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白絮絮叨叨的抱怨着,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反而是李叔副這個當事人在一旁悶着頭不吭聲,最多在姜小白抱怨的間隙,也跟着說上一兩句。
不過主力輸出的還是姜小白。
金主任還沒有辦法,只能夠聽着,時不時的無奈的安慰上兩句,一開始的時候李叔副還是非常的羨慕的,他覺得自己就不能夠像姜小白這樣灑脫的抱怨和訴說委屈。
總覺得自己是放不開。
不過等觀察到金主任一臉的無奈,但是在安慰着姜小白的時候,李叔副就看明白。
這和個人作風,是不是能夠放得開,是不是口才好,是不是能夠肆無忌憚的發泄委屈沒有關係。
關鍵還是看什麼身份和地位。
姜小白這個身份,可以說一定程度上代表了民營企業了,所以姜小白在這裡肆無忌憚的發發牢騷,甚至可以說一定程度上發發脾氣,上邊都要哄着的。
畢竟華青控股集團和花朵銀行都是世界五百強的企業,千億的貸款計劃,扶持的也是國內的民營企業,在前幾年金融危機的時候,姜小白也是義不容辭的投入了全部的資金幫忙。
人家有能力,有責任,也做過很多的事情,所以上邊才願意哄着,願意聽姜小白髮牢騷。
但是自己呢,要是自己發發牢騷看看,那基本上就是哪裡來的哪裡去,你一個小小的吉力還敢有意見,有意見憋着,憋不住就忍着。
你發牢騷試試,根本就沒有人搭理你,還會覺得你比較煩。
所以姜小白可以坐在這裡,哪怕是金主任很無奈,很煩躁,但是還是要安撫着姜小白。
不管有些事情能不能夠做到,最起碼要表現出一副願意幫忙,甚至是要出力幫一把的願意。
李叔副算是看明白了,在華海汽車廠,吉力汽車廠,萬向汽車三家的合作商,姜小白的身份足夠,所以能夠爭取到很多的利益。
現在走動關係,活動一下想要做事的時候,姜小白的實力也能夠爭取到很多的東西。
“好了,姜董,時間不早了,咱們去吃飯吧,我請客。”金主任看着時間差不多了,趕緊開口說道,打斷了姜小白的抱怨。
“吃飯行,我請客,關鍵是金主任我和你說的事情怎麼辦?我不管,怎麼說這一批的公佈的名單裡邊也要有我們吉力汽車的名字的。”姜小白說道。
金主任無奈的點點頭:“這樣吧,你們報一個三家合作,搞汽車技術研究的方案上來,我拿着方案再幫你活動活動,看能不能夠再爭取到一些機會。”
“真的,那就謝謝金主任了,”姜小白笑着說道,金主任既然已經這樣說了,那就不能夠再咄咄逼人了。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姜小白就再沒有提起這個事情,反而聊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讓金主任一頓中飯吃的還是很舒心的,畢竟上午在辦公室的時候就已經把金主任爲難的夠嗆了。
這中午飯吃是休息是生活了,要是再逼着金主任,那就是過猶不及了,要是這樣的話,那絕對給金主任會留下很深刻的印象,等到下次的時候,只要是見到自己就會想起今天的事情,以後在他那裡的印象就是一個只會嗷嗷叫着要奶吃的傢伙。
那給人的印象就不好了,下次可能都不會願意見自己了。
送走了金主任以後,下午姜小白再次帶着李叔副走動關係,見了另外一位領導,不過在這裡,姜小白又換了另外一種方式,這一次在辦公室裡邊沒有談什麼,反而是在飯桌上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的時候,說起了這事讓對方幫忙。
李叔副有些不解,姜小白給解釋了一下,上午的時候金主任是對口的分管領導,就是負責這件事的,所以這件事對於他來說是工作的,既然是工作那就最好在辦公室裡邊談工作。
等到飯桌上談感情,但是下午的另外一個領導,不是對口的,但是人家能夠出上力。
這樣的話,你在人家辦公室裡邊談不屬於人家的工作就不合適了,畢竟體制內講究的就是做好職責分內的事情,你辦公室裡邊談就是不懂事,爲難人了。
但是在吃飯的時候,幾杯酒下肚,氣氛差不多了,談幫忙的事情,那就是私人的交情,就比較合適也不是那麼的冒昧了。
李叔副聽着是連連點頭,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想要造摩托車的時候來京城跑關係,像是一個傻小子一樣,直接就問人家是哪個部門管的,我們想要生產摩托車應該怎麼辦?
真的是傻的厲害,自己要是有姜小白這個手段和情商,估計這個汽車生產許可證說不定也早就讓自己給辦下來了。
這就是區別啊,有時候看起來一件複雜的事情,到了姜小白手裡,就有些信手拈來,輕鬆寫意的意思了,這就是能力的問題,姜小白比自己強的不光是實力,還有這些年積攢下來的經驗。
就像是80年代初進入內地市場的那些外資企業一樣,他們一開始不瞭解國內的國情,但是進入千禧年以後開始發力了,就是因爲經過了二十年的時間,他們也瞭解了國內的國情,知道國內做事的規則。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李叔副就跟在姜小白身邊,拜訪一個個能夠說的上話的關鍵人物,對於姜小白的能力更是有了一個清醒的認識。
對於各種人,姜小白的辦法都不一樣,有的是談民營企業的委屈,發發牢騷,有的是談民營企業的未來,民營企業發展起來對於經濟的貢獻,有的是談“貿工技和技工貿”的區別,收益和技術之間的關係,企業的未來應該怎麼走。
有的呢是理直氣壯的要政策,有的呢,又比較委婉,有的呢,非要逼着人家表態,會出力和支持吉力汽車拿到許可證,有的呢就是點到爲止,反正幾天的時間下來,李叔副是大開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