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捲簾,你可知罪?”這是王靖剛睜開眼看到的場景。
只見面前站着一箇中年男子,面如冠玉,身着金絲鑲邊的十二章紋褒服,頭戴十二行珠冠冕旒,其雙目下視,神情端莊嚴肅,不怒自威。
王靖看到對面男子此番打扮,驚訝地差點發出聲來,“這……這不是玉皇大帝嗎?什麼情況,難道這裡是在拍戲?找我做臨時演員?”
也不對呀,自己明明看到有個小女孩落水,二話不說,立馬脫掉衣服褲子,下水去救人了。
不過好像跳下水才意識到自己並不會游泳,唉,人沒救到,倒把自己的命也賠上去了。
只是王靖並沒有感到可惜,倒不是說王靖豪情萬丈,對生死不眨眉頭,實在是生活無奈,被窘困所逼。
自己既不是官二代,也不是高富帥,讀書又不用功,勉強混了個三流文憑,畢業後又遭遇失業潮。
好不容易找了個工作,卻是入不敷出,連個女朋友都養不起。
就這樣每天渾渾噩噩的過日子,王靖也時常感嘆古人說的好,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但是這又有什麼用呢,人生又不能讓你重來一次。
就在完全失去意識的那瞬間,王靖隱隱感到有個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大哉至道,無形無名。渺渺億劫,黃道開清……”這如盤旋的梵音,在腦海中迴轉了好幾遍,隨後漸漸遠去。
王靖也雙腿一伸,兩眼發白,就這樣沉入了水底。
等再次醒來時,就是面前的這番景象了。
“等等,捲簾不就是後來的沙僧嗎?難道自己穿越到了沙僧身上,那這麼說來,剛纔那位確實應該是玉帝了!”
王靖雙眼轉動,對周圍的情況毫不知覺,自顧自的思索着。
玉帝見捲簾對自己的話充耳不聞,反而顧自裝傻,搖頭晃腦,不知在想些什麼,顫抖的右手指着跪在地上的王靖嗔怒道:“捲簾,我再問你一遍,你可知罪?”
此時位列大殿兩旁站立的衆仙神之中,一個身材矮小,面容猥瑣,尖嘴猴腮之人突然站出來雙手抱拳道:“陛下,捲簾大將身爲陛下身旁的貼身侍衛,平時恃寵而驕,囂張跋扈。現在更是連陛下都不放在眼裡,不僅對陛下敬酒不感恩,反而打碎這珍貴酒具琉璃盞。此等對陛下的大不敬行爲,實在該嚴懲不貸,方保天庭臉面。”
王靖聽到此話,終於回過神來,自己此時正被兩個銀甲天兵按到在地上。
而自己的不遠處,一隻紫光琉璃杯裂成兩半,沾到地面的酒水在濛濛白霧的遮掩下若隱若現。
“我靠,不會這麼倒黴吧?偏偏在這時候穿越過來,我可什麼都沒有做啊!還有這尖嘴猴腮之人,這時候落井下石,肯定不是什麼好人。”
王靖心中這樣想,口中卻是急忙回答道,“陛下,我決不是故意的,此心天地可鑑,若有謊言,必叫我五雷轟頂,元神俱烈,終生受那獄火之苦。”
管它是不是故意的,只要能躲避這懲罰,說得再嚴重點也沒關係,王靖可不想剛穿越過來,還沒享受做神仙的滋味,就被貶入流沙河中。
玉帝揹負雙手,重新坐回到身後的金光龍椅上,瞪着地上的王靖道:“捲簾,這千年來,你盡忠職守,我方賜你大將之名,你可知如今你在衆位仙卿面前打破這琉璃盞,失的不僅僅是我的面子,更是天庭的面子?”
“哼,還捲簾大將呢,不就是個拉簾子的嗎?再說這琉璃盞,明明就是個杯子,不知這天宮中藏有幾百個,打破一個,又沒什麼大不了的。”當然這些只是在王靖心中想想而已,要他說出來,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此時那尖嘴猴腮之人看了跪在地上的王靖,眼中閃過一道奸詐的笑容,又出聲道:“陛下所言甚是,捲簾大將此事,有損天庭威嚴,絕不能輕易姑息。”
“你媽的!”王靖看到那尖嘴猴腮之人欠扁的猥瑣笑容,恨不得立馬撲到他身上咬出幾個血洞來。
“陛下,本宮有幾句話,不知該不該講?”一陣柔和動聽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王靖循着聲音而去,說話之人正坐在龍椅相隔不遠處的紫墨鳳椅上。
這是一名絕色中年女子,宮髻高挽,容貌嬌美絕俗,整個身體豐腴有致。
王靖又不知不覺朝着他的胸部看去,雖然隔着厚厚的華袍,卻依然能感到圓潤飽滿,真是一個極品熟女啊。
當然王靖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一絲猥瑣之意,而是用十分聖潔的眼光望着這位絕色中年女子。
其實不用猜也知道了,這位中年女子正是王母娘娘。
“既然娘娘開口,但說無妨。”玉帝面露雍容和善的笑容道。
王母對着正在看他的王靖善意的點點頭,接着面向玉帝緩緩說道:“這千年來,捲簾大將身爲陛下近侍,鞍前馬後,盡心盡責,幾乎沒犯過什麼錯誤。就因爲今天打破琉璃盞,而否定他前面的功績,是否顯得過於草率。”
玉帝沉思了一會兒,道:“娘娘所說的也頗有道理,這樣倒顯得我不近人情。”
“太白金星,你認爲這件事該如何處置?”玉帝問道。
此時一位面目慈祥,鬚髮蒼白,身着青色道袍的老者從一旁站出,雙手作揖道:“娘娘所說有理,捲簾大將服侍陛下,沒有功勞,亦有苦勞。這次打破琉璃盞,我看也並非他本意,不如就饒過與他,倒顯陛下寬厚仁慈之德。”
“李天王,你又有何看法。”玉帝右手一指,繼續問道。
又有一個國字方臉的魁梧大漢出列,只見他身穿魚鱗鎧甲,頭戴金翅烏寶冠,左手上託着一個玲瓏小塔,正是名震四方的託塔李天王。
“在下也贊同娘娘的看法。”李天王面色威嚴,只講了一句後,便又重新退回到了隊伍中。
……
玉帝又接連問了幾人,除了偶爾幾個,大多數都是贊同王母娘娘的,也就是寬恕這次捲簾大將打碎琉璃盞的罪。
王靖見到衆人的反應,心底暗暗得意,看來這個捲簾大將生前和周圍的衆位仙神關係還不錯嘛,不然怎麼有這麼多人支持自己。
不過轉念一想,他們是在王母出聲之後,才支持自己,先前也不見他們有什麼反應,難道是王母在天庭威望頗高,他們不過是想奉承一下王母罷了。
但是不管怎樣,這王母確實幫了自己,至於爲何要幫自己脫罪,王靖這就不得而知了。
難道這捲簾大將跟這王母有一腿,王靖在心底邪惡的意淫道。
玉帝見衆人皆是這般答覆,嘆了口氣道:“既然大家都爲你求情,捲簾,念你初犯,這次就免你無罪,但有下次,定斬不赦,你們兩個,就先下去吧!”
玉帝揮揮手,對着那兩個押着王靖的天兵說道。
那兩天兵收到命令,立刻放開了王靖,並齊步踏出了靈霄殿,繼續守護在門外。
王靖此時身上一鬆,立刻站了起來。不過跪在地上的時間太長,雙腳幾乎發麻,剛一發力,差點又重新坐到地上。
但是自己似乎逃過了一劫,不用被貶下流沙河了,王靖在心裡暗暗高興。
剛想說幾句感恩的話,以表自己的悔改之心,卻又有一人趕在他之前搶先道:“陛下,在下還有一事想向陛下啓奏。”
只見說話之人長得鼠目獐耳,身穿銀黑單衣,揹負一把墨色短劍。
“虛日鼠,但說無妨。”玉帝點點頭道。
“聽聞陛下近日丟失了一件先天靈寶,不知是真是假?”
“不錯,這乾坤鏡雖然算不上法力通天的靈寶,但畢竟是當年玉清元始天尊所贈之物,如此丟失,實在是對先賢的大不敬啊!”
玉帝說到此處,不住的搖頭嘆息,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眼神殷切的看着虛日鼠道:“莫非你知道此鏡下落?”
虛日鼠的目光無意中瞟過王靖,但就是這一瞥,卻讓王靖的心“咯噔”一下,“媽的,不會說是我偷的吧?”王靖心中暗暗猜測。
“陛下,我雖然沒有百分百把握,但是卻基本上能斷定是誰拿了這乾坤鏡。”虛日鼠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神情自若。
“快快說來,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敢在天庭做出這種偷竊之事。”玉帝面帶怒意,聲音也不禁提高了幾分。
虛日鼠的眼神再次朝王靖這邊飄來,王靖看到這情況,暗叫一聲不好,看來這王八羔子說的正是自己。
“陛下,當日我偶然途徑光明宮,卻是發現一人鬼鬼祟祟的從裡面出來,且胸藏一物。我躲在一處角落,雖看不清那包裹起來的物品究竟是什麼,但從縫隙中隱隱發出的刺眼光芒,應是一件靈寶無疑。”
“那乾坤鏡的確是藏在光明宮中,光明宮早已荒廢,爲此我也沒有派人看守。況且我把乾坤鏡放在光明宮中,並無外人知曉,看來那天你看到的,必是盜這乾坤鏡之人,不知你有沒有看清此人長相。”
玉帝急切的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