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走向了毒公子,站在了毒公子三米之遠,目光復雜道:“毒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奸’情啊!
所有的人都興奮不已地看着沈從文,一直知道沈從文是不近‘女’‘色’的,所以好多人懷疑他是龍陽之君,現在不用懷疑了,而是肯定了!
不然爲什麼這麼多的人在這裡,他偏偏誰也不找,偏要找上毒公子呢?
而且還這麼含情脈脈的看着毒公子。
毒公子先是一愣,隨後淡淡一笑,眼卻詢問地看向了蘭若。
蘭若微微點了點頭,毒公子遂展顏一笑道:“好久不見,沈將軍別來可好?”
沈從文眉頭微皺,疑‘惑’地打量着毒公子……
突然,他縱身一躍,擊向了毒公子。
毒公子眼微眯了眯,掌心一拍,那血紅的轎子帶着他往後飛了出去,一路飛嘯,還一路灑下無數的‘花’瓣。
這時幾個‘侍’‘女’厲聲喝道:“大膽肖小之徒,竟然敢對我們公子不利!看劍!”
數十把明晃晃的劍直指向了沈從文,沈從文身如泥鰍,滑不溜手避過了數十把‘交’織利劍,人,卻退開了數尺。
待他飄然落地,神情冷魅道:“你,不是毒公子!”
“什麼?他不是毒公子?”
“那他不是毒公子,誰是毒公子?”
“不可能啊,毒王谷的蘭公子不是說他是毒公子麼?他們同行是冤家,怎麼可能認錯!?”
“對噢,要是他不是毒公子,怎麼敢跟蘭公子對上?”
一時間衆人議論紛紛,各種言論都有。
沈從文也‘露’出懷疑之‘色’,深深的打量了翻毒公子後道:“不管怎麼說,你肯定不是本將軍所認識的毒公子!剛纔有所冒犯望你海涵,告辭!”
“等等!”毒公子似笑非笑的道:“本公子一向心眼極爲小,小到連根針尖都扎不進去,沈將軍剛纔不問青紅皁白的就對本公子大下殺手,難道本公子當作沒事麼?”
沈從文皺了皺眉道:“那你說如何?”
“自然要賠的。”毒公子幽幽道。
“賠?你要多少錢?”
“哈哈哈,沈將軍太小看本公子了吧?錢對本公子來說就是一張紙,根本不起任何作用,本公子要的是誠信!”
沈從文冷笑道:“你這是想‘逼’本將軍了?”
“哪裡?”毒公子笑道:“沈將軍來之前正好要進行今日左芸萱左小姐的封封大典,可是因爲你這麼一搗‘亂’,被暫停了,所以就由沈將軍主持繼續下去可好?”
沈從文直覺這樣不好,可是想到自己確實是打斷了,遂點頭道:“好!”
毒公子輕柔一笑,有如一隻得逞的狐狸。
左芸萱不禁搖了搖頭,這蘭若與毒公子,一個比一個‘奸’詐,沈從文雖然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可是這些歪‘門’邪道卻遠遠不是這兩人的對手。
不管怎麼樣,現在宗御天藉機推辭,正好利用沈從文的力量‘逼’得宗御天答應。
這時沈從文一個箭步跨到了高臺之上大聲道:“諸位,是沈某失儀了,現在左芸萱小姐的封封大會繼續!”
宗御天的臉變得鐵青,對沈從文道:“文兒,你胡鬧什麼?這是左家堡的事,要你橫出什麼頭?”
沈從文斂眉道:“皇上,既然是臣的錯,臣定然該拔‘亂’反正,這是怎麼了?”
宗御天氣得一口氣噎在了那裡。
封封在典就這麼草草舉行了,不管怎麼說,左芸萱成了真正的左家堡的傳人。
沈從文見事已了,就要走時,只聽蘭若突然笑道:“呀,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他腳下一頓,看向了蘭若,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
這時蘭若從懷裡‘摸’出了一顆紅彤彤的‘藥’來道:“我突然想起身上還有一顆轉魂丹,這顆‘藥’應該能治左大小姐的傻病。”
衆人譁然不已,貪婪地看着那顆轉魂丹,誰不知道轉魂丹是毒王谷的秘‘藥’,據說十年才煉成一顆,金貴無比,人吃能強身健體,益壽延年,樹用能枯木逢‘春’,實是武林至寶!
現在竟然讓一個傻‘女’孩子吃了,豈不是‘浪’費了。
毒公子眼閃了閃道:“蘭公子,不要怪本公子沒有提醒你噢,這顆‘藥’雖然能治左小姐的傻病,不過左小姐病得太久了,這‘藥’即使讓她吃了也不能完全治好,最多是會有時‘精’明有時傻的,這點你可得做好思想準備啊!”
這話一出口,所有的人都更可惜這靈‘藥’了。
蘭若道:“即使如此,也比一直傻着好。”
說完走到了左芸萱的面前,手輕輕的撫上了她的下巴……
就在左芸萱要反抗時,蘭若狡詐一笑道:“左小姐,你可是傻的啊!”
左芸萱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就在衆人眼睜睜地準備看左芸萱把‘藥’吃下時,卻見蘭若突然把‘藥’往自己的嘴裡一扔,隨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吻’上了左芸萱的‘脣’。
“唔……”左芸萱來不及反抗,就被他‘吻’了個正着。
她本想拿起毒針刺他,他的‘脣’微微離開,威脅道:“難道你想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裝傻麼?”
左芸萱恨道:“那也比讓你非禮我好!”
蘭若微微一笑,無賴道:“好吧,對不起,我不該強‘吻’你!現在換你‘吻’我,這樣你不吃虧了!”
不待左芸萱回答,‘吻’又如期而至……
一股熟悉的味道頓時充斥着左芸萱的鼻腔,左芸萱登時傻在那裡,這味道……
竟然是……
“閉上眼睛!”蘭若輕柔一笑,將她摟得更緊,鋪天蓋地的蜜‘吻’襲向了她。
兩人竟然旁若無人的‘吻’着,‘吻’得天崩地裂也在所不惜。
毒公子風流肆意的依在了轎邊,含笑看着,看不出一絲的情緒。
沈從文突然感覺一陣的煩燥,好象有什麼珍貴的東西正在流逝。
宗政澈臉一下白了,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這一幕刺眼之極,彷彿屬於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
其餘的人都傻眼的看着,這……也太豪放了吧!
不,不對,不是左小姐豪放,左小姐是傻的!是蘭公子太惡劣了,連傻子也要欺負!
終於蘭若放開了左芸萱,輕笑:“下回記得換氣!”
左芸萱臉一紅,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蘭若開懷大笑,終於,他在天下人面前將左芸萱納在了他的羽翼之下,相信以後任何想動左芸萱的人,都得惦量一下,是不是想冒着得罪毒王谷的風險來陷害左芸萱。
“各位,並非我有意輕薄左大小姐,只是轉魂丸素來霸道,需由毒王谷的傳人舌尖血爲‘藥’引才能發揮功效,所以剛纔是我冒犯了左大小姐,不過正好趁此機會向各位宣佈一件事,那就是我不會入贅左家堡,不繼承左家堡的一切,只要左大小姐答應嫁我,我就娶,如果不嫁我,此生我便陪着左大小姐看盡人間繁華,走遍山川五嶽!”
“好!說得好!”
“蘭公子,我們‘挺’你!”
“對,一定要幸福!”
一時間所有的人歡聲雷動,真心不已。
左芸萱傻傻的看着他,他真的做到了!他用實際行動在來向她表白了他的愛!
既然這樣……
她突然冷魅一笑,款款走向了高臺。
登時所有的叫喊都停止了,所有的目光都凝結在了她的身上,此時的她彷彿一個巨大的光環,放‘射’出無限的光芒。
她不再是一個人人厭棄的傻子,而是一個風華無限的發光體!她註定是站在高處的人!
那一刻,她的風儀入了衆人的眼,永遠駐在了衆人的心。
“‘玉’潔冰清!”她優雅的‘脣’間吐字如珠。
“在!”‘玉’潔冰清氣勢磅磗地應道。
她妙目掃向了臺下衆人,朱‘脣’輕啓,涼薄如水:“給我把所有小妾,庶‘女’住的房子全燒了!”
щщщ ☢ttkan ☢¢ ○
“是!”
“放肆!”司馬風大驚失‘色’,暴跳如雷。
左千鸞則跳了起來,尖叫道:“左芸萱你敢!”
左芸萱輕蔑一笑:“被污了的東西,我怎麼燒不得!相信我娘在天之靈也受不得這些污穢!”
司馬風臉‘色’變得鐵青,對左千鸞道:“鸞兒放心,爹不會讓她燒你的房的!”
“果然是父‘女’情深,讓人感動!既然如此,君之有‘成’人之美,以後她,就姓,司馬!”
她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頓時一石‘激’起千層‘浪’,江湖之人大吼道:“是啊,讓她改姓!讓她改!不是左家堡的人怎麼配姓左?姓司馬!”
“你…”饒是司馬風再三容忍也被‘激’出了土‘性’,他‘露’出猙獰的怒意:“你說什麼?你瘋了麼?”
“不是我瘋了,而是父親記錯了”左芸萱冷酷地看了眼他,寒聲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父親本姓司馬,既然她是父親與妾生的,那麼以後就叫司馬鸞吧。”
“你說什麼?你這孽‘女’?”司馬風臉‘色’一片鐵青,他司馬風願意改姓換名爲了什麼?爲的就是這左家堡的百年家業,左家堡在武林中的地位,左家堡在皇家眼中的價值!可是這左芸萱才一回來不但搶走了他多年籌劃的家產,更是‘逼’着左千鸞改姓成司馬鸞,這算什麼?這不是宣告世人,他司馬風只是左家堡的高級家奴,而不是左家堡的掌權人麼?
那麼他兢兢業業這麼十幾年,夾着尾巴做人十幾年是爲了什麼?是爲了替爲作嫁麼?
不,他不甘!
他目‘色’俱裂的狠狠瞪着左芸萱,如果這眼神能殺人,估計左芸萱都死了千百遍了。
“不,我不要,我不要叫司馬鸞,我是左千鸞!”備受打擊的左千鸞,不,現在應該叫司馬鸞了,她已然顧不及房子被燒的痛苦,顧不及沒有獲得左大小姐頭銜,而是要牢牢抓住左姓這個高貴的姓氏!
她當然知道她之所以在江湖中備受人推祟,之所以爲人所羨慕,之所以爲衆千金所追捧,甚至之所以被皇上所看重,之所以被太子所喜歡只是因爲她姓左!是左這個姓給她來來了前無所有的榮耀,是左這個姓讓她擁有了常人‘豔’羨的地位,如果她不姓左,那麼她將一無所有!
誰會認識她司馬鸞是誰?
不要,她絕不要姓司馬,她要姓左,她絕不能放棄左姓氏這個光環。
“爹,我要姓左!”她哀求地看着司馬風。
司馬風臉‘色’鐵青,堅定道:“鸞兒,你當然姓左!”
左千鸞這才放下了心,‘露’出比鬼還難看的笑容。
“哈哈哈…。”左芸萱大笑,她‘脣’間輕勾起譏嘲的弧度:“父親,看來你這疼在心上的‘女’兒以你的姓爲恥呢!不過我們左這麼高貴的姓豈是她這等人說姓就姓的?”
轉過身,她對冰清厲聲道:“冰清,昭告天下,左千鸞被左家堡左大小姐逐出左家堡,恢復原姓,現名爲司馬鸞!”
“是!”
“你敢!你這孽‘女’!”司馬風額頭青筋直冒,咬牙切齒的罵。
“那父親就看我敢不敢了!”眸陡然變得‘陰’冷,暗沉:“父親,別忘了這是左家堡!我纔是左家堡的主人!你,不過是借住的外人而已。”
“不,老爺,這是咱們的家,我們不是借住的!”二姨娘受不了這種打擊,大喊起來。
要不是左家堡,她怎麼可能嫁給司馬風當妾呢?如果沒有左家堡,她算什麼?她不成了天大的笑話了麼?
左芸萱冷冷一笑,拂袖而去。
——我是可愛的分割線——
走到‘門’口時,突然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過來保護我?”
‘脣’狠狠的‘抽’了‘抽’,大小姐還需要保護麼?她不去欺負人就不錯了。
是的,她就是欺負人,而且欺負得很徹底。
熊熊的大火,噼裡啪啦的火苗直竄,所有的人都看好戲般蜂涌而上,看着這已是第三次燒起了來的左家堡。
“左芸萱,你瘋了麼?你居然真燒了!”
左芸萱冷笑:“左家堡自建堡以來從來沒有小妾的存在,更不允許有金屋藏嬌的地方!今天我燒了它是客氣的!”
“你…你…”司馬風氣得全身發抖,指着她罵道:“你簡直是個妖‘女’,蛇蠍妖‘女’!那裡全是人你不知道麼?你差點把她們全燒死了!”
“你都說了是差點不是麼?差點就是還活着。”左芸萱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大眼上下打量了一番司馬風,緩緩道:“父親,您年紀也不小了,納這麼多妾做什麼?這種事做多了小心早死,您要是早死了,您那心愛的二姨娘,還有您那寶貝的‘女’兒可怎麼活呢?我們左家堡可不是慈善機構沒事幫一個死人養小妾的,還是悠着點吧。”
說完對着司馬風福了福轉身而去。
“你…你…。”司馬風指着左芸萱的背影,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時一羣哭爹喊孃的‘女’人一個個被燒得破衣爛衫,滿臉血泡地衝了過來,一面哭一面喊:“堡主,救命啊,堡主,您要給我們主持公道啊…。”
左芸萱腳下一頓,喝道:“‘玉’潔冰清,把這些噪呱的‘女’人全給我扔下山去!”
“是。”‘玉’潔冰清如箭般飛向了一羣‘女’人,未及司馬風反應過來,一個個被‘玉’潔冰清踢下了山。
山間立刻響起‘女’人們淒厲的叫聲,痛呼聲,回聲陣陣不絕於耳。
“你。你。你這孽‘女’!”司馬風直覺腦‘門’一股熱血衝了上去,眼一歪,撲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眼還死死地盯着左芸萱,惡毒,怨恨,殺機凜然。
左芸萱頭也不回,對黑衣衛厲聲道:“傳令整個江湖,左家堡主縱‘欲’過度傷了身,從此靜養,以後左家堡所有事宜全由大小姐左芸萱處置!”
“是。”黑衣衛得令後,一條條黑影飄下了山。
等人都‘走’光了,左芸萱才如雲般嫋嫋飄至司馬風的身邊,居下臨下的俯視,這一刻她如高山般令人仰止,她風華絕代!
“父親,‘女’兒送的這份禮,您可滿意?”聲音清冷無‘波’,彷彿陌路之人。
“啊。啊…。”司馬風牽動着‘脣’想說話卻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臉部神經,手拼命的擡卻始終擡不起來,
他恨恨地瞪着左芸萱,那眼神全是殺意,他恨,恨自己爲什麼不在這虐‘女’一出生就捏死她!可是現在晚了,一切都完了。
‘脣’間勾勒起完美的笑,聲音更是輕柔了:“父親不說話,看來是很滿意了,放心吧我會派人天天好好照顧您的,絕不會讓你恢復,當然也不讓您很容易的死去。放心吧,我不會弒父的…。”
“啊…啊…”司馬風‘露’出憤怒的恐懼之‘色’。
“呵呵,父親是想感謝我麼?那倒不必了,其實我本來是想讓你去陪母親的,不過我後來想想母親一定不願意再見到您這麼骯髒的人,所以想想還是讓您活着比較好,這樣您還能跟二姨娘,司馬鸞經常見見面,享受一下天倫之樂,您看我對您多好?連您躺在‘牀’上也把您心愛的‘女’人找來陪着一起躺,現在你該知道我其實是很孝順的了吧?”
“啊。啊…”怨毒從司馬風的眼底漫延開來,他惡狠狠地瞪着左芸萱,卻不說不出一句話來。
“呵呵…”站在高處的左芸萱眼微眯,眯出‘陰’冷的妖‘色’:“父親想殺我麼?可惜你沒有這能力了,十年前沒有,現在更沒有了,好好享受餘生吧。”
曼妙的身影越走越遠,任夕陽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有種孤獨,有種冷冽,更有種肅殺的狠戾。
司馬風就這麼眼巴巴地看着,看着左芸萱越走越高,也離他越來越遠,終於消失在最高處。
“啊啊…。”他癱在地上,拼命的叫喊,拼命的嘶吼,可是卻再也無法說出一句話來,他臉部的肌‘肉’全部扭曲,沒有一塊神經聽他的指揮。
不,不要,他才三十多歲,不要在‘牀’上過一輩子,不要跟個行屍走‘肉’般躺一輩子!
一陣風吹過,將他幾不可聞的嘶吼吹得散去…。
他匍匐在地,與山‘色’融於一體,渺小如螻蟻,沒有了左家堡,他就如螻蟻般讓人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