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安全事宜,丁馳不由得皺眉。
薛子炎近幾年一直不順,好不容易有了施展才華機會,要是出點什麼事的話,就太可惜了。他的寡婦老媽怎麼辦?
對了,該不會去看他老媽了吧?
想至此,丁馳立即行動,乘車到了郊區縣,找到那處破舊院落。同樣院門緊閉,鐵將軍把門,屋裡沒人。鄰居們又離得遠,根本不清楚老太太去向,問了好幾家都不清楚,丁馳只好又返回城裡,到了薛子炎住處。
此時已是下午時分,薛子炎依然不在,也沒有任何回來過的跡象。
該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要不要報警?
等等,再等等。那麼大的人了,也沒聽說有仇人或麻煩,按說不至於吧。聽楊處等人所言,薛子炎近期外出已不是第一次,也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再說了,即使報警也須與郵電局覈實一下,關鍵郵電局還以爲是自己找走的人呢,這也有些麻煩。
丁馳收起手機,來在對面餐館內,望着那個小院。
又等了一個多小時,日頭都快落山了,既沒見薛子炎回來,也沒有打通手機,倒是研發小組成員來了電話。對方言說,楊處又追問薛工到崗時間,已經有些生氣了。
你生氣,我特孃的還生氣呢。結束通話,丁馳又氣又急,坐立不安,但仍強壓急火坐等着。
“先生,需要什麼?”服務員上前催促道。
“等等。”丁馳說着,取出手機,準備再聯繫薛子炎一次,如沒消息只能報警了。
忽然,一輛出租車停在小院外。緊跟着車門打開,一個男人急匆匆跳下車來,正是大家急欲尋找的薛子炎。丁馳二話不說,胡亂裝着手機,快步衝了出去。
就在丁馳跨出屋門之際,一輛豪華轎車進入視線,停在出租車剛剛離去的位置。豪車上走下一男一女,全都着裝氣派,氣質不俗,男人雙手都還提着禮盒。
女子擡手招呼:“子炎,等等,等等。”
“薛工,着什麼急?我們好好商量商量。”男子直接快步跟上,伸手去扯薛子炎。
什麼情況?丁馳收住腳步,腦中畫着問號:他們和他什麼關係?找他幹什麼?難道這就是他藉故外出的理由?
就在丁馳楞神之際,薛子炎等三人已進了院子,只傳出不太清晰的交談聲。
“服務員,先來壼茶。”丁馳思考着,又退回了餐館。
茶水很快上桌,丁馳喝着茶水,目光一刻不離那個院門,腦中想着疑問,給出各種不同的解釋。
半壼茶工夫,薛子炎出來了,那一男一女緊跟在後,男人已然兩手空空,薛子炎卻拎着一個大包,鼓鼓囊囊的。
薛子炎先行走出幾步,在女子上前講說幾句後,便返身一同上了豪車,豪車絕塵而去。
“出租,出租。”丁馳衝出屋子,連連招手,很快上了一輛出租,“跟上前面汽車。”
掃了眼後視鏡,司機沒有言聲,而是腳下給油,汽車躥了出去。
還別說,穿行在窄巷中,小出租一點兒都不比豪車差,甚至在拐彎時還能略勝一籌。不過司機顯然有相關經驗,並沒冒失的緊緊跟上,而是一直保持着適當間距。
再次穿出巷子,視線豁然開朗,豪車率先衝上主車道,小出租也順勢跟了過去。但此一時彼一時,寬闊馬路成了豪車主場,小出租只能奮力盯着。隨着旁側車流不斷涌入,出租與豪車距離擴大,中間插入三四輛汽車。
天色漸暗,車道變身停車場,出租前方再有新的車輛插入,與豪車間距進一步擴大,已然看不到豪車車身,只能憑感覺跟着。儘管丁馳很着急,卻也沒脾氣,只能睜大眼睛,全力尋找目標。
終於晃到了豪車尾部一角,證明跟的沒錯。但同時豪車也併入下行匝道,隱入滾滾車流,待到出租跟出去時,已然沒有了豪車身影。
“正是下班高峰,不停的變道,人家車又好,這也不知該往哪跟了。”司機既像解釋,又似詢問。
明白司機的意思,也理解對方所說情況,丁馳沒有任何埋怨與指責,而是直接一指右前方:“順着這條路走。”
出租車又走上了,連着經過四個路口,都快到了城郊,卻再也沒見到豪車,司機停下汽車,輕嘆了一聲。
“順原路返回,慢點走。”丁馳擡手示意着。
“好吧。”司機又發動了汽車。
車輛穿梭,行人匆匆。
沒有,不是。已然過了三次紅綠燈,沒看見豪車,也沒見到薛子炎等人。
“又快走回來了,怕是……”
就在司機話音未落之際,丁馳忽的急道:“停車。”
“滋……”的一聲,出租車停了下來。
在左前方路對面,停着一輛黑色轎車,正是車牌尾號三個“8”的豪車。
人呢?丁馳凝神望去,什麼也看不到,從車輛停放位置來看,很可能是進了旁邊的大飯店。
“現在正是高峰期,單子是一個接一個,可我們走走停停,車費真不好算。要不您先把車費接了,再去找……”司機適時嘮叨起來。
丁馳頭也不回的說:“算包車。”
“那至少得算半天了,關鍵從晚上七點以後,單價都是……”
“該怎麼算怎麼算,貼過去。”
“好咧。”
出租車繞出一公里左右,調頭行到豪車後面,停了下來。
在那。還真是湊巧,透過出租車右側玻璃,丁馳看到,薛子炎正坐在飯店臨窗餐包內,那一男一女也在。幸好過來了,否則有樹木遮擋,在對面很難看到。
餐包內,女人笑顏如花,不時揮動手臂,正講着什麼。那名男子時而笑容滿面,時而嚴肅點頭,顯然在配合女人講說。而薛子炎則是面色冷峻,眉頭微鎖,雙眼盯着手中水杯。
他們在說什麼?到底是什麼關係?與研發攻堅有關嗎?之前疑問再次浮上丁馳腦海。
忽然,薛子炎仰脖一口喝掉杯中水,又重重把水杯擲到桌上,猛然起身而去。
女人急忙起身去扯對方,什麼也沒抓到。
男人則衝着女人招了招手,臉上帶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女人先是一愕,隨即也笑了。
丁馳無心猜測男女二人神情中的意思,而是把頭轉向飯店門口方向。
不多時,薛子炎急吼吼走出飯店,拎着大包上了一輛出租。
“跟上去。”丁馳擡手示意着。
兩輛出租一前一後,向着西北方向而去。直到穿行了三條主街,又經過了一條寬巷,前面出租才停了下來,薛子炎拎着大包下車走去。
付過車費,丁馳下了出租,擡手看錶已然晚上十點多了,不由得疑惑更甚:他這又是要到哪呢?難道要去那個紅色“十”字院落?
先跟着再說。保持着適當距離,丁馳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