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白晰而修長的指輕拈起一枚草莓,突然指尖用力,莓漿頓時迸裂,以箭般的速度疾射出去,其中一部分濺在了宗政澈俊美的臉上。
?紅紅的莓漿順着他潔白的臉頰流了下來,形成詭異蜿蜒的曲折,更是撞擊出莫名的森然。
他連躲都沒來得及躲
如果這是暗器的話……
宗政澈臉色大變,眼底劃過一道驚色。
“如果本王沒有記錯的話,聖上說的是左家堡的大小姐纔是你的太子妃吧?”司馬焱煌漫不經心地道,手悠然自得地沁入內侍遞上來的金盆之中,那姿態優雅之極,勝似閒亭信步。
這就是風華,一種超然的風華,這是宗政澈永遠無法超越的。
宗政澈又氣又妒地盯視着司馬焱煌,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按理他只要理直氣壯的說出他喜歡的是司馬千鸞,那麼司馬千鸞就會有救了,可是他潛意識裡卻不想這麼說,因爲他知道只要他這話一出口,他將從此與左芸萱無緣。
左芸萱這個女人到底給他下了什麼藥?他竟然從來無法擺脫對她的感覺即使是下定了決心要殺她,可是當看到她那似譏似嘲的眼神後,他卻還是捨不得了。
想到她,他的心裡竟然又甜蜜又痛苦,矛盾不已。
“太子哥哥……”司馬千鸞悲苦的看着他,目色悽然,心裡卻對左芸萱更是憎恨了,敏感的她怎麼能不知道宗政澈的改變?在她生死攸關時,宗政澈竟然猶豫了,只是因爲她左芸萱
心被嫉妒與憤怒扭曲着,她的臉上卻更是露出哀憐之色:“太子哥哥救救鸞兒……太子哥哥……”
宗政澈看向了她,她,一身狼狽,瑟瑟發抖,猶如風信子般悽悽無依,不禁猶豫了。
他該怎麼辦?誰來告訴他?
“澈哥哥”左千鸞用力咬破了脣,痛,讓她發出一聲淒厲,絕望,期待的喊聲,瞬間衝入了他的耳膜
這種絕望的痛苦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到深入骨髓
他身體突然一僵,只覺渾身的血液都逆轉,心頭彷彿有一把尖刀在一刀刀地剜着他的血肉,他一個踉蹌,扶住了身邊的樹幹。
眼痛苦的閉上,眼中竟然有一幕幕情景如飛般的閃過櫻花漫漫之下,大雨霏霏之中,她絕望痛苦的倒下,血流成河,從此成殤……
“不”他全身血液瞬間冰冷,喉頭一甜,仰天噴出一道血箭,那是他的心頭之血
眼,瞬間睜開,腥紅一片
大步走到了司馬千鸞的身邊,將她小心翼翼的抱了起來,如獲至寶
堅定,堅決,俊美的容顏上張揚着無法動搖的堅持:“司馬王爺,本宮喜歡的是鸞兒,她將是本宮的太子妃,所以你不能殺了她”
懷中,司馬千鸞喜極而泣
她成功了,她獲救了,她賭對了
那一聲澈哥哥讓太子哥哥冰封的心瞬間柔軟了,甚至爲她吐出了鮮血
手緊緊地抱着宗政澈,而宗政澈也緊緊地回抱着她,有種失而復得的欣喜。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心底卻有種無法捉摸的遲疑,讓他有些忐忑……
不管了,他搖了搖頭,鸞兒就是他夢裡的人兒他再也不能失去她了。
司馬焱煌有些陰沉的看着緊緊擁抱的兩人,脣間勾起冷寒的弧度,這個司馬千鸞倒是有兩下勾人的本事,居然讓宗政澈爲她改變初衷了
他剛纔明明看出宗政澈對左芸萱是動了真情的,怎麼會突然改變呢?難道他看錯了?
不,不會的,他這點眼力價還是有的。
這裡到底出了什麼他不知道的狀況麼?他的眼微眨了眨,眨出一段冶豔的弧度,不過沒有人敢欣賞罷了。
修長的指執起一顆草莓放入口中,輕輕一咬,脣間溢出幾絲紅豔的痕跡,襯得他異常的妖治,他眉頭一皺:“難吃死了。”
內侍連忙遞上了金盂,躬着身等他將口中的草莓吐入了其中,又忙不迭的獻上了漱口水,那架勢連皇上都沒有他全套,而他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漱完口後他才懶洋洋道:“既然都是自家人,那就好說了,不過,太子,你的妃子弄壞了本王價值連城的屏風,你說怎麼辦?畢竟本王也不富裕,不能就這麼算了不是麼?”
左芸萱的脣狠狠的抽了抽,這司馬焱煌身上的一根絲都值千金,居然還在這裡哭窮,虧他好意思說出口
不過能把司馬千鸞嚇得屁滾尿流,她喜歡
宗政澈這時已然鎮定下來,他輕輕地放下司馬千鸞,沉聲道:“本宮賠你。”
“賠?你賠得起麼?本王這屏風可是用最好的人皮做的,剛纔你也看到你人皮的主人了,長得是貌美如花,體態增之一分則肥,減之一分則瘦,本王天天喂以靈丹妙藥,纔將她的肌膚養得彈性十足,手感極佳,這樣的人皮,你賠得起麼?”
宗政澈一陣噁心,沒想到這張人皮就是從剛纔給司馬焱煌敲腿的小宮女身上剝下來的。
作爲太子,他也殺人,可是講究的是一個痛快,卻從來不會象司馬焱煌這麼變態以折磨人爲樂趣。
他鐵青着臉道:“那王爺你說怎麼辦?”
“怎麼辦?”司馬炎煌眼邪邪地打量着司馬千鸞,彷彿還不死心般。
司馬千鸞嚇了一跳,往宗政澈身後縮了縮,眼的餘光卻瞥到左芸萱正倚在樹下看好戲,當下惡向膽邊生,叫道:“王爺,臣女知道誰的人皮最好,可以賠給您,保管只好不壞。”
“噢?”司馬焱煌玩味的笑。
宗政澈則皺了皺眉,不滿地看向了司馬千鸞,他不喜歡這麼心狠的女人,與記憶中的她完全不象
此時的司馬千鸞知道自己安全了,只想着陷害左芸萱,哪還注意到宗政澈的表情?就算注意到了她也不會改變初衷,因爲她一定要制左芸萱於死地,否則太子哥哥早晚會變心。
她手指向了左芸萱,大聲道:“我的這個妹妹可是從小泡在靈藥裡的,那些藥水更是價值千金,而且後來還跟藥王谷的人有了聯繫,藥王谷是什麼地方,司馬王爺不會不知道吧?那可是集天下靈藥於一谷的神秘所在,所以我這妹妹的肌膚怎麼可能差?那真是水滑洗凝脂,灼灼其華色。”
“鸞兒”宗政澈彷彿看陌生人般冷然地看着她,恨不得一巴掌拍飛了她,就算他心裡也有些怨恨左芸萱,可是要他眼睜睜的看着左芸萱被剝了皮,他卻是萬萬不能的
司馬千鸞心頭微驚,可是她現在已經顧不得了,只要能讓左芸萱死,她無所不用極
“怎麼樣?司馬王爺,這樣的極品行不行?”司馬千鸞一臉的期待。
“是麼?真如你說得這麼好麼?”司馬焱煌不置可否的勾了勾脣,邪魅叢生,狹長的眼掃向了左芸萱,打量了一番後,一本正經道:“好不好也不是司馬小姐說了算的,得摸一摸才作數的,左大小姐,不知道可不可以讓本王摸上一摸,看看是不是浪得虛名?”
聽聽這是什麼話?什麼叫可不可以讓他摸一摸?他以爲她是水果麼?還摸一摸是不是新鮮?
左芸萱臉一下變得通紅,惡狠狠的瞪了眼司馬焱煌,他可不可以再不要臉一些?
“哈哈哈…。”司馬焱煌突然大笑起來,不過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好。
司馬千鸞驚疑不定,她未曾看到左芸萱與司馬焱煌之間眼神的互動,只以爲她的話打動了司馬焱煌,頓時大喜道:“王爺可是信了我的話?”
“嘿嘿……”司馬焱煌輕蔑一笑,流轉出冷媚的殺意。
宗政澈實在無法忍受了,他怒斥道:“鸞兒,你要再胡說八道休怪本宮不客氣。”
“太子哥哥……”司馬千鸞可憐巴巴地看向了宗政澈,哽噎道:“太子哥哥可是怨鸞兒心狠?可是鸞兒不想死啊,鸞兒更不想太子哥哥爲難,只要爲了太子哥哥好,鸞兒就算是被天下人唾棄又如何呢?太子哥哥,你說鸞兒錯在哪了?”
宗政澈聽了心底一軟,柔聲道:“鸞兒,就算如此,本宮也不願意你純淨的心靈染上污濁的東西,不希望你漂亮的小手上沾染上一絲的血腥,本宮希望你永遠是一個快快樂樂,善良純潔的鸞兒,好麼?”
“好的。”司馬千鸞乖巧地倚在了宗政澈的懷裡,嬌巧道:“太子哥哥你對鸞兒真好,鸞兒就算現在死了也願意了。”
“不許這麼說”聽到死字,宗政澈的心猛得揪了起來,他的眼前彷彿又看到那躺在櫻花樹下無聲無息的她。
那幕場景再次刺激了他,他目光復雜地看向了左芸萱,看着她漫不經心的逍遙,頓時,她那無情的模樣刺激了他。
他的心冷硬起來,腦袋一暈對司馬焱煌道:“鸞兒說的不錯,父皇既然曾經將左大小姐訂給本宮,那麼現在左芸萱成了左大小姐,左芸萱就是本宮的未婚妻自古就有夫爲妻綱之說,雖然她還沒有過門,但本宮卻有權決定她的一切,就將她抵王爺那張屏風吧。人給王爺了,王爺要殺要剮還是要剝皮,就隨王爺的意了。”
即使是沒有了感情,即使早就將他忘卻,即使是成了陌路,即使是過了千年,可是當聽到他這麼無情的話,左芸萱的心還是狠狠的抽痛
眼猛得如刀尖般刺向了宗政澈,冰冷如千年玄冰。
她長吸了一口氣,輕嗤:“太子,你有什麼權力決定我的生命?難道就憑聖上的旨意麼?莫忘了,自從上幾代帝王就下旨過,左家堡的繼承人婚姻自主,皇上又有什麼權力決定我的婚姻?如果實在要說有,也是決定你與司馬千鸞的婚姻難道說您想將司馬千鸞的人皮貢獻出來?”
宗政澈一陣狼狽,要知道他剛說完那番話他就後悔了,不知道爲什麼只要碰到左芸萱的事,他彷彿就失了理智般,他痛恨這種感覺。
他曾想如果她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所以他順着鸞兒的話說出了那番讓他自己都感覺可恥的話
可是真正想到她死去,他的心就莫名的痛了起來,痛得讓他窒息了。
他後悔了
可是還未等他來得及說出後悔的話,她卻這麼咄咄逼人的注視着他,用一種輕忽的語氣蔑視着他,這讓他情何以堪?他的面子又往哪裡放?
他是堂堂的太子,可是在這裡不但要看父皇的眼色,還得被司馬焱煌這個男寵踩在腳下,現在連一個區區左家堡的大小姐也敢這麼輕慢他,他如何受得了?
當下,他冷笑道:“君無戲言,這可是昭告天下的,豈是你說作廢就作廢的?只要本宮說你是本宮的妃子,你就得是本宮的妃子,就得爲本宮去死”
“是麼?你確定?”
“是的,我確定。”他毫不猶豫地宣告。
她微凝的眼直直的射向了他,彷彿要剖開他的血肉,剝開他的心臟,剖析他血底的陰暗,讓他無以遁形
他狼狽,懊惱,羞憤,陰霾,想逃避她眼底的冷寒譏嘲,又不甘示弱,強駑着與她對視。
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渾身發冷
特別是看到她眼睛時,總是有一種揮之不去的熟悉感,彷彿鐫刻到骨血深處,已然融合入他的靈魂裡。
“呃……”他突然想開口時,她卻收回了那冷到極致的目光,洶涌出另一種讓他無法捉摸的色彩。
“如果你堅持,那好吧。”她的聲音突然變低變輕,低得彷彿地心深處發出震動,輕得彷彿羽毛在空中嫋嫋緲緲,讓他的心裡憑白泛出永遠失去的恐懼。
“這是最後一次,如你所願,從此你我對面不相識,黃泉路上永不見……”
心,突然抽空般的痛,痛得他捲縮起來,腦袋裡似乎有東西要噴薄而出,脹得他無法忍受。
“啊……”他倒在了地上,使勁的抱住了頭,拼命的打着滾。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司馬千鸞驚恐地叫了起來。
宗御天也一驚,急道:“快傳御醫,快傳御醫……”
左芸萱絕決而去,慢步輕盈地走向了司馬焱煌。
宗政澈忍着痛苦睜開了眼,越過司馬千鸞的身體看到她越走越遠,那模糊的身影讓他似乎看到櫻花樹下她永遠的離開……
他突然痛不欲生地大叫:“不要,不要去,本宮後悔了不,不要……求求你……”
腳下微頓,她依然堅定地往前走去。
司馬千鸞一驚,連忙抓住了宗政澈的手,大叫道:“快叫御醫,太子說起胡話了,快傳御醫啊”
“不,不要去”宗政澈拼命的揮開司馬千鸞,怎知司馬千鸞卻正好握住了他的腕脈,讓他根本無法使出力氣,他目送着左芸萱漸漸縮小的身影,痛,瞬間彌散開來……
“撲”一口血噴了出來,他昏死了過去。
司馬千鸞先是一愣,隨後眼中閃過一道惡毒的殺意,左芸萱,你,死定了居然勾引得太子哥哥爲你吐血
那邊左芸萱已經走到了司馬焱煌的面前,她俏生生地站在那裡,潔瑩冰霜,恰如冷梅,凌寒獨自開,透了一股孤絕高傲這氣息。
“嘖嘖嘖,這皮膚……”司馬焱煌露出一副品評的模樣,讓左芸萱直覺他很欠揍。
如果可能她真想一巴掌揮過去,不過她不敢,因爲她打不過他,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她淡淡一笑,漫不經心地走到了那屏風前,指,柔若無骨,就這麼輕輕地撫上了屏風,讚道:“果然是好皮膚有張有弛,入手溫涼,如果所料不錯,這是第二層皮膚吧?”
司馬焱煌眼睛一閃。
衆千金則驚恐地看向了左芸萱,彷彿見了鬼般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會這麼氣定神閒的摸着人皮還品頭論足的還第二層皮膚?一個人能剝下兩層皮膚麼?
她優雅無比的低下了頭,小巧的鼻尖輕嗅了嗅人皮,眸間露出惋惜之色,嘆道:“可惜啊,可惜。”
司馬焱煌峰眉一挑,挑出千般風流萬般妖魅之色,笑,“哪裡可惜了?”
“可惜了這麼好的刀功,這麼好的皮膚,這麼密緻的肌理卻被水銀破壞了,敗筆啊,敗筆”
“小青子,你聽到沒?你被左小姐嫌棄了,還不去向左小姐好好請教剝人皮的技術?”司馬焱煌似笑非笑的倚在了軟榻之上,慵懶如貓,尤其是說到剝人皮的技術這六個字時,更是透着一股邪惡的妖嬈,暗沉的冶豔
此時的他就如通往黃泉路上了徘徊花,美,豔,毒
“是,王爺。”那個叫小青子的太監跨上了一步,恭敬地對左芸萱行了個禮:“左大小姐,還望不吝賜教。”
眼慢慢地落在了小青子的手,在他食指與中指尖厚實的繭痕上停頓了下,從他指繭能判斷出此人精通刀法,尤其是小型類匕首
看來這人皮應該就是此人所剝。
她淡淡地笑了笑:“不敢,公公好手藝,能將一張薄薄的人皮切成了兩層,這手法我是望塵莫及的。”
“大小姐過獎了。”小青子嘴裡說着過獎,神情並不謙虛,看來他對自己的刀法是相當的自信。
不過,左芸萱可不會傻傻的認爲這小青子只會剝人皮,那一身橫練的功夫也瞞不過她的眼睛,這小青子一定是暗器高手尤其是擅長飛刀。
善刀者心極狠刀,一寸長一分強,一寸短一分險,可見使短刀者更危險,也更容易受傷,甚至會把自己置於危險之地,只爲了快,狠,準地給敵人致命一擊
一個能對自己殘忍的人定然是一個極爲隱忍,狠毒的人。
看這小青子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怎麼看也不象是心狠手辣之輩,不禁對司馬焱煌更是好奇了,司馬焱煌究竟是怎麼樣的人?
妙目不自覺地看向了司馬焱煌,司馬焱煌正好亦看着她,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撞,他突然對她展顏一笑,彷彿水波盪漾輕擊着她的心,竟然盪漾出色與魂授之感。
她的臉一紅,忙低下了頭,斂住了心神,暗罵一聲妖孽,真是狐狸精轉世,一個笑就輕易的左右了她的情緒。
而且,這個男子總是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揮之不去。
耳邊傳來司馬焱煌調侃的聲音,“怎麼?左大小姐是不願意教小青子麼?”
語調一轉,對小青子淡淡道“小青子,看來你的拜師誠意不夠。”
“是。”小青子倒頭就要拜師,左芸萱連忙阻止了他,對着司馬焱煌狠狠地瞪了一眼,這死妖孽分明是有意的,虧他想得出來,讓一個公公拜她爲師何況看這公公年紀還比她大這不是有意捉弄她麼?
“哈哈哈…”司馬焱煌又大笑了起來,那笑聲朗朗如九天龍鳴,那笑容美豔似春蘭秋菊。
所有的千金小姐頓時忘了他的危險,他的陰毒,他的手段,一個個口水直流地盯着他,彷彿看到了絕世美味。
笑戛然而止,他眉宇間閃過一道厭惡之色,冷聲冷氣道:“左大小姐,快說說這人皮是怎麼剝的不好了要是說不清楚,就讓小青子把這裡的人一個個剝過去,做個示範”
人皮
剝人皮
還一個個剝過去
衆千金一下從美色中清醒過來,一個個面露慘白之色,嚇得渾身發抖。
左芸萱輕嗤,這司馬焱煌最忌恨的就是別人垂涎他的美色,偏偏這幫子千金色令智昏竟然敢這般明目張膽的露出花癡之狀,司馬焱煌不生氣纔怪呢。
不過她倒並不可憐這些千金小姐,因爲她自身都難保,她可不認爲司馬焱煌會對她另眼相待,司馬焱煌只不過是在跟她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罷了。
只是她這隻老鼠絕不會讓司馬焱煌如願的,而且……
眼陰冷地掃過了司馬千鸞,這個女人竟然敢害她,那麼就準備承受她的報復吧
指漫不經心的劃過了人皮,侃侃而談如數家珍:“此人皮是用水銀灌注法從人體身上活剝,所謂水銀灌注之法,就是將人埋在土中,只露出一頭,而後在百匯穴上劃開一道口子往其中灌注水銀,人受到水銀的刺激,疼痛異常,就會拼命的從破處往外竄,隨着人體的蠕動,水銀順着皮膚與血肉之間的組織往下滲入,漸漸的將皮肉分離,於是當整個人從頭頂破皮處鑽了出來時,就留下一張完整的人皮在土裡,不知道我說的對是不對?”
“惡……”
“惡……”
空氣中頓時瀰漫出一股子的酸臭味,原來是幾個千金小姐聽得受不了在大吐特吐。
司馬焱煌皺了皺眉,桀桀道:“誰再吐,就讓她嚐嚐水銀剝皮的滋味”
衆千金忙不迭的捂住了自己的脣,露出了驚惶恐懼之色。
小青子則面不改色地點頭道:“確實如慕容小姐所言。”
左芸萱微微一笑:“此法雖然能剝得比較無整,但卻有一個弊端。”
“什麼弊端?”司馬焱煌不禁也感興趣地問。
“那就是皮膚上保留了水銀,水銀雖然能長久保持這皮膚的彈性,但卻會與顏料產生不好的作用,時間長了,會散發出一股比較難聞的味道,所以說用水銀處理人皮是一大敗筆。”
衆千金的眼珠子都突出來了,這左大小姐怎麼可能這麼神閒氣定地談論着剝皮技術?而且聽她的口氣好象還深得其中三昧,甚至還技高一籌?
天啊,這是女人麼?她們一個個如見鬼般張着嘴呆呆地看着左芸萱。
司馬千鸞也臉色蒼白地看着左芸萱,似乎有種不祥的預感籠罩着她。
太子哥哥……
她害怕地尋找,卻突然想到太子哥哥被扶到後面去休息了。
不,她不能呆在這裡,呆在這裡肯定會被左芸萱這個小賤人設計的。
腳才一移動,耳邊傳來司馬焱煌陰惻惻地聲音:“怎麼?司馬小姐是覺得左大小姐說得很無趣麼?怎麼本王卻聽着很好聽?”
司馬千鸞的心咯噔一下,這司馬焱煌說有趣的事,她說無趣,那不是找死麼?
她強笑了笑道:“有趣,很是有趣。”
“那本王怎麼見你有要走的意思?”
“呃……”她愣了愣,隨即腦筋一轉,低聲道:“臣女內急,所以……”
“噢,原來是內急啊……”司馬焱煌的聲音拖出很長的尾音,吊得司馬千鸞心頭一陣陣地慌,正在她心神不定時,聽到司馬焱煌陡然提高的聲音:“來人,把恭桶提上來,司馬小姐要解手”
司馬千鸞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呆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那幫子千金小姐剛纔還嚇得臉如土色,可是聽到了司馬焱煌的命令後,一個個掩着脣笑了,眼更是不懷好意地看向了司馬千鸞。
哼,不知道太子是吃了什麼藥,明明司馬千鸞破了相,還被這麼多侍衛羞辱過了,更是在人前赤身**的丟了人,居然還死心踏地愛着她。
這司馬千鸞怎麼就這麼好命了?
現在被司馬王爺這般對待,真是活該
衆女只覺大快人心,一時間忘了司馬焱煌的恐怖,對司馬焱煌好感倍增,眼又情不自禁的看向了司馬焱煌。
左芸萱不禁搖了搖頭,這美色真是害人啊,剛纔還嚇得渾身癱軟的小姐們,才一會又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眼也看向了司馬焱煌,卻司馬焱煌臉色一冷,口氣中充滿威脅:“怎麼?司馬小姐,本王爺親自吩咐把恭桶拿來了,你還嫌棄不成?”
司馬千鸞連死的心都有了,雖然她是江湖兒女,卻也沒有當着衆人的面出恭的習慣啊,這不是丟死人了?
她站在那裡退也不是,進也不是,傻呆呆地看着那恭桶,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時耳邊又傳來司馬焱煌陰惻惻地聲音:“司馬小姐這是要本王讓人幫你麼?”
“不,不用”司馬千鸞嚇得大叫,連忙道:“臣女自己來。”
司馬千鸞咬了咬牙,看了看周圍看好戲的千金小姐們,終於不敢再挑戰司馬焱煌的權威,期期艾艾的坐在了恭桶之上。
眼一閉,解下了褲子,屈辱的淚從她的眼裡流了出來……
左芸萱的脣間勾起了譏嘲的笑,這個司馬焱煌真是太惡毒了,司馬千鸞這輩子是毀了一個當衆出恭的女人走到哪裡都會被人指指點點了。
不過就是宗政澈保護了司馬千鸞,讓他沒有剝成司馬千鸞的皮,所以他就想了這個損招來出這口惡氣,他真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
象是感覺到左芸萱的腹誹,司馬焱煌似笑非笑道:“左大小姐,你也要解手麼?”
她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不需要,謝謝王爺的美意了。”
“哈哈哈……”司馬焱煌心情大好,也不知道是左芸萱的表情取悅了他還是惡整了司馬千鸞的緣故,總之他笑得十分高興。
看到司馬焱煌開心的樣子,宗御天的眼中也溫暖不已,帶着寵溺之色。
左芸萱心頭一動,看向宗御天的眼神中不禁有了些許的探究。
司馬焱煌見了,臉色突然沉了下來,不愉道:“左大小姐,你還不說說你的好辦法?”
“呃……”左芸萱微微一愣,正要說時,看到司馬千鸞滿臉羞憤的站了起來,遂眼底劃過一道邪惡的光芒,慢步走到了司馬千鸞的面前。
司馬千鸞剛戰戰兢兢的站了起來,就發現腦門上有一道陰影將她籠罩,她嚇了一跳,擡頭,入目的是左芸萱笑得陰冷的臉,嚇得結巴道:“你……你……想做什麼?”
“我能做什麼?我不過了給司馬王爺做個示範而已。”
“示……示……範……”司馬千鸞嚇得口齒都不清了,叫道:“不……不……司馬王爺答應過太子哥哥的。”
“嗤”左芸萱冷嗤一聲,笑道:“瞧姐姐嚇得這樣子……真是丟左家堡的臉呢……”
冰涼的手撫上了司馬千鸞的臉上,那徹骨的涼意讓司馬千鸞禁不住地瑟縮了下。
“嘖嘖”左芸萱又輕嘖了聲,手從司馬千鸞的髮際慢慢地劃過臉龐,直到落到了她不斷跳躍的頸動脈上,微作停留。
“啊……”司馬千鸞只覺渾身彷彿被蛇信舔過,所過之處雞皮疙瘩此起彼伏,偏偏她又怕司馬焱煌怕得要死,不敢當着他的面拍掉左芸萱的手。
那是無聲的折磨,這個左芸萱太可惡了,居然用這種方法來凌遲她的神經。
太子哥哥……
她淚流滿面。
“想要你的太子哥哥救你?”左芸萱突然將身體傾向了她,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輕笑,那笑聲邪惡中透着冷酷,充滿了殺意。
“不”她歇斯底里的叫了起來,引得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她。
“司馬王爺,好象姐姐不願意配合我給王爺講解呢”左芸萱突然放下了手,一臉無辜地看着司馬焱煌道。
“是麼?”司馬焱煌的眼眯了眯,淡淡道:“也許是司馬小姐更喜歡言傳身教呢……”
“不,不,我願意配合妹妹。”司馬千鸞嚇得連忙道。
言傳身教?開玩笑了,這剝人皮有什麼也可以言傳身教麼?
左芸萱笑道:“那我多謝姐姐的配合了。”
“不,用,謝。”司馬千鸞一字一頓,眼恨恨地瞪着左芸萱,如果目光能殺人,左芸萱早就被她殺了個千瘡百孔了。
左芸萱也不計較,反正這只是開胃小菜,真正的大菜在後頭呢。
當下也不再多言,臉衝着司馬焱煌道:“其實很簡單,就只要將鹽均勻的碼在妹妹的身上,然後等一柱香的時間後,拿把刀從妹妹的頭頂往下劃,注意了,一定要經過脊椎之處,保持在正當中,這樣扒拉下來的人皮纔對稱,完整,完美,堪稱一絕。”
她連說帶比劃,一面說一面將手指從司馬千鸞的頭頂順着後脊椎往下劃,一直劃到了司馬千鸞的尾椎骨上,那脊椎上漫延開來的絲絲冷意嚇得司馬千鸞差點尿失禁了。
感覺到指下的顫抖,左芸萱邪邪的勾了勾脣,眼底愈加的冰冷,這點就害怕了?比起你們母女加之於我身上的毒,這只是開始
“不過……”她的語氣微頓,指可惜不已的撫上了司馬千鸞的臉,婉惜道:“可惜了這張臉卻是傷了,象這種皮就算是剝下來已然落了下乘”
司馬千鸞氣得渾身發抖,這臉是誰傷的?還不是左芸萱傷的麼?這會倒嫌棄起她的皮質不好了?
天啊,她真是被左芸萱嚇傻了,居然還爲自己的皮質好壞抱怨起來了,難道她想被左芸萱剝皮麼?
“嗯,是怪可惜的。”司馬焱煌看了眼渾身發抖的司馬千鸞也附和了句。
司馬千鸞心下一鬆,不管怎麼樣,自己的皮質不好倒是幫了自己,最起碼這司馬焱煌不會再心心念念要剝她的皮了吧?
她的那口氣還未來得及鬆下來,就聽到耳邊傳來差點讓她尖叫的聲音:“不過沒關係我有辦法”
“噢?什麼辦法?”司馬焱煌眼一亮,連小青子也眼中激起了狂熱之火。
把司馬千鸞嚇得一個踉蹌倒退了數步。
“那就是剝完了外面一層,灑上鹽後等結了新皮,再剝一層”
左芸萱的聲音陰冷而無情,冷酷而狠戾,完全沒有一點少女的溫柔與軟弱,彷彿討論的不是血腥的事,而是琴棋書畫般的自若。
衆千金嚇得情不自禁的倒退數步,只想離她越遠越好。
小青子則大喜道:“左大小姐真是好智慧,連這種辦法都想得到咱家真是井底之蛙了,今日聽得左大小姐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說完,眼掃向了衆女,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嚇得衆千金又是往後退了數步。
“嗯,確實是好辦法。”司馬焱煌淡淡地笑了,聲音平緩讓人聽不出一絲的情緒,他的眼掃過了衆人,最後停留在了司馬千鸞的身上,突然道:“可是理論上是可行的,實際上呢?”
司馬千鸞嚇得面如土色,生怕司馬焱煌剝她之心不死,連忙叫道:“既然這樣,要剝就剝最好的,剝一人得兩張好皮總比剝一人得一張好皮強吧,我建議剝我妹妹的。”
此言一出,頓時場中噤若寒蟬,衆千金不禁鄙夷的看向了司馬千鸞,真是個蠢貨,這司馬王爺要想剝左芸萱的,早就下令了,還用得着她來提醒麼?
真是愚不可及真不知道太子看上她哪一點了被這種沒胸沒腦的女人比下去,真是她們的恥辱。
“是麼?”司馬焱煌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狹長的眼帶着妖豔的色彩看向了左芸萱:“左大小姐,你怎麼看?”
死妖孽左芸萱暗罵了句,這兒還對她拋媚眼,難道想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麼?
啊呸
她走到了屏風之前,淡淡道:“有道是欠債還錢,欠物抵物。我把這人皮修補的毫無破綻即可。”
“噢?本王倒要看看你怎麼修補。”
“修補倒是容易,只要在這屏風上畫上一些畫掩蓋住瑕疵即可。”
“說得倒是容易這麼多小姐都不可能做到,你能做到?”司馬焱煌看向了被司馬千鸞不小心畫的一大坨墨,不相信的搖了搖頭。
連衆千金也都覺得不可思議,這麼一大坨的墨,畫什麼也不能掩蓋住了,一時間衆人都覺得左芸萱是有意要譁衆取寵,心裡又嫉妒又不齒。
“你說她能有辦法麼?”
“怎麼可能?你也不看看多大的一團墨啊?她要是有辦法,我的名字就倒着寫。”
“王小姐,瞧您說的,您的名字倒過來不還是王麼?”
“呃…你跟我擡槓是麼?我的意思就是她絕不可能”
“好了,大家別吵了,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就是,她要是畫不好,就等着被剝皮吧。”
衆人又變得幸災樂禍起來。
這就是大家千金,一個個自私冷漠,忌人有卻又笑人貧
左芸萱冷然地掃過了她們一眼,隨後看向了司馬焱煌,婉媚的眼光流蕩出瀲豔的風華,朱脣輕啓道:“她們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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