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的外表,邪惡的內在,分明是披着羊皮的狼!
沒聽說過毒王谷會產白蓮‘花’,只聽說毒王谷盛產罌粟‘花’!
左芸萱萬萬沒想到與‘藥’王谷齊名的毒王谷的少谷主竟然是蘭若這樣的人!
一個僞裝成白蓮‘花’的罌粟‘花’。
他笑容淺淺,如蓮秀清濯,讓人感覺多看一眼都是褻瀆。
左芸萱低吼道:“不要這麼笑。”她實在受不了明明是邪惡的人卻笑得這麼幹淨。
“撲哧。”他輕笑道“左小姐好象對我不滿呢。”
她翻了個白眼道:“想到你這具美‘豔’皮囊下有一顆狠毒的心,我看着你的笑容就如坐鍼氈。”
“噗!”蘭若笑得更妖冶了,向前走了數步,與左芸萱並排而力,只是一個面向西,一個面向東。
他的臉向左看向她,而她則目不轉睛的注視着前方。
“左小姐在討厭自己麼?”
她皺了皺眉道:“什麼意思?”
“難道左小姐不是跟我一樣麼?用一張人畜無害的臉欺騙了衆人麼?”
“我是爲了保護自己。”
“那我也是爲了保護自己。”
“你……”左芸萱有些惱怒轉過了臉,兩人目光在瞬間對撞上了。
她的羞惱,他的淡然。
她的‘陰’冷,他的安靜。
她的尖銳,他的平和。
終於,左芸萱不再與他對視,垂下了眼眸,神情莫辯
“噗。”蘭若第三次笑了,他的聲音如樂弦般輕柔:“左小姐在示弱麼?雖然很讓人心生憐意,可是想到左小姐那張美‘豔’的皮囊下是一顆狠毒的心,我這憐香惜‘玉’的心怎麼也溫柔不起來。”
“……”
看到左芸萱如變臉般變得兇狠,蘭若再也忍不住地大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穿透了傾盆的大雨,在山谷中迴音嫋嫋。
“蘭公子……”二姨娘在丫環的扶持下遠遠的走來。
看到左芸萱與蘭若站在一起,她的臉‘色’大變。
“左芸萱,你怎麼在這裡?”她的聲音尖銳而尖刻,穿透了衆人的耳膜。
她沒有看到蘭若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機。
左芸萱淡淡道:“二姨娘,堡裡來人,難道你一個姨娘能見得我卻見不得麼?我也是爲你着想,別讓蘭神醫以爲我們左家堡讓一個姨娘接待他,慢待了他。”
說完,掙着小傘嫋嫋而去。
蘭若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的背影,籠於氤氳之中,彷彿畫中。
二姨娘恨恨地盯着左芸萱的背影,恨不得將她身上戳幾個‘洞’,回過頭看到蘭若似笑非笑的樣子,尷尬一笑:“蘭公子,這小雨綿綿的,別凍着您纔是,還是早點回屋休息吧。”
蘭若眉一挑道:“二姨娘是這是趕我回屋麼?”
笑微頓,二姨娘陪笑道:“怎麼會呢?蘭公子真是笑話了,我是認爲君公子是貴客,生怕怠慢了您。”
“那謝謝二姨娘了。”
蘭若微微一笑,撐着傘飄然而去。
雨中,他墨發飄飄,衣袂飄飄,如仙如魅。
看着他越來越遠的背影,二姨娘的手緊緊的握着。
‘藥’王谷開出了天價的診費,而毒王谷的蘭若卻不請而至,對於這個毒王谷的少谷主,她根本一無所知,要不是蘭若自稱是毒王谷的少谷主,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高雅氣質的人會與毒王谷這種讓人談之變‘色’的所在有所關係。
但她也不擔心蘭若會騙她,畢竟敢冒充毒王谷的人還沒有出世。
她所擔心的是左芸萱,白神醫與左芸萱認識,但白神醫本來誓言不得不醫她的鸞兒,但這個蘭若可沒有什麼誓言,要是被左芸萱哄了去,不給鸞兒治傷怎麼辦?
想到這裡,她眼中閃過一道厲‘色’,朱‘脣’輕啓:“落璃,給我好好盯着這蘭公子,絕對不能讓他與左芸萱接觸,知道麼?”
“是。”落璃恭敬的應了聲,一道光芒閃過低垂的眸間。
不知道是落璃盯得緊,還是別的,左芸萱竟然沒有去找過蘭若,而蘭若除了給左千鸞治臉外,也就天天在山中轉悠,順便採些草‘藥’。
整個人悠閒的彷彿是來渡假的。
忽忽半月,左千鸞的臉竟然真的被蘭若治好了。
二姨娘看着左千鸞如新剝‘雞’蛋般幼嫩的小臉,高興的笑了。
“鸞兒,看來蘭少谷主果然有一套,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你的臉給治好了,而且把之前所有的疤都除了,比白神醫的水平都高呢。”
左千鸞臉一沉道:“我不會感謝你的,不要忘了我的臉之所以這樣全是拜你所賜。”
笑容頓時凝結在臉上,二姨娘眼中閃過一道怒意,可是想到左千鸞之前腫得跟豬頭一樣的臉,心中又愧疚不已。
她懊惱道:“對不起,鸞兒,娘不是有意的,娘只是一時間沒掌握好……”
“沒掌握好?”左千鸞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沒掌握好就把我打得差點破了相,更是在‘牀’上躺了半個月,要是哪天您沒了理智還不活剝了我?”
“鸞兒!”二姨娘臉‘色’一沉道:“別以爲我寵着你,你就可以這麼對待我!要知道你之所以有今天,全是你娘我的功勞,要是沒有了我,你什麼都不是!”
左千鸞不服道:“什麼叫我什麼都不是?我可是左家堡的大小姐!我是爹爹最疼愛的‘女’兒!”
“你是左家堡的大小姐?你還是你爹最疼愛的‘女’兒?”二姨娘嗤之以鼻道:“你別天真了!沒有我,你會成爲你爹最疼愛的‘女’兒麼?你自問有什麼資本能讓你爹疼愛你?你是文超過了左含煙還是武比得過左含‘玉’?要不是這些年我壓制着她們,你以爲當初的才‘女’能落到你的頭上?你別天真了!”
左千鸞沒有想到,最傷她之人竟然是她最親之人,她的孃親。
二姨娘的每一句話如同刀般扎入了她的心裡,她一直高高在上,一直認爲自己纔是國中最富盛名的才‘女’,沒想到只分秒之間就被二姨娘擊得體無完膚。
什麼左含煙的文越過了她,什麼她武比不上左含‘玉’!
難道她堂堂左大小姐還比不上庶‘女’麼?她自然把自己當成嫡‘女’了。
她絕不能接受。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你還是我的娘麼?”左千鸞厲聲尖叫,她真得被刺‘激’到了,她指着二姨娘慌不擇言道:“什麼叫我只能是庶‘女’?你以爲我現在就是名正言順的嫡‘女’麼?這天下誰不知道你還沒被扶正!你以爲你有多能個?你要有能耐,爹還能一個妾又一個妾的娶?你有什麼資格來說我?”
本來二姨娘說完剛纔的話心裡就有些內疚,可是沒想到她的一番話竟然引起了左千鸞如此誅心的話來,她怎麼能不氣得發抖。
當下她想也不想就揚起了手。
左千鸞眼中閃過譏誚,冷笑道:“你除了會打我耳光還會做什麼?有本事你去打那兩個賤人的耳光去!”
“你……”二姨娘氣得全身都抖了起來,她美目赤紅的瞪着左千鸞,可是看着左千鸞叛逆而怨恨的眼神,那耳光終究是沒有打下去。
因爲她知道這一耳光再打下去,估計真把左千鸞對她的那點情份給打沒了。
見二姨娘的耳光沒有打下來,左千鸞揚起了頭諷刺道:“怎麼?不打了?”
二姨娘長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氣順了順後,恨鐵不成鋼地看向了左千鸞,語重心長道:“鸞兒……”
她醞釀了一會正準備聲情並茂的發表掏心窩子的話,沒想到左千鸞粗暴的打斷了她的話:“既然不打我,我就去找爹爹了。”
說完毫無猶豫的飛奔而去。
看着她越來越遠的背影,二姨娘差點一口氣憋了過去。
“騰!”她重重的坐了下來,閉上了眼,兩行熱淚流了下來,輕喃:“冤孽啊,真是冤孽,想我這麼聰明的人怎麼生出這麼個‘女’兒來?”
不一會,她再次睜開了眼,睜眼間,目光清明一片,不掩眸底厲光狠‘色’。
“好好看着小姐,不要讓她有絲毫的差錯!”她冷冷的掃過了院中的丫環。
丫環們噤若寒蟬,齊刷刷地跪在了地上,應道:“是。”
二姨娘站了起來,往外走去,待腳跨過‘門’口時,涼涼道:“今日之事要是有絲毫傳出,你們全部杖斃!”
“奴婢不敢!”衆丫環全身發抖,一齊表忠心。
二姨娘這才往外走去,走到院外時,落璃道:“二姨娘是回引鳳居還是……”
二姨娘眼微眯道:“這兩日那兩位可安穩?”
落璃勾了勾‘脣’譏道:“蘭公子來了,兩位姨娘如蒼蠅看到了‘肉’,天天趕着兩位小姐上趕子往上湊呢。”聽到落璃把兩位姨娘比成了蒼蠅,二姨娘嚴厲的臉上現出了一絲的笑意,嘴上卻道:“別這麼說二位姨娘,要是讓老爺聽到了心裡又該不高興了。”
“是。”落璃乖巧的應了聲。
二姨娘頓了頓又不放心道:“你確信左芸萱沒有接觸過蘭公子麼?”
“奴婢確定,蘭公子外出時,奴婢就盯着四小姐,從來沒有見過兩人接觸。”
二姨娘放下心來,點頭道:“如此甚好。”
想到自己爲了左千鸞千算計萬算計,可是左千鸞卻不念她的好,眉宇間又皺了起來,她輕嘆了口氣道:“去主屋吧,後日就要封封大典了,還有好些事要做呢。”
“是。”
剛走到主屋的‘門’口,二姨娘就聽到左千鸞又哭又鬧的聲間,眉皺得更深了。
她想了想,對落璃道:“走吧,等鸞兒走了咱們再來。”
走了幾步後,她對落璃道:“去跟小姐說,讓她不要哭鬧了,眼下四海豪傑都前來觀禮,她這般哭鬧傳了出去,豈不是壞了名譽?”
“是。”落璃快步進了大廳。
二姨娘幽幽地嘆了口氣,轉身而去,雨中她的身影顯得孤單欣長。
轉角處,左芸萱斜斜的倚在了牆角,一副自由散慢的樣子,眉眼上吊着邪惡的弧度,嘖嘖道:“真是感人啊,多麼讓人羨慕的母愛啊,嘿嘿……”
‘玉’潔眼一閃道:“不過這母‘女’之情有多深還待時間的考驗。”
左芸萱撲哧一笑,邪笑道:“你又想到什麼邪惡的法子了?”
‘玉’潔一本正經道:“小姐,我是一個善良的,怎麼可能想到邪惡的法子呢?我只是想知道在生命受到威脅時,她們的母‘女’情深還能維持到什麼樣的程度上。”
“有想法,果然是可塑之材!”左芸萱調笑道:“來,讓小姐親一個,獎勵一下。”
說完“‘波’”地一聲親到了‘玉’潔的臉上。
‘玉’潔如‘花’的小姐頓時通紅,嗔道:“小姐又不正經了。”
“哈哈哈。”左千鸞大笑了起來,笑罷,眸光微深:“這幾日別忘了繼續給二姨娘的飲食里加狂燥草,我可迫不及待地想看二姨娘破功是什麼樣子呢!”
“小姐放心吧,一直加着呢,不然二姨娘怎麼捨得對左千鸞下這麼重的手呢?”
“後天……”左芸萱勾‘脣’一笑,笑得如狐狸般的狡猾:“應該是熱鬧的一天吧?”
言語裡全是不懷好意的算計。
“這個自然。”‘玉’潔心照不宣的笑應,看了看天氣道:“這後天還是個好天呢,果然是天公作美啊。”
“嗯,本小姐一向運氣好不是麼?”
“那小姐準備怎麼出場呢?”
“自然是高調出場。”
“我這就傳下令去,讓咱們逍遙閣的人都來湊個熱鬧。”
“不光是逍遙閣,還有‘藥’王谷。”
“對噢!”冰清唯恐天下不‘亂’的拍手道:“到時‘藥’王谷的少谷主與毒王谷的少谷主對抗一下,看看哪個更厲害一點。”
左芸萱無語的看了眼無霜,悠悠道:“好,‘藥’王谷的少谷主就由你當了。”
“啊?”‘玉’潔瞬間蔫了。
開玩笑,她的道行怎麼能夠對抗蘭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