐,熱水來了。”在意把白無憂要的熱水送進來。
“拿進來吧!”她將紗帳放下後,過去沐浴。
絡千翔坐在牀上聽着她洗澡的動靜,再透過朦朧的帳子看到她高山冰雪般白皙,又似仙子般綽約的身姿,覺得渾身一陣燥熱。
白無憂就像是故意在引誘他一般,洗完之後並不急着穿上衣服,而是赤着身子從浴桶中走出來,拿起一塊大澡巾慢慢擦拭着。
玲瓏的曲線在澡巾的移動中更顯得若有若現,讓人有種衝過來想把澡巾拽走的衝動。
絡千翔覺得喉嚨裡一陣乾燥,好像鼻子裡都有些發癢,就像有什麼東西馬上就要流出來一般。
看了一眼自己那條傷腿。只好無力的閉上眼睛,不敢再看。
白無憂穿好衣服,卻沒有過來,“一會在意會把晚飯給你送進來,我去陪老爺子他們吃晚飯。”
“輕暖……”他一驚,看來是自己把她想得脾氣太好了,這一聲輕暖喊得好委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