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中,很安靜,汪玲玲等幾個服務員,站在一旁,見李承命眉頭皺得很深,都不敢說話。
“玲玲,知道殷小姐開的那家武館的位置嗎?”李承命突然看向汪玲玲,臉色凝重地問道。
“我知道。”汪玲玲連忙點頭說道。
“帶我過去看看。”李承命說道,就算現在李承命已經知道了殷正邦的死,和他並沒有多大的關係,但是自己,於情於理,也應該去看看他,畢竟都是華夏武道之人,體內流淌着的都是炎黃血液,殷正邦,一生致力發揚華夏武術,而李承命,當年從內地來到港島開武館,也在港島發揚着華夏武術,所以對於殷正邦,李承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只恨未見一面,就已經陰陽相隔了。
還有就是,李承命很欣賞殷韻,有點擔心她會去山本會報仇,雖然殷韻是一個冷靜的女人,但是她唯一的親人被殺,估計會很難冷靜下來,去報仇是必然的。
夜晚,檀香山的街道上,一副熱鬧之態,然而在唐人街的正邦武館內,偌大的武館內,只拉了一個日光燈,將武館內的氣氛,烘托得很幽暗肅穆,在武館後面的一間大約一百多平的房間中,有一張簡易樸實的木牀,此刻,正有一位老人,靜靜躺在上面,而在牀前,幾個身穿黑衣的人正跪在地上,房間裡的空調開到了最低,只有幾度。
“韻姐,你多穿一件衣服吧,就算要爲師父報仇,你也不能這樣對待自己啊。”一位男子看着跪在她前面,身體都在發抖的殷韻,不由說道。
其餘幾個男子,都連忙附和,他們實在不忍心再看着殷韻再這樣下去了,房間裡的溫度,雖然很低,但是他們也算有些武道底子的人,還能承受,但是殷韻就不一樣了,她只是一個普通人,穿着單薄的孝服跪在這裡,和跪在冰天雪地裡沒有區別,這樣下去,她的身體肯定吃不消。
殷韻沒有說話,她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躺在牀上的殷正邦身上,臉上的表情堅毅而決絕,此刻外面的冷,哪能澆滅她心中的怒火。
殷正邦的這幾個弟子看到殷韻如此模樣,面面相覷,不知道說什麼了。
過了一會,殷韻這才轉身,看向後面的幾個人,就好像做出了一個什麼重大決定一樣,認真地說道:“明天中午之前,要是我沒有回來,請把我父親火化了,至於骨灰,就按照我父親生前的意願,灑進大海里吧。”
“韻姐,你要幹嘛?”
“小韻,你不要做傻事啊,替師父報仇這件事情,得從長計議,山本正一從日國請了高手過來,我們到現在,還沒有摸清這個高手的底細,現在去報仇,就是去送死。”殷正邦的大弟子年紀最大,四十多歲,此刻不由說道。
“你們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殷韻說道。
殷韻以爲自己可以真正的冷靜下來,從長計議着去報仇,但是剛纔,她跪了很長時間,也想了很多,最後還是決定,報仇的事情,刻不容緩,今晚,自己必須去殺了山本正一。
殷韻瞭解山本正一,以前因爲有自己的父親在,他不敢對檀香山的華人怎麼樣,也不敢染指唐人街這一塊地盤,但是如今,自己的父親已經死了,他無所畏懼,肯定會迫不及待地開始吞併唐人街這一帶的地盤,有可能,從今天晚上就開始了。
所以她必須今天就要去殺了山本正一,至於如何殺山本正一,方法,只有一個,如山本正一自己所言,殷韻想殺他,唯一的機會就是在牀上,殷韻決定今晚就這樣做,現在對於殷韻來說,貞操純潔,已經不重要了,就算是一個乞丐能殺了山本正一爲她報仇,她也可以把自己身體給她。
“你現在就是在做傻事,我相信,師父在天之靈,也不希望你這樣衝動的。”殷正邦的大弟子正色說道,他實在不願意眼睜睜看着殷韻去送死,而且,他已經猜到殷韻要如何去報仇了,殷韻一個連雞都沒有殺過的女子,除了使用美人計,還能如何報仇?
山本正一不是傻子,殷韻今晚就算真的上了山本正一的牀,也不可能殺死山本正一的,所以他堅決反對,堅決不能讓殷韻胡來。
殷韻一笑,笑容中,有無盡的苦澀,但是她已經決定的事情,是不會改變的,也不能改變了。
至於今晚能不能殺了山本正一,殷韻還是有信心的,只要接近山本正一,若是在牀上,殷韻能殺死山本正一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九十九,因爲她身上,有一件秘密武器,這個世界上,只有殷正邦和她自己,知道這個東西的存在。
殷韻起身,因爲跪地太久,加上室內溫度極低,殷韻的腿有些麻木,但是她還是艱難地站了起來,但是殷正邦的幾個弟子,卻攔在了殷韻的面前,不讓她出去。
“小韻,當着師父的面,我今晚絕對不能讓你去送死。”殷正邦的大弟子語氣堅定地說道。
“是啊,韻姐,你就聽大師兄的吧,我們不怕死,但是不能白白去送死。”另外兩個殷正邦的弟子也焦急地說道。
“你們讓開。”殷韻說道,態度堅硬。
殷正邦的幾名弟子,已經打定主意了,此刻自然不爲所動。
“砰,砰,砰”
突然外面傳來敲門聲,這大晚上的,誰會來敲門?
殷韻等人都是臉色一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會是山本會的人來了吧?
“你們別動,我出去看看。”殷正邦的大弟子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推門離開了這個屋子,朝武館大門走去。
武館的大門,捲簾已經放下了,所以並不能看到外面的來人,殷正邦的大弟子小心翼翼地向大門靠近,心中有些緊張,沒辦法,師父被殺,就相當於斷了一根主心骨,做什麼事情,都將畏首畏尾了。
“韻姐,韻姐,你在裡面嗎?”突然,外面有人喊道,汪玲玲敲了幾下捲簾門見半天沒有反應,不由喊道。
“是玲玲。”裡面的殷韻聽到聲音,鬆了一口氣,連忙出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