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司這才露出笑臉,繼續說道,“周縣長您覺得宏信地產想要五十萬買那塊地,太少了。所以與宏信的人談判,但是宏信地產堅持只給五十萬,並且還揚言威脅你,全京城只有宏信一家敢買西郊那塊垃圾地,最後您與三位縣長憤然離去,決定自己去找買家。而我們樑總,就是你們找的第二個買家!”
周喜康皺眉思考着柳司說的話,他擡頭看了一眼,發現樑朝暉也同他一樣,在思考着什麼,但是神色非常的掙扎。
他嘆了一口氣,“柳兄弟你這個方法的確能讓我們留一個好一點的名聲,但那也是治標不治本啊。別到最後讓你們樑總跟我們三個一起吃瓜撈。”
柳司揚起自信的微笑,“周縣長您多慮了,樑總是我的衣食父母,讓他吃了瓜撈,可就沒人給我發工資了!”
看着柳司那自信的笑容,周喜康更疑惑了,“那你出的這個主意……?”
柳司並沒有回答周喜康的問題,而是繼續說道,“您的戲份一定要做足了,只要讓別人知道不是你們不想買給宏信,而是宏信給的價錢太低了,張宏就沒有辦法遷怒你們了。”
說罷,柳司看了一眼身旁垂眸思考的樑朝暉,忽的笑道,“至於我們樑總這邊,自然也有對策不讓張宏怪罪!”
周喜康也順着柳司的視線,目光灼灼的看向樑朝暉。如果這辦法可行,那的確可以幫助他們解決這個麻煩,就是不知道樑朝暉有沒有這個膽子,冒着得罪老牌張家的風險接手那塊地了。
周喜康早已放下了手中的雞腿和筷子,此刻他雙手緊握,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緊張過,如果柳司的辦法有用的話,那現在唯一能幫助他們的人就只有樑朝暉了。但如果樑朝暉不答應幫助他們,他們也無話可說,畢竟宏信地產的背後站着的是老牌張家,可不是一個新興企業可以對付的了的。更何況他們之前還算計過樑朝暉了,如果樑朝暉此時拒絕了他,也是情有可原的。
感受到周喜康的視線,樑朝暉擡起頭,皺着眉頭看着柳司,“這辦法可行?”
柳司喝了一口茶,自信的點了點頭,“樑總放心,我之所以敢出這個主意,是因爲我知道一個秘密。”
周喜康心中一動,一開始的時候,雖然他覺得這個主意十分的不靠譜,一不小心惹怒了張宏,他們就要吃瓜撈。但是這個柳司好像有一種魔力,短短几句話,就讓他從不相信,變成現在的將信將疑。他一咬牙,不管了,就算他們向宏信地產妥協,以五十萬將那塊地買給宏信地產,他們也落不到好。到不如現在拼一拼,到時候去上面告狀也是有理的!
看着周喜康愈發堅定的表情,樑朝暉不着痕跡的給柳司遞過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柳司心安理得的笑納了樑朝暉的稱讚,端起茶杯,掩蓋住微微翹起的嘴角。
剛纔以爲沒有辦法了,所以周喜康纔會放棄掙扎,決定聽天由命了。但是現在一聽柳司說的方法,他立馬就活泛起來了,畢竟沒有人想要斷送自己的前途不是?
“這件事還是我無意間聽我一個好哥們說的。哦,對了,他就在宏信地產工作。聽他說,宏信的張總的確是定下了用二百萬買下西郊那塊地,只不過,爲什麼到周縣長你們的手上只有五十萬,那就不得而知了。”
柳司露出得意的表情,看的樑朝暉那時歎爲觀止啊。他摸了摸下巴,沒想到柳司的演技這麼好,若他不知道真相的話,也會讓柳司騙了去。
別人不知道,但是他還不知道嘛?柳司包括其他那被蘇總派過來的二十幾人,全部都沒有正統的上過學,雖然,他不知道柳司他們的知識與經驗是從哪裡學來的。但是有一點他可以確定,他們那幫人,除了他們的自己人,根本就沒有任何一個好朋友!所以說,柳司說的那個好哥們,一定是他杜撰出來……
樑朝暉猛地一頓,他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既然柳司他們可以在不被他們發現身份的情況下,被他看中,並且錄取。那麼蘇總的手下是不是還有其他跟柳司他們一樣的人,用同樣的方法混入宏信地產工作?!
他下意識的嚥了一口吐沫,若真的是這樣,那宏信地產在蘇總的面前豈不是完全透明瞭?怪不得蘇總連那麼內部的事情都能知道。
事實上,樑朝暉真的想多了,蘇芮想要知道宏信地產的內部消息根本就不需要浪費一名暗旅成員去做臥底,只要查一下,輕而易舉就能知道這些消息。
要知道宏信地產的內部本來就已經千瘡百孔,若不是害怕他身後的靠山,其他三家的地產公司早就反撲了,怎麼可能任由張宏一人在這囂張?
周喜康已經顧不得觀察樑朝暉的表情了,柳司的話音剛落,他就憤怒的拍桌而起,“真是欺人太甚!”
如果現在他還不明白二百萬是如何變成五十萬的,那他也就不用當這個縣長了!很明顯,那一百五十萬是被人貪下了,至於是誰貪的,他雖然不知道,但是也能猜出個大概,除了這個項目的負責人還能有誰?
周喜康是真的咽不下這口氣,同時,他也明白了,柳司爲什麼要出這麼不靠譜的主意。
如果宏信地產丟了西郊那塊地,着急的不應該是他們,而是那些貪下一百五十萬的人!不是我們不賣,而是你們給的錢太少了!張宏可怪不到他們三個的頭上!
想通這一點,周喜康心裡一陣快意,要知道宏信地產的那些人一個個的鼻孔都撅到天上去了,好像西郊那塊地能被宏信看上,他們就該感恩戴德的雙手奉上一樣。現在他倒要看看那幫鼻孔朝天撅的傢伙們要如何承受張宏的怒火!
但是,他馬上又皺起了眉頭,“如果這條消息是真的,那柳兄弟你真是幫我們大忙了。但是既然我們知道了這條消息,直接告訴張宏不就行了?爲什麼還要將樑總攙和進來呢?我們可能不被遷怒。但是樑總買下那塊地可就是斷了宏信的財路啊。張宏恐怕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放過朝暉地產吧?!”周喜康看向柳司的眼神中,滿是質疑。
柳司微微一笑,好像就是在等周喜康問這個問題一樣。
“我說過,樑總是我的衣食父母,我肯定不會害樑總的!”
樑朝暉這時候也搭腔,“是啊,周大哥,對於柳司我還是信得過的,否則今天就不會帶他來見你了。你也知道,咱們見面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我相信,柳司肯定不會背叛朝暉地產的!”
柳司瞥了一眼樑朝暉,他當然不會背叛朝暉地產,這可是他主子的產業。
周喜康這才收起了眼中的質疑,不過看向柳司得意安神還是帶着一絲審視。
柳司也不在意,他微微一笑,“我讓您把西郊那塊地買給我們朝暉地產,當然是爲了讓公司賺錢了。”
柳司的話音剛落,周喜康嗤笑一聲,明顯不相信柳司的說法。
“當然,我也是有私心的。一開始這個項目可是由我負責的,只不過因爲宏信地產的中途插手,這個項目才無疾而終了。要知道當初我們爲了這個項目做足了準備,現在有機會可以從新拿起這個項目,我當然不想錯過了。”說完,柳司臉紅的低下了頭。
周喜康現在已經沒有任何一絲懷疑了,他沉吟了一會,纔開口問道,“那你能保證朝暉得到那塊地之後,不被張宏報復嘛?”
柳司擡起頭,眼睛閃閃發亮,他用力的點了點頭。
周喜康看着柳司閃閃發亮的眼神,心裡一鬆,這塊地就當是謝謝他出的主意了。
當然,他也有別的想法。如果按照他剛纔的說法,直接去宏信地產將這件事告訴張宏。先不說他能不能見到張宏,單說,到時候張宏知道了五十萬也能買這塊地的話,他會不會也將價錢壓到了五十萬?這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可能性還很大!
他的確不怕那些貪下一百五十萬的人,但是他不可能不怕張宏啊。所以還是將那塊地買給朝暉地產靠譜點!
樑朝暉還沒來得及感慨被柳司刷新的世界觀,周喜康將視線放在了他的身上。
“樑兄弟啊……”
樑朝暉正了正神色,“周大哥您別聽這小子胡說,我是想要西郊那塊地不假,但是,如果你們真的把那塊地賣給我了,就怕張宏不會那麼輕易的就善罷甘休啊。我不怕被遷怒,因爲我還年輕,又沒有家室,還可以重頭再來。但是你們就不成了,你們還有老婆孩子還要養啊,不行不行,你還是直接將這件事告訴張宏吧。這樣二百萬將那塊地賣給宏信地產,也不算虧了!”
周喜康眼中慚愧的神色一閃而過,樑朝暉這麼替他們着想,他剛纔還想着算計人家,真不是人乾的事!
“老哥對不起你啊……”周喜康將剛纔自己心中的想法一股腦都說了出來,說完就看到樑朝暉臉上受傷的表情,他慚愧的低下了頭。
過了一會,周喜康的頭頂才傳來重重的嘆息聲,“哎,周大哥你的擔憂也不是全然沒有道理,張宏霸道慣了,還真有可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