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單獨存在的繁榮經濟,港城的繁榮固然是和在座各位的努力所分不開的,但同樣國內的支持也不可小覷,不說作爲國內最大陸路口岸給港城帶來了多大優勢,就說一個最基本的道理,如果沒有國內的水電糧食,只怕整個港城都撐不過三個月。”
周銘接着說:“再說一個大家都不願意接受的現實,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沒有大國底蘊的經濟是很難長久的。”
“兩年前的那次股災,相信在座各位都是記憶猶新的,雖然港城是世界的金融中心,這點給港城帶來了很大好處,但同時問題也是非常明顯的,就是港城本身的抗擊打能力實在太弱了,稍微在股市上有點什麼風吹草動就會對港股造成很大影響,一旦出現了大規模的金融危機,單單依靠港城本身,很難挺的住。”
周銘說:“大家都知道其他幾個世界金融中心的強大,但是你們忘記了嗎?他們的強大都是建立在國家強大的基礎之上,如果在港城的背後也有這麼一個國家的支持呢?如果在港股遭受危機的時候,也有一個國家在背後鼎力支持呢?那咱們港城經濟還會這麼脆弱嗎?我不明白你們爲什麼不要呢?”
周銘的話語如同晨鐘暮鼓在每個人的耳邊環繞,震撼着他們的靈魂,要說之前關生的話都是廢話連篇,那麼此時周銘的話就是正中紅心了。
在場的這些人加起來就是港城經濟的主宰,那麼港城經濟的崩潰自然對他們的影響是最大同時也是最直接的,尤其現在儘管兩年過去了,那次股災的影響仍然沒有完全消退,因此現在周銘突然提出這點來就立即讓他們回憶起了那被股災支配時的恐懼。
怎麼會這樣?難道說這個內地佬說的都是真的?港城真的離不開內地?
所有人腦子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這些問題。
周銘的話到這裡就結束了,可林慕晴卻還並不打算就此放過這些港城人,她這時站起來說:“大家好,我是聯合投資公司的董事長林慕晴,在座的各位都聽說過我,也聽說過我管理的兩個公司。”
林慕晴說到這裡猛然話鋒一轉:“但是你們可能並不知道,這兩個公司其實就是這位周銘先生一手創辦的,當初那個保本基金的概念,也是他提出來的。其實早在兩年前,這位周銘先生就已經看穿了港城經濟脆弱的本質,預料到了經濟危機的爆發,所以要想港城走上一個新臺階,就必須按他說的做!”
如果說之前周銘的話是把大家給震蒙了的話,那麼現在林慕晴的話,則是把大家又給打醒了過來,現場頓時一片譁然。
“天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是個內地佬創辦的金名基金?怎麼會是個內地佬提出了保本基金的概念,這不科學呀!”
“這不可能!我記得當初港城經濟之所以能這麼快穩定下來,保本基金的概念起了很大作用,甚至於後來聯合投資公司的創立也都是基於此基礎上的,難道說就是這個內地佬挽救了我們港城的經濟,是他當初的想法,才把我們這麼快從股災的深淵中拉出來嗎?”
“我不相信!我們港城的經濟模式肯定是要領先內地的,那麼窮的地方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好對策,這一定是騙我們的……”
臺下所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叫喊着,他們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現實,每一個人心裡都充滿了惶恐。
雖然他們每個人嘴巴里喊着不相信不可能,但其實他們心底都是明白林慕晴說的就是事實,首先林慕晴的金名基金那麼迅速的崛起,還在港城經濟跌入谷底的時候整合港城資源接受各大財團的投資成立聯合投資公司,同時人還那麼漂亮,不可能會沒人調查她的。
因此在港城的上流人羣當中,很多人都知道林慕晴就是來自於內地,也知道她最開始的啓動資金就是來自那次股災。
難道說……我們港城經濟真的存在那麼大的問題?難道這些內地人都已經看透了港城脆弱的經濟嗎?
所有港城人都在心裡這麼惶恐的想着。
周銘高高的站在講臺上,下面所有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周銘對林慕晴報以感謝的微笑,因爲林慕晴的這個配合打的太好了,而且還是把她自己當成牌給打出去的,纔在現場所有人的身上,打下最後一擊。
林慕晴也對周銘露出了溫柔的笑容,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她一雙丹鳳眼裡流露出的情意卻很好的說明了一切。
看來今天周銘真的把這個局面給翻過來了,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幫助下,太好了!
這是林慕晴此刻心裡的想法,可林慕晴還沒開心多久,突然一聲喊,卻一下子讓爲她的開心蒙上了一層陰影。
“這不可能!大家都把眼睛放亮一些,這些內地佬肯定是在合夥欺騙我們,我們不要上這些內地佬的當!”
劉嘯天突然大喊一聲,他這一聲喊頓時讓現場的其他港城人找到了心理上的依靠,他們馬上也跟着劉嘯天一起高舉手臂對周銘喊道:“不可能,你們這些內地佬趕緊滾回內地去,不要在這裡欺騙我們!”
開始的時候,下面的喊聲還都是很雜亂無章的,但到了最後都不約而同的匯聚成了一句話:“不可能!滾出去!”
面對着現場這個情況,站在講臺上的周銘面沉如水,但在心裡卻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指望自己就這麼創造奇蹟,還是太難太天真了一點。畢竟自己只是重生,又不是真的變成了什麼龍傲天,可以隨便裝b隨便飛,要是如果港城的這個會議真那麼容易解決,恐怕怎麼也輪不到自己了吧。
只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猜中了故事的開頭,卻猜不到這個結尾,也太過小看了港城的這些梟雄。
其實現在的情況並不難理解,之前自己和林慕晴一串接着一串的話,的確打擊到了臺下這些人的自信心,讓他們趨於崩潰的邊緣,只要給他們一點時間,他們就能自己主動認同自己的說法了,只是很可惜,港城這邊的人並不打算給自己這個機會。
不能不說,劉嘯天這句呼喊是恰到好處的,正好是在所有人彷徨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的時候。
用一句很文藝的話來說,就是他的這句話給其他人指引了方向。
畢竟來說,人都有一種鴕鳥思維,尤其是對於這些一向覺得自己要優越於內地的港城人來說,猛然打碎了他們的幻想,他們自然無法接受。
這個時候只要有人引導,他們很容易就會盲目的排斥他們所不認同的理論,哪怕這是正確的,認死理的堅持自己的觀點,就像是遇到危險時把頭埋進沙子裡的鴕鳥一樣,是一種下意識的自我保護反應。
現在他們的表現已經很好的證明了這點。
劉嘯天擡頭看向講臺上的周銘,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他說了一句話,嘴脣故意動的很慢,爲的就是讓周銘能讀懂他的意思:後生仔,你還嫩了點。
對於劉嘯天的挑釁,周銘心中不忿,但也毫無辦法,畢竟現在這個局面變成這樣,就真的迴天乏力了。
那邊林慕晴也看到了劉嘯天對周銘的挑釁,她心裡憤怒,又有點想哭,因爲現在周銘明明已經那麼努力了,明明都已經把局面從一團糟的情況下給拉回到了正軌上,爲什麼他還不放過周銘?他非要把局面弄糟,非要給港城迴歸製造麻煩幹什麼?這麼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嗎?
林慕晴不知道,她這個時候只能緊握粉拳,執着的看着周銘,希望他能再一次翻過這個局面來,再一次創造奇蹟!
“奇蹟嗎?如果這個局面我再能翻過來就真稱得上是奇蹟了,但可惜……”
周銘在心裡苦笑着說,周銘自己很清楚,這個局面他並不是完全無能爲力,只是要做到這一點,光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如果在港城這邊,除了林慕晴,還能有其他重量級的人物能站出來替自己說話就好了,但可惜這並不是自己能操控的範圍,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周銘心裡這麼想着,正準備接着說話的時候,卻突然看見正對面的位置上有人站起來了,這讓周銘下意識的挑了一下眼皮。
要知道這個會議廳大廳內的座位並不是隨意安排的,能坐在正對着講臺的位置上,都是在港城頗有地位的人,而這個站起來的人,周銘很熟悉,他就是這個世紀全世界最偉大的經濟學家諾德里曼。
那邊諾德里曼慢慢站起來,找旁邊的服務人員要了話筒,他先清了一下嗓子,然後說:“請大家安靜一下,我是諾德里曼,我有幾句話想說。”
在場的沒有人不知道諾德里曼的,聽到諾德里曼說話,臺下的聲音就逐漸減弱了下來。
這個時候諾德里曼說:“你們是同一個民族,我不知道你們爲什麼會對內地的成見那麼深,或許內地的制度和港城和整個西方世界都不一樣,但我卻同意這位周銘先生的話,迴歸對於港城來說,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