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禱告以後,錢龍奎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回到客廳以後,拿起電話給其中的一個武警戰士打了過去。這事對於錢龍奎來說,是絕對機密,他甚至連秘書都沒有用,自己親自和那兩個武警聯繫。
如此這般的交代了一番以後,錢龍奎便掛斷了電話。現在對他而言,一切準備工作都已就緒了,坐等魚兒上鉤了。
在錢龍奎認爲水到渠成的事情,卻出了點岔子,從八點半一直等到九點半,也沒等到電話。
在此過程中,錢龍奎不停的翻看着手機。手機雖不時響起,但卻都不是他想要等的那個電話。三言兩語對付過去以後,他便立即掐斷了電話,生怕對方打電話來佔線。
“他媽的,那個王八蛋是不是提前得到了風聲,不敢過來了!”錢龍奎心裡悻悻的想道。
爲了能拿下對方,錢龍奎做了充分的準備,如果這時候對方不敢過來了,那他這番心血就白費了,而且還要面臨繼續被對方敲詐勒索的境地,這是錢省長不願意看到的。
就在錢龍奎心神不寧之際,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卻突然被顫動了起來,他連忙伸手一把抓了過來。看到上面的陌生號碼以後,錢龍奎的心中一喜,摁下接聽鍵以後,沉聲說道:“喂,我是錢龍奎,哪位?”
“錢大省長,我是誰,你就不用通知了,我要的三十萬,你有沒有準備好呢?”電話那頭一個操着濃重的淮北口音的男嗡聲說道。
錢龍奎見對方果真是敲詐勒索之人,強壓住心頭的興奮,沉聲說道:“錢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在哪兒,我怎麼交給你?”
“我在哪兒你就不用知道了,你把錢準備好就行了。”男人冷聲說道,“十分鐘以後,我和你聯繫,確認具體的交貨的時間和地點。”
男人說完後,不等錢龍奎開口,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喂,喂,你……”錢龍奎聽到耳邊傳來的嘟嘟忙音以後,悻悻的掛斷了電話。
儘管對方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但總算是上鉤了,這對錢龍奎來說,已經足夠了。他本想立即給那兩個武警打電話,想了想,決定等十分鐘以後對方的電話打過來再說。
這十分對錢龍奎來說,比平時半個小時還要難捱,很有點度日如年的意思,他不時擡起頭來看牆上的掛鐘和茶几上的手機,如熱鍋上的螞蟻,急的不行。
等了半天,錢龍奎見牆上掛鐘的時間就是不往前跑,爲了減少心頭的焦慮感,便從煙盒裡彈出一支菸來,熟練的叼在嘴裡,啪的一聲,用打火機打着了火。
就在錢龍奎在用打火機點菸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錢龍奎聽到鈴聲後很是一愣,手忙腳亂之下,通紅的菸頭一下掉落在他的褲子上,若不是躲避得快的話,嶄新的西褲就要被燙出洞來了。
電話接通後,錢龍奎的耳邊立即傳來一個深沉的男聲,“十點半,就在那天晚上你在的那個小區門口,出門右轉大約一百米左右的那條小巷裡,姓錢的,我經過你,別和老子耍花樣,否則,我一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誰都不喜歡被人威脅,何況錢龍奎這樣的省級幹部,聽到對方的話後,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很是不爽的說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也希望你能信守承諾,搞得太過分的話,對大家都不好。”
錢龍奎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裡想的是,王八蛋,今天,只要你敢露頭,老子保證讓你吃不了兜着!
掛斷電話後,錢龍奎立即給那兩個武警打了過去,讓他們立即趕到先鋒小區西側的幸福巷口,在那邊埋伏好,千萬不能露出馬腳來。
安排完以後,錢龍奎的心裡長出了一口氣,這會十點還沒到呢,那兩個武警這時候過去絕不會引起那王八蛋的注意,只等着到時候將其一網打盡了。
錢龍奎唯一覺得不放心的是對方將見面地點選在了方曉梅家附近,這讓他心裡有點沒底,他擔心對方有所企圖。錢龍奎轉念又想,對方這麼做極有可能是想給他增加點心理壓力,應該不會有什麼其他意思。
“就算他有什麼安排,那又能怎麼樣呢?老子有兩個武警戰士鎮場,我倒要真看看他憑什麼和我鬥?”想到這的時候,錢龍奎又信心十足起來。
打定主意以後,錢龍奎不再猶豫了,爲了防止節外生枝,他決定進行簡單的化妝,找了一定帽子和一副大墨鏡,一起戴上去以後,只要不是特別熟悉的人基本認不出來。
準備好以後,錢龍奎又喝了兩口茶,等心情完全平息了以後,才拎起那隻裝着三十萬現金的旅遊包往門外走去。
錢龍奎可不是傻逼,他心裡很清楚,今天這種情況絕不能開車過去,一方面,容易着對方的道,另一方面,萬一出點事情說不清楚。
錢龍奎不光沒有開車,而且出了小區以後,往前走了好遠,在菜市場前面纔打了一輛車。如此一來的話,就算對方想要搞他的話,也沒那麼容易。
官當到錢龍奎這份上,也算是奇葩的,他的這一系列做法,正應了一句老話,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門。他包養情人,並被人拍了照片,這無疑是做了虧心事了,他當然要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別人裝進套子裡去。
上車以後,錢龍奎並沒有任何異常,將那裝有三十萬現金的旅行包隨手往車後座上一放,好像那裡面裝的不是三十萬,而是三十塊似的。
就在錢龍奎喬裝打扮着去赴約之時,遠在南豫寶都的國寧電器的部門經理常駿接到了一個非同尋常的電話。
電話是他的同事,錢龍雲的秘書方雅軒打過來的,對方在電話裡告訴他,她媽媽在去買菜的途中被車撞了,出事地點距離國寧電器不遠,讓他過去幫着看一看。
方雅軒可能覺得這個要求有點過分,特意在電話裡解釋了一番,方雅軒的父親去年患病走了,她老公和她一樣出去出差了,孩子放在爺爺奶奶家呢,一下子找不到其他人來幫着處理此事,只能請常駿幫忙。
一直以來,常駿和方雅軒之間的關係都不錯,這段時間,由於常駿想要了解於雁卿的行蹤,兩人之間的聯繫更加頻繁。面對方雅軒提出的要求,常駿毫不遲疑的答應了下來。撇開請方雅軒幫其辦事不說,就衝兩人之間的關係,常駿也要義不容辭的去幫其處理一下。
掛斷電話後,常駿立即往出事地點跑去。正如方雅軒說的那樣,方母在距離國寧兩百多米的一個十字路口被一輛摩托車給撞了。騎摩托的是個小青年,見撞了人了,不但沒有下車,反倒加大油門逃走了。
常駿到現場的時候,方母正捂着右小腿坐在路邊啜泣呢,周圍羣衆見狀,氣不過,有人幫着撥打了120,有人則低聲勸慰方母,幫其聯繫家人。
常駿到現場以後,連忙表明自己的身份。方母聽到他是女兒的同事以後,心裡很感動,連忙將事情的經過簡單向其介紹了一下。
老太太雖被撞了,人還是挺清醒的,面對常駿的詢問,一口便報出了撞她的那輛摩托車的車牌號。
常駿聽後,很是敬佩,在此情況下,還能記住對方的車牌號,老太太也算是有點道行了。
“阿姨,有車牌號那就好辦了,他絕逃不了,我們先去醫院,等回頭再讓警察找那小子算賬。”常駿安慰道。
老太太聽後,輕點了一下頭。
說話間,救護車便到了,常駿和醫務人員一起將老太太擡上了擔架,可謂是盡心盡力。有些後來的羣衆見此情況,連聲誇讚說:“這老太太的兒子真是孝順,不錯,不錯!”
撇開常駿救助方母不說,我們的錢大省長此時正一臉鬱悶的站在幸福巷口左右不停的張望着。他到這已有十多分鐘了,不光沒見到對方的人影,而且電話也沒有來一個,這讓他的心裡很是沒底。
看到不遠處站在樹下看兩老頭下棋的武警戰士,錢龍奎心裡暗想道,那小子不會看出了什麼破綻,不敢來了吧!
想到這以後,錢龍奎擡起頭來打量了兩眼那兩位武警戰士,兩人雖都站在樹下瞅人下棋,但彼此間卻裝作不認識,對面而立,看不出任何不對勁來。
確認兩位武警戰士沒有暴露以後,錢龍奎的心裡犯起了疑,暗想道:“那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會臨時認慫不過了吧,真要是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