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吃,還是不吃?
“過來,幫我解皮帶扣。”喬炎炎衝着他招招手。
邢軍生只覺得腦子“嗡”地 一聲,身體再也不受大腦控制,聽話地走到她面前,幫她解開了皮帶。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不着寸縷緊緊貼在一起了。
他的懷抱令喬炎炎感到十分的清涼舒適,她滿意地嘆息着,口裡還不住地輕吟着。
“抱緊我,好舒服!”喬炎炎在他懷裡不停地蹭着,同時嘴脣在他身上亂親。
皮膚與皮膚的每一次碰觸,都在邢軍生身上點燃一簇火苗,且這火苗猶如荒原上的野草,一旦點燃就迅速燎原,沒過多久,他全身已經都快被烤焦了。
“炎炎,快住手!再不停手,我,我真的,要吃了你!”邢軍生一邊無力地推拒着她的進攻。
“熱,我要!”喬炎炎渾身又癢又酥,身體某處潛藏着巨大的空虛,只想要有什麼能夠充滿她的空虛。
“要,要什麼?”邢軍生嗓音已經黯啞至極,充斥着濃濃的漁網。
“要,抱,抱緊!”喬炎炎很迷亂地說。
前世她直到地震那天也都還是個處,所以,儘管身體裡充斥着熱望,但她卻根本不知道怎麼去解決這個問題,只知道盲目地往邢軍生身上蹭,那是唯一能夠讓她感到冰涼舒適的地方。
邢軍生的心裡做着天人交戰,吃,還是不吃,這是一個很艱難的抉擇。
這一刻,他忽然想起了崔小米,當時的情況和現在大致相同,不同的是,他沒有喝藥,他的頭腦在這一刻該死的清醒着。
也唯有在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他對於喬炎炎的愛,已經超越了肉體所能夠承受的極限,哪怕那裡難受到爆炸,他也不願意在她失去理智的時候,卑鄙地佔有她。
終於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思,他渾身的力氣都回來了,輕輕用力掰開她死死抱着他的雙手,衝進衛生間裡,放了滿滿一缸冷水,先是把自己泡了個透心涼,然後返身回來,將喬炎炎抱起來,扔進了冷水中。
十幾分鍾之後,喬炎炎從冰冷中醒來,猛地打了個噴嚏。
下一刻,她看到邢軍生光着上半身,蹲在水缸旁邊,正死死盯着她。
“流氓!你要做什麼?”她尖叫着,本能地揮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我要做什麼?我能做什麼?如果我真的想做什麼,你現在應該是在牀上,而不是在冷水裡。”邢軍生低吼道。
儘管他早已浸泡過一次冷水,但是看着水中婀娜的身姿,某處頓時又一次腫起,鑑於前面一直處在亢奮狀態,所以身體十分敏感,輕微的一點刺激,都能夠令他再次達到難以自控的狀態。
喬炎炎張大了嘴,愣住了。
低頭看看自己,不着寸縷,又是剛剛從迷亂狀態中醒來,那麼,之前,他在做什麼呢?
他身上溼淋淋的,顯然是浸泡過冷水的,而且他又是蹲在魚缸外面的,目的當然不是爲了強她。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一直在保護她,使她不至於沉到水裡淹死。
“對,對不起!我誤會你了,你是在幫我,而不是想對我……那啥……”喬炎炎羞愧地道歉。
“不,你錯了,其實我很想對你那啥,除非我根本不是男人,纔會什麼想法都沒有。只不過,我不願意趁人之危,如果我真對你那啥,也會等到有一天你自己心甘情願。”邢軍生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拿眼睛朝她的重要部位掃射。
“不會有那一天的,混蛋,去死!”喬炎炎惱羞成怒,抓起一條溼漉漉的浴巾,狠狠朝他砸過去。
“看樣子你已經沒有可能淹死在浴缸裡了,我先出去了,你繼續泡。”浴巾飛過來時,弄得水花四濺,邢軍生動作優雅地抓住浴巾,瀟灑轉身。
喬炎炎猛地從水中站起身,想要離開,卻發現,她的身體剛剛離開冷水,身體又止不住地酥癢難耐。
雖然明白霍青茹這麼做,是爲了幫他,但邢軍生還是十分惱怒,感覺他成了被人操縱的傀儡。
邢軍生髮怒的結果是,毫不猶豫地在喬炎炎面前出賣了霍青茹,換回了他的清白。
“無論今天的事是誰做的,但是都因你而起,就算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所以,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喬炎炎的怒氣依舊難平。
“我明白,都怪我交友不慎。”邢軍生低頭認罪狀。
“邢軍生,換個女孩子去喜歡吧,我和你,這輩子都沒有可能的。”喬炎炎忽然十分認真地對着他說。
“爲什麼?就算是判死刑,也得給個說法吧?難道我就那麼招人厭?”邢軍生滿心絕望,像只拼命掙扎着,卻離不開險境的困獸。
“原因,我說不清,總之,你不是我想要的男人。”喬炎炎含糊其辭道。
她總不能跟他說,他是殺死她姐姐的罪魁,所以她這輩子註定了不能跟他相愛。
“你就喜歡那個品質低劣的姜學長?”他紅了眼珠子吼。
“沒錯。或許不是他,但那種類型的男人,纔會讓我覺得溫暖。”喬炎炎被他惡毒的口吻惹惱了,索性故意氣他。
“哪種類型?”邢軍生咬牙道。
“就像……老爸,溫暖、安全、可靠。”想起老爸,喬炎炎臉上顯出一種異樣的溫柔,但是看在邢軍生眼裡,卻備受折磨。
她如此癡迷的表情,卻沒有一絲一毫是爲了他。
“喬炎炎,你 是有戀父情結?還是別的什麼?”邢軍生鬱悶地問。
“我對父愛有着永無止境的渴求,而你,卻是那種兄弟型的,明白麼?”喬炎炎忽然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俯視着他。
“總有一天,我會長成你想要的那種男人。”邢軍生自信地說。
“錯,這是人天生的特質,與年齡無關。就好像,有些小女孩,會給她的布娃娃蓋被子,縫新衣服,即使她們只有五歲,身上也充分體現出了濃濃的母性。”喬炎炎毫不客氣地打破了他的自信。
“好吧,我明白了。但是有一點你或許還不清楚,這世上沒有一塵不變的東西,萬事萬物都在發展變化中。就好像,我小時候根本不知道有一天我會努力去當將軍,而你,九歲以前的夢想是當個女英雄。”邢軍生說。
“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小時候的夢想?”喬炎炎驚訝道。
其實她一直都很想知道,她姐姐有哪些沒能實現的夢想,她偷了她的人生,所以,她想要替她完成未能達成的心願。
“因爲那時候的你很拽,很煩人,你會跟每一個關係好的小夥伴說,你將來要當個女英雄,就像神花木蘭一樣。”邢軍生臉上顯出寵溺的表情,喬炎炎驚訝於他也能有這樣的表情,因爲,他那樣子已經近似於老爸說她淘氣時的神態了,而此時的他,分明還只有二十歲。
“我那時候,真的很拽很煩人?”喬炎炎饒有興趣地問。
能夠通過當年的夥伴瞭解到她姐姐的一些痕跡,她覺得很是欣慰。
“當然,要不我也不會幹出引你到防空洞,再推你下大坑那種事。
你那時候總是喜歡跟老師打小報告,哪怕我只是揪了一下女生的辮子,你也會去告狀,害我總是挨老師訓,然後老師會給我爸打電話,接下來我挨的不是巴掌,就是皮帶。
那時候我常常想,像喬炎炎這麼討厭的女生,將來哪個男生要是娶了她,可就倒大黴了。阿彌陀佛,幸虧我足夠討厭她,怎麼都不可能跟她扯上關係。
呵呵,沒想到,從我幹了那件虧心事之後,我發現自己從開始對你的內疚,慢慢演變成了對你的喜歡,直到深愛。
好了,現在說這些好像也沒什麼意義了。我和你,這輩子或許真的不可能了。
那麼,我這輩子似乎就剩下一個夢想了。
所以,我以後肯定會成爲一個將軍的,否則,我這一生豈不是完全虛度了?
我要離開了,明天一早的飛機,再見,喬炎炎,如果我們還有機會再見的話。”
邢軍生滿臉的落寞和自嘲,伸手揮別了裹着浴巾的喬炎炎。
臨出門時,他忽然又回過頭,賤兮兮地說了句:“喬炎炎,你裹着浴巾的樣子真的很迷人。”
“死流氓,趕緊滾蛋!”喬炎炎俯身拾起一隻賓館裡的一次性拖鞋,狠狠朝他臉上砸去。
邢軍生縮回身子,順手關上了門,吹着口哨走遠了。
喬炎炎氣得直跺腳,躲了幾下之後,感覺到腳痛,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竟然光着腳,她的氣更大了。
這個邢軍生打從第一次出現在她的生命中開始,就一直強烈地影響着她的人生軌跡,即使她拼命想要躲開,都無從躲避。
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她又覺得她無法完全跟他切斷關係。因爲他是她前世最後一個相依爲命的人,也是她前世最悲慘絕望時,唯一一個向她伸出援助之手,不肯放棄她的人。
或許,他的的確確是對不起她姐姐,但是對於她,他卻自始至終都沒有虧欠過絲毫。
穿着半乾的衣服,頭髮溼漉漉地回到學校宿舍門口時,舍管大媽認真地端詳了她好一陣子,這才滿臉鄙夷道:“現在的年輕姑娘真不知道自愛,放着那麼好的小夥子不要,非要去傍大款,瞧瞧,這大半夜的被人家從賓館裡給轟出來,心裡舒坦了吧?”
“我,我沒有。”喬炎炎辯解道。
“行了,別解釋了,你們這號子人,大媽我見得多了,唉!自甘墮落啊!”舍管大媽狠狠嘆息着,不情不願地打開大門,放她進去了。
直到走上樓梯拐角處,喬炎炎都覺得脊背火辣辣的,她有種想要抓狂的感覺,但是她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汪玲玲從夢裡揪起來,拖到廁所的水龍頭跟前,掬起一碰冷水,直接潑了她一頭。
“炎炎,親愛的,別鬧了,好冷啊!”汪玲玲哆嗦着,兩手抱胸一副良家女遇到採花賊的可憐樣兒。
“冷?知不知道,姐姐我在一大缸冰水裡泡了兩小時!”喬炎炎怒火萬丈。
這時,忽然旁邊廁所的門被打開,一個胖女生怯怯地伸出頭來。
“兩位,拜託!好合好散嘛,這大半夜的,鬧出人命可不好。”女生小心翼翼,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
“閉嘴!”喬炎炎和汪玲玲同時扭過頭衝她吼。
“果然人家的人民內部矛盾是不能瞎攙和的,人家對外總是一致的。”女生小聲嘀咕了一句,飛快跑出了廁所。
“噗哈哈哈!喔呵呵呵!”喬炎炎和汪玲玲交換了一下眼神,一起捂着肚子大笑起來。
好一陣子之後,喬炎炎終於控制住情緒,重新板起臉來。
“笑夠了?現在,請你給姐姐解釋一下,今天晚上的鴻門宴裡,你究竟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炎炎,我發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絕對是路人甲,打醬油的。”汪玲玲越說聲音越小。
“果真?”
“果真。”
“呸!趕緊從實招來,不然休怪我掌下無情!”喬炎炎猛地瞪圓了眼睛,用力拍了下廁所的門,那架勢,簡直就要空手劈門板了。
“女俠饒命!我說,我說!青青說,我們只是創造一個機會,給你和你的竹馬,讓他有機會跟你說說心裡話,明天他就走了,以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有機會來北京。所以,我就,跟她,那啥,蹦迪去了。”汪玲玲滿心愧疚說。
“噢?很瀟灑嘛!那麼,汪玲玲同學,你蹦的渾身抽筋時,有沒有想過,姐姐我有可能會被色狼吃掉呢?”喬炎炎冷冷地瞪着她。
“被那麼帥一隻色狼啃,應該,也是一件很哈皮的事吧?”汪玲玲一臉討好樣。
“成人之美確實很高尚,不過要是有人給你的酒里加了添加劑助興,你會不會覺得很哈皮呢?”喬炎炎笑着伸手擡起了她的下巴。
“什麼?!青青她竟然敢……敢做出這種事,確實符合她的剽悍風格。”汪玲玲垂下腦袋。
“找機會姐姐會修理修理她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姐姐會讓她明白,陷害姐姐是什麼下場。”喬炎炎紅着眼珠說。
“炎炎,別用這種眼神盯着我,會嚇死人的好不好?”汪玲玲怯怯地望着她。
“哈哈!這就對了,要的就是這效果。我警告你,這個修理她的機會,得你來給姐姐創造,就算是對你把姐姐拋入狼窩裡的補償吧。”喬炎炎笑過之後又狠狠瞪她。
“炎炎,我不……”汪玲玲爲難道。
神啊,快救救我吧,我怎麼會倒黴催的夾在了兩隻猛女之間?她在內心深處哀嚎。
“我困了,回去睡覺。”喬炎炎果斷轉身,根本不聽她的任何申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