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邦境內,番北湖。
番邦特色,除了沙漠便是高山、湖泊,兩級分化十分明顯。
而番北湖便是番邦境內範圍最大的湖泊,水流緩慢,連通南北。
其湖岸還有沙灘、礫石灘和懸崖絕壁,風景優美,村落密佈。
因番北湖區內有着不少村落,因此沿岸居民除了在湖中捕魚謀生之外,還兼做着過往運輸的生意。
只見那番北湖湖面之上,此刻正來來往往的,遊弋着各式各樣的小船小舟,體型細長,樣式各異。
雖然湖中小舟數量衆多,但每支小舟,卻是僅能容下兩三個男子而已。
此時,江小湖端坐於其中一支小舟的船頭,一邊享受着湖風撲面,一邊舉着他那杆翡翠玄鐵煙槍,正在抽菸。
那搖着船槳的漁民,此刻臉上帶着微笑,正賣力的划着小舟,沿途還一邊對着正吞雲吐霧的這位俊俏少年介紹着當地的風景名勝。
這漁民爲何這般肯下氣力,原因無他,還不是因爲江小湖給的金票多。
其實,江小湖此刻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從何處開始找起這高陽公主,索性腳踩西瓜皮,走到哪算到哪。
這番邦地廣人稀,不同於秦國大陸人口衆多,城鎮和村落之間多以河流相連接,因此,江小湖乾脆放棄陸路,便是轉而乘坐小舟,全憑着運氣來找人。
正當江小湖聽着那番邦漁民在講解風土人情之時,卻是有另外一支小舟朝着這邊衝了過來,眼看着即將就要和自己坐着的小舟錯身而過。
那漁民此刻正口沫橫飛,專注於說話,卻是沒注意到兩隻小舟船身相互擦拭,已經撞在了一起。
兩支小舟上掌槳的漁民見狀,急忙支起手中船槳,將自己小舟給停住,隨即又用那船槳相互抵着對方船身,以求兩舟分離。
江小湖此時也是用手掌扶住船頭,站穩身形,卻是看見對面小舟之上,同樣有一人也和自己一樣,手扶船頭,踉蹌站穩。
只是對面那人卻是模樣十分奇怪,渾身毛髮生的是雜亂無章,粗獷無比,並且那兩道濃眉毛竟是一高一低。
江小湖見到自己眼前這人搞笑模樣,頓時忍俊不住,一下子便是笑出聲來。
沒等江小湖先開口道歉,誰知對面那人已經是開口吼道。
“笑,笑,笑!”
“女人笑我也就罷了,連你這個大老爺們竟也敢笑話我,來來來,和你赤狄豪大爺手底下過幾招。”
那赤狄豪吼罷,竟是已經挽起袖卷,準備朝着江小湖那支小舟上跳過來。
兩名漁民見狀,皆是知道自己船上的客人都是惹不起的人物,急忙手中加力,將兩支小舟飛快分隔開來,讓這兩人無地可打。
此時,只見兩支小舟分離後,那赤狄豪仍舊是對着已經漸漸遠離自己的江小湖嘶聲裂肺地吼叫着,口裡罵罵咧咧。
江小湖自知理虧,也不想高調將那赤狄豪言語給懟回,也是隻陪着笑臉,不停地道歉。
兩隻小舟遠離,那赤狄豪的吼聲也是越來越遠,漸漸的已是聽不見了。
這時,江小湖這才抹了抹頭上冒出的冷汗,心道,這番邦男人怎的這般浮躁,自己都已經賠禮了,還嚷嚷着要打生打死的。
正當江小湖心生感慨之時,只見那搖舟漁民卻是對着自己豎起了大拇哥,口裡笑道。
“這位小哥,當真了不起,就連我們的赤狄豪皇子也敢惹,要知道他的火爆脾氣,在我國,那可是遠近聞名,婦孺皆知的。”
只見江小湖又坐在那船頭,尷尬的擺了擺手,隨即也是笑道。
“哪裡敢惹喲,我只是笑了一下,他便是要喊打喊殺的。而且,要曉得是你們皇子...”
說着說着,江小湖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忽地一把起身,急忙朝着那漁民說道。
“這位大哥,趕緊掉頭,去追剛纔那艘小船!”
江小湖這時纔想起來,剛纔那濃眉大眼的壯漢,便是自己要找的,那謀害達摩菩提的二弟子,正是番邦皇子,名叫赤狄豪。
那小舟漁民聞言,還以爲自己眼前這位土豪僱主,要去找尋那赤狄豪打架,也是急忙將船槳一放,竟是苦口婆心的勸起江小湖來。
“我說這位小哥,你且聽我說,萬事以和爲貴,不要輕易翻臉。況且我們皇子武功高強,天生神力,力大無窮....”
沒等那漁民把赤狄豪給一一誇完,江小湖已經是迫不及待地從那漁民手中奪過船槳,隨即自己用力地劃了起來。
江小湖所想的是,既然這赤狄豪是皇子,此番隻身前來,定是和自己一樣,來找尋高陽公主的,正好自己也曾許下諾言,要替那達摩菩提報仇雪恨。
一石二鳥,一箭雙鵰。
這赤狄豪自己是肯定要追上的。
誰知江小湖雖然武功好,卻是不會用槳划船,只見那支小舟就在原地打轉,卻是不曾前進半分。
眼看那赤狄豪所坐的小舟已經消失在自己視線之中,江小湖此刻也是急的滿頭是汗。
忽地將船槳又重新塞回漁民手中,江小湖隨即又是從懷裡掏出一沓金票,丟在船內,口裡說道。
“趕快開船,沿途所有村落,都要停靠一道岸,你的船,我包下了。”
那漁民見到金票,頓時大喜過望,接過船槳,只是在水中輕輕一撥,那支小舟便是立刻調過頭來,隨即順着那赤狄豪離去方向緩緩行去。
番邦,荒蕪之城,五色神教密壇。
此時,只見五色神教教主博爾圖臉色通紅,勃然大怒的正朝着一名黑袍男子吼着,吐沫橫飛,飛濺在這男子臉上。
那黑袍男子卻是不敢伸手去摸,低聲下氣的聽博爾圖吼着,而那高陽公主則是在一旁,手捧一副畫像,看着發呆,一點也不關心自己老祖宗的煩心事。
只聽博爾圖此刻朝着這黑袍男子大聲吼道。
“你懂這吸血紅皮蛙對這計劃有多重要嗎?”
“不嚴加看管,卻是被一條蛇給毒死了,你的命,十條加起來,都不如它的命重要。”
“哼..你跟我來。”
那黑袍男子此時這纔敢抹去自己臉上口水,緊跟着已經轉身而去的博爾圖來到另一所小房間裡。
此時,這所小房間只有博爾圖和這黑袍男子兩人。
瞧見高陽公主此刻一個人在外面,這時,博爾圖這纔對着那名黑袍男子低聲說道。
“圖爾加,這裡無人,你可以詳細說了。”
這被稱爲圖爾加的年輕男子,正是這次醫師大會的主責人。
此刻圖爾加聞言,終於是鬥起膽子,朝着自己教主開口說道。
“回教主,醫師大會已經舉辦一年,萬事已經準備就緒,目前就差合適人選。”
“而且,據屬下查探消息,雖然那吸血紅皮蛙已死,可是還有一隻五色彩鱗蛙,那屍水潭已經尋遍,卻是不見其蹤跡,屬下懷疑有人將其給盜走。”
那博爾圖聞言,低頭沉思了會,隨即朝着這圖爾加開口吩咐道。
“你現在當務之急,便是先去找五色彩鱗蛙下落,它可是這次計劃成功與否的關鍵。”
“而那幫絲毫沒有用的狗屁醫師,已經鑽研了一年多,也沒有發現轉換血液的方法。待找到五色彩鱗蛙後,沒有用的人,也就沒有繼續再留下來的必要了。”
“至於人選,先不急。我收到消息,赤狄豪已經離開皇宮,前來找尋這個美人公主,你替我放出消息,就說高陽公主此刻人在荒蕪之城。”
“那換血人選嘛,等一切準備好後,便就用那練有《破天踏地術》的赤狄豪!”
圖爾加聽完博爾圖吩咐,點頭稱是,隨即悄然走出密室,安排着事情去了。
等圖爾加走後,只見那博爾圖緩緩走出密室,竟是立刻便是換了一副表情,對着那看着江小湖畫像的高陽公主,開口笑道。
“我的小祖宗,你都看了半年了,還沒有看夠啊。”
這時,那高陽公主聽到博爾圖對着自己說話,輕輕放下手中畫卷,隨即擡頭,眼神閃爍,帶着一絲期望,口中說道。
“老祖宗,你說,江小湖還沒有死,對不對?”
博爾圖最怕就是自己這重重孫女問這句話,高陽公主這句“沒有死,對不對”自己已經聽了不下數百遍,耳朵都已經聽出了老繭。
也是無奈,博爾圖此刻也是不敢說半個不字,生怕又惹這刁蠻公主生氣落跑,只有隨聲附和道。
“是,是,是。以那個小機靈鬼的面相,肯定是大福大壽之人,一點也不像個短命鬼。”
“說不定,等到哪一天,他會突然冒出在你我面前,給我們一個驚喜,也說不定哦。”
博爾圖此刻也是口是心非地說道。
其實博爾圖心裡卻也是一點也不相信,當日裡,他親眼看到江小湖從那麼高的山崖摔下,就算是練有頂級練體武學,那也是粉身碎骨的命運。
不過這高陽公主倒是對自己這老祖宗所說的話十分相信,眨巴着眼睛,想象着江小湖忽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情形。
那美麗的容顏,頓時嘴角處一抹上揚,卻讓這心狠手辣的五色神教教主渾身雞皮疙瘩碎了一地。
此時,番北湖,沿岸一處村落。
只見那漁民伸手拍了拍此刻失望透頂的江小湖肩膀,對其安慰道。
“我說這位小哥,這沿岸十餘座村落,咱們都已經找過了,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天了,我家中還有老小等着我回去,這最後一處村莊,便是小哥你自己去尋把。”
“不好意思了,老哥我先走一步了。祝你好運,早日找到我們皇子。”
那漁民說罷,隨即撐起船槳,划着小舟,離開了這村落。
卻只剩下江小湖一人站在岸邊,獨自埋頭抽着悶煙。
一杆煙抽罷,只見江小湖抖了抖煙桿,將菸灰給彈掉,收好翡翠玄鐵煙槍,隨即便是邁起大步,頭也不回地,直奔那村落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