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再相見,續前緣
他佯裝十分害怕道:“各位大爺行行好,我我我……我就是個路過的,要不,我把身上值錢的都給你們,你們就放我走吧,家裡還有老母在等着我回家呢!”
“不行喲,就算我們有心放你走,你也走不出多遠的……”意味不明的說着,那位大哥一揮手,不容抗拒道:“小四,去抓住這隻小雞。”
幾人中個頭最小的小四得令應了一聲,兔子一般蹦跳着竄過來,速度之快令南風咂舌,不過被人叫‘小雞’,倒是大大損傷了他的男子氣概,一股怒氣油然而生,他輕巧的退後一步,當小四奔至眼前時,他雙目一厲,旋身跳起,一腳正好踢在對方的側頸,毫無防備之下,小四被一腳踢翻,躺在地上捂着脖子直哎喲。
雪混着泥飛濺,糊了對方一頭一臉,他冷哼一聲,轉身撒丫子就跑。
誰知,沒跑出幾步,就一頭撞進不知從哪冒出的人懷裡,後頸一痛,隨即失去意識。
擦!陰溝裡翻船……
一手摟着陷入昏迷的南風的高大男人對着那幫不成器的手下高聲斥喝:“都tm幹什麼吃的,讓你們綁個人磨磨唧唧,趕快埋伏好,鏢車馬上就到!”
“是是……”連同那位大哥在內的幾人唯唯諾諾的應了,趕緊拖着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小四遁入路旁的矮山丘之後,順便把留下的痕跡也全部清理乾淨,雪面平滑的仿若什麼都沒發生過。
“哼,這隻小雞倒挺厲害……”男人邊嘀咕着邊好奇的扳過懷裡人的身子準備瞅瞅小雞長什麼模樣,結果這一看不要緊,驚得他渾身一個哆嗦,活像見了鬼。
“不會的……不會的……這不是真的……”男人喃喃自語了少頃,猛然醒悟過來,一把抄起南風一個蜻蜓點水就高高躍起,幾個起落,飛快隱沒於昏暗幽昧的暮色之中。
連劫皇鏢的重大任務也扔下不顧了,不過那幾個手下雖然腦子都有點二,辦事能力卻不弱,倒沒什麼好擔心的。
仗着內力深厚和絕頂的輕功,男人很快將南風帶回追風十二寨的總寨之中。
這裡衆峰林立,景色奇詭峻麗,最高的一座直通雲霄,甚至看不到頂,他直接飛上最高這座山峰的半山腰,這裡有一座外在簡樸內裡華奢的宅院,甫一到達,他就扯開嗓子大吼:“老大!老大你看我找到誰了!”
守在院子裡面的幾人見到他紛紛行禮,即便見到他魯莽闖進院中,也無人敢上前阻攔。
進去每個房間都搜了一圈還是沒找到半個人影,男人又轟轟隆隆的跑出來,抓住門口侍立的一人急急問道:“老大呢?他怎麼沒在?”
“回二當家的,下午伍姑娘來信說想出去走走,大當家就去咯,現在還沒回來呢!”
“這麼冷的天還出去走什麼!”醉翁之意不在酒,男人也懶得去管那女人的事,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告訴老大,他這些年一直在找的人,終於找到了!
“算了,我在這兒等他。”不知道老大他們去了哪兒,男人也一時沒了法子,乾脆先抱着南風進屋,把他小心翼翼放在寬闊舒適的大牀上,他坐在牀邊,細細看了一陣,又顫抖着擡起大手,像對待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那樣,再輕盈不過的將對方沾在嘴角臉蛋的幾縷黑色的髮絲撥開,頓時,一張記憶中再熟識不過的小臉坦露無遺。
沒變……這個人竟然一點都沒變!
他是南風嗎?都過去十年了,這十年裡,單是他陪着老大的這幾年,就能深切體會到老大一點一滴匯聚成海的思念,雖然他從不說,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再次找到這個人。
可老大已經從一個青澀耿直的少年,搖身一變如今成熟穩重的男人,爲什麼他卻……
一個不好的想法騰然而起,灼的他坐立難安。
“南風?南風?”他推着南風的身子輕輕搖晃,“醒醒,南風?你是南風麼?……”
如果南風此時能聽到的話,此時一定是這個表情吧,,囧。
可無論他怎麼叫,南風就是沒醒來,亦或是走的太累,昏迷之中又睡了過去吧。
直到最後一點天光被黑暗吞噬,颯颯夜風襲來,吹的窗子細碎作響,外出的人才姍姍歸來。
一進門就見自家兄弟在狼吞虎嚥的吃着晚飯,不禁俊眉一挑,略帶疑惑道:“鏢劫到了?”
正在大吃特吃的男人一愣,擡起頭來,見是老大忙興奮的喊道:“老大老大!你終於回來了咳咳……”喊的太急,一口飯嗆進了氣管裡,嗆得他咳嗽不止,滿臉通紅。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身形高挑頎長的男子邁着穩健的步伐走向飯桌,撩起衣襬坐在他對面,動作優雅,俊美絕倫的臉上表情幽微,難以看出喜怒。
“咳咳……咳……”咳嗽的說不出話的人只是拼命指着屏風後的大牀,示意他過去看。
男子心生疑竇,不過還是依着好兄弟所指的方向,起身繞過屏風,看看究竟有什麼。
有着四根雕龍木柱的奢侈大牀上,正躺着一個人。
這裡是他獨居的地方,哪怕是被衆人默認爲寨主夫人的伍姑娘,都沒資格踏入這小院一步,聯繫他只能靠着信鴿。
更遑論上他的牀。
不悅的皺起劍眉,他趨步靠近,被陌生人侵入私密地盤的不爽讓他下意識的想擡手把人給扔下去。
只是,大手剛要擡起,就僵在半空,看起來像是被誰忽然點住了穴道,讓他動作陡止。
實際上,現如今憑藉他的武功,能點住他的人,委實寥寥無幾。
漂亮至極的鳳眸登時睜大,不可置信的瞪視着牀上的人,彷彿是盯着不共戴天的仇人,恨不得在對方身上燒出兩個血窟窿才解恨,又像是盯着死去多時卻突然出現在眼前的親人,讓他禁不住紅了眼眶。
怎麼會……怎麼會……
想把人扔下牀的大手緊握成拳,狠狠朝旁邊的牆上擂了一拳,悶轟一聲,整個屋子都顫了三顫,落拳之處被生生打穿,粗礫的窟窿擦過單薄的皮膚,留下深深淺淺的血印,殷紅的血快速滲出,流滿他的整個拳頭。
正在吃飯的男人驚叫一聲,忙跑過來查看情況,看到老大受傷,他又是一聲驚叫,撲過去緊握他的手腕禁止他繼續自殘,失聲道:“老大,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