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達公司董事長辦公室,陳至信剛放下電話,韓林生敲門進來了。
“董事長,金盾調查事務所有消息了。”韓林生有幾分神秘地彙報道。
“哦,到底是怎麼回事?”陳至信坐直身子,準備認真傾聽。
“董事長,中通確實得到了我們公司的標書,是手機拍的照,但來源還是不清楚。”
韓林生說完之後,臉上還帶着幾分遺憾,因爲這個結果不是很理想,沒有鎖定作案的對象,價值不大。陳至信對這個結果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他倒無所謂,白主任是人不是神,有些事就是神也搞不明白。韓林生帶回來的消息還是很有作用。他再一次回憶起那天早晨找鑰匙時的情景,思路也更加清晰了:“這就是說,問題可能就是出在我的辦公室?這件事八九不離十就是韓菊如唆使德全乾的。”這後面幾個字,陳至信就像打槍一樣,槍子兒是一顆一顆從牙縫裡迸出來的。
這事是陳德全乾的,這一點,韓林生早就看出來了。不是他不敢肯定,而是他怕董事長傷心。看陳至信說話的表情,他知道,董事長已經傷心到了極點。其實白主任還說了一句話,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最大。但他沒有說給董事長聽。董事長一傷心,他又要寬他的心。他說:“董事長,白主任說了,也不排除是有人故布迷陣。”
陳至信苦笑着說:“林生,你就別寬我的心了。我知道,你是怕我傷心難堪。其實不用白主任調查,我也知道天心湖的事是怎麼回事。我是不願相信這件事是事實,我是寧願信其無不願信其有,誰知偏偏怕鬼就碰鬼。我有高血壓,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問題出在哪裡我也知道。我把德全接班的事寫進了公證遺囑,這就是禍根。因爲可馨對此心裡不服。所以兄妹倆一直在暗中較勁。可馨真的是愛上了梅榮久,她看中的也是梅榮久這個人的發展潛能,她希望聯手梅榮久,等待着將來某一天挑戰德全的接班人地位。可馨的這點心事瞞得了外人瞞不了家人。德全也意識到梅榮久的存在對他是一種威脅
。所以他才一夜之間變了一個人。而韓菊如表面上是拿你春秀嫂子和我的陳年往事作文章,實際上她是寵德全的,德全的後臺就是她。”
韓林生見陳至信越說越傷感,怕他一激動血壓升高。忙給他把藥從壁櫃拿來,又倒了水,勸他吃藥。
陳至信擺擺手,又說:“林生,過去我窮得叮噹響,可我快樂。可是現在,我不缺錢花,卻並不快樂。一家人之間都勾心鬥角,殺家刀子,爲達到個人的目的不惜損害公司的利益。我真的很痛心。我還沒有交班,還沒有閉眼,兄妹間就鬧成這樣。要是我閉了眼,公司不知會被他們鬧成個什麼樣子。我陳至信沒有讀多少書,但我聽過一些前人故事。我們這一代人拚了一輩子的心血纔有了我們的信達公司,我決不能讓我們的公司輕易地被毀掉。所以關於接班人的事,遺囑上怎麼寫是一回事,到時候讓誰接班又是一回事。寫上遺囑是爲了安定,今後誰接班關係到公司的興亡。董事長這個位子,應該是有德者居之,衆望所歸的人坐之。你就是我安劉的周勃。到時候我再寫個東西給你。”
陳至信這番話說得就像交代後事,韓林生聽了十分感動。“董事長,只要是您的吩咐,爲了公司,爲了您的意願,林生我就是不惜一死也要執行。”
“林生,到時候董事之間鬧得不可開交,一派爲德全,一派爲可馨,只有你超脫一點,也只有你能代表我的意見了。有你這句話,我也就放心了。”陳至信這才點點頭,“你忙去吧。辛苦你,拜託你了。”
韓林生剛走,陳可馨來電話了。
“爸爸,企劃部的人都死光了嗎?沒有梅榮久地球就不轉了嗎?是因爲柳前輩的原因您才這麼護着梅榮久的嗎?”李志淳一走,陳可馨就抓起了電話。
“可馨,什麼事都不能做得太絕,什麼話也不能說得太絕。”陳至信的心情剛剛平靜一點,陳可馨又衝她發起了脾氣,他有點心煩,“可馨,天心湖的事,爸爸已經查過了,但現在成了一個無頭案。要說懷疑,我只懷
疑一個人,那就是你那不爭氣的哥哥。”陳至信已經決定要和女兒說清楚,要攤牌了。
“哥哥?爸爸您懷疑哥哥?爸爸您是不是老糊塗了?哥哥怎麼可能做出損害公司利益的事?”
“可馨,這幾天我老在想,前一陣子,你媽媽和你哥哥怎麼平白無故就改變了對梅榮久的態度?而在天心湖事件發生後,你媽媽和你哥哥都是要去之而後快。`你不覺得這反反覆覆的中間有蹊蹺嗎?”
“爸爸,您有什麼證據?”聽她爸爸這麼一說,陳可馨回憶起上次請她爸爸在玉樓西大酒店吃飯時自己說的“爸爸。您知道嗎?哥哥都主動約梅榮久見面了。哥哥都轉變了,媽媽也好象有所改變,是您做了媽媽的工作嗎?”心裡一動。
“你哥哥或者你媽媽一定動過我鑰匙,也就是說,他們兩人之中必有一人進過我的辦公室。”
“真的嗎?爸爸您說的是真的嗎?”陳可馨真的不敢相信。
“可馨,你可以把你爸爸當個糊塗收拾,但你和你哥哥腦子裡想些什麼,你以爲你爸爸我真的不知道啊?”
陳至信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一開始真的把陳可馨弄糊塗了。爸爸這是什麼意思。陳至信放下電話之後,她一個人想了好久,還是沒有答案。
陳至信放下電話,剛要眯一會兒,又接到了朱朗然的電話。
“董事長,我在湘江賓館1101房,你有時間過來一下嗎?”
放下電話,陳至信感覺朱朗然今天有點不對勁,但也沒有想那麼多,接着按鈴叫來了韓林生。
陳至信坐車來到湘江賓館,見朱朗然神情嚴肅,不像平常大大咧咧,更加覺得奇怪。
“朱大炮,有什麼事,怎麼不到辦公室談,搞得這麼神秘兮兮的?”
“親家,我今天約你是爲一點私事,不是公事,所以沒去你的辦公室。”朱朗然起身給陳至信倒了茶道。
私事?不是公事?什麼私事?陳至信這下子又給朱朗然弄迷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