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出行人選
看了趙令儀的打扮，趙仲康滿意了許多，今日要去花枝巷，總不能還是那樣穿着喪服觸黴頭，看起來，令姐兒也是個懂事的。昨日大約是因爲年紀小，想的不夠周全纔會如此。
趙仲康因昨日忽然覺得虧待了這個女兒，再加上今日趙令儀凡事得體，這讓趙仲康喜出望外，對趙令儀越發的滿意，心下也多了幾分歡喜。
趙仲康迫切希望心愛的女人能和女兒和睦相處，所以急急的就催着要走。
趙令儀卻笑着說是早上總要先去給祖母請安，方纔能出行。
聽了女兒的話，趙仲康有些赫然，自己這般年紀了，倒是從來也不想着去母親跟前承歡膝下，倒是這個女兒，小小年紀，便能想到這些，這都是亦柔的功勞啊。
這些年自己不操心府中的事，也不操心女兒，可亦柔把女兒教導的很好。昨日自己居然還在埋怨亦柔，倒真是自己的不是。
趙仲康雖然心急，卻也沒有反對的立場，因此他自陪着趙令儀去了凝暉堂見母親。
趙仲康帶着趙令儀到了凝暉堂的時候，石老太君纔要用早飯，趙仲康已經用罷了，可母親招呼，只好又坐下來陪着吃了半碗碧粳米粥。
倒是趙令儀這一段時間以來，經常是在石老太君出用飯，凝暉堂的人都習慣了，自是也早早預備了趙令儀喜歡吃的栗子面小窩頭和小米粥並幾個趙令儀素日喜歡的時令小菜。
趙令儀就着小菜，喝了一小碗小米粥，吃了兩個栗子面小窩頭，有用了半個銀絲花捲兒，方纔擱下筷子。
看孫女兒吃的香甜，石老太君自然歡喜。這孩子還在孝中，吃飯都是素食，也不見半點葷腥，當真是難爲她了。
“瞧着令姐兒最近的胃口倒是比以前好了。”
“是祖母這裡的飯食好吃，也是因爲祖母在身邊的緣故，所以才吃得多了些。”趙令儀甜甜的笑着說道。
雖然明明知道這是小孩子討好的話，可石老太君聽了還是不由開懷笑起來。
“聽聽你三妹妹，最近這是越發的會說話了。”這話卻是對大姐兒趙徽音說的。
“那裡是三妹妹會說話，三妹妹說的原就是實話呢。在祖母身邊，清粥小菜也覺得香甜可口。”趙徽音現下也和趙令儀一同用着素菜，因此清粥小菜幾個子倒是一語中的。
且趙徽音是石老太君教導多年的女孩子，是個大度的，並不因爲石老太君現在喜歡趙令儀就心生妒意，所以在和趙令儀相處的時候，不因爲她奪走了祖母的寵愛而惱，反而能處處照顧。
雖然有些時候，心裡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可她都能想開。也正是因爲這樣的性子，才成全了她一世平安喜樂。
“原來，這姐兒兩個都是一樣的嘴上抹了蜜，盡顧着哄老婆子歡喜呢。”
石老太君開懷了一陣子，笑的也差不多了，才又說起出去的時候諸般注意事項等等的話，這一交待，卻又覺得諸多不放心。越說越多，到了最後索性就道：
“你今日出去雖然只是半日時間，可還是帶着清芷和王氏兩個好些，你一個大男人，不懂得照顧孩子，她們兩個我瞧着倒是可用的，又都是從小跟着令姐兒的，有她們在，我才安心些。”
趙仲康纔想說話，趙令儀卻搶先一步笑着回話道：“因昨日父親說今日出去莊子裡，就不必帶人了，我想着奶孃也有些日子沒有休息，所以一早便說了讓她今日休息一天。卻還沒有回稟祖母，倒是孫女兒擅作主張的不是。”
趙仲康早已經說了，今日只是自己帶着女兒出去，並沒有打算帶隨身服侍的人，因此趙令儀搶先把這些話說出來，然後才說自己擅作主張有不是。
石老太君聽了趙令儀的話，不覺滿意的點點頭，難爲這孩子小小年紀，就懂得體恤下人，這也算是馭下之術。令姐兒果然被她母親教導的很好，小小年紀就已經懂事。
“你能體諒她，也是她伺候你一場的福氣，只是若是你在府中，便也罷了，在外面卻有許多的不方便之處，若不然還是明日再讓她去休息，今日且先跟着你出去罷。”雖然滿心滿眼是對趙令儀的讚賞，但是石老太君還是打算讓奶孃今日陪着趙令儀一日。
“奶孃只怕已經出府了，何況孫女兒昨日才說的話，今日就反悔了，只怕也傷了人的心。奶孃今日可是滿心歡喜的收拾東西呢，說起來她也有些時候沒有見孩子了，還求祖母體諒她一回。”
聽趙令儀說的頭頭是道，石老太君也有些遲疑了，大戶人家的女孩子，從小學習如何管理下人是很要緊的，倘若今日自己當真就不讓奶孃外出，只怕也是削了令姐兒的面子，只是——
“要是祖母實在不放心，便讓王媽媽在一旁服侍也好。她雖然不是從來跟在我身邊的，可自從母親去了，我院子裡的事情大都是她看着料理的，又是府中的老人了，自然是沒有不妥當的。”
昨日晚間時候，就許諾了今日讓奶孃外出，今早又早早打發了奶孃離去，便是早就猜到祖母定然是不放心自己單獨跟着父親出去，一定會安排人跟着自己。
奶孃雖然對自己好，可卻是個膽子小的，平素裡就算是有什麼事也是不肯輕易涉足，只願意在自己身邊服侍。
這樣的人在關鍵時候卻難委以重任，倒是王德寶家的，是個可用之人，爲了維護自己，甘願連命都不要，今日出去，自然是帶着她更加要緊些。
“也好，她也是我們府中的老人了，有她照應着，我自然更放心一些。”對於帶什麼人出去，石老太君並不強求，只要是有人照顧孫女兒便可。
何況，王德寶家的也算是李氏身邊一等一得用的人，有她跟着可不是比奶孃更加妥帖。
祖孫兩個三言兩語便定了今日出行的人選，趙令儀故意不去看一旁父親焦急的模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