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逸辰靜靜地坐在電腦前面,他感覺這樣靜靜的挺舒服。上午剛最後組建了車隊,安排了車隊的隊長,這樣,魏氏就有自己的運輸車輛了。自從上次昌平那個故伎重施丟蟑螂的小子被店裡的學生打跑以後,昌平店那邊變得收斂了很多,連日來的風平浪靜反而讓逸辰有些不安:誰知道對方是變招兒還是調整了呢?逸辰完全沒有天真到以爲對方會只是這麼一下子就老實了的地步。可是一直暗中觀察的人反饋的也都是平靜如水的情況。
看着公司現在財務部門報上來的資產臺賬,逸辰嘆了口氣,公司盤子大了,各方面的支出和成本也相應地高了。現在,也是讓這些經過培訓的管理人員着力加強管理的時候了。
這時,電話響了。逸辰掏出手機一看號碼,是張小滿的。逸辰把電話放在桌子上,讓它繼續響着。算起來,張小滿前兩天才培訓完,今天應該是到養殖場的第二天,這個時間他打電話過來,難道是不適應了嗎?
等電話繼續響了兩聲,逸辰一把抄起電話,“喂,小滿。什麼事?”
“孫總,是我。”電話那邊小滿的信號並不是太好。“有個情況跟你彙報一下。我昨天剛到,今天聽何場長說起前段時間有個光頭來了,還跟他們談了些事情。我當然不好意思問何場長是什麼事情,可是我又側面問過了門衛和其他見過光頭的人,感覺那人很像是張昌平,所以纔跟您打個電話。”
“嗯,這件事情你做得很對。好的,我知道了,其他的事情我來辦,你在那裡好好潛下心來,真正地學習、掌握養殖場的情況。還有什麼問題也可以隨時跟我彙報。”
“好的!”張小滿回答得很乾脆。
“那就這樣。”逸辰掛掉了電話。手機放在桌子上,逸辰盯着手機發呆。略微地想了一下,他撥通了號碼,“老何啊,這兩天派過去的小夥子表現怎麼樣?”逸辰語氣親熱中帶着笑。
“表現很好啊!”話筒傳來了何場長爽朗的笑聲,“我原以爲你們這些大城市裡的高材生、大學生會很不屑於養殖場這樣的小地方的,沒想到這個張主管啊,他中午一來,下午二話不說就幫着我一起把鴨糞處理了!孫總慧眼識人哪,這個小夥子,真不錯!呵呵。”
逸辰這時才知道張小滿居然還幹了這樣的事情,不禁微微點點頭,“現在養殖場的情況怎麼樣啊?進入秋冬,鴨子的防寒保溫和保持一定的光照時間要注意呀。”
“喲,孫總,您連這個也知道哇,哎呀,又讓我大吃一驚啊。呵呵。”何場長沒想到逸辰對於養殖場也略懂一二,不禁對他越發有些敬重,“您放心,養殖場有我在,不會有事情的。”
“好好,”逸辰沒有問到東西,更加有點着急,於是引導道,“村長那邊呢?”
“哦,你這一說,還真提醒了我。就在小張來的前兩天,也是一個叫什麼……哎呀,你看我這記性,反正是一個光頭胖子,到養殖場來過。”聽何場長
說到這裡,逸辰心裡咯噔一下。緊接着又聽到何場長說道,“一開始我還以爲也是參觀學習的,後來一問才知道,他口氣還很大,說什麼想從我們這裡進鴨子。我說我們已經有銷路,給拒了。”
“嗯……他要買鴨子?”逸辰問道。
“是啊。不過,他出的價兒確實比你這邊高,我看村長當時眼睛都有點兒直了。”何場長說道,“呵呵,可是他不知道你也是養殖場的股東啊,咱們賣給自己人的鴨子,能開高價嗎?他一外人想買一季,我當然不會賣他了。再說,我們也有協議的嘛,呵呵。”何場長笑呵呵地說道,“要不是你,咱們這養殖場也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規模,人不能忘本哪!咱們的交情可不是錢的交情。對吧?”
“呵呵,那是當然!”逸辰一邊笑着,一邊心中暗暗慚愧,他可真是一直都認爲只是錢的交情。“那後來那個人就這樣走了?”逸辰隨口道。
“沒,他現在好像還在跟村長談什麼,那我就不知道了。”何場長實話實說,見逸辰問得這樣仔細,不禁也問了句,“孫總怎麼了,有什麼不妥當的嗎?”
“沒有!”逸辰忙說道,“我這快過年了,就是打個電話隨便聊聊。老何,有你在那邊,我一切都放心!”
掛掉電話後,逸辰眉頭微蹙。幸好自己有先見之明,提前就在貨源上打了基礎。現在自己也是養殖場的股東,相信就算張昌平過去了,也討不到什麼便宜。他不擔心何場長,那是個老實人。只是,這裡還是有隱患的。這個隱患就是村長!村長手中的25%股份!!何村長並不是一個靠得住的人,自己本想等有錢了就直接把他的股份再弄過來,沒成想這個時候張昌平也去了養殖場!要是何村長一時貪小便宜的話可就……而現在,逸辰又分身乏術,他不可能一個人趕到養殖場那邊查個究竟,一方面是現在這邊離不開,另一方面,沒有事情他孫總經理無端去養殖場反而會讓人覺得奇怪。想了想,孫逸辰決定儘快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然後再秘密去養殖場。他給張小滿打了個電話,讓他馬上到縣城裡去,把離得近的縣城的賓館情況瞭解一下……
在村長家裡,桌子上擺着兩瓶茅臺。茅臺的一邊兒是笑得眼睛眯成兩條縫兒的張昌平,茅臺的另一邊兒,則是眼睛睜得大大的村長。
“哎呀,你這是幹嘛啊!”村長邊說,邊用手去摸那茅臺的瓶子。伸到一半,突然想起前兩天何場長已經拒絕了這個光頭的訂單,於是手就這樣在半空裡猶豫着。見狀,張昌平就勢將瓶子往村長那邊一推,“沒什麼,何村長,咱們生意不成情誼在嘛。”
村長攬過瓶子,嘆了口氣,“唉,沒有合作成,我也覺得挺遺憾的呢。”邊說,邊摩挲着茅臺酒瓶。
“嗯,這件事情,我也很遺憾哪……不過,村長,我也聽說,他們的鴨子不是都在您的果園裡放養的嗎?”
“咦,我還以爲你這兩天只是在村裡閒逛着呢。”村長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咳咳,這個嘛,呵呵……”張昌平笑。
“最近茅臺是不是又漲價了啊?”何村長並沒有接張昌平的話茬兒,突然冒了一句。
“呃,嘿嘿,只要村長喜歡,弄點酒我還是有些門路的。”
“唉,”何村長嘆口氣,“不瞞張老闆啊,你開的價兒,我其實挺贊同,可是我也沒辦法啊,誰讓我只是入股的小股東呢,起不了啥作用啊。”
“我還以爲村裡的事情您說了算呢。”張昌平幽幽地來一句。村長不是傻瓜,他這話分明是激將法,攛掇着想讓自己生氣然後乾點兒事兒。村長把酒瓶一推,“咱們這個養殖場是個股份的,我只佔小部分,所以沒有他們說話聲音大。張老闆你也清楚我這裡使不上勁兒幫不上忙,所以,這個東西你還是拿走吧……”說着,臉往下一拉,手便將酒瓶微微朝張昌平那邊作了一個推的動作,酒瓶子紋絲沒挪地方。
見村長變臉,張昌平急忙道,“村長,我是個粗人,說話也經常不經過大腦,你可不要跟我一般見識啊!”見村長沒有動,馬上又說道,“其實,我也只是想從養殖場裡進點鴨子啊,更何況我的價格給的又高,還沒有什麼苛刻的條件,我也委屈啊……”
看着茅臺酒,村長一動不動。突然,聽到窗戶根兒有動靜,他在張昌平驚奇的目光中直接走到窗邊兒,猛地把窗簾一拉,便看到窗戶上一堆黑黑的小腦袋,“去去去,上別處玩兒去!”村長擺着手趕着孩子們,這些個小傢伙便“哄”地一聲,嘻笑着散開了。
張昌平一愣,跟上前低聲跟村長說道,“村長,這個地兒不方便說話,要不我帶您到個說話的地兒去?”
村長臉上馬上露出爲難的表情,但是又看了看窗戶外跑來跑去玩耍的孩子,他點點頭……
村長沒有想到,張昌平驅車直接把他帶到了縣城裡,而且就在縣城裡最大的一家洗腳城門口停了下來。說起來是洗腳城,實際上就是一個洗浴中心,規模也只相當於海上市的一箇中小型規模,可是在縣城,這已經是最好的了。“啊,這裡不合適吧……”村長說道,可是張昌平卻說,“裡面弄個包間我們詳細談。”
村長轉念一想,嗯,如果是包間,談一下的話倒真的不會有什麼村裡的人看到或者聽到。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便被張昌平拖着進了洗腳城。他看着張昌平在前臺說了幾句話,然後就腳踩棉花糖地進了裡屋。一進去,一股熱熱的水汽兒夾雜着難以言表的味道就包圍了他們。裡面全是包間,他們就在這窄窄的走廊裡七彎八拐的,偶爾在路上和拐彎的地方碰到光膀子穿着褲叉的男子和打扮得妖豔,穿着吊帶超短裙的姑娘。
村長看着一個長得還不錯的女人扭動着腰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像挑豆一般地故意一步步走近,然後擦着自己的肩膀走過。“男女混浴?”他心想,見張昌平回過頭來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才臉一紅頭一低快走幾步跟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