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輕搖着手中的酒杯,他搖酒的姿式十分的好看,酒杯裡面的紅酒就像是被無形的蓋子給蓋住了杯口一般,沒有溢出半分。
這瓶Vega?Sicilia的色澤很淺,正如謝飛所說的那樣,年份已經是有些久遠了。
淺紫色的紅酒如同旋渦一般順着玻璃壁不停的打着轉,當趙文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的時候,玻璃壁上面留下了清晰的酒痕,濃郁的酒香更是瀰漫了整個包廂,芬香怡人。
“好酒,好香,有些紫羅蘭的香味,還有些洋槐花的香味。”
停下了動作,趙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又接着說道:“對了,還有一些西班牙柳橙花的味道,不愧是被稱爲‘西班牙拉菲’的維加西西利亞,年份越久,香味卻爲清純,伯父,我說的怎麼樣?”
“好,很好,就算是我也只能從中分辨出四種香味出來而已,你能夠分辨出三種香味已經算是非常不錯的了。”
謝飛毫不吝嗇自已的讚美,對於趙文他原本就是十分喜愛的,更何況對方父親的身份與地位,又是他們謝家很是需要的,如果能夠跟謝曉茹相中的話,對他謝家來說絕對是天作之合,是一次讓謝家飛黃騰達的好機會。
“謝謝伯父的誇獎。”
趙文只是微微一笑,笑容十分的謙虛,沒有半點兒的驕傲。
只是一旁的謝曉茹臉色卻是不怎麼好看了,雖然她對趙文的這一種虛僞很看不爽。但是她父母所表現出來的喜歡,卻讓她相當的爲難,並且看了一眼身旁的金易,不出意外,她從金易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些意外與吃驚的神色,這讓謝曉茹心中更沒底了,因爲單憑着這個。她便可以肯定金易對於品酒,肯定是完全不在行了。
金易的確是很意外,也是有些吃驚。他感到吃驚和意外的是這趙文不過才二十五歲而已,卻已經對品酒這麼精通了,而且搖酒的動作十分的優雅好看。還能夠聞出三種香味來,這是十分驚人的。
謝飛的目光看似不經意間也飄過了金易那裡,金易的反應他也看到了,做爲一個對紅酒研究了近十五年的紅酒愛好者,謝飛同樣也是可以肯定金易對於這方面是完全門外漢的了。
想及此處,謝飛的心中大定,心情也是十分的開心,朝着趙文說道:“小文,那你品品酒看。”
“是。”
趙文點了點頭,眼角的餘光漫不經心的看了金易一眼。心中同樣瞭然。
對於幾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自己,金易明白他剛剛所露出來的表情是讓別人給誤解了,不過他也沒有辯解,只是淡淡地微笑着,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舉起了酒杯。趙文輕輕的品了一口,然後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只不過,紅酒含於口中卻不吞下去,而是讓紅酒佈滿了口腔四周。
這是品酒的一個關鍵步驟,自從從系統當中得到了各種關於酒的知識之後。金易對於品酒的這些過程也是相當瞭解的。
大約十數秒之後,趙文這纔將口中的紅酒吞下,然後緩緩的睜開了雙眼,仔細的回味片刻後,說道:“酒體豐滿潤滑,細膩而又平衡,丹寧酸顯得柔順馴服,伯父,你這瓶Vega?Sicilia的口感絕對一流,真是讓人回味無窮啊!”
“好,好,小文你的品酒水平比我當年可強多了,真是後生可畏啊。”
謝飛雙眼發亮,雖然很簡單的評價,但是卻將這瓶Vega?Sicilia的特性給全部說了出來。
很明顯,這趙文在品酒方面恐怕也是研究頗深的了。
“伯父你過獎了,這都是我家老頭子教出來的,他在這方面可是專家了。”
趙文沒有任何的得意之色,臉上始終保持着微弱的笑窩。
聽到趙文說起老頭子三字,謝飛頓時連連點頭,顯然是對趙文所說的老頭子是極爲推崇的。
而見到這個場面,謝曉茹的臉色已經是難看到了極致,毫無疑問,趙文已經是佔得了絕對的上風,品酒的水平已經是高到了一個極限,如果金易無法比他更爲出彩的話,基本上就是必輸無疑的了。
梅鳳這個時候也是臉有得色,雖然她看金易其實也是挺順眼的,但是相比於金易來說,趙文這個市委書記的兒子顯然更加符合她的心意。
甚至就連金易自已,其實對於趙文也是十分佩服的,不過可惜的是,他今天是來踩人的,無論對手是多麼的優秀,但是毫無疑問,他都是要把對方給一腳踩下去,蹂躪一番的。
“易雲,你要不要試一試。”
趙文的品酒已經完成了,接下來自然是輪到金易的了,謝飛明白,如果金易識相的話,在這個時候就應該要知難而退了。
而謝曉茹,她則是已經是準備起身帶金易離開了。
在這一刻,謝曉茹終於知道自已的想法在自己的家父的面前是多麼的幼稚了,因爲接下來的場面已經在謝飛的完全控制之內了,只要他與趙文的聊天侷限於紅酒方面的話,金易這一次來就幾乎等於成爲了擺設了。
而且她的內心對於這樣的情形也是相當不爽的,她又不喜歡紅酒,憑什麼給她找對象要聊和紅酒有關的東西。
而金易則也是十分謙虛的說道:“這Vega?Sicilia的特性,趙兄已經說的十分清楚了,我就不獻醜了。”
金易此話一出,頓時讓謝飛夫婦的臉上,都多了幾分的笑意,就連趙文的臉上的笑意也濃了幾分。
只不過,金易的話卻是沒有完全說完。輕輕的拿起了酒杯之後,搖了搖杯中的紅酒,然後說道:“不過,我有一個還算上的了檯面的搖酒手法,獻醜了。”
聽到金易這麼一說,謝曉茹愣住了,就連趙文的臉上的笑容也停滯了片刻。而謝飛更是一臉的意外之色。
其實剛剛趙文的搖酒手法已經是十分精妙的了,畢竟這搖酒不同於別的,就算搖的再好看。只要有一滴酒溢出來的話,也是失敗,所以。基本上大多數的搖酒手法都是在穩定的基礎上加一些輕微的花哨動作而已。
而在衆人心思各異的時候,金易的手動了。
金易先是慢慢地輕搖着,杯中的紅酒也是順着玻璃壁輕輕的轉動着,平凡無奇,不過,接下來他的動作卻是在慢慢的加快着,而他手中的紅酒就像是忽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了一般,竟然開始向中間集中,就像是被懸空了一般,這可是完全不符合正常的自然慣性的。
看着這一幕。謝飛愣住了,趙文也愣住了,就連對這方面同樣是一竅不通的梅鳳也愣住了,而謝曉茹則是滿臉的驚喜之色。
只是,金易才只是剛剛熱身完畢而已。不過他的速度卻是沒有再加快,反而是漸漸的慢了下來。
伴隨着金易手中的動作,那酒杯之中的紅酒忽然在酒杯之中散了開來,竟然是形成了酒霧,而在這酒霧之中,竟然隱約可見一條條由紅酒形成的流線在不停的竄動着。彷佛雲海之間的游龍一般。
“霧化,這怎麼可能?”
謝飛已然是一臉的震驚之色,整個人的目光更是顯的有些呆滯,如果說搖酒只是會讓紅酒之中的酯、醚和乙醛釋放出來和氧氣融合使酒產生香氣的話,那麼,霧化之後的紅酒無疑可以讓這份融合變的更加的淋漓盡致。
趙文臉上的微弱笑容已經消失了,如果說之前他並沒有將金易放在心上的話,這一刻,他已經是從金易的身上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而且對方還是謝曉茹自己找的男朋友,在感情方面他是完全處於弱勢的,雖然到了一定的階層之後,利益的結合要來得更多一些,所以他的內心還是比較有自信的,他以前從來的都沒有在自己的圈子裡有聽說過易雲這麼一號人物,哪怕對方現在身上的衣着不凡,他也不認爲對方有着比他家更加強大的權勢。他知道謝飛夫婦都是比較勢利的人,只要他家能夠幫謝家飛黃騰達,那麼他對謝曉茹這個大美人可是志在必得的。
此時梅鳳跟謝曉茹,兩人一臉呆滯的看着金易那精妙絕倫的手法,就算是對品酒沒有什麼概念的她們,此刻也是可以感覺到金易的搖酒手法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其中,謝曉茹顯然瞭解的更甚,她身爲賭術大師,雙手也是非常非常的靈活,但是如果讓她去做金易的動作的話,她是絕對做不到的,因爲她根本做不到在酒杯搖晃的時候,讓那些紅酒往杯中聚集。
在衆人的震驚之中,金易的動作終於是停下了手來,而整個包廂之內,原本已是稍微散去了一些的芬香氣息,頓時變的更加的怡人,比起剛剛趙文來遠遠超之。
“好,好手法,沒有想到這個世上竟然有着這麼精妙非凡的搖酒手法,是我孤陋寡聞了。”
做爲一個對於紅酒十分癡迷的愛好者,謝飛雖然對於金易有些反感,但是在這一刻卻是不得不盡情稱讚。
“這搖酒手法的確是巧奪天工,我心服口服!”趙文的臉上終於是再次露出了一些微弱的笑意,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讓金易和謝曉茹不得不感嘆這個男人的虛僞,心思的深沉。
“小易,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原本已經想帶着金易離開的謝曉茹這個時候纔回過神來,眼神之中忍不住的驚喜之色,並且朝着金易急促的問道。
“當然是練出來的。”金易微笑着應道,在他以前從神才系統當中得到的資料當中有着無數搖酒的手法,這個名爲“霧海游龍”的搖酒手法只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不過,由於金易對於紅酒向來沒有多大的興趣,所以說是練出來的,那當然是胡扯的,他身爲武術大宗師級的人物,在知道手法之後,要搖出這樣的效果來是再容易不過了,根本就不需要練的。
“太厲害了,這麼厲害的搖酒手法,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謝曉茹十分高興的說道,她雖然對於紅酒的感覺也一般,但是她見過的搖酒手法還是很多的,不論是身爲服裝設計師還是賭術大師,她見過許多都是社會的高層人士,這些人當中有許多人都是對紅酒相當喜愛的。
“一般般而已了。”金易謙虛地說道,隨後淡淡地品嚐了一口紅酒之後,開口說道:“不過,我覺得這瓶Vega?Sicilia其實並不如何的。”
此話一出,謝曉茹頓時大驚失色,這剛剛纔讓他的父親有些對他刮目相看呢,怎麼接下來就說這樣的話呢?要知道這瓶Vega?Sicilia可是她父親珍藏很久的一瓶好酒啊!
果不其然,金易的話說出口之後,謝飛的面色便變得無比的難看,眼露憤怒之色,如果不是顧忌場合,他都要發怒了,對着金易沉聲說道:“那你覺得這瓶酒,哪裡不好了?”
趙文在聽了金易的話之後,微微一愣,隨後便在一旁淡淡地笑着,旁觀着事態的發展。
金易並沒有從正面回答謝飛的話,而是從桌子底下,拿出來了一瓶包裝精美的紅酒,遞給謝飛笑着說道:“伯父,你嘗一下這一瓶紅酒,便明白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咦,小易,你這就是從哪裡拿出來的啊?我剛剛沒有看到你身邊帶了一瓶酒的啊?”謝曉茹見金易變戲法似的,拿出來了一瓶紅酒,驚訝地開口詢問道。
“你不是知道我會變魔術的嗎?一個魔術大師,怎麼能夠讓人明白,他東西究竟是藏在哪裡的呢?”金易淡淡地笑着。
對於金易開玩笑似的話,謝曉茹翻了翻白眼,她也明白金易的身上肯定是有着秘密的,因爲在晚會上的那些魔術,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那根本就是不科學的現象,不過既然她已經成爲金易的女朋友了,她知道以後金易一定會告訴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