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主持的爲人,絕不會爲了私慾,而藏下這個女人。”
謝燕娘附和着點頭,她也不相信:“那麼,主持很可能是受人矇騙了?”
“或許,主持被人利用了善心。”阮景昕出了院子,看見迎面而來的龐禹狄道:“把雲章叫進來,讓他尾隨我,一會去見主持。”
龐禹狄並不贊同,應該說他對謝燕孃的話半信半疑:“大人,主持正準備着祭禮的事務,估計抽不開身來。”
“這種時候,就算他沒空,也得見上一見。”阮景昕擺擺手,他對謝燕孃的話並非深信不疑。
但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若果真有其事,那麼他不忍心主持身死,更不願意看見接下來的麻煩。
雖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是提早防範着,也沒什麼不好。
這次的祭禮很重要,是他成爲攝政王之後的第一次,務必要辦得體面好看。
若是發生意外,阮景昕裡外的面子都要被丟盡了。
在百姓裡的名聲,只怕也不會那麼好。
阮景昕挑了挑眉,心知幼帝漸漸長大了,不說本人有沒心思,身邊人倒是不凡活絡起來。
龐禹狄不高興了,他在明,康雲章在暗,怎麼每次有重要的事,大人都是找康雲章?
“大人,屬下跟着你去就好。”
阮景昕瞥了他一眼:“你在明處,就該留在這個院子裡守着,雲章我打算讓他留在主持的住處。”
龐禹狄狠狠瞪了謝燕娘一眼,低聲應了下來。
謝燕娘被瞪得莫名其妙,尾隨阮景昕出了院子,直奔主持的禪房。
禪房在一個清幽的院子裡,靠近後山的樹林,清靜宜人,撲面而來的淡淡青草香氣,叫人心境不由平靜下來。
阮景昕站在禪房外停了腳步,揚聲道:“主持可在?”
“大人,”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僧緩緩而出,身上穿着灰撲撲的僧袍,若非光頭,謝燕娘只以爲是山間的老邁農夫。
不過臉色紅潤,眉目慈祥,叫她有種親切的感覺,便手忙腳亂地雙手合十低頭向主持行禮。
“女施主有禮了,”主持對待謝燕孃的態度,與阮景昕無異,似乎在他的眼裡,兩人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主持,請借一步說話。”阮景昕身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老主持平靜地點頭,轉身引着兩人進禪房。
謝燕娘走在最後面,只覺得眼角一花,一道身影轉眼即逝,這纔想起了阮景昕的話。
所以青龍將軍也跟着來了,藏在哪個角落嗎?
她不敢東張西望,免得引起主持的懷疑,繃着臉往前走。
阮景昕和主持已經落座,兩人的桌上放着三個茶杯,還有一個老舊的棋盤。
謝燕娘還以爲阮景昕特意過來,就爲了提醒主持,不要聽信別人的話,收留一個陌生的女人,會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
可是攝政王居然一聲不吭,沒提起這件事,反而饒有興致地跟主持對弈廝殺。
“還是白子?”阮景昕和緩地笑笑,他跟老主持對弈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己偏愛黑子,主持便由始至終都率先拿起白子。
這樣善解人意的主持,不可能會爲了一個陌生的女人,而壞了自己和背後阮景昕的名聲。
他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樣的理由,讓主持不顧一切地收留一個年輕女人?
“是,大人請。”主持一手握着念珠,一手拾起白子,目光平靜。
阮景昕落下黑子,這隻能說明那個女人跟主持有密切的關係。
謝燕娘眼看兩人你來我往,黑子白子擺滿了整個棋盤,最後還是主持略勝一籌,贏了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