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帶着蘇涵離開了李家的豪宅就直奔向了大使館,儘管沒有任何預約,但也很快找到了大使何軍,或者說何軍也是一直在等着周銘上門的。
何軍拿着一個大文件袋交給周銘:“這是情報部門整理出來這一個月以來關於泰國商業情況的數據報告,有些籠統不算細緻,因爲最近整個泰國的資本商業活動十分頻繁,很難進行具體判斷。”
周銘對此頗感驚訝:“何軍大使非常感謝,有這些文件就足夠了,這是非常寶貴的!”
上次來到泰國,周銘的確希望能讓大使館這邊幫幫忙蒐集一下這邊資本商業活動的情況材料,不過周銘那會也只是說說而已,卻沒想到何軍居然真的給自己做了蒐集,並且還幫忙進行了粗略整理。
至於泰國現在的資本商業活動過於頻繁,這也是在周銘預料之中的,畢竟是要進行國家投機的,如果不製造出一種經濟過熱的泡沫假象,怎麼能讓泰國政府失去正常的判斷,放開資本市場呢?如果不放開資本市場,就等於是給他們的投機天然戴上了枷鎖,所以他們必然首先就要拿掉這個枷鎖。
周銘隨後又說:“何大使,我知道大使館這邊很多時候會執行一些特殊任務,所以我會以個人名義向大使館捐贈價值超過五百萬美元的直升機和汽車。”
“我代表黨和人民還有大使館的全體同志感謝周銘同志你了。”何軍說完又補上一句,“周銘同志你真實很會做事的人啊!”
何軍很驚訝周銘做事居然會這麼到位,因爲一般人很可能會直接把東西給何軍了,但這樣是很不合規矩,是存在受賄嫌疑的,吃虧不討好。這倒不是說何軍這些人一定那麼正直什麼的,但兩個不熟悉的人,你突然很公然的拿錢給對方,只要那個人不是掉錢眼裡那種,一般都會很警惕的。
相反以捐贈的名義給大使館就不一樣了,畢竟錢都是交給了組織的,怎麼也算不上受賄,至於他是大使會不會把東西只給自己用就是另一回事了,此外事後何軍也完全可以把這筆捐贈轉換成自己的政治資本。
總之把東西捐給單位,那就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也讓何軍覺得自己幫周銘蒐集那些信息都是很值得的了。
周銘就這樣在大使館與何軍大使多聊一會才離開。
“沒想到李慶安居然還沒給周銘你打電話,是還沒有做完自己的事情嗎?不過就算這樣他的管家也會打電話提醒他吧,看來那個李典堂趕我們離開並不是個意外了。”蘇涵看了手機和呼機對周銘說。
周銘卻只是笑笑:“隨便他們吧,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有準備的。”
隨後周銘和蘇涵回到了李家豪宅,他們準備去拿回自己的行李,但當他們到了門口卻愣住了,只見李典堂背上揹着帶刺的藤條跪在門口,李慶安拿着鞭子黑着一張臉就站在旁邊。也不知道他們在這裡多長時間了,旁邊已經聚集了很多圍觀羣衆,但卻仍然把正面給讓出來了,顯然就是要周銘能看到。
只是看到了這個情況,蘇涵立即判斷出了對方的意圖:“原來李慶安並不是不知道,而是在給周銘你準備一出負荊請罪啊。”
“不僅是負荊請罪,如果我還是很生氣的話,這位李慶安先生只怕還要大義滅親了。”
周銘笑着說着,隨後和蘇涵一起走下了車,那邊李慶安見到周銘終於回來忙上前迎接。
“周銘先生您終於回來了,我在這理已經等您一段時間了。”李慶安過來說道。
“恩,我是來拿行李的。”周銘隨意回答一句,然後指着一直跪在地上的李典堂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面對周銘這個問題,李慶安突然嚴肅起來:“周銘先生,我需要向您說聲抱歉,都是我管教無方,纔會讓這個小子那麼無法無天,居然敢用那種態度對周銘先生您,所以我知道了就讓他一直跪在這裡向周銘先生您負荊請罪!”
那邊李典堂跪在地上,他背後果然揹着一根根帶着尖刺的荊條,很多尖刺已經扎進了肉裡,流了很多血,李典堂臉色發白顯然是有些支撐不住了。
周銘看了李慶安一眼,不得不說這個傢伙的心還是挺狠的,要是一般人就算負荊請罪也不過就是說說,最多隨便打幾下做個樣子,他卻真的讓自己的親兒子揹着這麼多荊條跪在這裡,就是等自己回來。
周銘點頭表示接受他的道歉,那邊李慶安這才鬆了口氣,然後當着周銘的面又教訓了李典堂幾句,才讓人小心拿掉李典堂背上的荊條,然後帶他去看醫生。
周銘這纔看到那些尖刺都扎進了肉裡,拔出來一片鮮血淋漓,並且之前或許李典堂在背上這些荊條的時候有過劇烈反抗,上面還有一道道劃痕觸目驚心,讓蘇涵都不敢去看。
“這李慶安心也太狠了,這樣的人不太好合作啊。”蘇涵小聲說道。
“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嘛,其實他這也並不是完完全全做給我看的,他是個有野心敢做事也狠得下心的人,除非他已經投靠了摩根家族那邊,否則倒也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周銘說。
的確正如周銘所說,李慶安如果單純的只是要向周銘道歉,那大可不必這麼大張旗鼓,完全可以私底下進行,但他這麼做,還讓其他華人家族的族長在這裡觀看,顯然就是要給出一個態度,既表明他李慶安是一個負責的人,也表明和周銘的合作是牢固的。
看來上一次來泰國跟他見面只是匆匆一下,自己並不知道這個傢伙居然還有這種手段,看來李家在泰國的佈局也沒那麼簡單了。
送走了李典堂,那麼門口的事情到這裡就告一段落了,隨後李慶安請周銘還有其他客人進去了豪宅。
來到正廳坐下,李慶安作爲這裡的主人,馬上爲他們做了相互介紹。
“周銘先生,這些就是在泰國有些影響力的華商,這位是王呈林,他和我一樣是南洋四十八姓家族在這邊的負責人,還有這位陳真……”
李慶安一個個給周銘做了詳細的介紹,通過他的介紹,周銘才知道泰國這邊的華商或多或少的都和南洋四十八姓有關係,就算是泰國本地華人起家的,但後來也免不了要和南洋四十八姓的家族打交道,久而久之就成了既不屬於南洋四十八姓,又沒辦法保持完全獨立的尷尬局面。
周銘對這些豪門之間的聯繫爭鬥並沒什麼興趣,他來這邊只是爲了應對即將開始的資本世界大戰,只要這些傢伙能合作就好了。
帶着這樣的想法,周銘對他們說:“相信你們也一定注意到了最近泰國的資本商業活動非常頻繁,泰國的通脹率越來越高的情況,這是因爲有很多國際熱錢涌進了泰國,在推動着這些事情的發展。”
“周銘先生您這麼說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後炒高泰國經濟,是要投機對嗎?”王呈林問。
周銘點頭回答:“是投機但不是簡單的投機,因爲他不是針對泰國的某個行業,而針對的是整個泰國的全盤經濟,包括你們擁有的銀行保險公司和黃金珠寶行。”
隨着周銘這番話,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其實作爲泰國的商界大亨,他們不是不知道這些情況,只是現在泰國的經濟過熱帶給他們的利益太大,他們才都裝作看不到罷了,但經現在周銘這麼一針見血的說出來,才讓他們反應過來自己根本就是走在一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的火山口上,這種感覺讓他們不寒而慄。
可以想象現在他們的身家都是幾十上百億,可那都是泡沫堆起來的,一旦這些國際熱錢撤走,那麼他們的身家就會迅速貶值。
或許一夜之間淪爲乞丐不大可能,但他們現在所擁有的工廠銀行和樓盤都會被銀行賤價出售,銀行賬戶裡的錢也會被凍結是可以肯定的。
這是他們不願意見到的結果,也正是因爲這樣,當週銘過來李慶安去邀請,他們馬上就擠出時間過來了。
“那麼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難道馬上把這些國際熱錢的投資給驅逐出去嗎?可是我們首先並不能分辨哪些是國際熱錢啊,況且就算我們能分辨,現在他們持有的股份比例很大,也不是能輕易動得了的。”
還是王呈林站出來說道,他的話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附和贊同,他們表示並不是他們在裝瞎子看不到,有時候事情是很麻煩,不是看到就能去做的,就像明知道承重牆影響了佈局美觀,你也不可能直接敲掉。
也算是病急亂投醫吧,他們很希望周銘能幫他們想出辦法。
“你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這時李慶安突然說道,“周銘先生今天才到泰國,連這裡的什麼形勢都沒了解清楚,你們就讓他拿主意,你們捫心自問這有可能嗎?”
面對李慶安的訓斥,王呈林他們都羞愧的低下了頭,的確他們這些在泰國一輩子的老商人面對眼前的情況都沒辦法,周銘纔到泰國還不到五個小時,就讓他拿出辦法,這也太強人所難了。
周銘擺擺手表示:“既然你們問了,我也不是不能說,反正經濟危機都逼到了眼前,那麼幹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