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卓天一的隊伍出現在了慕容將軍府前,將整個將軍府包圍,流螢看到了卓天一在將軍府門前停頓了一會兒,然後身後長長的隊伍開始前進,迅速進入將軍府。
在哪兒?在哪兒?到底在哪兒?!流螢雙眸急得泛紅,小手在視線所及的每一塊石塊間瘋狂尋找,雖然是數九寒冬,但她卻已經汗溼夾背。
機關到底在哪兒呢?看着長長的隊伍在將軍府門前消失,流螢握起拳頭用力捶打在身前的石塊上,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她那麼笨,竟然連這麼重要的事都能忘了,她明明記得機關就藏在眼前這塊的,爲什麼她卻怎麼也打不開?難道說,十年前這裡還沒有密道嗎?
想到這兒,流螢被鮮血染紅的小手從石塊上拿下來,雙膝一軟便在石頭上坐了下來,誰知這一坐屁股下的石塊竟然往下一滑,只聽到鏗楞楞一聲悶響,流螢身後兩塊長滿苔蘚的兩塊大石竟然從中間分開,露出僅容一人通過的一條縫隙。
原來是她的力氣太小不足以啓動機關,流螢走到縫隙處,順着裡面的臺階拾級而下。下到密道後,流螢將機關從裡面啓動合上外面那道縫隙,密道里霎時變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隻,密道的牆上是有燈的,但是流螢個子太矮夠不着,只能摸黑前進。
慕容將軍府中的密道一直連通到後花園裡的假山洞裡,由於出口與假山洞連接地天衣無縫,所以當年就算君天烈數次進入山洞卻依舊無法發現地道的秘密。
越靠近山洞,地道里的光線便越多,流螢將耳朵貼在地上聽了聽外面的動靜,沒發現什麼異動便在牆壁上轉動機關,打開密道的門。
誰知,就在密道的門打開的那一剎那,山洞裡響起了一聲異口同聲的尖叫。
流螢睜大湖泊一般的雙眸驚詫萬分地看着突兀立在眼前的慕容瀠,慕容瀠則睜大一雙鳳眸抱緊雙臂,驚恐萬狀地看着彷彿從地底下冒出來的流螢。
兩人對視半晌,流螢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拉住慕容瀠的衣袖急道:“瀠兒姐姐,你怎麼在這裡?趕快帶我去找你娘!”
“我纔不去呢!”慕容瀠一把甩開流螢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看着她撅起小嘴道:“孃親好沒道理,她不准我進爹爹的書房看書就算了,還讓我每天學什麼女紅,我看着就煩,纔不想學呢!”
被慕容瀠拿話一堵,流螢方纔知道原來她竟是在跟自己的孃親賭氣,躲到了山洞裡呢,此刻她也沒有時間安慰她,便哄着她道:“瀠兒姐姐,現在的情況真的是十分危急,你還是趕快帶我去找你娘吧。”
“我說了我不去!”慕容瀠一急,索性轉過身去不理流螢。
流螢實在沒有辦法,只能從她身後繞過去,從山洞裡跑出去自己去找慕容夫人。
慕容瀠見流螢走了,趕忙追上來拉住流螢道:“小螢,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進來的呢?你到我們家來幹什麼?”
流螢根本無暇顧及她只想趕緊找到慕容夫人,便對她道:“若是想知道,跟着我就好!”
看着流螢臉上嚴肅的表情,慕容瀠沒有再問,同她一起往前走。誰知,剛走沒幾步就看見一名家丁打扮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跑過來,遠遠地衝慕容瀠喊:“小姐,快……”
噗得一聲,利箭穿胸而過,那一聲“逃”字還未說出口,他便永遠地息了聲。
“福伯……”慕容瀠驚恐地瞪大鳳眸,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幕。
難道,他們已經開始屠殺了!意識到這點,流螢拉着慕容瀠轉身便往山洞那兒逃,慕容瀠反應過來之後,卻掙拖流螢的手轉身往相反方向跑,她不能置自己的孃親安危於不顧。
“不可以!”流螢慌忙拖住她的手腕,拼命搖頭道:“你不可以去送死,不可以!”
“你放開我!”慕容瀠美麗的鳳眸裡射出兩道冷厲的寒芒道:“他們是我的家人,就算是死,我也要與他們在一起!”
說完,慕容瀠一把甩開流螢的手向前奔去,她出手敏捷,力道比流螢大了不知多少倍,流螢就是想拉住她也無能爲力。
看着慕容瀠撿起地上的樹枝便與剛纔放冷箭的士兵纏鬥在一起,流螢站在原地心急如焚,一時竟不知該何去何從。回密道,那等於是置慕容將軍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口的性命於不顧;不回密道,沒準等待她的就是死亡!
慕容瀠自小便得慕容錦真傳,她本身又天資聰穎於武藝方面一點就通,此刻她手拿樹枝與那士兵戰在一起,招式上雖然絲毫不遜色,但樹枝畢竟與刀比不得,三兩下便被那士兵的刀削斷了。
眼看那士兵手中的刀兜頭便嚮慕容瀠頭上砍去,流螢再也顧不得許多,抓起地上的雪砸向那士兵的眼睛,那士兵慌忙用手去擋,卻不防被流螢一招奪過他手中的刀,用力扎入那士兵的胸口,鮮血狂奔了一地。
長這麼大,這還是慕容瀠第一次殺人,雖然她長大後的志向就是上戰場殺敵,但此時看到那麼多的鮮血狂飆而出,她還是嚇得身體有點發軟,手中的刀噹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看到她到此刻還在發愣,流螢拉起她的手便往慕容府的主屋跑,誰知沒跑出多遠便看見身披甲冑的士兵,手握利刃逢人追趕着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逢人便砍,欲逃便追!
見慕容瀠還要上前救人,流螢趕忙一把將她拉到樹叢後躲藏起來道:“別再逞英雄了,你一個人救不了所有人,帶我去找你娘!”
慕容瀠鳳眸沉痛地看着流螢,牙齒用力將下脣咬出血來,半晌,她的眼中閃爍着霧氣,握緊手中的刀道:“跟我來!”
原來,慕容將軍府裡還有地道是直接通到主屋臥室的。剛纔,慕容瀠看到流螢從地上冒出來的那個密道,是慕容瀠所不知道的,她知道的是母親房間裡的密道,因爲她小時候調皮曾經躲在那裡,害得孃親以爲她不見了,哭了好久。
慕容瀠帶着流螢鑽入密道,剛剛靠近慕容夫人的臥室,便在密道的隔層裡聽到外面桌椅撞翻的聲音,慕容瀠心頭大駭,連忙趴在隔層的縫隙裡向外看。這一看,簡直把慕容瀠驚得渾身顫抖。
只見慕容夫人的臥室裡,卓天一和兩個軍官模樣的男人袒胸露腹,一個個臉上帶着淫邪的笑,不斷逼近慕容夫人,其中一人道:“久聞慕容夫人曾是天下第一美人,沒想到,今日一日果然名不虛傳,這慕容錦把這麼漂亮的媳婦丟在家裡獨守空房,簡直是暴殄天物!”
“閉嘴!”慕容夫人怒視衆人厲色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敢如此猖狂,還不都給我滾出去!”
卓天一聞言仰天長笑,一把扯落慕容夫人的外衫,嗅了嗅扔在地上道:“夫人,你還當自己是將軍夫人嗎?我不煩告訴你,慕容將軍罪犯謀逆,已經被皇上就地正法了,你等待的男人,永遠也不會回來了!怎麼,你想他了嗎?如果夫人實在是**難耐的話,本將倒是可以一解夫人的燃眉之急的!”
“無恥!”慕容夫人揚手打了卓天一一記響亮的耳光,卓天一冷眉一挑,握住慕容夫人手腕,用力向前一推,只把她推到牆壁上,額上鮮血直流。
“娘——”慕容瀠心疼得驚叫出聲,卻讓慕容夫人瞬間蒼白了臉,連身體都止不住地顫抖。
“什麼聲音?”卓天一擰起雙眉,懷疑地在房間裡逐一排查。
慕容夫人不着痕跡地關閉了密道開關,冷笑道:“是冤魂的聲音,他們說你們殺戮太重了,所以他們說今晚向你們索命!”
“索你的命!”卓天一一把奪過慕容夫人的頭髮,逐一打量房間,見沒什麼意外,又伸手扯掉慕容夫人的外衫,將她納入懷中。兩外兩人見此,也開始瘋狂撕扯着慕容夫人身上的衣物,轉眼間慕容夫人便未着寸縷的出現在流螢與慕容瀠眼前。
她想反抗,卻換來三人的毒打;她想咬舌自盡,卻換來三人更瘋狂的折磨!慕容夫人自覺羞愧萬分,不着痕跡地將外衫扔到牆壁一腳,擋住隔層裡投過來的視線。
淒厲的慘叫聲,刺激着慕容瀠的耳膜,她美麗的鳳眸中盈滿淚水,胸口劇烈地喘息着,聽着他們將孃親壓倒,聽着他們如野獸一般瘋狂的佔有孃親的身體的聲音……她心痛如絞!
她想衝出去殺了他們三個人,可是密道的機關毫無反應,她根本打不開,她想張口尖叫,可是流螢的手捂住她的脣上按得死死的,仍憑她將她的手咬得鮮血淋漓,她也沒有絲毫要鬆手的意思。
也不知過了多久,整個世界都彷彿安靜了一般,慕容瀠這纔將手從耳朵上緩緩挪了下來,然後從密道的另一頭奔出去。
屋外,只見皚皚白雪上,到處都堆滿了屍體!那一路,從密道出口到慕容夫人的臥室,短短的、不足一里的路程,慕容瀠到底是如何走過去的,流螢至今都回憶不起來,記憶中唯一清晰的,是那一路上遍佈的屍體,是那遍地觸目驚心的被鮮血染紅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