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可是人中龍fèng,將來更是要繼承大統的,三宮六院是少不了的,詩雅姐姐也不用擔心,以你的身份當側妃是綽綽有餘的,再說了就算司馬千鸞成了太子妃,但都破了相,時間長了,太子還能一直寵着她麼?”
“說到這時我突然想起來,之前皇上要賜婚太子與左家堡的大小姐,現在左家堡的大小姐成了左芸萱,那司馬千鸞怎麼可能還嫁給太子?”
“是啊,是啊,這不是說太子要娶左芸萱了麼?這。那司馬千鸞怎麼辦?…”
“司馬千鸞怎麼辦要你操什麼心?不過你們說太子會娶左芸萱麼?”
這羣千金突然都住了口,目光復雜地看向了左芸萱,其中一道目光特別的突兀,令左芸萱想回避都不行。
左芸萱不禁看了過去,只見遠遠站着一個娉婷妖嬈之少女,一身金紅色鑲fèng雲煙衫,迤邐拽地紅色彩雲百摺裙,手挽淡青湘繡薄霧紗,這一身服飾無不宣示了她的野心。
fèng,自古就是皇后的象徵,這女子不敢明目張膽的穿fèng袍,卻在衣服裡做着小心思。
她杏臉含笑,眸似星光,丹脣黛眉,只站在那裡,就顯得與衆不同,頓有鶴立雞羣之感,端得是好風儀好氣質。
只是眼底深藏着的狠意泄漏了她的野心,不如表面看似無害。
看到芸萱的目光,她露出友好的笑容,對芸萱微微點了點頭,那樣子倒彷彿是主人般露出潛藏在骨髓深處的優越感。
芸萱亦淡淡地笑了笑,這是宰相家的千金倪詩雅,狂熱地追求宗政澈,前世就沒少給她使絆子,不知道今世這個面善心狠的女人會怎麼樣對待司馬千鸞,想到這裡,她十分的期待。
湖心島上一對犀利的眼正帶着複雜不已地審視着她,神情莫明。
“太子。”身後傳來侍衛的聲音。
他神情微動,薄脣微翕,話到脣間卻又抿上,抿出一條寒薄的弧度。
“奴才們都準備好了。”
他的眉微擰,並不說話,不知道爲什麼,事到臨頭他竟然有些退縮了,那是從骨子深處不由自主散發出來的一種難以捉摸的情緒,讓他不禁躊躇了。
與其說是他答應司馬千鸞要殺了左芸萱,不如說其實是他想殺左芸萱,因爲他感覺到左芸萱對他的影響
身爲帝位的繼承人,最不能接受的自己的情緒受他人的支配,所以他一定要將這一切都扼殺在萌芽之中
可是事到臨頭,他退縮了
當他再看到左芸萱時,這種感覺更是強烈的侵蝕着他的神經,腦中總有一種聲音在提醒他,如果他做了,他會後悔的…。
他會後悔麼?
他有些迷茫,眼不自覺地又看向了岸邊的左芸萱。
她獨立於一隅,孤高而清傲,一襲粉衣翻飛出青春肆意,遺世而獨立。
面容雖然不是那麼美麗,但眼睛卻折射出與衆不同的力量,即有看透世間百態洞察,讓人有種難以隱藏無以遁形之狼狽感,又有冰山雪水的乾淨清澈,純淨的讓人恨不得污染,蹂躪摧毀。
而就是這種矛盾感卻撞擊出屬於她特有的美,超越了衆人對她容顏的苛求,令看遍衆花的他亦不禁迷離。
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他灼灼的目光,她的眼神竟然穿越了空間與他對視,淡漠而疏離。
“呯”他的心彷彿被重物擊中般產生強烈的鈍痛,她怎麼可以用這種眼神看着他?她不該是用期待,祈求,可憐的眼神守候他麼?
不,不對,他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呢?太奇怪了。
腦中突然很亂,左芸萱的眼神,司馬千鸞的臉不停地他的腦海中交替閃現,閃得令他眼花繚亂,令他有種窒息的痛楚。
這種痛讓他整個人變得失常。
“太子”侍衛驚叫起來:“您哪裡不舒服了?要不要請御醫?”
“不,不需要”
只瞬間他就平息了慌亂的情緒,閉上眼,深呼吸,不再想她,不再看她,心神慢慢地安定下來。
這個左芸萱一定有問題,爲什麼他只與她的眼對望上就會產生這麼嚴重的後果?難道真如鸞兒所言,左芸萱會妖術不成?
不,不行,爲了國家的安定,爲了他位置的穩定,他絕不允許有任何的偏差左家堡是他最重要的後盾,他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他的計劃
左芸萱就是計劃外的變化,不爲鸞兒就算爲了自己,也不能允許她存在
“傳令下去,計劃照常”
從他的脣間吐出這冷硬的八個字,他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又有一種莫名的恐懼,似乎有什麼東西離他越來越遠了。
再看向她,她已然轉身而去,留下的是她一抹清冷背影。
“小姐們,快隨奴婢上船了。”
裝扮精美的龍船緩緩的駛到了岸邊,一溜宮女絡繹而來,整齊地站在了兩邊,等候着衆千金魚貫而入。
一時間美女如雲,香衣香鬢,恰似彩蝶紛飛,彼爲壯觀。
“左大小姐。”倪詩雅十分自然地走到左芸萱的身邊,含笑俏立。
“倪小姐。”
“你認識我?”
“倪小姐被衆千金譽爲京城第一才女,我想不認識也不行。”
“這都是大家的玩笑之語。”倪詩雅嘴上謙虛着,臉上卻露出高傲的笑。
左芸萱勾了勾脣,淡淡一笑。
“不知道平日左大小姐可有什麼消遣?”倪詩雅狀似無意地問。
“沒有。”
“怎麼可能?左家堡是國內獨特的存在,左大小姐怎麼會沒有愛好呢?當初左大小姐還不是以一副字贏得了才女的稱號麼?”
倪詩雅聲音陡然拔高,臉上卻依然笑意盈盈。
她這聲音一下引得衆千金回過頭來,看向了左芸萱,說起那字,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左家堡的大小姐就算不傻了又能怎麼樣?還只是個什麼也不會的大草包
一時間衆人的眼神中多了幾分鄙夷,廢物而已這真是讓人感覺天道不公,這樣的人也會有機會成爲太子妃
左芸萱見這幫子千金爲了個男人幾乎沒了女子的矜持,不禁暗自搖了搖頭。
眼微冷看向了倪詩雅,淡淡道:“道不同不相爲謀。”
說完顧自而去。
這個倪詩雅真是夠討厭的,看上宗政澈就看上吧,爲什麼偏要來踩她一腳呢?當她是個軟泥好拿捏的麼?
她冷笑了笑,人不狠我,我不犯人,既然倪詩雅自己送上門了,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倪詩雅目送她遠遠而去,笑漸漸慢涼,眼底射出一道寒意,這個左芸萱算是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仗着左家堡而已,居然敢給她臉色看
上了船後,關係的親疏遠近立見了分曉,文官的千金多以倪詩雅爲中心,另有一些以秦霜爲主,秦霜是右相之女,左右相一直是對頭,所以兩邊的兒女也是如仇人般的相見紅眼,各有各的圈子。
武官之女自然又有其圈子,因爲武將地位低於文官,所以自古以來,文官的千金是不屑於與武官千金交往的。
司馬千鸞的身邊也圍着一些女子,雖然司馬千鸞沒有了左家堡的光環,但畢竟還有司馬風這個爹,還有宗政澈的愛,所以自然有一些附炎趨勢的女子圍於其左右。
唯有左芸萱是一個與衆不同的存在,她負手而立於船艄,迎風昂昂,獨顯行雲流水之姿,更有俯仰於天地之糾糾氣息,她的風儀遠超衆女。
司馬千鸞怨毒地瞪着左芸萱,手裡的帕子都快絞出水來了,她恨左芸萱高貴的出身,她恨左芸萱遺世獨立的風骨,她更恨左芸萱這種彷彿天地都在腳下的肆意。
憑什麼?憑什麼同樣是左家堡的女兒,左芸萱擁了一切,而她卻毀容失勢,一下從天堂跌進了深淵?
這一切全是左芸萱造成的,是左芸萱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一切。
她要奪回這一切。
眼惡毒的看向了水中,邪惡的念頭只在瞬間就形成。
她豁得站了起來,走到左芸萱的身邊,冷嘲道:“姐姐這是做什麼?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可是想顯得鶴立雞羣?”
眼掃過了看好戲的衆千金,左芸萱微微一笑:“司馬小姐是想說自己是雞麼?還是想罵這裡所有的人都是雞?”
雞等同於妓。
衆千金頓時臉色大變,紛紛怨怒地看向了司馬千鸞。
司馬千鸞的臉一下脹得通紅,她勃然大怒,吼道:“左芸萱,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你不就是想勾引太子麼?你還要不要臉?剛纔在岸邊勾引四皇子和沈將軍,這會就裝模作樣的想要勾引太子了?你是不是很缺男人?”
眼一下聚集了冷意,如萬里雪飄千里風霜,左芸萱正待開口教訓司馬千鸞,餘光卻看到了水中波光異樣。
心思閃動,她突然啊得驚叫出聲。
司馬千鸞先是一愣,隨後欣喜若狂,她本來就想將左芸萱推下水去,沒想到左芸萱卻給了她這麼好的機會,當下她想也不想衝向了左芸萱,嘴中叫道:“姐姐,你怎麼了?當心,別掉到水裡。”
嘴裡這麼說着,手卻狠狠地推向了左芸萱。
倪詩雅眼中閃過一道光,她也衝上來,大叫道:“兩位妹妹小心。”
左芸萱見兩人都打着救人的幌子卻一個個行着殺人的勾當,脣間勾起了冷寒的笑意:既然這麼想害人,那麼就嚐嚐害人的滋味吧。
倪詩雅與司馬千鸞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左芸萱扯住了胳膊,她們只覺一股大力襲來,腳下登時再也站不住了。
“撲通”
“撲通”兩人被甩入了湖中。
悠悠地看向了遠處湖心亭裡愣在那裡的宗政澈,她脣間綻開一抹譏嘲的笑,隨即姿勢優美的躍入了水中。
面對這一變故,船上的千金嚇得臉色大變,一個個尖聲驚叫:“救命啊…。”
(手機百度搜【重生之妻人太甚+新書啦】手機閱讀點碰翻頁,護眼.省電.省流量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