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試圖想要把慕容雪拉回來,可是卻不知道他眼前的女人早就已經沒有心了。
“李固,我真是看錯你了。”爲什麼所有人都跟她說是她錯了,她不過是想要爲死去的人復仇而已,這葉沉香是罪魁禍首。有一句話說的好,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大周王王朝到如今這個地步,葉沉香脫不了干係。爲什麼李固絲毫看不到這一點?
慕容雪看着李固,冷笑道:“看來,你真的是被葉沉香給收買了。好啊,那你去找她吧。就當我沒從未遇見過。”說完她毫不留情地轉身就走,李固看着她的背影,心裡是說不出的感覺。
爲什麼他愛的女人,會這麼冷酷無情,爲什麼她的心彷彿封閉了一般,無論他做什麼,她都視而不見。
其實,慕容雪以爲他不知道她在利用他,可是他的心裡卻如明鏡一般。
他不想往深處想,因爲他害怕他看得清了,心便會尖銳地疼,因爲他會明明白白的砍青,她要的不過是讓他成爲她的殺人利器。
可是,他也是人他的心也會痛,他看着她往深淵追去,只有一同陪她下地獄別無他法。
李固那一刻覺得自己很悲哀,明明看清楚了她的心,可是爲什麼還是不忍心放手?
也許,他該回到自己的位置了。離開有時候並不是想要遠離,而是覺得自己太惹人討厭,可能自己消失,會讓她心情好一些吧。
李固提出離開的時候,慕容雪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轉身離去。沉香問李固,是不是跟公主鬧彆扭了。
李固搖了搖頭:“只是我看清了,不想成爲她的負擔。也許離開纔是最好的結局。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會出賣你們。若是你們不放心,我便不再回京都。”
慕容灃反對放走李固,因爲這是他費了很大功夫抓來的。而且,李固已經知道九王府的位置,若是放他離開,只怕是後患無窮。慕容潯看着沉香,問道:“你覺得呢?”
沉香雖然不想當面頂撞慕容灃,可是卻不得不提李固說句話,雖然他們兩個只相處了一天,但是李固這個人的確是不錯的。她接觸過李固的哥哥李俊,這兩兄弟雖然性情不同,但骨子裡那股勁兒還是如出一轍的。
若以,沉香猶豫了片刻便道:“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強,我看還是放他走吧。他如果不想回京都,自然有地方可去。”
“好。”慕容潯二話沒說,便讓李固離開了。
慕容灃還想說什麼,慕容潯道:“沉香說的沒錯,現在我們正是用人之際,若是李固願意歸順,自然是再好不過,若是他不願意,我們也絕對不能勉強。”
李固道了謝,便回去收拾東西了。
他背上包袱,從屋中出來,剛走下臺階,就聽見身後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李固,你說過會保護我的,現在是要食言了嗎?”
“公主,你在這裡不是很安全嗎?我覺得你應該不需要我的保護了。”李固停住腳步,轉過頭,看着高高在上的慕容雪,她的聲音很冰涼,臉色也很難,那一刻,李固是有些心疼她的,但是他知道,若不讓她心疼,她怎麼能感受周圍人對她的愛呢?
“公主,我與你之間,也許還隔着太遠的距離,也許,終究是我高攀了。之前的事,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若是將來,公主願意把心打開接納我,我李固不管在哪裡,必會千里迢迢趕赴公主之約。”
說實話,慕容雪對這個李固真的沒什麼感覺,她一直是在利用他,可是不知道爲什麼,當看見李固真的要離開的時候,慕容雪的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害怕和難過。她赤着腳,幾乎是飛奔着跑到李固面前,仰起臉一把抓住李固的手腕,一雙眼睛帶着祈求:“我如果說,我已經打開了心扉,我不讓你走,你可會留下?”
她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就像天上的月亮一般,那是第一次李固覺得她似乎是在乎她的。她說的話是那麼直白,是如此的肆無忌憚,好像不顧一切的想要留下他。那種感情如同火山一瞬間岩漿迸裂而出,可是李固的心裡卻也矛盾極了。
他不想走,可是他不知道慕容雪這般,究竟是發自內心還是在演戲。
他不是一個容易分辨出別人感情的人,尤其是對喜歡的人,他總是一頭扎進去,哪怕最拙劣的謊言,他也看不出。他想,也許他們都需要冷靜冷靜。
“公主,你真的喜歡我嗎?不要騙自己了。也許,你只是習慣了我在身邊!公主,李固不會愛上別人,今生今世只愛公主一人,可是李固也不是一個傻子。我內心裡存了奢望,希望得到公主同等的愛。公主,很多話,想清楚了再說。”
說完,李固便一根根掰開公主的手,轉身離開。
李固沒想到,慕容雪居然猛地抽出匕首,一下子架在了李固的脖子上,她咬牙切齒的說:“我說了,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們就暴露了。”
李固笑了,笑的差點流淚,他看都沒有看慕容雪一眼,只冷冷的說:“公主,你就這麼信不過我嗎?”
慕容雪不想殺他,可是她也的確是信不過他。
“你只要留下,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會給你一次機會。”
李固斬釘截鐵的說:“不必了。”說完,李固毫無畏懼的往前走去,他相信慕容雪不會殺他。慕容雪的確不會,只是她也不會放了他。
慕容雪手起刀落,直接在李固身後把他打暈了。看着李固倒在自己面前,慕容雪那雙黑色的眸如同深不可測的潭水,看得人脊背發涼。
所有人都以爲李固離開了,除了慕容雪。
她把李固困在自己的房間內,這個房間很大,最裡面是一個密室,慕容雪便把人藏在裡面,爲了避免他出聲驚動別人,慕容雪直接把他的舌頭割了。爲了避免他逃跑,慕容雪把他的腳筋挑斷了。
她每天都來跟李固說話,說自己的心裡話,這樣也不怕她的秘密被被人知道了。
可是李固看她的眼神卻變了,以前李固看她的時候,眼睛裡總是帶着憐惜,帶着愛慕,帶着忐忑,李固身上有種少年的不羈,跟慕容雪在一起,也是極爲般配。雖然慕容雪說不喜歡他,可是隻有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她纔會笑出來。
很長一段時間,慕容雪以爲自己就是一具行屍走肉,是李固把她喚醒了。
所以,慕容雪不容許他離開,哪怕她不愛他,可是被人愛着,她才能感覺到生命的溫度。
然而,這愛,在慕容雪狠心割了他的舌頭,挑斷了他的腳筋之後就不復存在了。李固的眼神不再含情脈脈,不再溫柔憐惜,只剩下無盡的恨意和恐懼。因爲李固發現,眼前的女人根本就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
他一直以爲她不過是因爲受了這麼大的刺激,所以纔會有些偏激,可是現在他才明白,不是的,她不是偏激,她是瘋了。
經歷了這一切,她那顆單純善良的心早就死了,現在這顆心臟是骯髒黑暗的,她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她沒有心,也沒有人性。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知道你很愛我,若是你死了,就沒有人愛我了。所以,我會對你好的。你不是說,等到有一天我打開了心門,你就是赴湯蹈火也會來赴約嗎?那你在這裡等着好了,等到我打開心門那一天。”
慕容雪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會聽到密室裡傳來的嗚嗚的聲音,只有聽到這個聲音,她才能閉上眼,微笑着睡着。因爲,她知道,有一個人不分晝夜的陪着她。就在她身邊,這樣就足夠了。
“雪兒!”那一天,慕容雪剛從密室出來,就看見沉香火急火燎的闖了進來。
慕容雪當即就生氣了:“你怎麼不敲門,也不讓人通報?”
沉香一愣,沒想到慕容雪反應這麼大,突然有些呆住了。慕容雪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這纔對沉香道:“我剛起來,這萬一讓人看到我衣衫不整,豈不是很失禮。”慕容雪強行解釋了一番,拉着沉香往外走。
“沉香姐姐,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固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個地址,說有什麼事可以飛鴿傳書給他,可是前幾日我發了好多封書信,都沒有收到他的回覆。而且鴿子腿上的信似乎也沒有人拆開來看,李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測?”
沉香一臉心急,說話的聲音也很大,這聲音傳到了密室之中,李固急忙嗚嗚的迴應。
此時,沉香已經被拉到門口,聽到聲音急忙往裡面看去:“剛纔那個是什麼聲音?”
“沒什麼,想必是姐姐聽錯了吧。”慕容雪急忙拉走沉香,笑道,“正巧,前兩日我也跟李固通信了,他還回了我呢。我拿給姐姐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