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正睡得昏沉,忽然間,船上發出了一聲聲尖銳的汽笛聲,刺耳的聲音讓所有人猝不及防猛然睜開了眼睛,一個個帶着迷茫和睏意。
“怎麼了?”
“到站了麼?”
“出了什麼事?”
所有人迷茫地向着江面望去,這時,夏唯離指着江邊,臉上忽然浮現出了一絲驚訝:“你們看,有船!向着咱們開過來了。”
所有人便是看見茫茫的江面上,一道黑影似乎筆直的破開了江面,掀起層層浪花衝了過來。那身影雖小,卻已經能感受到若是近在咫尺的壓迫感。
“好像是大輪船?”
潘迪最是警醒,立刻和袁紅兩個人跑到了沈沉的身邊,卻見周和民正在掌舵,同樣一臉緊張地望着前方。
“老大,前面怎麼會有輪船?”潘迪急忙問道。
袁紅立刻接口問道:“是不是敵人?”
“不清楚。”沈沉搖了搖頭:“先和他們錯開線路,這種體積一旦咱們撞上去,後果不堪設想。”說罷便是接過周和民手中的舵,一個左滿舵,船隻便偏離了開去。
沈沉的手法十分熟練,熟練到即便是袁紅等人不懂,也能看出沈沉好像和那些老漁民沒什麼區別。衆人雖然嘴上不說,心中一個個震驚不止,老大不愧是老大,開船也能開的那麼厲害。
誰知沈沉這邊一個動作避讓,對面行駛過來的輪船也是偏離了方向,朝着沈沉這邊打舵了過來,看這個樣子,明顯就是要截住沈沉的船隻的架勢。
這一下,衆人的臉色都有些不對,誰都看得出來,對方是故意的。空曠的江面,航道任行,可對面的船偏偏要跟自己的船撞上,這些人到底什麼意思。
“媽的,也不知道這個船上是敵是友,老大?怎麼辦?”袁紅冷麪問道。
“擒賊先擒王”沈沉的嘴角劃過了一絲冷笑:“會會他們!”
衆人的臉上都是浮現出了一絲冷笑,不管面對的是誰,老大有把握,他們就絕不會輸。
沈沉既然知道對方是衝着自己來的,便是索性停止了向前行駛,誰知沈沉一旦停止了行駛,對方的船也減了速,晃悠悠地開了過來。
等到二十分鐘後,輪船已經開至前方,高大的輪船讓沈沉這艘機帆船看上去是如此的渺小。沈沉耐心的等待着,果然,過不了多久,船頭甲板上出現了幾個人影,一個個揮舞着手臂喊道:“你們是從哪個城市來的,是人麼?”
“廢話,不是人怎麼開的船!”陳毅堅破口回了回去:“鬼能開船啊!”
袁紅立刻無奈地捂着額頭,這傢伙這是又打算給大家惹事啊!正想着看來要打算動武了,誰知陳毅堅這話一說出來,那輪船上的人卻是忽然又是笑又是抱,手舞足蹈的揮舞了起來:“太好了太好了,我們遇到人了!我們遇到人了!”
陳毅堅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什麼情況?難道他們在江裡還能遇上不是人的東西?”
“閉嘴!”潘迪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陳毅堅:“你不知道咱倆的嘴臭,說啥來啥麼?”
陳毅堅立刻閉上了嘴,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沈沉淡淡地望着那船頭上的幾個人,輕送了一口氣,聲音便是傳到了輪船之上:“叫你們的老大出來說話。”
那幾個人頓時一愣,一時沒明白,明明說話的人和自己離着那麼遠的距離,爲什麼聲音卻像是在自己耳邊響起一樣,這些人都不是傻子,立刻明白自己遇上了高人。
那些人影中立刻有人高喊着:“我就是老大,我們一共就七個人,能不能上你的船?”
這些人竟然願意捨棄自己的船隻上自己的船?他們究竟遇上了什麼事,會如此的慌張?
沈沉心中微微一動,面上卻是不顯:“過來吧。”
兩船對接,卻見七個骨瘦如柴的人從輪船上下了來,一看見沈沉衆人,立刻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跟看見親人一樣。
“半年了,半年了!我們總算遇見人了!”爲首的那人叫做劉洋,他和自己的手下叫做路小希的抱頭痛哭着,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哭得如此痛心,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
“你們怎麼在江裡飄着,到底出了什麼事?”夏唯離奇怪地問道,衆人原以爲會打一仗,沒想到一見面,這些人面黃肌瘦的樣子,壓根一點戰力都沒有,又哭成一團,這個場景委實詭異了一些。
那個叫路小希的一面哭着一面說道:“這話說來話長了,我們就是出來打魚的漁民,誰知2月14日那天晚上,正打算返航,再離碼頭不遠的地方,忽然就發現一切都不對了,碼頭上亂成了一鍋粥,死的人又站了起來。當時我們就嚇瘋了,急忙拼命的把船到了回去。從那天開始,我們就一直飄在海上了啊。”
“半年啊,連給船加油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那些可怕的喪屍發現。每次都是抽生死籤決定誰去幹加油這活。一直就這麼躲躲藏藏到現在,我們才遇見你們這些人。一艘船上幾十號人啊……死的死瘋的瘋,再不看見你們,恐怕我們也活不下去了!
七八個人都是淚眼汪汪,夏唯離有些不忍心,便在沈沉的默認下,給了那些人一些吃食,這些人一點肉食也不沾,反而是看見了一些水果罐頭,一個個差點搶着打了起來。
劉洋立刻訓斥住了衆人,轉過來臉苦笑着說道:“讓大家見笑了,我們在船上的蔬菜水果全都吃完了,穿上就是怕維生素補充不了。好幾個人得了敗血症以後,都自知活不了多久自殺跳海了。說真的,看起來你們不是走船的,不知道這水面上的可怕之處啊。”
衆人沒有接話,只是沉默地望着這一夥人,說實在,茫茫江面忽然出現了這些人,又分不清楚來意,不知是什麼情況。
一頓飯吃完後,衆人的氣氛便是融洽了很多,那個劉洋的老大,真心實意地向着沈沉鞠躬感謝,沈沉扶起了那叫做劉洋的男人,淡淡地問道:“謝到是不必,只是有些問題,你們要如實回答。”
沈沉很淡然,就是這淡然,卻讓劉洋聽出了恐怖的迫力,他急忙說道:“是是,您問什麼,我回答什麼。”
“你們在江上漂泊了那麼久,就沒有遇見其他的船隻和人?”
劉洋的臉上立刻變得很是難看,他思索了一會兒,忽然擡起了頭來:“說實話,你這個問題,我不知道該回答還是不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