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偉的話讓陳毅堅幾個人立刻擔心地望向了沈沉,卻見沈沉不怒反喜,反而緊接着冷笑着說道:“呵呵,這就對了!”
劉長偉愣了一下:“什麼對了?”
沈沉淡淡地說道:“你從來就不好奇爲什麼張梓萌的能力竟然如此出衆,讓侯老三都佩服不已麼?還有,張梓萌在肉山出現的第一時間,竟然會來這裡尋找答案。難道你不覺得,她是知道些什麼麼?”
劉長偉心中霎時間一滯,瞬然間,他好象感覺到了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從四面八方襲來,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告訴他,有一些事情,他好像從來沒有去想過。那一瞬間,他忽然感到力氣一點點被抽走,好像前方有巨大黑暗平伸在腳前面,只等他踏下去。
他幾乎是顫抖着聲音說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什麼?”
“用你的腦子想想吧,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沈沉淡淡地說道,而後揮了揮手,對着衆人說道:“找到專屬電梯,然後下地下室,這種隱蔽的地方,基本都建在地下室,否則,這座孤零零的大樓,不需要建立在這個小公園內。”
袁紅和潘迪等人立刻亮起了眼睛,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十幾個人便是分頭去找。
劉長偉近乎於呆滯地呆立着,很快吳微便是找到了專屬的電梯,驚喜地招呼着大家過去,他便如同一隻牽線木偶一般,呆若木雞地跟在衆人的身後,緩緩地走進了電梯內。
“老大,咱們沒有身份牌,好像電梯不啓動啊。”吳微皺着眉頭望着電梯的內側。這是一個加了密的電梯,除非有特殊的電子卡,否則無法啓動。
卻見沈沉不慌不忙地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個電子卡,直接在電梯處照了一下,頓時,電梯上的按鈕便是出現了黃色的光澤。
這種大型的製藥企業,一般都會有自己的獨立發電系統,即便是末日到來了這麼久,也足以啓動電梯。
陳毅堅“我湊”了一聲:“老大,你怎麼會有這裡的電梯卡?”
沈沉淡淡地說道:“你們殺餓死鬼的時候,我在前臺拿的。”說的看似很平淡,實則豆小欠卻是知道,沈沉是怎麼在近五十多個密碼箱中找到了這一個隱藏得極好的卡片。
衆人不禁深深地用“你牛逼”的目光望向了沈沉,一個個豎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老大,想的真周到。
“那麼問題來了,咱們要下幾層?”袁紅看着電梯上負一一直到到負八的按鈕,撓了撓頭皮:“還是從負一開始吧?”
“嗯,一層一層的掃過去。”沈沉點了點頭。
電梯很快停在了負一,潘迪和陳毅堅。袁紅等人對望了一眼,便是在電梯門開啓的那一瞬間猛撲了出去,不過出乎衆人意料的是,這地下房間裡詭異的倒是沒有餓死鬼,靜悄悄的辦公區域像是雙休日無人上班一樣,還保持着往日的面貌。有人的桌子上還擺放着文件,未喝完水的水杯,看上去是如此的正常。
衆人一層一層的探視下來,只覺得這地下的辦公區域簡直是大得令人感到深深的畏懼,這鬼地方顯然比他們所想象的還要大,然而越正常的地方,在這種情況下,卻顯得極爲不正常。蒼白的牆面配合上慘白的燈光,讓人感覺到自己彷彿走進了什麼極度令人不安的地方。
沈沉皺了皺眉:“往下走!”
很快,一層一層掃下來,竟是沒有看到任何一隻餓死鬼或者可疑的存在,而衆人已經是下到了負八層,剛一走出電梯,卻見一扇金屬大門亦然屹立在眼前。
負八層,只有這一扇暗黑色的金屬大門。
衆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只覺得到了此地,一種古怪的科研氣氛終於開始氾濫起來,劉長偉此時的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的忽然顫抖了起來,他乾澀地嗓子說道:“不要……不要進去了……”
衆人的目光唰的一下望向了他,卻聽他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緊張到了一定境界的說道:“那裡面是做實驗的地方。我之前不小心來過。很嚇人……不要去了。”
沈沉卻是淡淡地開口說道:“打開門,進去。”
金屬門緩緩地在衆人的眼前打開,如同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再看清楚裡面的東西的時候,所有人忍不住渾身一個激靈,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眼前出現的東西,讓他們瞬間感覺,自己好像走進了電影裡的某個恐怖科幻實驗室一樣。
這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的兩邊,鑲嵌在牆上的是頂天的透明玻璃幕牆,說是玻璃幕牆,倒不如說是一個個巨大的玻璃箱子,玻璃箱子裡灌滿了青色透明的液體,一具具人的、動物的標本安安靜靜地懸浮在那些液體中,雙目緊閉着,面向着走廊,安然地呆在那裡。昏黃的燈光從頭頂打下,這密密麻麻的標本頓時形成了令人頭皮發麻的視覺效果。
所有人只覺得寒氣頓時從脊背上升了上來,這時候,所有人才明白劉長偉剛纔那番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沈沉率先拉着豆小欠的手走了過去,豆小欠已經嚇得連眼睛都閉了起來,但沈沉卻是湊近了玻璃幕牆,向裡面觀望着。
這是一具孕婦的屍體,一絲不掛地立在了玻璃幕牆中,也不知道被泡了多久,身上的皮膚已經變得發白。
在她的旁邊,同樣是一個孕婦,卻見她的肚皮已經被拉開了一道裂縫,依稀可以看見一個男嬰的腦袋還有連接着母體的臍帶。小小的男嬰身上還沒有長全,卻和自己的母親一起,被泡在了這些液體中,成爲了慘無人道的人體標本。
這其中,還有許多的慘無人道的標本,一樁樁,一件件,像是在控訴着人類最醜惡的一面。
“這……太殘忍了!”
所有人咬牙切齒地低聲咆哮着,捏緊了拳頭,一股巨大的憤怒飛快地衝擊上了他們的頭腦,他們實在是想不到,怎麼會有人如此喪心病狂,那個張安遠,就算他曾經做過什麼好事,但是在這些可憐的標本的面前,也足以下地獄,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