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你說誰天真?我看你才天真,你們全家都天真!”
譚千軍拍着桌子對周銘怒吼道,譚千軍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憤怒,他只知道當他聽到周銘那句像教育小孩子一般的話,還有杜鵬在一旁沒心沒肺的哈哈大笑的時候,他就感覺自己那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和挑釁,讓他不由自主的就伸手拍桌子對着他們開罵了。網值得您收藏。。
譚千軍也不能不惱,對他來說,他譚大少在這裡這麼好心好意的教育你,就是看得起你,可你倒好,不僅一點感恩都沒有,反而還說什麼天真?這是你說的話嗎?什麼叫天真,怎麼就天真了?
周銘卻根本不在乎譚千軍的惱怒:“譚少,我說你天真你就是天真,我相信你說的話,我也相信這一次你們譚家或許是真的爲了長遠打算,是自己主動賣的破綻,這些我都相信,可你難道真以爲中央會不敢動你嗎?或者說……是什麼會讓你產生這個想法的?”
聽周銘這話,譚千軍突然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他急忙問周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麼說吧,我覺得有些事情你父親肯定沒有和你提起過……”
不等周銘說完,譚千軍就迫不及待的問:“說過什麼?”
“就是我還在首都的時候,你父親主動上門找我道歉的事情。”周銘說,譚千軍聽到這個話目瞪口呆,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周銘接着說道,“不管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罷,這都是真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你父親對我說了一句,如果沒有我的出現,根本就不會有這些事情,譚少你可以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譚千軍喃喃的說,他怒視着周銘,“肯定是周銘你騙我對不對?”
“騙你?我還沒無聊到這個程度,只是之前有些事情我也沒想到而已。”周銘無奈的搖搖頭說。
周銘說的是真心話,之前他有些事情是的確沒想到,別的不說,就說之前在燕京的時候,譚裡找上門來對自己說的那句你纔是關鍵,就讓周銘糾結了好長時間。也就像譚千軍之前所說的那樣,由於他的身份問題,讓他沒有接觸很多東西的條件,對很多事情根本不理解。
今天譚千軍對周銘說他們譚家是故意賣出破綻的,周銘完全相信,因爲很多事情,包括江南集資案和**的案子,裡面很多地方讓人想起來就感到很詭異,只是苦於找不到理由,纔不去想他的,但現在經譚千軍提起來,他才又想起來,這些事情的確不對。
就說明明在前世的時候,譚家依然逃不過江南集資案和**案子的打擊,爲什麼譚裡還會對自己說那個話,直到譚千軍今天說的這番話,才解開了謎題。
周銘這纔想起來,在前世的時候,譚裡的確是受到了這兩個案子的影響,但好像最後的結果並不是中央做出了什麼處理,而是譚裡自己主動辭職的,原因就是陳旭在賓館裡自殺了,譚裡是引咎辭職,這個事情當時還被譽爲是負責任領導幹部的典範,至於後來譚家怎麼樣了,是不是轟然倒塌了,周銘無從知曉。
現在想起來,這簡直就是一出譚家自編自演的話劇,是譚裡或者譚家的什麼人看出了局勢,知道譚家如果繼續抓着政治經濟兩大權力這麼發展下去,中央肯定會忌憚,是一定要動刀子的,那麼既然如此,譚家還不如主動放棄一邊,向中央示好,以換取中央的寬大處理。
對此,不管前世今生,譚家選擇的路線都是放棄政治,專心經營經濟。
不能不說,譚家人能做出這個決定還是很有眼光的,因爲隨着改革開放的發展,盛世富家翁都是很有前途的,一般人都會出於對權貴的懼怕不去招惹,而且在未來也未必不能在政治上發聲,但要是選擇政治,那這條路就很危險了。
也正是因爲這樣,在後世很多真正的革命後代都在一門心思的往各個國企裡面鑽,或者乾脆自己創業什麼的,也未必不是譚家帶的這個頭。
或許前世的時候譚家成功了吧,隨着譚裡的主動辭職,譚家逐漸淡出政界,可另一邊譚千軍卻不停的在發展他的新興公司,最後成爲了另一個龐然大物,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年,中央新一屆領導集體纔會忍無可忍的展開一次規模空前的反腐風暴,窮盡精力爲的就是打掉這個毒瘤。
這個事情周銘沒有辦法去探究,但理智告訴他這是非常有可能的,原因不是的別的,是譚千軍真的有這個本事。
如果放在十年前,提起譚家提起譚千軍,沒有人會像現在這麼高看他,因爲在紅色中心的首都,還有那麼多開國的老傢伙沒死,譚家並算不得什麼巨頭家族,譚千軍也只是普通的紅色子弟。
但是在後來,隨着改革開放,隨着譚千軍開始投機倒把活動,一點一點的做成了燕京最大的倒爺,搞起了這個新興公司以後,經濟就像是譚家的一個突破口一般,由點帶面,一下就把整個譚家給帶活了,譚裡的官也越做越大,最後直到官爲帝都府尹。
可以說,譚家的興起是從新興公司到燕京市委書記的,不是從譚裡當上市委書記纔有譚千軍的新興公司的。
那麼既然譚千軍可以帶出這麼一個奇蹟,那麼誰又能說譚家在放棄政治,得到中央的寬大處理,甚至還可能照顧一下以後,會沒有更大的發展呢?
也正是這些原因,那天譚裡纔會上門找自己說那一通,纔會說自己纔是關鍵吧。
也的確是這樣,如果不是自己這麼橫插一槓子,譚家的計劃就是要得逞的,可是由於自己的出現,把譚裡謀殺陳旭的事情給抖了出來,打亂了譚家的全部部署,也讓中央不能不下手處理了。
果然這纔是高層面的博弈呀!果然就像小說一樣精彩。
周銘在心裡無不感慨的說着,同時也爲自己能揭開一層中央層面的博弈面紗而感到興奮和自豪,因爲這完全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更不用說探究中間的細節了,那都是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
想到這裡,周銘非常開心的笑了,不僅是因爲自己知道了這段隱秘,更是因爲自己終於有機會能攀到一個更高的高度了!
周銘的開心是發自內心的,可他的這個笑容被譚千軍看在眼裡就很不爽了,他的眼角抽搐,指着周銘質問他:“你在笑什麼?”
“我沒有在笑什麼,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很開心,僅此而已。”周銘說。
周銘這話說的是非常真誠的,不過譚千軍卻根本不信:“周銘你不要以爲你就這麼贏了,我雖然不知道我爸爲什麼去找你,但我的新興公司代表的是改革開放的大政策,是這十年改革開放的大標杆這點是不會錯的,只要中央要堅持走改革開放的道路,我就不會被打倒的,周銘你就不要再做夢了!”
“我看在做夢的還是你。”
一句淡淡的話,讓譚千軍頓時瞪大了燕京,他惡狠狠的盯着周銘說:“周銘你說什麼?”
“還是那句話,天真。”周銘說,完全不管譚千軍眼中熊熊燃燒的怒火,“很簡單的一個問題,中央處理了你,處理了你的新興公司,就能讓我們整個國家亂掉嗎?還是會讓全國人民揭竿而起?”
周銘自己回答說:“很明顯,這都是不會的,那麼你覺得中央還有什麼理由怕你?”
“因爲我的新興公司是伴隨改革開放的大政策起來的,我就代表了改革開放的成果,處理我就是反對這個大方向。”譚千軍依然死咬着這個理由不鬆口。
“你哪裡來的自信?”周銘問。
一句嘲諷的反問,讓譚千軍一下說不出話來了,周銘卻沒有憐憫的心思,尤其是對敵人,要拍就要一巴掌拍死纔好。
抱着這個信念,周銘接着對譚千軍說:“我們先不討論你說的這些是不是真的,就算都是真的又怎麼樣?難道中央就不敢處理你了嗎?就算是要反對改革開放的大政策又怎麼樣?難道中央就沒有解決辦法了嗎?你難道還不覺得你自己的這些想法是很天真的嗎?”
周銘的這一句句問話,就像是一記記重拳一般,狠狠的捶在譚千軍的心上,讓他喘不過氣來。
而當週銘最後那一句問話,那就是壓垮譚千軍的最後一根稻草,這個問題問出來,讓譚千軍一下就崩潰了,他伸手捂住了臉發出了痛苦的呻吟:“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纔對!”
“不應該是這樣的嗎?或許吧,不過誰讓你碰到了我呢?”
周銘這麼說着,然後起身和杜鵬就要離開,這時譚千軍抓住了周銘的手臂,擡頭起來問他:“周銘,你不會趕盡殺絕的對嗎?”
周銘冷冷的看着譚千軍說:“我會和你做一樣的事。”
說完,周銘就甩開譚千軍的手臂,和杜鵬一起走出包廂。
周銘不知道自己今天的這番話會給他帶來什麼影響,周銘只知道自己在走廊上還能聽見他在包廂內撕心裂肺的呼喊:“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