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太太撲到孫兒跟前就哭:“我的兒啊,哪個天殺的害了你……”
夜笑離道:“先莫哭,孩子的傷勢已經穩住了,不過,只怕……”
“多謝世子相救,孩子他……他究竟傷在何處?”
夜笑離難過道:“怕是……終身不能成親了。”
“你是說……”如遭雷擊,文大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牀上躺着的孫子,老淚縱橫,這可是他的嫡長孫啊,雖然文家還有雖的子嗣,但嫡長孫的地位又豈是別的孩子能比的?可現在,孩子性命雖在,卻成了……成了閹人,這叫他這一輩子如何過?如何擡得起頭來,文家平白無故出了個閹人,列祖列宗的臉都要丟盡啊,可恨,若是抓到那個畜牲,非要將他碎屍萬段不可。
夜笑離點點頭:“最近京裡出了好幾樁這樣的案子,慎刑司一直在查,但對方隱蔽得很,雖然有些線索了,卻還是沒抓到人。”
“臣知道世子管着慎刑司,求世子一定要捉拿那個畜生。”文大人聽了就要下拜。
夜笑離忙托住他道:“此事還需大人也出手相助,慎刑司辦案不可太過招人眼,大人雖未掌官刑部,但人脈卻是不可小覷。”
“世子爺的意思是……”文大人在官場摸爬滾打許多年,自然聽得出,夜笑離有不方便的地方,他掌管着吏部,也就掌管着官員的考評升降,自然會有許多官員賣他面子,在官員中調查起來,也方便得多。
夜笑離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大人可聽說過摩天邪功?”
“就是相爺明令禁止的邪功?”文大人震驚道:“莫非,此案與邪功有關?”
“暫時還沒有證據,不過,聽說,練此邪功之人,必定要是童子之身才行,其間也要服用麒麟散以助其功力,如果童子身一破,以往練就的功力也會泄去五成以上,麒麟散也要成倍的加服。如果沒有麒麟散的話,不但功力不漲,還會筋骨暴裂,疼痛難忍。”夜笑離道。
“真可怕,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邪惡的功夫,世子的意思是?”文大人還是有點摸不着頭緒。
“大人,您可知麒麟散中,一味主要的材料是什麼?”夜笑離神情沉重地問道。
“什麼?”
“男子的精氣。最好是童男的精氣,而這些精氣多來自於六歲至十五歲少年的陰囊。”夜世子邊說,俊美如玉的臉不自覺的微紅,搖曳的燭光下,越發清美俊俏。
文大人恍然大悟:“你是說,那些練邪功之人爲了製造麒麟散,便將六歲到十五歲的孩子擄去,生生割了他們的男陽?”
“不全是,不過,令孫這件案子又有些不同,本世子查出,黑市是有麒麟散賣的,掌握在一股很強大的勢力手中,有人專門製造麒麟散出售,可能怕引起朝庭注意,一般只擄些鄉下孩子,或是小乞丐圈養起來,每天取他們的精氣,至其精竭而亡。
所以,死去的孩子並不算多,也沒這麼密集,也並沒有在民間引起恐慌。
此案的兇手卻是窮兇極惡,直接割了男童的男陽補身,他應該是剛破了童子之身,又得不到大量的麒麟散,才走的極端,附近的小乞丐已經被殺得差不多了,無奈之下,纔會抓到您的孫子,看來,此人已經不顧一切,盡乎瘋狂了。”
“是誰?誰這麼喪心病狂?”看着牀上了無生氣的孫子,文大人怒不可遏,氣得渾身發抖。
“可惜,今天沒有追到那兇徒,只見他朝柳條衚衕跑了。”夜笑離扼腕嘆息道。
“柳條衚衕?那一帶住着的可不是平民。”文夫人插嘴道。
“所以,本世子就想請文大人暗中調查調查,看哪個世家公子在練摩天功,又是剛破了童子之身的,如此一來,可以縮小嫌疑範圍。”
文大人一拱手道:“放心,老臣一聽竭盡全力爲之,多謝世子了,老臣這就接孩子回去。”說到孫兒,文老大人又哽咽起來。
文夫人邊抹着淚邊向夜笑離行禮:“真是難爲世子爺了,今天原是您的大喜之日……可惜了,穆姑娘真是個好姑娘,今天若沒有她,淑妃娘娘就……”
文大人先前只聽說淑妃落水,卻不知細節,回到家中,還沒來得及問,孫兒就出了事,此時聽到,忙問:“娘娘莫非是穆姑娘所救?”
文夫人就把淑妃落水後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聽到太子對淑妃的態度時,文大人的老爺有些發青,長嘆一聲道:“穆姑娘是我文家的恩人,世子,姑娘若有何難處,一定要知會老臣一聲,但凡老臣能做到的,一定相幫。”文大人說着,一輯到地。
“若非北靖侯橫家干涉,清瑤就會成爲本世子的妻,可恨那公孫昊,娶清瑤三年,從未同房,根本就沒拿她當妻子待,如今卻還要強霸着她,真真豈有此理。”夜笑離一臉憤怒道。
“可真是奇了,說起來,這位侯府世子也是難得,穆姑娘美豔絕倫,又溫柔賢淑,既然已是他的妻子,竟然三年不聞不問,不與之同房,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有如此美人在側,還真守得住,莫非,他也是怕破了童子之身?”顧長清在一旁不解道。
“你說什麼?三年未同房?”文大人的眼睛猛然一亮:“莫非,他也是……”
“長清,莫要亂說。”夜笑離瞪了顧長清一眼,對文大人道:“沒有證據,本世子也不好亂說。”
“北靖侯府不就住在柳條衚衕麼?”文夫人大驚道:“大人,回去吧。”
文大人眼中滿是憤恨,擡擡手作輯,帶着孫兒和文太太一同離去。
他們一走,言若鴻就從暗處跳出來,一拍夜笑離的肩道:“公孫昊得罪誰不好,要得罪你,這下有好戲看了,文大人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跟本世子搶娘子,還有得他受。制麒麟散的暗坊可是全端了?”夜笑離道。
“一個不留,全端了。不過,主事之人服毒自盡,還沒有查到幕後主使。”言若鴻婉惜道。
逃開夜笑離,穆清瑤擔心永忠幾個孩子,急急地往家裡趕,一進東條衚衕就愣住,衚衕口竟然守着禁軍,她心中一喜,夜笑離這廝還蠻有面子的,連禁軍都派來了。
只是也太招搖了些,讓人曉得了又要詬病,不過那廝好象也不是怕事之人。
“穆姑娘,太子有請。”還沒高興幾秒,一名禁衛將軍過來道。
太子?太子請她去做什麼?不是才從皇宮裡出來的麼?
一擡眸,就見夜笑離的派來的四名侍衛已經被禁軍制住,焦急地看着她。
穆清瑤心中一凜,來者不善,連晉王府的侍衛都控制了,自是不想讓他們去給夜笑離報信,太子想幹嘛?
“可否容我進去換身衣服,跟家人交待兩句?”警惕地環顧四周,暗自思量,要不要逃跑,如何脫身。
但是,禁衛軍似乎看透她的心思,冷冷道:“姑娘莫非想抗旨?”
他們足足有幾十人,而且早就把守好四處通道,也佔據着有利的地形,退路全堵住,不可能逃得脫。
而且,也寡難敵衆。
算了,且看這位混蛋太子想做什麼吧。
一輛黑色馬車等在衚衕口,穆清瑤被押上馬車。
上車的一瞬,觸到一雙清秀的眸子自拐角處一閃而過,是小齊,穆清瑤鬆了一口氣,那孩子素來機警,肯定會想法子給夜笑離報認的。
下車後一擡眸,穆清瑤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北靖侯府,太子將她秘密押回北靖侯府做什麼?強迫自己也公孫昊再續前緣?
真是狗屁!
侍衛不由分說,將她押進府門,北靖侯果然等在茶廳,而太子也正端坐於堂中。
“多謝殿下,臣就是怕清兒太過倔犟,不肯回來,有殿下幫忙,自是再好不過了。”
“北靖侯客氣,本宮也是看侯爺一身正氣,絕不肯屈服於賀佞的淫威,實在佩服,這事不過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的,若晉王世子再來找事,侯爺儘管推到本宮身上就是,只願令公子與穆姑娘從此摒棄前嫌,好生過日子。”太子笑道。
原來,又一個拿自己的婚姻作交易的。
穆清瑤冷冷地看着正談得投機的兩個人。
“清兒,你回來了。”北靖侯驚喜地站起身來。
穆清瑤冷笑:“侯爺這是做什麼?強拍我做你的兒媳麼?”
“這是什麼話,穆姑娘,公孫世子一表人才,莫非還配不上你不成?以前的事,侯爺已經保證不會再發生了,你還是安安分分的在侯府過日子吧。”太子皺眉道。
“如果我說不呢?”穆清瑤半眯了眼道。
“清兒,你何苦呢?這樁婚事你是逃不脫的,就算你娘來了,也會壓着你繼續跟昊兒過下去,這是你的命啊。”北靖侯道。
“我偏不信命又如何?”穆清瑤火冒三丈,虧自己以前還那麼尊敬北靖侯,原來,他也是個渣。
他與娘必定是舊識,否則又豈會在十八年前就訂下婚約,既然她早就是穆家的舊識,爲何要任由顧氏,公孫昊如此待自己?
這個人,越來越讓她看不透了,根本就不是表面端方正派的樣子。
“清兒,這是皇上下的旨意,你真的要抗旨麼?”北靖侯聲色俱厲道。
“讓我與公孫昊那個人渣生活在一起,還不如死,反正都是個死,不如抗旨,也算爲自己的人生抗爭過一回。”穆清瑤說着,驟然回身,勾住身後禁軍的脖子一擰,只聽咔嚓一聲,這名禁軍頭一歪,沒來得及哼一聲便死去。
另一名立即抽出刀來,穆清瑤已然躍起,指間薄刃在陽光下閃着刺眼的寒光,只是輕輕一劃,他也仰天倒地。
太子大驚:“來人,來人,捉拿刺客。”
“刺你媽。”穆清瑤火冒三丈,抓起一旁的花盆就向太子砸去,她纔不管什麼黨派權謀,她只是個小人物,只想過平平淡淡的小日子,如果有人非不讓她好活,她也不介意鬧個天翻地覆,死也死個痛痛快快。
北靖侯手一伸,替太子擋下飛來的花盆,大怒道:“清兒,你不要再鬧了,冒犯太子,可是殺頭的罪名。”
穆清瑤才難得聽他囉嗦,一個旋身,又擊殺一名禁軍,腳尖輕點,向屋頂衝去,只要越過房樑,就是走廊,便可以藉着地勢逃出去。
北靖侯身子一閃,手中一條長索飛出,正好鎖住穆清瑤的踝,一拉,穆清瑤便跌落下來。
腰身一擰,躍起就是一腳,踹向北靖侯的面門,但是,腰間一僵,她的人便直直地摔落在地,太子冷笑着自她身後走過來:“穆姑娘真是好膽量,本宮平生僅見。”
北靖侯忙向他請罪:“殿下,請看在老臣的面上,放過清兒,她年輕,不懂事,不過意氣用事。”
太子眼裡滑過一絲戾氣,還從來沒有人敢當着面拿東西砸他,他可是堂堂太子,一國儲君啊,若不是,還有些用處,哼!
“本宮怎麼會與個婦人計較,侯爺,人,本宮是替你找回來了,你可要好生守住,可莫讓她再跑了。”太子道。
“臣省得,殿下仁慈寬厚,將來必定能成爲一代明君。”北靖侯躬身行禮道。
太子脣角浮起一抹淡笑,又深深地看了穆清瑤一眼,轉身離去。
丫丫的跟老孃有仇麼?老孃與你前世無冤,今生無仇,爲什麼這廝要一再爲難老孃?
就算爲了拉攏北靖侯,也不用用這樣的方式吧,一點也不高明,更不好看。
如果夜笑離知道了,會怎麼樣?
“來人,送清兒回房。”太子一走,北靖侯也不再跟穆清瑤多說,冷冷地下令。
穆清瑤被制住了穴道,動彈不得,只得由着兩個粗使婆子將她擡到一間臥房裡。
婆子將她放在牀上,兩名陌生的丫環進來,服侍她洗臉後,又安靜地出去,鎖上大門。
丫丫的這是要囚禁她嗎?
不多時,墨玉被推了進來,穆清瑤一見大喜,墨玉眼淚汪汪地着她:“小姐……”
“你怎麼也來了?她們抓你來的麼?”穆清瑤道,墨玉會武,說不定能替她解穴。
“侯爺讓奴婢來服侍您,小姐,奴婢這就給你解穴,你快逃吧,侯爺讓你明天跟世子爺正式洞房呢。”墨玉說着便過來替穆清瑤解穴。
太子的武功並不高,所以,墨玉還是有把握解開穴道的。
不多時,穆清瑤的穴道就被解開。
“小姐,快走吧,外面的幾個護院不是你的對手。”墨玉急切道。
確實,北靖侯的護衛雖多,穆清瑤卻不怕。
轉身的一瞬,卻見墨玉的脣角流下黑血,大驚,衝過來抱住墨玉:
“怎麼回事?”
墨玉虛弱地一笑:“沒事,只是累了,小姐快走,再慢就來不及了。”
“不,不是的,你肯定有事,不然不會流黑血。”
“當然,因爲她中了七蟲七草之毒,只要不隨便催用內力,又按時服用解藥,是不會有事的。”公孫昊的聲音冷冷地從身後傳來。
七蟲七草之毒?
“公孫昊,你真卑鄙。”好陰毒的手段,他知道墨玉見了自己,肯定要救,於是就給她下毒,墨玉若救自己,就會毒發。
“拿解藥來。”穆清瑤真的很想將這個渣男撕碎纔好。
“解藥自然是有的,只要娘子你乖乖的留在北靖侯府,墨玉就會安然無恙。”公孫昊得意地笑道。
“小姐,別聽她的,奴婢沒事,你快走,別管我。”墨玉將穆清瑤一推道。
“你不要命沒關係,永忠和永慶可還小得很呢,難道也要陪着你,替你家小姐送死嗎?”公孫昊邊說邊獰笑,原本俊雅的臉,變得猙獰可怕起來,尤其他的眼窩很深,青紫青紫的,活象個地獄裡逃出來的惡鬼。
“你把永忠和永慶怎麼了?”穆清瑤大怒。
“沒怎麼,就是也跟墨玉一樣,喝了點補藥罷了,對了,我現在不用守着童子之身了,這三年冷落了你,娘子,爲夫的在此跟你陪不是了。”公孫昊說着,裝模作樣向她一輯。
“沒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穆清瑤道。
公孫昊眼眸一暗,斜了眼看她:“不要臉?當初又是誰死皮賴臉要嫁給我的?如今有了更好的,就說我不要臉了?穆清瑤,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以前你多溫柔,多乖巧呀。”
“你很懷念麼?”穆清瑤冷笑:“可惜,那個又傻又老實的穆清瑤已經死了,現在這個穆清瑤,只拿你當人渣,再也不會對你癡情不二,再也不會逆來順受,由你擺佈了。”
公孫昊眼裡果然滑過一抹沉痛,轉瞬又笑道:“那又如何?我有雪落。”
“如今你在賀雪落的眼裡,也只是人渣,公孫昊,你是個畜牲,已經原形畢露了,無論是我,還是賀雪落,都不可能再愛你,醒醒吧。”穆清瑤冷笑道。
“你胡說。”這話果然戳中公孫昊的痛處,他瘋了一樣撲過來,一把將穆清瑤摜在地上。
穆清瑤一掌砸中他的鼻樑,公孫昊吃痛,倒退好幾步,穆清瑤爬起來,正要再打,墨玉一聲慘叫,捂着肚子蹲下。
穆清瑤心頭一痛,過去扶住她:“墨玉,你怎麼樣了?”
“沒什麼,毒發了而已,如果再不服解藥,就要腸穿肚爛而死。”公孫昊抹着鼻子上的血道。
“快拿解藥來。”穆清瑤怒火萬丈,一把揪住公孫昊的衣襟。
“可以啊,只要你乖乖地把這個吃了,我就給墨玉解藥。”公孫昊邪笑着拿出一粒黑色藥丸道。
“不要,不要吃,奴婢沒事,過一陣就好,小姐,快走。”墨玉一見,大驚失色道。
“怎麼?不敢吃麼?也不是什麼劇毒,就是吃了會渾身發軟,頭腦發暈而已,娘子,來,乖乖吃下,爲夫的就放了墨玉好不好?”
“你真的還要與我再續前緣?賀雪落怎麼辦?”來硬的已經不行,穆清瑤只好改變策略。
“當然也要娶,不過,是當平妻,誰讓爹爹更在意你呢?放心,以後她進了門,我決不會分出彼此,待你也和待她一樣好的。”公孫昊陰笑着,眸中的得意讓人看着生恨。
“賀雪落不會同意作小的,就算是平妻,她也要屈居我之下,她可是堂堂相府千金啊,忍得下這口氣?”穆清瑤嘲笑道。
“她已經是我的人,由不得她了,誰讓你是先進門的那個呢,來,娘子,天色不早,吃了藥,早生歇息吧。”公孫昊說着,還親手倒了一杯水,遞了過來。
穆清瑤接過藥丸,卻不肯放入口中。
“娘子害怕了?不想救你的貼身丫環?”公孫昊俊眉一揚道。
“你得先給墨玉吃了解藥才行。”穆清瑤道。
“你不相信我?”公孫昊委屈地睃她一眼,拿出一粒藥丸來,扔給墨玉。
墨玉吞下,果然面色不如先前那般痛苦。
“好了,吃藥吧。”公孫昊催促。
“還有永忠和永慶呢?也一併放了才行。”穆清瑤道。
“娘子,沒你這樣做生意的,我已經付過定金了,你快交貨吧,不然,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公孫昊挑了挑眉道。
“好。”穆清瑤爽快地將藥丸扔進嘴裡,公孫昊一掌拍向她的後背,那顆藥丸便順着喉嚨滑進食道。
他這才燦然一笑,高興道:“這樣才乖嘛,以後就老老實實地呆在府裡,嫁妝也有爲夫我替你打點,放心,除了府裡的開鎖,剩餘的,爲夫會替你存下來的,將來給咱們的兒子好不好。”
誰要跟你有兒子,無恥下流的東西。
“放了永忠和永慶。”穆清瑤冷冷地瞪着他。
“急什麼,先與爲夫的把正事辦了再說。”公孫昊眼睛一紅,兩手一抄,將穆清瑤攔腰抱起,頭附近她的頸窩,狀似沉醉的深吸一口氣:“娘子好香啊,以前就常聞到,這些年,可想死爲夫了。”
穆清瑤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噁心得想吐,擡掌就劈,可惜藥性很快,她的手痠軟無力,打在公孫昊的臉上,如同輕輕撫撫他一般:“公孫昊,你放開我。”
“放開小姐。”墨玉也撲上來,想救穆清瑤,公孫昊一腳踹去,墨玉眼一黑,暈了過去。
“再沒有人來打擾我們了,娘子,這個洞房之夜是我欠你的,遲了三年,你不要怪我,今天全給你彌補了,好不好?”公孫昊說着,五指一抓,便撕掉了穆清瑤胸前一片衣襟。
渾身痠軟無力,筋骨都是軟棉棉的,力氣全都象被禁固了一樣,怎麼也使不出來,難道,只要被這個禽獸強了麼?
前幾天還在看賀雪落的好戲,今天,就輪到自己了麼?
老天,你真的不開眼啊,賀雪落是咎由自取,我穆清瑤又做錯什麼?
“呲啦。”又一片衣襟被撕裂,露出她潔白瑩玉的肩頭,穆清瑤憤怒地瞪着公孫昊:“公孫昊,我不是賀雪落,告訴你,貞操於我來說,只是塊膜,屁都不算一個,今天就算你強了我,我也就當是被蚊子咬了一口,除非你一輩子禁固我,不要讓我有半點自由,否則,我定將你碎屍萬段。”
孫公昊的手果然頓了頓,眼裡滑過一絲痛楚,溫柔又愛憐地看着她:“清瑤,你就這麼討厭我?你明明……明明愛了我三年啊。”
“如果你現在就停下來,或許我不會恨你。”穆清瑤道。
“你還想着夜笑離對不對?是啊,晉王世子,身份比我高貴,相貌人才都是一等一的,你有了高枝,當然會變心。”公孫昊冷笑起來,眼睛開始泛紅。
“關他什麼事?夜笑離沒出現之前,我們就已經不可能了,公孫昊,強扭的瓜不甜,賀雪落待你有情,你又何必再傷她的心?”穆清瑤勸道。
“你還狡辯,她愛我與你又何干?我是男人,三妻四妾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是你,你變心了,你想當晉王世子妃,你這個水性揚花的……女人。”公孫昊不再遲疑,整個身子都履了上來,將清瑤壓在身下。
穆清瑤閉了閉眼,手臂吃力的往上攀,作勢撫着公孫昊的背,指尖上的刀片緩緩移向他的喉嚨,就待她要發力時,公孫昊象長了後眼一樣,捉住她的手,移到眼前,狠狠地瞪着她,擡手就是一巴掌。
穆清瑤閉眼,可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出現,睜眼時,公孫昊正專注而痛苦地看着她,雙眸泛溼:“清瑤,清瑤,你怎麼能變心?怎麼能不再愛我?”
無恥!
穆清瑤撇開眼去,不想看這個讓她傷心,又讓她厭惡之極的男人。
公孫昊眼一眯,一把扯開穆清瑤修長的大腿,身子伏了上去。
臥槽,難道老天就真的讓這個噁心的渣男奪了自己的身子嗎?穆清瑤好不甘心,好恨,好悔,後悔當初沒有一把割了這男人喉嚨,也算爲民除害了。
正當他撕扯清瑤的衣裙時,門被一腳踹開,夜笑離黑着臉走進來,帶着一身冰寒和怒氣。
公孫昊愣怔了一秒,隨即一個旋身踢向夜笑離。
夜笑離只是一揮手,公孫昊的身子便象破絮一樣橫飛出去,撞在牆上,再摔落在地,脣角立即涌出一股黑色。
太帥了!從沒有象此刻這般急切地盼望他,期待他,而他,更不負她所望,真的象天神下凡一樣出現了,他是她的守護神啊。
眼淚,很不爭氣地往外涌,夜笑離走過來,扯了牀單就往她身上裹,鐵沉着臉,眼裡明明蘊着暴風雨,眼神偏卻飄啊飄的不知落在哪裡。
穆清瑤突然就很想笑,難得他如此生氣還記得害羞,原本傷感而憤怒的心就變得柔軟起來,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優美精緻的下巴,她似着仰頭,可惜,努力了半晌,也沒夠着,真的好想親親啊……
不知親他一下,夜世子會是什麼表情呢?好期待看到。
正YY間,手臂被粗魯地捆住,清潤的雙眸正噴火地瞪着她,脣間噙着一絲冷笑,面沉如水。
“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醇厚的嗓音帶着壓仰的憤怒。
呃……
什麼意思?
“好象我打斷了你的好事?不是盼了三年纔有的洞房麼?”夜笑離繼續拿被單捆他,不到一會兒,穆清瑤就被他捆成了蠶寶寶,只餘一張小臉在外頭。
混蛋,他在說什麼?
剛升起的一點感激與柔軟瞬間化爲怒火,穆清瑤瞪他:“知道你打斷了人家的好事還呆着,怎麼還不出去呢?”
夜笑離怔了怔,清潤的眸子裡烏雲翻卷,暴風雨即將暴發的前奏。
一把將她往肩上一搭,象背麻袋一樣揹着,向外走去,經過公孫昊時,一腳踹中他的下巴,頓時鮮血夾着幾顆牙齒橫飛。
似乎這樣才讓自己稍平靜了些,大步往前走。
藥力還沒散,穆清瑤此刻仍然沒有半點力氣,被他倒掛在背上,胃裡翻江倒海地難受,忍不住拿頭撞他的背:“夜笑離,放我下來。”
丫丫的這是來救人麼?也不看姐受沒受傷。
夜笑離根本不理她,揹着仍然走得飛快。
“頭痛死了,夜笑離你個混蛋,放我下來。”穆清瑤一口咬住他背上的肉,死也不鬆。
夜笑離痛及,一把將她摜下,落地時,又怕傷着了她,不動聲色地托住她的腰,俊眸兇狠地瞪着她。
這纔是他本來的樣子嘛。
那一夜她去盜契書時,就是在這裡遇到了他,那時他可惡的將她吊在樹上,和平時在外人面前,病弱溫潤的模樣根本就同。
比起平素的夜笑離,她更喜歡這樣的他,囂張而暴戾。
“幹嘛,比誰眼睛大啊。”穆清瑤手腳被縛,只能動嘴皮子。
“你可後悔,後悔的話還來得及。”她眼睛原就很大,黑而亮,如今故意鼓着雙眼瞪她,象把五官都擠到一邊去了,小臉上只剩雙清亮的大眼睛,樣子即可愛,又好笑,夜笑離滿肚子的氣就象被戳穿的氣球一樣,頓時一泄千里。
狠狠地扔了一句後,他撇開臉,不再看她。
“那你送我回去呀。”穆清瑤沒好氣道,這廝真彆扭,哪隻眼睛看她想跟公孫昊好了?
“你當真要回去?”夜笑離的臉色又沉了下來。
“當然,不過,你要先給我解毒,還有,我的刀片丟了,你給我找回來。”穆清瑤道。
“要刀片做什麼?”他怔了怔,她真要跟公孫昊好,還愁他不給解藥?
“剝他的皮,抽他的筋,剜他的心啊。”穆清瑤對他翻了個白眼道。
他果然愣了愣,眼中的冰川象雪崩一樣塌方,繼而融化,整個人象沐浴在陽光下的青竹,清雅而明朗。
“哪能讓娘子親自動手,自有人收拾他。”聲音也比先前輕柔起來。
這人的醋還真是吃的莫明其妙,傻子都知道,她早就對公孫昊沒感情了好吧。
“世子爺,採訪下。”穆清瑤象蠶寶寶一樣往前蹦了兩蹦。
夜世子挑眉:“採訪?”
“就是求教,請問你剛纔究竟爲什麼生氣?”
夜笑離鼓着眼看她。這還要問麼?
“我有多討厭公孫昊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麼?剛纔差一點就被那畜牲給害了,若不是你及時相救,明天就只能看到我的屍體,我以爲你應該很高興,很慶幸纔是啊。”穆清瑤稟承不懂就問的學習態度,認真地求教。
“誰讓本世子進去救你時,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似乎也覺得自己好象不該亂髮火,夜世子不自在地撇開眼去,眼神又飄阿飄道。
我去,人家是被你色誘得魂不守舍好不好,誰讓你離我這麼近,只差一點就能親到你的臉了……
可穆清瑤也是在感情是木納而內向的,打死也不會把真相說給他聽。
又翻個白眼道:“我中了迷藥你不曉得麼?虧你還是使毒大家,中迷藥的人神志不清,你也跟我計較?”
純粹是胡扯。
可夜世子竟然就信了,俊眉一揚道:“真的啊。”
“比珍珠還真,好了,夜世子,你確定是來救我的,不是綁架我的麼?捆成這樣,你還真有水平。”他一副高興莫明的樣子,讓穆清瑤有點不自在,轉移話題道。
“這還不容易!”夜世子隨手一扯,便將穆清瑤象滾畫卷一樣抖開。
至少打了七八個滾,穆清瑤頭暈腦脹地站起來時,才感覺身上涼嗖嗖的。
一擡眸,觸到夜世子火辣辣的眸子,頓時反應過來,回手抱住身子,兇巴巴地吼他:“看什麼看?”
夜世子象機器人樣,咯吱一聲轉過身去。
該死的公孫昊,老孃不將你碎屍萬段誓不爲人。
上好的紫色紗衣被撕得七零八落,春光大泄,若不是她臉皮厚,不將這些放在心上,換了別的女孩兒,身子被兩個男人看過,還不得跳何自殺,以證清白?
“喂,你過來。”穆清瑤喊。
那個身子象定住了一樣,直挺挺站着,一動不動。
“喂,我讓你過來,你就讓我這麼光着啊。”笨蛋夜笑離,也不知道給她備套衣服來。
夜笑離弱弱地哦了一聲,脫下自己的外袍,剛要轉身,又直直地轉了回去,拿着衣服一步一步僵木地往後退。
穆清瑤不耐煩,上前兩扯,抓着衣服一扯,某人竟然猝不及防,被她一把扯倒,正好仰倒在她懷裡。
穆清瑤下意識捧住他的頭,就見夜世子倒着看她,大眼呆呆地眨了兩眨,然後,俊臉以看得見的速度迅速染上一層紅暈,再然後,他怪叫一聲,捂住臉就跑:“我沒看見,我什麼也沒看見。”
幼不幼稚啊。
這真是大錦朝第一公子,俊美清雅如蓮的晉王世子?說了去會沒人相信,分明就是個愣小子。
“我把太子打了。”穆清瑤將他的外袍往身上一裹,太大了,穿在身上盪悠悠的,還長,便隨意地將下襬擄起來,往腰上一纏,看着就象穿了件蓋膝的長裙。
往外前跑的身影頓住,幾步走回來,臉上的紅暈還沒褪盡,神情卻自然了許多,不被調戲時,這廝還是很正常的。
“那又如何?”眉眼往上擡,一副不屑一顧的樣子:“打就打了。”
“我要走了。”知道他會繼續護着她,但穆清瑤已經感覺自己好象捲入了一場看不見的旋渦中,怕越陷越深。
他怔了怔,臉色一沉:“去哪裡?”
“天涯海角,總有一處可以安身立命吧。”穆清瑤也有些黯然。
手猛然被捉住,兩根修長的手指如鐵鉗一樣捏住她的下巴,清潤的眸子裡再次捲起風雲:“你想始亂終棄?”
又來了,莫說她又沒吃到他的豆腐,就算吃到了,她是女子,吃虧的也是她好不好。
“皇上不讓我另嫁,我這輩子都要頂着北靖侯世子奶奶的名份,夜世子,你另娶吧。”眨巴眨巴眼,穆清瑤無比真誠道。
“你原來是怕這個?”夜笑離神情一鬆。
“難道你不怕嗎?皇上可是當衆下的旨,誰敢不從?”穆清瑤皺眉道。
他雖是晉王世子,雖然蒙太后疼愛,但還是不能隨心所欲,爲所欲爲吧,至少,皇命他是不會輕易違抗的,頂多用計謀策略來周旋。
要不然,皇上下旨時,他就該……
就該什麼,穆清瑤沒有繼續想下去,他可能是喜歡她,但憑什麼要求他爲了她去冒犯皇權?
這個皇權至尊的社會,皇上既便再寵愛他,再在意晉王,也不會由着他的性子來,那種寵愛必定是在底線,有範圍的。
“嗯,我是怕,不過,好象有人不是很怕。”夜笑離繼續捏着她的下巴,眼眸深而幽,象要透過她的眼睛,探察她的靈魂一樣。
丫丫的眼睛象透視鏡,帶X光的麼?明要看透她一樣,穆清瑤的心一慌,以爲他發現了什麼?要是知道她是借屍還魂的,會不會請個道士收了她啊!
很不耐煩的揮落他的手:“你說的人是誰?莫非他會幫我?”
正說話間,北靖侯帶着府兵尋了過來,遠遠地看見她與夜笑離在一起,濃眉一皺,一揮手:“去,把世子奶奶請回來。”
說是請,卻一個個抽出劍來,挺向夜笑離。
北靖侯這是要徹底翻臉了麼?
連晉王府的面子也不給了?
“北靖侯,皇上許你三品軍侯養府兵,莫非是爲了用來對付本世子的麼?”
夜笑離緩緩轉身,慢悠悠地問道。
“請世子自重,臣在料理家事,世子沒有插手本府家事的道理。”北靖侯道。
“家事?好個家事,家事爲何要動用府兵?”夜笑離冷笑道。
“抓住他們。”北靖侯卻似乎不願意與他磨嘴皮子,一揮手道。
府兵們慢慢逼了上來。
夜笑離回手往穆清瑤嘴裡塞了粒藥丸,柔聲道:“站我身後去,別怕。”
知道他給自己吃的是解藥,解藥生效還要一段時間。
說實話,他若不在,自己還真怕。
但從看見他的那一瞬,她懸着的心就安定下來,再也不怕了,既便是千軍萬馬包圍,有他在,便是吉祥天。
“小心些,莫要傷了性命。”北靖侯冷冷地吩咐道。
不傷性命,那便是打傷並不要緊,只要留條命就行,北靖侯還真膽大。
府兵們得有了這條界限,果然大膽多了,一擁而上,霎時,寒劍如林,閃着凜列的兇光,齊齊向穆清瑤刺來。
穆清瑤眼中露出一絲憐憫之色,看着這些年輕的,正活力四射的年輕人,就象在看一具具既將新鮮出爐的屍體。
果然,夜世子身形未動,手中一個輕巧精緻的盒子無聲無息地射出上百道銀光。
“啊!”
“嗷嗚!”
慘叫四聲,衝在最前面的十幾個府兵應聲倒地,身子很快抽搐起來,臉也痛苦地屈扭着,一個個抱着自己的臉亂抓亂撓,讓在後面的府兵們看處面面相覷,嚇得臉色剎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北靖侯驚住,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不想到,堂堂晉王世子竟然有暴雨梨花針。”
“侯爺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要不要見識見識本世子的一夜良宵?”見某個女子眼裡露出不忍之色,知道她不喜死傷太多,將精緻的盒子拿在手中把玩着。
一夜良宵?
那是什麼東東?
春藥?
給誰下?
穆清瑤滿眼好奇又期待地看着夜笑離。
對着她的額頭就是一巴掌:“想什麼呢?”
“長見識啊,世子爺,快試試。”穆清瑤一臉討好。
夜笑離白她一眼,微擡起手。
北靖侯心中警鈴大作,下意識退後兩步。
但已經來不及了,一縷輕煙如箭一樣射向他,所到之處,觸物便散,卻散而不亂,悠悠然飛向北靖侯。
北靖侯猛然躍起,揮動寬大的袍袖,將那股煙扇開,但還是吸入了一部分。
除了已經倒地痛苦抽搐的那幾個人,剛纔沾染煙霧之人並沒有太大反應。
經過最初的恐慌之後,北靖侯與一干府兵們又鎮定下來,眼裡露出不過如此的輕蔑。
穆表瑤也大感失望。
“啊,好象撒錯了,是我娘做的香片粉,哦,我這兒還有……”夜世子一臉不自在地笑了笑,抓起口袋開始翻:“我記得是紅色的呀,怎麼不是呢?應該是這塊吧,再來。”
北靖侯哪肯再給他機會,腳尖一點,如老鷹一樣掠起向他抓去。
“阿謹——”
遠處傳來並不太嚴厲的清喝。
北靖侯躍在半空的身子如中魔咒,竟然頓了頓,起勢的勁力一泄而亡,身子如墜石一樣落下。
只見碧藍色的影子飛旋,“啪啪啪”
三聲清脆的耳光響在不太熱鬧的北靖侯府裡顯得特別響亮。
北靖侯捂着臉,恭敬地立在一旁,而他面前站着的,是個身着碧藍色紗裙的女子,長得極爲清麗絕美,眉眼間,與穆清瑤有五六分相似,尤其那分清冷高傲,更是象足了十分。
“娘!?”穆清瑤以爲自己看錯了,使勁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夜笑離的眼睛瞪得老大,薄脣嘟成了O形,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女子美麗的雙眸微微泛溼,向穆清瑤伸出手:“乖,過來。”
三年來所有的委屈,悲傷,屈辱,和痛苦便象個小雪球一樣在心裡翻滾,越滾越大,瞬間堵在嗓子眼上,噴不出來,又壓不下去,眼淚不自覺地往下來,穆清瑤象個走失的孩子一樣,猛地撲進絕美女子的懷裡:
“娘,你怎麼纔來。”
“是娘不好,娘讓瑤兒受委屈了。”清麗女子溫柔又慈愛地撫着穆清瑤的頭髮。
“娘,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穆清瑤摟住女子的腰撒嬌,明明是穿越的靈魂,但不知爲何,一見到穆夫人,穆清瑤就有種天然的親近之感,彷彿前世的娘也一同穿越過來,在這一世守侯她,等待她,而今天,是她們娘倆隔着千年,再一次相逢。
彷彿積了兩世的恩念,聞着熟悉的,專屬於媽媽的香味,穆清瑤感覺自己快要圓滿了,彷彿先前遭遇的一切,受的所有的苦,全是爲了於孃親相遇,全是爲了今天鋪墊。
“好,娘帶你回家,別怕,一切有娘。”穆夫人將穆清瑤的頭從懷裡挖出來,細細地看,越看越心疼:“怎麼瘦了這麼多?”
穆清瑤眼淚汪汪,只會傻傻地哭。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扶起她,目光一寒,如箭一樣射向北靖侯:
“阿謹,我把女兒交給你,你就是這樣替我看護着的?”
“紫茹……”北靖侯臉色很難看,嘴脣囁嚅着,欲言有止。
“當初我是信了你,才選擇你當親家,才放心把女兒嫁進北靖侯府,可你都做了什麼?”穆夫人真色俱厲道。
“紫茹,我也是有苦衷的,我常年在外……”北靖侯試着解釋。
“住口,不要告訴我,這全是嫣紅的責任,如果你真心疼愛瑤兒,就是借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對我的女兒如何,公孫謹,我真是錯看了你。”穆夫人說罷,揚手又給了北靖侯一巴掌。
北靖侯竟然生生挨着,半點也不敢動,連眼神也是一片羞愧與緊張。
穆清瑤懵了,孃的氣場好強啊,北靖侯爲才能這麼怕她?
莫非當年娘與他有過故事?
娘可只是個普通的商人婦啊,竟然敢打堂堂三品軍侯,他們的地位懸殊可不是一般的大,若要較真起來,娘這還算是觸犯了大錦的律法,是要被打板子或是罰銀的。
“見過穆夫人。”夜笑離恭敬地給穆夫人行禮。
“你是晉王的兒子?”穆夫人淡淡地問。
“是。”夜笑離垂首應道。
“不錯,比你爹長得更帥。”穆夫人含笑拍了拍夜笑離的肩,隨即皺眉:“太瘦了,有暗疾。”
夜笑離怔了怔,笑道:“夫人好眼力。”
“那就不能把瑤兒許給你。”穆夫人道。
夜笑離大驚:“夫人……”
“不必多言,這會子你就是想娶,也娶不到,這個老混蛋還霸着我穆氏親家的名頭呢。”穆夫人狠狠地瞪了北靖侯一眼道。
“紫茹,長途拔涉辛苦,先去喝口茶,潤潤喉吧。”北靖侯不自在地笑了笑道。
“放心,我不會把自己當客待的,這府裡,一大半都是我穆家產業支撐起來的,喝你一點茶,真不爲過。”穆夫人不屑地睨了北靖侯一眼,拉着穆清瑤往前走。
正院傳來一陣嘶心裂肺的嚎叫與咒罵:“公孫謹,你個混蛋,陳世美,你寵妾滅妻,天理難容。”
“娘,都是穆清瑤那個賤人害的,爹若不是想挽留她,而她又不識擡舉,爹又怎麼會冒犯天顏,害娘您被奪了誥命,真是太冤了。”公孫寧兒勸道。
穆夫人就冷笑。
北靖侯則倒抽了口冷氣,顫聲道:“是我教女如方,紫茹,莫要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小孩子?敢在大街之上虐殺嫂子,這種小孩子還真不可愛,她口中的賤人,可是瑤兒?”穆夫人冷笑。
“我一定嚴加管教,一定嚴加管教。”北靖侯說着,快步跑向正院,很快便傳來一陣哭嚎,“爹,爲什麼無緣無故打女兒?女兒的腿都這樣了,您不聞不問,還打我。”
“住口,你是咎由自取,再敢多言半句,我就打斷你另一條腿。”北靖侯厲聲喝道。
穆清瑤擡眸偷偷睃了自家漂亮孃親一眼,北靖侯若不是怕極了她,又怎麼會先自己下手責罰公孫寧兒,若是娘出手,寧兒會是什麼下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