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樓層並不高,但看上去非常高端大氣,畢竟王家在濱海乃至整個江南這一片的傳媒行業有很深的關係,憑着這個關係他們想撈錢並不是什麼難事,甚至就算他們不想撈錢,也會有人主動把錢送到他們手上。
不過就是這樣一個在濱海這邊小有名氣的小豪門,今天卻籠罩了一層陰雲,當王治平回來的時候,見自己父母正愁眉苦臉的坐在一樓。
王竹中馬上站起來,三兩步過去把王治平給揪過來了,一邊走一邊打罵着:“你這小兔崽子快過來,站在這裡不要動,好好和你媽說說你究竟惹了什麼事情回來,怎麼會給咱家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王治平就這麼被揪進來站在客廳裡,這才小心翼翼把關於自己那片稿子和周銘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雖然之前在電話裡王治平也說了一遍,但現在王竹中聽了頓時又大發了雷霆。
“果然是這樣,果然是這篇稿子惹出來的禍事,我不是告訴過你在外面要小心謹慎,不要亂寫東西嗎?你怎麼就是不聽?”
王竹中暴怒着又踹了王治平兩腳:“你覺得那個周銘有問題就寫他的新聞,你怎麼不想想別人怎麼不寫?肯定是這個人得罪不起啊,結果現在好了,惹出大事了,我打死你這個小赤佬!”
王治平一邊躲着一邊嚎啕大叫着:“阿爹我也不知道會這樣,我本來也只以爲那個周銘只是臨陽的土鱉,寫了就寫了,我也不想啊!”
這話說出來讓王竹中更生氣,下手下腳也更重了:“你不知道?那你知道什麼?你看看你現在乾的這個事情,你看看我和你媽現在這樣,都是你害的!”
這一出爹打兒子,打的王治平嗷嗷亂叫,只有王治平他媽盧芳還很冷靜的坐在那。
“都夠了吧!”盧芳忍了一會實在忍不下去才說,“你們也看看自己現在都像什麼樣子?我們現在首要任務不是該解決眼下的問題嗎?想辦法找那個周銘聊聊纔是最要緊的,否則打死他又能怎麼樣?”
盧芳這一聲怒斥才讓王竹中清醒過來,連連點頭表示的確如此;而王治平固然再不服氣,也明白這是眼下的當務之急。
可明白歸明白,當王竹中和王治平真正着手開始聯繫的時候卻尷尬的發現,他們根本沒有周銘的聯繫方式,甚至連從哪入手都很茫然。
不過王竹中和王治平還是有些小聰明的,他們並不是提着豬頭找不到廟門的人,他們很快想到他們既然找不到周銘,也可以找其他人迂迴一下的。王治平也想到六叔給自己提到過的蘇涵,想到這次事情鬧的這麼大,是不是就是這個蘇涵的原因。
“一個周銘不過就是個臨陽出來的鄉巴佬,但蘇涵卻是娃娃笑真正的主人,可能是文章提到了娃娃笑讓她生氣了。”王治平猜測。
盧芳眼睛一瞪:“既然猜到了,那還不快點想辦法?”
王竹中和王治平馬上出門去想辦法了,他們聯繫不到周銘,但蘇涵作爲娃娃笑的董事長,他們還是有辦法打聽聯絡的,只是他們電話打到蘇涵的辦公室,是秘書接的電話,秘書早得到了蘇涵的授意,聽到是王竹中和王治平,馬上很敷衍的給他們打發了。
被一個秘書匆匆掛了電話,王竹中對王治平說:“看來這位蘇董現在應該還在氣頭上,這樣,治平你去娃娃笑親自找她道歉,我去找其他人,一定要親自道歉明白嗎?要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王治平知道父親是拉不下這個臉面,其實他自己也同樣拉不下這個臉,但現在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去了。
他直接去了娃娃笑在濱海的總部,前臺就被攔住了,好不容易偷偷溜進去,可很快被保安發現然後趕出來了。
這樣一來,他是不好意思再過去,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王治平不知道該怎麼辦,在家門口轉了好幾圈,最後看到王竹中的車回來才只好硬着頭皮過去,當他過去頓時喜出望外,因爲他在車上看到了一位熟悉的老人。
“陳爺爺您好!”王治平興奮的向老人問好。
“瞧瞧小治平這樣,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活潑。”老人笑着說道。
王竹中則表示王治平也和小時候一樣讓人不省心,隨後王治平就上了車,他們有說有笑的回了家,王治平知道老人來了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回到了家,王治平主動把事情給老人講了一遍,老人聽完沉思了片刻然後說:“這個事情還好,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麻煩,我可以幫你們解決這個事情。”
得到這個答案,王治平高興的跳起來了:“我就知道陳爺爺是最厲害的,沒有什麼事情是陳爺爺您擺不平的,那什麼周銘蘇涵,在陳爺爺您面前什麼都不是,他們以爲這樣就能逼死我們,熟不知只要陳爺爺您在,他們這些動作都會和笑話一樣可笑!”
王竹中也鬆了口氣,他們都是很信任這位老人的,因爲這位老人是父親的老部下,也是出自名門世家的,現在發改委領導,處理幾個商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隨後王竹中留老人在家吃晚飯,爲老人開了一瓶茅臺,甚至在老人離開的時候還把家裡那唯一的一隻明代青花瓷瓶給送出去了。
一家人開開心心的送老人到門口,送走了老人他們回到家裡都很高興,尤其是王治平。
“什麼狗屁的周銘,狗屁的蘇涵,還什麼食品飲料帝國的女皇,在我看來就是個高級一點的婊子罷了!我就是寫了你的娃娃笑又怎麼樣,還想找我麻煩,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一個商人老老實實做自己的生意就好了,還想教訓人,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玩意,不知道我們是王家嗎?”
王竹中也很高興:“我們王家可不是誰想教訓就能教訓的,等我們過了這關,治平你就給我狠狠再教訓那個什麼娃娃笑公司。”
王治平對此拍拍胸脯答應:“阿爹你就放心吧,一個婊子居然都敢找我麻煩,真是反了天了,等這個事情過去,看我怎麼寫他們,寫那兩個老雜毛,寫那個婊子,還有那個周銘,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只有盧芳嘆氣說:“只可惜了咱家那隻青花瓷瓶啊!”
隨着盧芳這話,王竹中和王治平也有些氣悶了,因爲那隻青花瓷瓶可是明代傳下來的古董,拿去拍賣少說都值上千萬的,更重要的不是價格本身,而是這隻青花瓷瓶一向代表家族的底蘊。
現在就爲了這麼個破事,就把這麼重要青花瓷瓶給送人了,怎麼能不讓他們鬱悶?
最後王竹中大手一揮:“沒關係,不就是一個瓷瓶嗎?給了就給了,以後再撈一個回來就好了,不過我們可不能就這麼吃虧了,等我以後一定要這個什麼鬼蘇涵,還有這個娃娃笑公司好看,看我怎麼報復他們!娘希匹的,敢向我們王家動手,吃了熊心豹子膽嗎?”
咚咚咚!
一陣突如其來的急促敲門聲打斷了王竹中一家的慶祝活動,王治平過去開門,卻見是剛纔的那位老人。
“陳爺爺您來啦?是事情已經解決了嗎?我就知道陳爺爺是最厲害的,只要您出馬,什麼魑魅魍魎都只能俯首稱臣,陳爺爺您……”
王治平這邊興高采烈的說着,但面前的老人卻一臉尷尬,他直接拿出青花瓷瓶塞到王治平手上:“很抱歉,這個事情我辦不了,這個還給你們。”
“陳叔,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您還把東西送回來啦?”王竹中聞聲過來問道。
老人咬牙回頭說:“小中,看在老領導的份上我告訴你,你們這次真的惹到很麻煩的事了,至少不是我這個級別的人能擺平的,所以你們好自爲之吧。”
王竹中一家人都愣住了,他們做夢也想不到老人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老人轉身要走,還是盧芳反應更快,她拉住老人說:“陳叔,不管怎麼說,您還是幫了我們很大的忙,咱們兩家也還是很親的,這個青花瓷瓶既然已經給您了,我們怎麼能再要回來呢?”
盧芳說着就把青花瓷瓶給老人,但這青花瓷瓶就像是一個燙手山芋一樣,老人根本不敢接手,還驚叫道:“你不要亂說話不要害我啊!我和你們沒任何關係,更沒有很親沒幫你們任何的忙,這個瓷瓶是我撿的,你們就當沒有見過我,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陳叔您這是怎麼啦?剛纔不是還說的好好的嗎?而且我知道您非常喜歡收集這些以前的東西,他給您纔是最匹配的,您就收着吧。”
王竹中反應過來也上前要把青花瓷瓶再送給老人,但老人也堅決不要,於是就在這你來我往的推讓中,瓷瓶給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打碎了。
“我都說了我不要了啊!這瓷瓶是你們打碎的,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知道嗎?以後你們也別來找我了,我不認識你們!”
老人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只留下王竹中一家人看着地上摔碎的瓷瓶一臉茫然和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