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探望女兒
二爺也真是，四姑娘可還傷着，又受了驚，老太君怕打擾了四姑娘休息，連大姑娘二姑娘都打回去了，他怎麼能去打擾？
海棠心裡可是有些埋怨二爺，她如今已經要二十歲了，許多人事都懂了。只要想着二爺居然在外面堂而皇之的有了女人還生了孩子，她就爲二太太不值得。
二太太多好的一個人呢，府中的丫頭小廝婆子們有幾個沒有受過二太惠的？自己最早的時候，不也只是府中一個灑掃的小丫鬟？能有今日，與當初二太太可是不無關係。
“你們倒是改口改的快，我的三丫頭，好端端的就變成四丫頭了，當真是可憐見的。這會子她心裡不定怎麼難受呢。”
老太君也不知道是心裡本來就氣不順還是因爲聽到了海棠對趙令儀的稱呼才氣不順，只是冷哼一聲道。
老太君總覺得此事上還是委屈了趙令儀，倘若這趙嬿婉再小些也就罷了，至少令姐兒接受起來沒有這麼難呢，左右不過是多個庶出的妹妹罷了，要想開了也容易。可是就因爲趙嬿婉進府，居然連排行都改了，都被府中的叫了這麼幾年的三姑娘，到了這會子忽然就變成了四姑娘，自己都覺得不得勁，何況是令姐兒？
這呂氏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要是她真的做了定國公府的主母，她的女兒也就名正言順的成了定國公府的嫡出大姑娘了，到時候，地位自然不是其他任何一個姑娘能相比，便是令儀也只能讓着她。
海棠伺候老太君也有好幾年的時間了，見老太君爲了這麼一句話遷怒，自然也不敢笑了，便寬解道：“四姑娘就算是心裡不舒坦，這會子老爺去了，安慰幾句也就好了，到底還是小孩子，好哄呢。”
海棠都有些慶幸，二太太如今不在了，要不然這心裡可比四姑娘難過的多呢。有些時候，死了的人比活着的人更加幸福一些吧。
“雖則她是個小孩子，可到底是個聰慧的，忽然冒出來個姐姐，難道還能不懂？何況，你二爺是什麼性子，你就算不知道，也該想到，自然不是去安慰四丫頭的，少不得是去找她在我跟前求情呢。”石老太君沒能被海棠寬慰，反而更加着惱，只把手中的茶碗重重的擱在炕桌上道。
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人自己心裡明白呢，他眼底裡可從來沒有令姐兒。聽說他要帶着令姐兒外出，原本還想着這兩日活明白了，知道心疼女兒了，如今才知道，只是爲了給人鋪路罷了。
現下自然也不是去看令姐兒的身體是不是好，自是爲了找令姐兒說情才走這一遭。
這糊塗的東西，要是隻在外面有了人也就算了，居然還讓下人稱呼爲太太，連女兒都比令姐兒還要大，這可當真是削了李氏的臉面了。
這些事便是令姐兒只有四五歲，可估計心裡頭還是明白。再說了，就算現在不明白，將來還能不明白？到底是這麼大的孩子，都記事兒了。
這些也就算了，偏偏還縱容着這母女倆把好好的令姐兒給燙傷，這要是讓那對趙令儀視同爲眼珠子一般的舅老爺舅太太知道了，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難爲她這沒臉沒皮的兒子，居然還有臉去找她求情，也是真不怕寒了孩子的心。
海棠也不敢說別的，只能笑着道：“老太君您就別想這麼多了。”
“我能不想嗎？如今也不是你二太太在的時候，三太太四太太也不能管着大伯子的屋裡，我不管誰管？”老太太只要想着就覺得心煩意亂的。
其實從接了呂氏母女進府以後，石老太君就有心要處置趙嬿婉，又怕趙仲康因此對趙令儀有了別的想法，覺得是趙令儀挑唆的自己，所以才壓下來。
可是誰知道，這不省心的終究是不省心，趙嬿婉纔來府中，居然就在府中堂而皇之的鬧事，石老太君也是覺得實在太沒規矩了，才藉機處罰一下，讓她知道輕重。
好在這理由說起來也算是充分，石老太君這其實便是藉着顧媽媽的名頭給趙令儀出氣罷了。
石老太君不願意讓人覺得她是在維護趙令儀，更不願意讓別人覺得是趙令儀從中挑唆了自己，免得讓這孩子的日子更加的難過。
至於顧媽媽，誰不知道，這關係的是老太君的臉面，敢給顧媽媽沒臉，差不多就算是給老太君沒臉了。
卻說趙仲康到了趙令儀院子裡，見到的和凝暉堂正院裡的安靜不一樣，不少的小丫鬟和婆子正在歸置一些堆放着的物件，有些看着眼熟，有些卻看着眼生的厲害。
她們一個個都忙裡忙慌的，可卻也都是懂規矩的，沒有人喧譁，也沒有人出大的聲響。一面，還有趙令儀身邊的大丫鬟清芷小聲的在叮囑衆人。
清芷安頓了一些事，因瞧見趙仲康來了，忙就過來屈膝行禮。
“你姑娘可在屋裡？”趙仲康這話原本就問的可笑，一個受傷的人，除了要好生養病還能去那裡？
“回二爺的話，姑娘在屋裡，前頭大姑娘和二姑娘過來陪着說了一會子話，這會兒藥性兒上來才睡着，老爺要叫姑娘起來嗎？”清芷這話不亢不卑，只是平鋪直敘。
可若是仔細的看，不難看出，清芷眼中可沒有敬意，說這些話不過就是敷衍而已。
趙仲康一聽女兒也是吃了藥睡着了，一時倒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好讓清芷好好照顧，別的話卻也也沒辦法開口讓清芷轉達。
趙仲康因心中有事，所以便打算轉身離開。忽然又想起來，今日趙令儀也受傷了，若是自己沒來也就罷了，自己現下過來了，少不得就該進去看一眼纔是，要不然豈不是要落人話柄？
因此他便擡腿走了進去，清芷在一旁看了兩眼也不打算理會。老爺要進去，只管進去便是，反正姑娘睡着，屋裡也沒人招呼他，自己現在還忙着呢，也不用巴巴的跟着進去給他上茶。二爺這樣的做法，早些離開纔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