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淑倩還在整理牀鋪,陳德全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湊到了她的邊上。這幾天,陳德全心裡爽呆了。媽媽不再爲可馨的與梅榮久的事愁腸百結,也不必再爲爲此與可馨鬥氣較勁。可馨也不必再圍着梅榮久轉,把心事都有用在梅榮久身上,通過這件事,可馨已經徹底醒悟了。爸爸也不再拿梅榮久當榜樣教育他,爸爸因爲拉不下面子,一下子轉不過彎來,所以沒有處分梅榮久,但如果岳父和舅舅出面在董事會上提提這件事,爸爸要想不處理梅榮久也難。梅榮久受了處分,再加上可馨態度的轉變,他要想在公司扎身也難,說不定就會一走了之。要真是這樣,那自己在公司也就沒有了對手,解除了警報,自己依就可以像往常一樣瀟灑起來……
“是不是又喝多了酒?”朱淑倩縮縮鼻子,聞到了很濃的酒味,“和誰喝的?”
“和誰喝的?和岳父大人喝的。岳父大人敬酒,我能不領情嗎?”
“工程驗收合格了嗎?”
“老婆,那還用問嗎?”陳德全今天顯得精神不錯,“你不要以爲你老公真的是一無是處?我告訴你,我只要把百分之二十的精力放在工作上,別人就是花百分之二百的努力也趕不上。因爲你老公,也就是我,畢竟是喝過洋墨水的。我是海歸,你難道忘了嗎?”
“德全,你少臭美。”朱淑倩臉上現出難得的溫柔的一笑,“你有多少斤兩別人不清楚,我還不知道嗎?又沒有誰表揚你,你自己倒飄起來了。”
“你是說我爸嗎?人家說孩子是誇大的。可在我的印象中,我老爸從來就只知道板着臉訓斥我,彷彿在他的詞彙裡,根本就沒有表揚這個詞。”
“天底下哪有父親不愛自己孩子的?
都怪你不自尊自愛,你還好意思說出來?”
“好好,老婆,就你懂事,在幼兒園是五好幼兒,上小學是三好學生,中學是優秀團員……得的表揚多。這你滿足了吧?”
“我不過說你一句,你就拿我開涮起來了。你的報復心也未免太強了吧?”朱淑倩笑一笑又道:“你爸沒有表揚你,那我爸總該表揚了你?”
“這個,當然。”陳德全想起陳可馨先在紅旗路工地和他說的一番話,搔了搔後腦勺,“今天你是不是和可馨說了什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朱淑倩知道陳可馨一定是找過他,故意反問道。
“沒什麼意思,隨便問問。”
“你說話爲什麼總是無頭無尾的?真是莫名其妙。”
朱朗然家,朱朗然和袁素芬坐在牀上看電視,袁素芬是個閒不住的人,在織毛衣。
“她爸,我昨天去看淑倩,感覺到親家母好象有點不大對勁,是他們家裡出了什麼事,還是兩個小冤家又鬧意氣了?”
“袁素芬女士,德全現在天天忙工作,兩個人又有什麼好鬧的?”
“是公司裡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袁素芬女士,公司裡的事我本來是從不帶回家裡說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我這個脾氣,可你既然要關心,我也不妨告訴你。”
“公司裡真的出了什麼事兒嗎?”
“天心湖項目這個項目你上次不是問過我的嗎?董事長非常在意這個項目,但這個項目這次恰好就流了標,所以公司裡對這件事議論紛紛。”
“流標也不是第一次,難道這次有什麼不正常嗎?”
“說是企劃部出了內鬼。”
“怎麼回事?”
“都說中通的標書是克隆我們的。”見袁素芬不解,朱朗然又補充道:“這個項目是梅副部長負責的,賈部長是主管。你說要是企劃部出了內鬼,那不是光頭頭上的蝨子——明擺着的嗎?公司裡除了親家本人,企劃部除了兩位部長,誰見過標書?可笑的是我們這位親家,他倒修養好,沉得住氣,對這件事至今還沒有一個說法,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這事我得找個機會和他說一說。”
“她爸,你又要當大炮了不是?”
“這可是個原則問題,總得有人說。”
“你也真是的,那麼多董事不說,你就不會做乖人?你又佔了多少股份?”
“袁素芬女士,你這真是婦人之見。公司裡的情況你不是不清楚,至善至臻是看至信的眼色行事,韓冬平也得讓他姐夫三分,我不放放炮誰說?這事總得有人說啊,公司裡都像你這種思想,還能維持到今天嗎?”
“捉賊拿贓,捉姦拿雙,無憑無據的事,你怎麼個說法?你這是去說是非,是非就是那麼好說的嗎?我問你,問題究竟是出在梅副部長還是賈部長,你能說出個子醜寅卯來?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親家當然不好說什麼。”
“好好,袁素芬女士,誰都知道你是天底下第一個賢惠的人,你永遠都是對的。我們說點別的行不行?”
“什麼行不行?”袁素芬白了他一眼。
“你把淑倩接回來住幾天行不行?”
“你看你,就老糊塗了不是?”
“我又怎麼老糊塗了?”
“淑倩還在坐月子,要滿月了才能回來住的。”
“嚯,這我還真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