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趙睿有些不相信地側首看着司徒情,顯然不太相信。也難怪趙睿不相信,這麼破落的地方連下人都不如,又怎會是相府小姐的住的地方呢。
“皇上有所不知,臣女素來喜歡清靜,所以老爺才特意讓我住在這府裡最偏僻的院子。”司徒情適時的解釋讓司徒震遠暗暗鬆了一口氣。
進了院子,幾十名跟隨的禁軍隨即進入院子裡進行詳細搜查,司徒情知道趙睿這是在向她立威,告訴她無論如何,他都是掌握着生殺大權的帝王。
一盞茶的功夫後,禁軍將領道“回稟皇上,卑職在屋子裡發現一條密道,根據探查,密道通向府外的一條街道。”
趙睿饒有興趣地盯着司徒情:“你的房間竟然會有密道?”
司徒情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原本是沒有的,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就突然多出來了。”說完,司徒情故意看向大夫人的方向,葉氏移開目光,心中不安,同時暗恨自己應該在得知那密道是自己所僱用的江湖殺手所挖的時候,就立即處理掉,而如今若是趙睿追根究底地問下去,那必然會將她牽扯出來,江湖勢力雖然不好追究,可是若是動用皇權的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葉氏想司徒震遠使了個眼神,司徒震遠立即明白,這是葉氏在讓他想辦法將話題轉移,一面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司徒震遠走到趙睿身邊,壓低聲音道:“皇上,此事與王爺有關。”
趙睿眉頭微蹙,片刻之後笑道:“司徒大人,如今司徒情已經進入內閣,官拜三品。按照朝廷慣例,朕可另賜府邸,不過考慮到未出閣的女子離家而住未免落人口實,不如就將這院子重新整修一番,雖然偏僻了些,不過只要重新修整倒也算宜居。”
“微臣謝皇上隆恩。”司徒震遠準備跪下謝恩。
趙睿虛扶一把:“哈哈,今日不必拘束,朕今夜還打算在這相府與司徒大人徹夜痛飲。”
入夜,月色撩人。
儘管司徒震遠準備了歌舞以及豐盛的酒宴,但整個宴廳仍舊難掩冷清寂靜之感。因爲在嫡庶內外區分嚴格的大曆,像這樣的宴會,妾侍以及庶女是不可以參加的,儘管庶子可以坐在次席,但這麼多年來司徒震遠除了葉氏所剩下的嫡長子司徒橫之外,便沒有兒子了。而唯一的嫡長子司徒橫又遠遊未歸,所以偌大的宴廳既然是顯得冷冷清清的。
不過話雖如此,司徒情雖然是庶女但因爲已經被封爲內閣三品大學士,有官職在身,自然可以與司徒震遠一同坐主位。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司徒情的位子被安排在了趙澈身旁。不過酒宴只進行到一半,司徒情就以身體不適爲由提前離去。
次日,當趙睿宣封司徒情爲三品大學士,進入內閣輔政的時候,滿朝震驚。其中不乏有反對的官員,那些人多半年過七旬,非常的古板的言官。當真
是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
只是反對也是要有個分寸的,當那幾個老古板看到趙睿動怒的時候,還是很自覺地閉了嘴。對於這些老古板的識趣,趙睿還是很受用的。
事實上,身爲君主雖然喜歡高高在上不容反抗的感覺,但若一直都是順從未免太過無趣。這種時候就需要偶爾喜歡與君主唱反調的人出現,不管過程如何,若那些反對的人最後能夠臣服在皇權之下,那君主的心情就會變得非常好,那些老古董自然是把握了趙睿這種極爲微妙的帝王心思,所以儘管趙澈怒斥了他們,心中卻清楚明瞭的知道,趙睿並不會真的降罪於他們。
就這樣,司徒情以女子之身成爲三品大學士,進入內閣輔政。
皇后殿,司徒緋月已有五個月的身孕,正是最爲關鍵的時候。當她聽到司徒情被進入內閣爲官的時候,整個人都快氣瘋了。
什麼內閣大學士,這分明是趙睿掩人耳目的手段罷了。因爲之前司徒情與趙澈有染的事情傳遍皇城,再加上趙澈已經求了聖旨得到趙睿的賜婚,所以身爲皇上的趙睿自然不能染指叔叔的女人。而爲了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他換了另外一種方式將司徒情帶入宮中。
就算沒有名分又如何,以司徒情那樣卑賤的身份,只要能夠爬上龍牀,還在乎什麼名分呢。司徒緋月在心中將司徒情想得極爲不堪,恨不能將她直接撕碎了。
“該死,若是母親當初在府裡將那個小賤人弄死,如今也就不會生出那麼多事來了。”司徒緋月斜依在美人榻上,神色怨毒,看得爲她捏腳的宮女心裡一驚,手上的力氣不自覺得重了兩分,“你怎麼伺候的,來人,拖出去亂棍打死。”
“皇后娘娘饒命啊!”宮女拼命掙扎求饒,卻還是被侍衛無情地拖了出去。這一幕恰巧被前來皇后殿的沈尚宮看到,沈尚宮是伺候過三位皇后老尚宮,對於司徒緋月這位皇后,沈尚宮並無好感,不過畢竟是伺候過三位皇后的老尚宮,縱然心裡對司徒緋月並無好感,面上卻是看不出半分,甚至隱隱然已經有了成爲司徒緋月心腹的趨勢。
“奴婢參見皇后娘娘。”
司徒緋月微微擡手,沈尚宮立刻起身將其從美人榻上扶了起來:“娘娘可是想去御花園?”
“還是你懂本宮的心思。”司徒緋月幽幽嘆了口氣,“皇上已經好幾日沒來看我了,都怪那個小賤人。”說着,司徒緋月的眼中又流露出了怨毒之色。
“皇后娘娘權且寬心,如今天下盡皆知,司徒情與九皇叔有染,皇上顧及皇室顏面,必然不會做出這種逆輪有損皇室顏面之事。”沈尚宮安慰道,“娘娘,如今您已懷有身孕,若是誕下皇子以皇上對您的寵愛,您所生下的小皇子必定會被冊封爲太子,到了那時皇后娘娘您的地位就是無可撼動的,想要處置一個區區內閣三品大學士,又有什麼
難的?”
司徒緋月心情稍稍好了些:“依沈尚宮你的意思,本宮日後有的是機會弄死那個小賤人,既然如此……爲何不現在動手?是啊,只要本宮除了那個小賤人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皇后娘娘打算……”
“沈尚宮,去傳那小賤人來見本宮。”司徒緋月得意地笑着,眸中盡是陰毒。
文華殿內,司徒情雖然被封爲三品大學士,不過卻沒什麼事可做。倒不是因爲她是女子,而是因爲內閣是以宰相爲首,司徒情與司徒震遠的關係是父女,與皇后娘娘乃是姐妹。在這樣複雜的關係下,內閣的官員自然不願意參合進去,所以對於司徒情他們則是能避則避,能躲則躲。
對於衆人的視而不見,司徒情並不在意,反正她進入文華殿的真正目的只是爲了接近司徒緋月,其她的事情她並不關心。
當沈尚宮看到端坐着提筆抄閱書卷的司徒情時,心中驟然一驚。察覺到有人,司徒情擡起頭:“沈尚宮,有事麼?”
“司徒大人,您……您認得奴婢?”
司徒情微微一愣,她之所以會喊出沈尚宮的名字,只是出於一種本能。當司徒情還是蘇妃的時候,沈尚宮曾服侍過她兩年,直到司徒緋月進宮,趙睿便將沈尚宮調到了皇后殿伺候司徒緋月。
“知道名字並不代表認識,沈尚宮覺得呢?”司徒情淡淡地說道,“沈尚宮稍等,下官去換件衣服再前往皇后殿,怎麼?沈尚宮站着不動,難道是想看下官換衣服?”
“奴婢不敢。”
等司徒情換好衣服已經是一個時辰以後的事情了,剛進皇后殿司徒情就看到司徒緋月那張早已等得不耐煩地臉。
“大膽,本宮傳召,竟然磨蹭這麼久纔來,分明是藐視本宮威儀,來人,將她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司徒緋月本來就愁找不到機會治罪,如今這司徒情姍姍來遲,到正好送給了她一個藉口。
沈尚宮想要幫司徒情一把,不過當她看到司徒情的從容淡漠心裡不知怎麼的,竟然覺得這個女子一定有辦法化險爲夷。看着這個女子,沈尚宮就覺得好像看到了昔日那位讓她從心底真心佩服的女子,只可惜那樣如同明珠般的女子,最後的下場卻是那樣悽慘。
“皇后娘娘,六品以上的官員您好像沒有權力處置,而三品以上的官員就算是問罪也必須由皇上親自定奪,您這麼做是不是越權了?”司徒情的聲音很輕,很柔,可是在沈尚宮聽起來,那裡麼似乎藏着某種古怪,好似一種隱忍的恨意。
“放肆,本宮處置一個小小的賤人,何須經過皇上的同意,你們還等什麼,將她拖下去,給我重重的打。”
這哪裡是杖責,分明就是要置人於死地!司徒情在宮中呆過那三年,這樣的手段她豈會不清楚 ,莫說五十棍,只怕五棍下去她就沒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