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我眼睛出問題了?還是他瘋了?”
杜鵬愣愣的說,因爲這條傳呼消息也確實是他怎麼都想不到的,那陶國令是什麼人?過去曾是他們的對手,自從周銘使出手段讓他家裡出事以後他沉寂了一段時間,現在隨着譚家報復周銘,他也跟着插了一手,現在更是和譚千軍打得火熱,一副比親兄弟還親的架勢。m.
這樣的人,怎麼看都不會是朋友,那他怎麼就會突然打這麼一個傳呼過來了?他出事了要找周銘幫忙?你這不是腦子出問題了嗎?
周銘對此卻只是微微一笑:“陶國令瘋沒瘋我不知道,不過我覺得杜鵬你的眼睛肯定沒出問題,而且南江那邊肯定也發生了什麼我們都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我們要不要殺回南江去看看發生了什麼?居然能讓我們鼎鼎大名的陶國令大公子放下尊嚴和麪子,回頭找我們這些對手求救來了。”杜鵬說,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唯恐天下不亂。
“你覺得我們現在回去合適嗎?”周銘饒有意味的問杜鵬。
“周銘你不會是怕陶國令他們是在耍什麼花招吧?放心,我們還帶着這麼一組中南海警衛回去,有他們保護,除非整個嶺南軍區出動,否則以他們的本事保我們安全是沒任何問題的。我在向老爺子手裡借他們出來的時候老爺子就給了我全權指揮的權力,帶出首都好像也是在這個範圍內吧。”杜鵬拍着胸脯自信滿滿的說。
“而且我們現在還搞出了這樣一攤子事情,如果楊老和杜主席那邊知道了肯定又要大發雷霆,我們這個時候去南江也算是一個避風頭了吧。”周銘幫杜鵬補充一句道。
杜鵬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一樣:“沒錯就是這樣,我可不想被我家老爺子吊起來打。”
看着杜鵬那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讓周銘不免感到有些好笑,天知道這孩子在燕京那個紅色大院裡度過了怎樣一個悲慘童年,當然有一點他們是沒說錯的,就是杜中原那邊知道了這個事情以後的確在大發雷霆。
“簡直無法無天!”
在中南海偏西南方向的一處辦公室裡傳出了杜中原憤怒的咆哮,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坐着另一位老人,對比杜中原的憤憤,這位老人面帶微笑顯得很安靜,不是現在全國實際上的最高領導人楊定國還能是誰?
“楊老,這一次是我的疏忽大意,我原本借一箇中央警衛小組給他們是爲了保護他們的安全,可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鑽這個空子,利用這些中央警衛做這些事情,簡直是膽大妄爲,不把一切放在眼裡了!”杜中原說。
這番話以後,楊定國纔對杜中原說:“好了中原同志,你也不要過於苛責了,畢竟像周銘和杜鵬這些小同志,他們還年輕,在做很多事情的時候都欠考慮,憑着頭腦的衝動和自己的喜好在做事,會顧忌不到大局也是很正常的,更何況他們做這些事情也並不是錯,而是對犯罪事實的一種正義的揭發,只是方式太激烈了一點。”
杜中原在這裡發火,一來是他真的生氣,畢竟像這樣當着那麼多中外媒體的面公然揭發首都市委書記蓄意殺人,這對國家的影響實在太壞了,他不管怎麼說現在也是國家主席,名義上的一號首長,是怎麼也不允許的,要換成其他人,只怕當場行政命令就要發出去了,但關鍵就關鍵在當事人其中之一是他的孫子。
這就很難辦了,要爺爺下命令去抓孫子?大義滅親這種事情杜中原不是做不出來,可在這種事情上是沒有必要的,因爲他在心裡還是很贊同杜鵬他們這種做法的。
又錯了又不能抓,杜中原這位國家主席就只要當着楊定國的面發一通火,痛罵周銘和杜鵬一頓了。
作爲老戰友,杜中原很清楚楊定國的脾氣,他的想法和自己一樣,肯定也不想追究兩個小傢伙的罪責,就會勸自己算了,自己這時就能借坡下驢了,最後的結果也正如他所想的一樣。
有了楊定國的基調,杜中原也說:“沒錯呀!這年輕人就是沒腦子,做事情從來不會多想一想的,就只會憑着一腔意氣用事,結果讓事情越來越大越來越糟。”
杜中原說完見楊定國沒有回話,他發問道:“楊老那這個事情該怎麼處理?”
楊定國想了一下回答說:“先想辦法把這個事情壓下來吧,不能讓國外媒體把這個事情報道出去,另外讓中紀委介入這個事情的調查吧。”
“那譚裡呢?”杜中原又問。
“先暫停他的一切工作吧。”楊定國說,這一句話給這個事情定下了基調,也可以說是給譚家宣判了死刑。
“萬歲!譚家要玩完咯!”
在燕京飯店的房間裡,杜鵬在聽到電話那邊說出來的消息以後一下高興的大喊出來,周銘在一旁沒有杜鵬這麼激動,也總算鬆了口氣。
“周銘你聽到沒有,這次是楊老親自下的命令,不僅停止了譚書記的職務,還讓中紀委介入調查這個事情了,有我們那個重要的證據,譚書記肯定要完蛋的,而一旦他失了勢,譚家這顆大樹就倒了一般咯!”
杜鵬很激動的對周銘說,周銘則是趕蒼蠅一般的擺手說:“我聽到了,不僅聽到了,還聞到了你嘴裡的臭氣。”
周銘調侃着杜鵬,他心裡當然也很高興,而且他比杜鵬要更加高興,原因無他,杜鵬不管怎麼說都還有他爺爺,還有他的家族幫他撐腰,在現在這個老人政治盛行的年代,只要他爺爺還沒有嚥氣,就沒有人能動搖他家的地位,就不能真的把他怎麼樣;可週銘就不同了,孤身一人的他,那就是別人想怎麼揉捏就怎麼揉捏的對象了,就像那天一個小小的秘書就敢帶着人那樣威脅自己一樣。
那種屈辱,有一次就夠了!
周銘心裡這麼想着,這個時候,一直坐在沙發上的中南海保鏢的眼神都動了一下,隨後一陣敲門聲響起,一位中南海保鏢走過去開門。
打開了門,一個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我是譚裡,請問周銘和杜鵬在嗎?”
譚裡?
聽到這個名字,周銘和杜鵬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震驚,他們沒想到這位譚家的掌門人居然找上門來了?
周銘想了一下,這才讓門口的中南海保鏢讓開了門,讓譚裡進來了。
譚裡走進來,見到譚裡的樣子,讓周銘和杜鵬又驚了一訝,因爲相比昨天在新聞發佈會上,今天的譚裡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周銘記得昨天他的頭髮還是黑色,但今天他的雙鬢都已經一片蒼白,並且在他身上有一股很重的煙味,他的眼睛也佈滿血絲,一張滄桑的臉上滿是疲憊,天知道昨天晚上這位帝都府尹大人昨天晚上是怎麼過的。
周銘向他問了聲好,譚裡則苦笑一下說:“周銘你這小同志可真會開玩笑,現在哪裡還有什麼譚書記。”
在這一點上,周銘也不堅持什麼:“那好吧,按照年紀你是我們的長輩,我就叫你譚叔叔吧,那我想請問譚叔,你今天來這裡找我們是有什麼事嗎?”
“我當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我知道之前我的秘書做了一些很過分的事情,我想向你們道歉。”譚裡說着,還真站起來給周銘深鞠了一躬。
這個情況讓杜鵬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見到的一切,因爲在他面前的這位昨天可還是風光無限的首都市委書記,進入了政治局的大人物,今天居然主動上門來找周銘道歉了,這不管杜鵬如何瞭解周銘的本事,也都是感覺很不可思議的。
杜鵬轉頭看了周銘一眼,周銘的臉上還是一樣的冷靜,不過他心裡也是翻江倒海的,他也實在沒想到這一點。
因爲譚裡不管怎麼說都是首都市委書記,一個紅色家族的掌門人,自尊心無限高,就算一時風向不對,也不可能會放下身段到這種地步,尤其還是對自己這樣一個什麼身份都沒有的人,周銘哪怕再自負,也感到難以置信,除此之外還有一點……
“譚叔,你先彆着急表態,我很不理解你爲什麼要找我道歉?你覺得和我道歉,就算我原諒你了就有用嗎?”周銘問。
周銘這個問題不是隨意問的,更不是空穴來風,因爲周銘覺得自己不管做了什麼,單憑自己的力量是無法撼動譚家這顆大樹的,肯定需要其他勢力的配合,比如就說那個縱容了**闖出軍營在長安街上製造暴亂,又給自己找來閩臺記者的那個勢力。
周銘不知道那個勢力是哪個勢力,但周銘可以肯定,身爲譚家掌門人的譚裡,他肯定知道。
可這就不理解了,他明明知道對手是誰,爲什麼還主動上門來找自己道歉?難道自己的原諒就那麼吃香嗎?
面對周銘不理解,譚裡給了他一個更加震驚的答案:“我這個人看人很準的,如果不是周銘你的出現,就根本沒有這些事情,你纔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