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屈小元,讓夏小洛有點驚喜的感覺——他成熟了。不是看上去很職業化的裝束和老成穩重的黑框眼鏡,而是眼神。對,是眼神。那眼神不是懵懂,而是充滿了成熟的自信。
夏小洛欣喜於朋友的成長,一年時間,不長,但是也不斷。不可否認,他蠻希望屈小元能在自己身邊,屈小元愛衝動,不喜讀書。前世他也是上了個不入流的二級學院,畢業後是個苦逼的打工仔,這一世,自己位於風口浪尖,屈小元爲了自己打不平,行兇殺人,誤入黑道,這曾經讓夏小洛自責不已,很是不安。
後來,經過一系列變故,夏小洛打開了權貴之門,走向了華夏權利財富金字塔的頂端,他的觀念也在慢慢改變——黑幫,尤其存在的理由。在司法和政府失效的前提下,黑幫也在某種程度上維持着這個世界的公平正義。
混黑道,也是一種生活方式。黑幫之間的爭鬥,只要不波及平民,夏小洛並不是不可接受。他只沒有希望屈小元能做到華夏地下勢力的老大,他知道,他無法改變屈小元混黑道的想法,在這個前提下,他只希望屈小元能夠平安,能夠過上好日子,自私一點的想法則是,他希望屈小元帶領的黑幫,能在司法和政府失效的情況下,維護自己。當然,作爲補償,夏小洛也要利用自己在政治上,經濟上的影響力,幫助屈小元以及他的虎狼幫做大做強。
屈小元看也沒看地上的陸戰一眼,走到夏小洛身邊,兩個少年結結實實地擁抱了一下。
原來,就在夏小洛下車進入酒店進入包廂以後,夏小洛的手機響了。屈小元沉聲告訴他,道:“小洛,你被跟蹤了。”
夏小洛一聽是屈小元的聲音,還當他是開玩笑,笑罵道:“誰跟蹤我,你丫吧?”
“真的。”屈小元冷冷地道。“對方有槍!”
夏小洛不動聲色地道:“對方是什麼人?”心中倒沒有絲毫膽怯,在暗罵不已,靠,這幫鳥人,不按套路出牌啊,能不能正兒八經地在商場上和小爺我過過招?
屈小元哈哈一笑,輕聲道:“你想認識一下他麼?他就在你包廂外的一個卡座上坐着……”
這種腥風血雨的生活,夏小洛早已經習以爲常了,雖然,有時候他很討厭這種作風。林鳳城說得還真沒錯,不僅僅是華夏金融行業處於蠻荒時代,其他行業又何嘗不是?生意場上的競爭到極點,常常變成最原始最野蠻的暴力爭鬥!
夏小洛傲氣頓生,敢對我動手,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很好認的。他民工的打扮,不,或者說,他根本就是個民工。”屈小元低聲地補充道,他當然看出陸戰絕對是個練家子,但是,在美國軍事資源公司一年的特訓也不是白給的,他現在的槍法身手絕對可以超越刀鋒雷霆等人。而且,自己在暗處,因此,他有完全的自信可以控制住局面。
“民工?”夏小洛倒是產生了一點好奇,因此,他帶着擎天走出門外,一看陸戰,他就斷定,這個人絕對是真正的民工,粗大的骨節,粗糙的手掌,漆黑的皮膚,這玩意是化妝也化妝不出來的。
他對陸戰也產生了極大的憐憫,沒人希望在刀尖上討生活,他一定是遇見了什麼難處。夏小洛前生也是地地道道的底層人民,知道生活的艱難,不是到了走投無路,一個人是不會願意鋌而走險的。
恰巧他看見那個圓臉服務員把手指放進陸戰的蓋澆飯裡,夏小洛靈機一動,心道,倒不妨“招安”這個殺手,不,這個民工。因此,才爲陸戰出頭,把自己的名片遞給他。
沒想到,陸戰本身嗜血的慾望吞噬了他的理智,他還是在背後舉起了手槍,屈小元當即動手,這才釀成了一場血案。
夏小洛拍了拍屈小元的肩膀,笑道:“有車麼?”
屈小元點了點頭,道:“在上海的時候買了一輛奧迪,自己開過來的。”
“好。你先開車走。餘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屈小元點了點頭。道:“好。電話聯繫。”旋即笑道:“這個不算禮物。大頭還在後頭呢!”說完,信步往外面走去。
剛剛圓臉服務員想報警,卻被雷霆阻攔住了。在這種情況下,飯店方也是一片混亂,沒有頭緒,倒也沒有堅持。
這會兒,夏小洛纔拿出電話,他想了一下,直接撥通了深圳市委書記李景的電話。
“洛少啊,找我有什麼事情啊?”聽筒裡想起李景親熱而不失威嚴的聲音。
“李書記。”夏小洛裝出一副委屈的,可憐巴巴地聲音。“有人竟然想刺殺我!在十里香飯店!拿着槍呢!”靠,夏小洛簡直要笑死了,自己演技怎麼這麼好呢?
“什麼?”李景書記的聲音很緊張,也很震怒!緊張的是,洛少可是自己升遷的寄託啊,誰讓他在曹家跟前紅呢?被人刺殺,還帶槍,太危險了。震怒的是,某些黑色勢力也太猖獗了!光天化日也敢行兇!還把不把我這個市委書記放在眼裡啊!他當然知道,深圳黑色勢力幾乎都是樑玉在把持着!太過分了!我要不把你除掉,我還怎麼混啊!
“洛少,你沒事吧?”李書記聲音緩和下來。
“沒事。幸好我身手好,把對方給幹掉了!你要給我頒發個好市民獎!聽說有一萬獎金呢!”夏小洛壞壞地道。
“額——,沒事就好!”
“什麼叫沒事就好啊!”夏小洛不願意了。“這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了!”接着,夏小洛意味深長地暗示道:“即使李書記是一頭睡獅,可是睡得太久了,別人也把你當成病貓啊!”
“好!”李景有點愕然,被一個少年教訓,一下子還真不習慣,以前,也就是在中南海捱過這種委婉的批評啊。“我立刻責成深圳市公安局成立專案組,發起一輪掃黑風暴!深圳的黑幫,將會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好!”夏小洛哈哈一笑。“既然李書記有如此魄力,我夏小洛也給你添一把火!我請曹家給你幫忙!”
“謝謝洛少!”李景書記不無激動地道。“咱們分頭行動!”遲疑了一下,他道。“我請了財經大學的兩位教授給我寫了一篇關於股市加強監管的論文,也和人民日報理論版溝通了,同意發表,您能不能在最後把把關?”
“好!你派人送到麒麟投資吧。”夏小洛掛斷了電話,心道,老小子不願意吃虧啊。他往外酒店外走去,酒店工作人員問也沒敢問一下,由着他揚長而去。
夏小洛坐進奧迪車,他當然能猜到是誰在使壞,肯定是林家華夏經濟開發公司或者是樑家樑錦城,深交所和上海億邦雖然和自己有點過節,但是,恐怕還到不了這個程度。心中暗罵,媽的,老子好好一個週末又被你們毀了,本來還從香港買了翁虹姐姐邱淑貞姐姐的三級片來看來着,這下沒時間看了。
也好,你們做初一,我做十五,看誰比誰狠。
夏小洛撥通了曹偉業的電話,把事情大致的經過講了一下,曹偉業也非常惱火,林家就是不按套路出牌,懂不懂就愛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法,黑幫,靠,尤其是在東南沿海,兩廣福建,四野的老家,想弄死你,還不跟碾死一顆臭蟲似的?——
夜,深圳金色陽光大酒店,燈火璀璨,顧客盈門,一派生意興隆的局面。這是一個四星級酒店,屬深圳黑老大陳豪旗下資產。
酒店內,四樓洗浴中心,一個燈光曖昧的豪華包廂內,酒足飯飽後的陳豪和樑錦城、深交所副總經理劉文遠正躺在按摩牀上,半裸着身體,享受着按摩女郎貼心舒適的服務。
陳豪最近很是志得意滿,他已經把證券公司的選址、招聘、資金籌措等前期工作做好了,就差審批和交易所席位了。而就在前兩天,他派出的王牌殺手已經行動了。他相信陸戰能完成這項任務,作爲回報,樑錦城也會幫助自己成立證券公司,劉文遠也滿口答應,幫助自己獲得在交易所的席位。當時交易所的席位,一個要賣一百多萬,但是,各個證券公司爲了保持跑道暢通,還是對其趨之若鶩,想獲得席位,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此刻,醉眼朦朧的陳豪在按摩女高超的手法下,爽翻了天,不住發出滿足的哼哼聲,只覺得魂兒都飛上了天。他很喜歡這種異性按摩,在他看來,這種異性按摩有一種曖昧的味道,如夢如幻,遠勝於直白的性,交易。
正在這時,他的貼身秘書悄悄走了進來,在他耳邊說道:“有個叫夏小洛的,想見您。”
“嗡——”,陳豪只覺得一陣頭暈,難道任務失敗了?還是陸戰還沒有得手?即使沒有得手,夏小洛找自己來幹嘛呢?他看過夏小洛的資料,中原省人,少年作家,還有一個掛名的麒麟投資的顧問,這些在陳豪眼裡,都不算什麼了不起的身份。據說他的父親還是中原省一個市的市長,可是,那有怎樣?在深圳,我說了算!
想到這裡,他沒有驚動正在享受着按摩的樑錦城和劉文遠,悄悄起身,到了外面穿上衣服,在貼身秘書的帶領下,來到了會客室。豪華會客室內,水晶吊燈璀璨奪目,亮如白晝。
夏小洛正坐在沙發上,喝着茶水。普通的白色體恤,普通的米色休閒褲,普通的板鞋。在陳豪看來,這少年周身上下怎麼看着怎麼普通,並沒有從他身上感覺到什麼獨特的氣質。
他坐在夏小洛對面,翹起二郎腿,眯着眼看了一眼夏小洛,道:“小兄弟找我,有何貴幹呢?”
“通知你一個事情。”夏小洛淡淡地道。“陸戰死了!”
陳豪心中一驚,臉上卻不動聲色。笑道:“陸戰,這個人我不認識啊?你和我說這個幹嘛?”
“呵呵。”夏小洛淡淡地一笑,心道,丫還嘴硬呢!在這兩天內,深圳市公安局幾乎動用了所有的線人,查到了在陸戰在刺殺夏小洛之前,曾和陳豪有一次短暫的接觸,已經可以確定了陳豪就是背後主使。曹家從軍方提供的資料也顯示,陸戰曾經是陳豪的教官,陸戰退役之後,一直是做建築民工之類的粗活,爲人很低調,可以說,在深圳瞭解陸戰的實力的,恐怕也就只有陳豪一個。
“還不承認呢?陳豪,你很沒有膽啊!你讓我小瞧你啊!”夏小洛輕蔑地道。
看着夏小洛眯着眼,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陳豪也傲氣起來,靠,小屁孩一個,不就是中原一個不入流的小公子哥麼!你在中原省隨便橫沒關係,但是,來到深圳,我還真不吃你那一套!桀桀一陣怪笑,一臉不屑,道:“是啊,夏小洛,就是我讓他乾的,你能怎麼樣?有種,你去告我啊!”
“是啊——”夏小洛嘆了一口氣,一臉的無奈。“靠,陸戰已經被我幹掉了,死無對證啊!我怎麼能告你呢!”
“就是他沒死,你也隨便告!”陳豪接過秘書遞過來的一杯紅酒,抿了一口,一臉傲然地道。“不知道你聽說過一句話沒有,在深圳,十二點之後,我陳豪說了算!”
“來來,我有點渴,給我一杯。”夏小洛恬不知恥地道。他看見秘書手中的紅酒,靠,1945年的拉菲,媽的,這酒挺貴的,也不給我喝一杯,不懂待客之道啊,真不知你小子怎麼做到深圳老大的位置的。
秘書給夏小洛倒了一杯,遞了過來,無聲地退出會客室。夏小洛看了一眼女秘書那圓潤的屁股和絲襪美腿,心道,媽的,小妞長得不賴啊,也不知道有沒有被陳豪敗壞過,等我把陳豪的黑幫收到旗下,叔叔給你檢查一下身體。
“哦——!”夏小洛也學着陳豪的樣子抿了一口酒,靠,雪茄和紅酒,裝逼利器啊,當老大都喜歡這個。“其實呢,我這會來呢,是有正事相商,我知道,咱們倆無冤無仇,你對我不利,肯定也是受人所託,你看,其實咱倆挺投緣的,你喜歡紅酒,我也喜歡,我那裡有很多拉菲,三四桶呢,回頭我給你送來幾瓶。這麼說吧,只要你告訴我,誰是背後主使,還有,和我夏小洛站在一起,咱們倆不計前嫌,做個朋友怎麼樣?”
“哈哈哈——”陳豪仰天狂笑。“和我做朋友!?就憑你?”
“對,就憑我!”夏小洛很有耐心地道。不生氣啊,不生氣,人要學會控制情緒,而不能被情緒控制,雖然夏小洛現在很想一腳踩在陳豪那張不怎麼帥氣的臉上。“你背後的主人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錢,還是勢力,還是政治庇護!”
夏小洛覺得自己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和自己做朋友的,都生活的不錯,而和自己做敵人的,都下了地獄。
夏小洛知道,依陳豪和樑錦城的關係,未來自己和華夏經濟開發公司競爭,陳豪一定是武力方面的主力,化敵爲友,把對方的勢力收爲囊中,這是最好的打算。今天自己開出的這條件很不錯了。如果自己是陳豪,一定哭着喊着和自己合作!開玩笑,洛少爺,也是堂堂縱橫華夏南方的一朵奇葩啊!
陳豪笑得彎下了腰,在身體劇烈的抖動下,手中的紅酒濺出來一些,這個世界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懂了,改革開放真的那麼神奇麼?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竟然口口聲聲和自己談合作!
“對不起——,對不起,我失態了。”陳豪努力壓抑噴薄而出的笑意,他的面容忽然冷了下來。“不過,我真的覺得很可笑,你一個小屁孩和我談合作——,你有什麼啊?你那在中原省當市長的老爸麼?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官二代,以爲家裡有個屁大的官兒就能縱橫全國呢?可笑,這裡是深圳唉!深圳!改革開放的前沿,總設計師在南海邊劃了一個圈的地方!我*,你以爲四海之內皆你媽呢!”
陳豪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激動?或許他一直受樑錦城之類的權貴的壓迫,不敢反抗,卻在夏小洛這裡找到一個爆發點吧——反正他也不是多麼有勢力的人,自己可以盡情地發泄,埋汰!
夏小洛聳了聳肩,無奈地宣佈:“談判破裂了!”靠,這酒味道不賴,等會把丫抄家的時候,自己得弄走幾瓶!腦子裡泛起一些猥瑣的念頭。
夏小洛呵呵一笑,道:“那,我走了。”陳豪冷冷地道:“不送!”
夏小洛來到樓下,坐進一輛軍牌牌照的奧迪車,對坐在後座的一名軍官道:“馮副軍長,沒辦法,他不投降啊,行動吧!”
馮副師長呵呵一笑,道:“好吧。也給我們練練兵。”他對站在車外的一名軍官做了一個手勢
只一瞬間,一百多輛軍車的警笛全部拉起,尖銳的警笛聲幾乎讓金色陽光的大樓都在戰慄。
陳豪快步走到窗戶前,只見樓下圍滿了一百多輛警車,這時候警笛齊鳴,幾乎照亮整個夜空!
更讓他驚異的是,警車只是負責外圍,真正的主力是飛馳而至的幾十輛軍用卡車。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從車上跳了下來,荷槍實彈,黑洞洞的步槍衝鋒槍的槍口對準了金色陽光酒店大樓,把大樓圍了個水泄不通。
一名步兵旅長負責指揮,他拿起對講機,冷冷地下達了命令,道:“偵察營五百人負責封鎖,特種大隊負責突破,二百人維持外圍秩序!注意!對方有武器,如果遇到反抗,一律擊斃!”
接着,一百多名特種兵如同老虎一樣,向酒店大樓衝去。
陳豪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脊柱好像被抽離了身體一樣,他覺得自己渾身發軟。混跡深圳黑道這麼多年,他大風大浪也見得多了,可是像今天這麼大的陣勢,他還是第一次見!由不得他不怕!
這個洛少爺,到底是何方神聖?能動的了幾千人的軍隊!這陣勢哪是掃黑?簡直是打仗麼!這種權貴,恐怕比樑錦城要高得了幾個檔次啊!此刻,陳豪後悔得要死,別人伸出了橄欖枝,可是自己太高傲了,硬是當成了一把破笤帚沒有接住啊!
投降?投降也晚了,別人聲勢這麼大,重拳已出!即使自己投降,別人也不可能收回自己的拳頭啊!
反抗?笑話!他是軍人出身,知道軍隊出動意味着什麼!意味着自己已經被列爲嚴重的黑社會犯罪,是被專政的對象,自己手下那幾杆破銅爛鐵怎麼會是英勇的人民軍隊的對手?
樓上的幾個客房裡倒是守着幾個黑社會分子,一聽警笛就慌了神,拿起砍刀獵槍就往樓外面衝,剛衝到二樓,與廣東軍區特種大隊遭遇,士兵們沒有絲毫猶豫,直接開槍,幾個黑幫分子立馬成了馬蜂窩!
聽到了槍聲的陳豪更是恐懼,他顫抖着雙手撥通了樑玉的電話,連忙求救,樑玉說已經在路上。其實,樑玉在剛剛行動的時候,已經接到了兒子的求救電話,正在驅車趕來,心中暗罵公安局長,有這種重大的掃黑行動竟然不向自己彙報。
樑玉一到金色陽光酒店樓下,一看這陣勢,就明白了七八分,可是,自己的兒子在裡面,還是硬着頭皮上去,外圍負責指揮的警察是深圳羅湖區分局的副局長餘崑崙——曾經是樑錦城的鐵桿,可是現在這貨早已經是夏小洛門下走狗,他倒是認得樑玉,不敢怠慢,向那位負責指揮的旅長彙報。
旅長准予通行,餘崑崙把樑玉帶到夏小洛和那位副軍長身邊,樑玉一經過餘崑崙介紹,得知對方是廣東軍區的副軍長以後就知道大勢已去。不過,自己兒子在裡面,他還是硬着頭皮道:“既然是軍區的領導來,我們當然全力配合,不過,我兒子在裡面,我怕他出了事啊!”
這一句話出來,樑玉的腦袋上已經滿頭是汗,他這段時間,也聽說兒子和夏小洛有一些過節,他知道夏小洛是曹家的座上賓,但是,自己也是林家在南方的中間勢力,也是嫡系。他也沒放在心上。
這會看和軍長一起坐在奧迪車裡的夏小洛,他才明白,這個夏小洛,不好惹啊!
副軍長沒有說話,反而看了一眼夏小洛。這位副軍長是曹家的嫡系勢力,父親和曹家老爺子都是老戰友,自己和曹偉業也關係不錯,甚至,他一個弟弟在天下集團也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兩家可以說是世交了。他接到曹偉業的電話,知道這次完全是幫夏小洛辦事,也爲夏小洛的天下集團在南方掃除障礙,幫兄弟們打狗。這次行動的主角其實是夏小洛。至於樑玉,他根本沒放在眼裡,林家不入流的狗腿子而已,而且是背叛過曹家的。
夏小洛感覺到副軍長目光中詢問的意味,心中得瑟無比,笑道:“樑副市長,我們這次行動是針對黑幫的,貴公子是正經生意人,大好青年,我們怎麼會傷到他呢?放心吧!”
副軍長這才點了點頭,站在一邊負責指揮的旅長,一臉嚴肅地對對講機道:“行動只針對黑幫分子,注意不要傷及平民,有一位是樑副市長的兒子,注意保護,如果發現,及時帶下來!”
不一會,樑錦城和劉文遠被兩名特種兵押送了下來,送到樑玉面前。樑玉惡狠狠地看了一眼樑錦城和劉文遠,暗罵沒出息的傢伙,和這種黑幫搞在一起幹嘛?
樑玉一臉感恩戴德地對夏小洛和副軍長道:“謝謝謝謝,我先告退!如果需要什麼幫助,我們深圳市政府一定全力配合!”說着,拉着樑錦城就往外走去。心道,媽的,陳豪,你太囂張了,這會別怪我救不了你啊!我救了我兒子我就謝天謝地了。
站在一邊的平頭小警察,深圳公安局羅湖區分局的副局長餘崑崙一看樑玉這副神情,心裡那叫一個驚訝啊,想過這位洛少爺應該背景深厚,沒想到他能請得動廣東軍區的副軍長,能讓深圳副市長點頭哈腰。更有幾分得瑟,嘿嘿,還好自己聰明,幫這位洛少爺一次忙過,及時地化敵爲友,如若不然,現在不定被整成什麼慘樣呢!
陳豪黑幫集團外圍的五百個小混混小弟什麼的,一聽說總部出事,興沖沖地拎着砍刀、西瓜刀等武器奔過來,一路叫囂,牛逼哄哄的,一看圍着酒店的都是軍車,一個個士兵荷槍實彈,屁都沒敢放一個,就一鬨而散。
陳豪又打了幾個電話,都是廣東省委的高官,對方都說打聽一下情況在回他電話,但是,陳豪的電話卻再也沒有響起,再打電話,對方都已經關機。
陳豪絕望地坐在沙發上。
當陳豪被押到副軍長和夏小洛面前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軟了,幾乎是被那幾個官兵架着才能站着,夏小洛看了他一眼,心中暗暗鄙視,靠,怎麼腿軟了這會?沒出息!一臉嫌惡地擺了擺手。副軍長點了點頭,對負責指揮的那位旅長道:“帶走!”
餘崑崙更是一陣後怕,當年自己也整過夏小洛,爲樑錦城出頭,還把人家抓局裡了,好一陣子埋汰,當時李景書記出面,好懸沒把自己嚇死!不過幸好自己聰明,現在是夏小洛的馬前卒,前段時間洛少爺打了兩個據說是什麼林家的保鏢,自己猛一陣踩,踩那兩個泰國保鏢,當時洛少爺對自己印象不錯,還給自己送了兩盒腦白金表示感謝。現在,夏小洛的兄弟弄死一個陸戰,這案子是我負責的,這報告得好好寫,洛少爺惹不起啊,沒看這位陳豪,當年深圳黑幫地下勢力的老大啊,靠,還曾經豪言,深圳晚上十二點後,陳豪說了算!牛逼哄哄的,連李景書記都不放在眼裡,現在,不是栽在洛少爺手裡了麼!
夏小洛嘿嘿一笑,對副軍長道:“叔叔啊,我剛剛看了,陳豪辦公室裡有正宗的1945年的拉菲,咱們倆去喝一杯吧?”這位副軍長很冷麪,像個黑麪神,不苟言笑的,一點不像曹偉業那麼隨和。
這位黑麪神副軍長好懸沒噎死——老子帶着一千多人,能是爲了喝瓶酒麼?再說了,咱也不喜歡什麼拉菲,哪有茅臺給力啊。
“有茅臺麼?我只喝國宴特供!”副軍長冷冷地問道。
“這個。還真沒注意!不過,咱們肯定要去劃拉劃拉哇,萬一有什麼寶貝呢!”
“也是。雖然說咱們有不拿羣衆一針一線的傳統,可那個陳豪什麼的,也不是什麼羣衆啊!”
“對,他是壞人!”夏小洛陪着副軍長下了車,向酒店大門走去,喋喋不休地道。“據說,他這裡的按摩小姐技術不錯,要不,讓所有的官兵都來按摩一下,勞累了一天了,也得鬆鬆筋骨啊!”
“不好吧,我看還是連以上幹部吧,不然傳出去不好。”副軍長很慎重地道。“不過,讓酒店做點便飯給軍官們吃還是可以的。”
“對,對對。這裡鮑魚不錯!一個人弄他十來個!”
兩人來到陳豪辦公室,“靠,這裡有一副張大千的山水畫!”夏小洛驚叫道。“師長大人文化修養比較高,這東西我不懂,您拿去鑑賞吧。”
“好。”副軍長心說,這小子真懂事,不過,這小子是曹家跟前紅人,也不能自己賺便宜,虧了他啊。“對了,剛剛指揮官報告,說陳豪車庫裡有三輛跑車,什麼法拉利瑪莎拉蒂,我不喜歡這種車,小兄弟你不妨拿去。”
“哦,小弟我膚淺。”夏小洛笑眯眯地道。“就愛名車啊!”心想,回去給小丫頭何詩韻一輛麼?靠,也不合適啊!她也不會開啊!
“咿。這還有個保險箱。”夏小洛打開了紅木的櫃子。“可惜打不開!”
“在我面前說這話,不是瞧不起我們這些共和國衛士麼?”副軍長一臉嚴肅地道。“爆破兵,進來!”
不一會,一個爆破兵走了過來,敬了一個軍禮道:“軍長,請您指示!”
“把這個箱子打開!”軍長髮號施令道。
“是!”爆破兵從背後取出一個高壓火焰槍,對着箱子鎖孔處一陣噴火。
片刻之後,箱子融開了。爆破兵也推出門外。夏小洛覺得心裡砰砰直跳,靠,要是裡面是黃金鈔票就沒啥意思了。這箱子裝錢,頂多也就幾百萬吧!
黑麪神副軍長一臉嚴肅地道:“小兄弟打開吧!”
“這裡面不會有炸藥吧?”夏小洛嘻嘻問道。
“哦,既然兄弟這麼說,還是我來吧。”副軍長一陣惡寒。
“哇——!這是什麼東東?一個藍色的雞蛋?”夏小洛驚異地看着保險箱內一個散發着藍色光芒的雞蛋大小的東西道。
“這——,是鑽石啊!”副局長驚異地道。“這麼大的鑽石,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莫非就是傳說中的藍色眼淚——”
“我靠!這個是藍色眼淚啊!”夏小洛一陣驚喜,藍色眼淚,重大151克拉的世界上排名第8的鑽石,據說在後世拍賣會上,這個東西——靠,直接流拍了!沒人買得起啊!當時自己在網上看到這條新聞的時候,看到網頁上的照片,好一陣子羨慕,沒想到自己竟然拿到手了——別慌!沒準黑麪神軍長也想要!他警惕地用餘光掃了一下黑麪神軍長。
黑麪神副軍長看着夏小洛那流着口水的樣子,吞了一下自己的口水,心道,沒想到陳豪還有這玩意啊,這玩意不是在香港麼?對了,1989年的時候,香港爆出一個大新聞,香港最大的珠寶集團景福珠寶公司的鎮山之寶——藍色眼淚被幾個大陸的搶匪在香港會展中心被搶走了——莫非,當年這事情就是陳豪乾的?陳豪大概就是從1989年發跡,從那個時候開始招兵買馬,按時間段推斷的話,應該沒錯。
黑麪神副軍長一看夏小洛的樣子,就知道他很喜歡這個東西,知道他在曹家跟前正是當紅,心想,以後自己在曹家的形象說不定還要靠這小子啊,笑道:“不如,這件東西就給洛少爺吧!”
“不不不——,那多不好意思啊!”夏小洛很虛僞地道。
“唉——!”黑麪神副軍長一臉嚴肅地道。“抗金名將岳飛曾經說過,文官不愛財,武官不惜死,不患天下不太平!我身爲共和國軍人,一生只想報效國家,怎麼能貪財好貨呢!洛少爺你要是非要我拿這個東西,那就是招惹我犯錯誤啊!”
“啊——哈哈哈!”夏小洛一陣大笑,靠,要低調,不能太得瑟,趕緊收攝笑容。“軍長的風度評品格實在小洛佩服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要不,咱倆一人一半?”夏小洛一臉爲難地道:“可是,用啥割開呢?”
黑麪神副軍長呵呵一笑,拿起藍色眼淚放進夏小洛口袋,道:“這種東西,還是符合洛少的氣質。儘管拿去。以後,洛少爺見到曹偉業曹公子,或者是曹老爺子那裡,還要爲老哥多多美言啊!”
這下終於落袋爲安,夏小洛心中大樂。心道,以後結婚了,用這玩意打一個大大鑽戒,送給何詩韻!我靠,戴着這玩意估計能戴出肩周炎!哈哈一笑,道:“好說,好說。軍長這種兩袖清風的美德,實在是讓人佩服啊!你不當大官,那是老天沒長眼啊!”
【下節預告,深圳證券業終極p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