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紅旗車的後排上,馮思哲對着司機李爽道,“去新機場指揮中心。”
紅旗車打了一個轉向,向着郊區而至,身後的大衆邁騰車中陳虎等人也驅車跟着。兩車一前一後向着新機場指揮中心而去。
現有的新機場臨時指揮中心還是建在了原有的都城省省會城市,川都市的正東名爲老虎灘的位置。
當兩輛車子一前一後出現在老虎灘時,很遠就看到有很多穿村民服裝的人正在這裡集合着,把那新機場指揮中心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怎麼回事?”離的很遠,馮思哲看到了這一情況之後就出聲問着。
“停車,我先下去看看。”前排副駕上的尹風雷看到這一情況連忙出聲,李爽一腳剎車停下,然後尹秘書開車就走了下去。
看着尹風雷走進了人羣,與人攀談了一會,然後又走進了指揮中心,十幾分鍾之後,新機場總指揮謝開權就和尹秘書一起來到了紅旗車前。
“代省長。”一看到馮思哲,謝開權就打了一聲招呼。
“上車吧。”馮思哲點了一下頭,把車門打開,待得後者上車之後,他便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圍着這麼多人。”
“唉。”一說到這個問題,那謝開權就先是嘆了一口氣,接着說道,“代省長,這些人都是老虎灘附近的居民,他們是來找指揮部要房屋賠償款的。”
聽到這個回答,馮思哲並沒有多少的驚訝,之前他就曾想過這個問題了,新機場選址在老虎灘附近,雖然省裡之前是嚴格保密的,可是因爲涉及到太多的利益關係,自然這個密根本就無法可保,而在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不知道有多少附近的居民開始搶建房屋,幾乎是幾天時間,在這原本並不繁華的老虎灘附近,就蓋起了一坐坐房屋,如此一來的話,新機場真想建在這裡,那無疑要涉及到一個數目極大的賠償款,而僅是這一筆不小的賠償款,便使得新機場的建設成本增加了很多。
“開權同志你怎麼看這件事情。”馮思哲很是凝重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個……還要看省裡的意思。”謝開權猶豫了一下之後回答着。
顯然的謝開權並不想發表自己的意見,縱然就是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定的想法,可他還是不想說出來。這也並沒有出乎馮思哲的意料,“開權同志,我們作爲組織上任命的幹部,人民的公僕,我想不用在多說什麼,你應該知道歷史賦予我們身上的使命吧。”
謝開權聽着馮思哲這些義正詞嚴之語,低頭不在說話了。沒錯,他的內心中對於把新機場建設在老虎灘也是有一些牴觸心理的,可是每當一想到如果要更換地點很可能會損失一些人的利益,尤其是紀大鵬的利益時,他就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了。他可是紀大鵬奶奶的乾兒子,他不想讓乾媽傷心。
在謝開權無語的時候,馮思哲拉着說道,“如果我說新機場並不適合建在老虎灘,而是應該建在東南面的天平村,並且我還要把這個意見向省委彙報,那不知道開權同志會不會支持?”
馮思哲的單刀直入讓謝開權一怔愣,他沒有想到馮大少會採取如此簡單的方法直接來問自己,沒錯,自己是對新機場建於老虎灘有些意見,可讓自己支持對方,這……這似乎就有些強人所難了。
謝開權在怔愣的時候,馮思哲接着說道,“開權同志,你不用爲難,我瞭解你,也曾看過你的一些工作履歷記錄,你是一位基層幹部出身,家境貧寒,你是你們村,甚至是你們鄉,你們倒正宗的第一位大學生,大學期間,你學習成績優秀,畢業後分配到了都城省工作,可是因爲你這個人仗義執言,看不慣仕途中一些的不良作風,爲此你被貶去了下面的縣裡,但這仍然未能打倒你,你依然靠着一份倔強的個性和高人一等的能力慢慢一步步走了上來,而直到你無意中救了方先生之後,你的人生又發生了很大的改變,你成爲了紀泉涌所照顧的重點對像,你的仕途之路也是越來越順,但這些確並沒有讓你沉淪,相反的,你依舊是能夠把握住自己,在你主政國家級開發區國川開發區時,你能夠保持一顆清正的心使開發區成爲了都城省的納稅大戶,並把一些在國內有影響的項目和公司都引入到開發區來,這就證明了你的能力。如此種種,都證明了你是一個合格的,優秀的人民公僕,現在新機場的建設重任也落在了你的肩膀上,這是國家和組織上對你新一輪的考驗,那接下來你應該要怎麼樣的表現呢,難道就是在明明知道老虎灘並不適合新機場建設,可是還要執行下去嗎?”
馮思哲義正詞嚴的向着謝開權說着,正是因爲他充分的瞭解到了這個人的過去,所以他纔在現在說出了這樣一番話,那是因爲他認爲這個人還有救,還是可以團結之人,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說出這些來的。
“謝開權同志,國家和人民賦予我們權力,並不是讓我們去作威作福,更不是讓我們來利用這些走自己的關係,難道你就因爲老虎灘涉及到一些的個人利益,所以你就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如果是這樣,那豈不是與你年輕時的理想背道而馳,這難道就是你一直所追求的嗎?不!我不信。”馮思哲極爲斬釘截鐵的說着。
面對着馮思哲一而再,再而三的語言激勵,終於謝開權有些繃不住,“不,你不要再說了。”
看着謝開權似乎有些撐不住了,馮思哲繼續的說道,“明知這裡並不適合新機場的建設,明知如此做會浪費國家和納稅人的金錢,那你爲什麼不主動的站出來,糾正這一切錯誤的發生呢?”
謝開權被馮思哲說的有些不知如何的回答,他使勁的搖了搖頭,感覺着自己的防線似乎是要被攻破了,他這便努力的想要甩開,手一伸抓住了車門把手,這便準備離馮思哲遠去。
可是這個時候馮大少又怎麼會給謝開權機會呢?當即他手一伸就抓住了對方的手臂,這其中還動用了一些力量,當即就讓這謝開權渾身動彈不得。
“開權同志,逃避不是你的作風,如果人人都在關鍵的時候選擇這樣做,那我們的國家還有什麼希望,我們的人民還能依仗於誰呢?”馮思哲對着謝開權,再度的把吼聲傳去。
“夠了,夠了。我支持你,我支持你。”馮思哲的苦口婆心終於讓謝開權招架不住,登時他說出了馮大少最想要,也是最需要的結果。
……
川風居,省公安廳定點的飯店之內豪華包廂之中,晁龍正在這裡如熱鍋上的螞蟻坐臥不寧。
自從晁龍按着張揚與尹風雷的意思向着王海亮發起了反擊之後,他就有一種被人利用的感覺,隨着王海亮事件越鬧越大,他內心之中是愈發的不平靜起來,而在這個期間,他曾幾度給尹風雷打過電話,想和對方好好聚一聚,以藉此看看對方的態度,可都被人家給攔了回去。
如此種種讓晁龍心中更爲忐忑與擔心,而就是今天下午,在他有些魂不守舍之時,尹大秘書竟然主動的給他打電話,說晚上有空,希望可以單獨的見一見晁龍,這讓他又重新的看到了希望。
至少尹風雷肯見自己,這就說明了自己對人家還是有用的,這就證明自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因爲如果自己真有問題,那人家會和自己見面嗎?聰明如尹風雷這樣的人,他們是不會和有問題的幹部去見面,而擔任何的風險的。
從接到了尹風雷的電話之後,晁龍就開始激動了起來,時不時的總會去看錶,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下班時間,他是飛快的來到了川風居,訂了最好的包廂,等待着尹大秘書的到來。
可是現在看一看,已經到了訂好的時間,可是尹風雷還是沒有來,這讓晁龍那原本激動的心,又開始不安起來,莫不是對方在耍自己吧。
這個念頭也是一閃而過,接着晁龍自己就搖了搖頭,人家有病麼?沒事來耍自己做什麼呀,應該是有事耽擱了纔是吧。
這樣,在擔心與等待之中,又過了十分鐘的時間,這段時間對晁龍而言,無異於度日如年一般,終於在他的內心已經有些頂不住的時候,包廂之外傳來了腳步之聲,接着門由外向內被推開,走進來了一位年輕人。
一看到這位年輕人,晁龍的臉上馬上就充滿了喜色,因爲進來得正好就是他在等待的馮思哲身邊的秘書尹風雷。
“尹秘書,您好,您好。”晁龍幾步就迎了過去,主動的替對方接下了剛剛脫去的外套。
“晁廳不用這樣的客氣嘛。”尹風雷呵呵的笑了笑,看來自己有意在途中耽誤幾分鐘,還是有些效果的,對方應該是被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