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收攏一人
可是他們籌謀這件事已經兩年時間了，就從來沒聽說過，李家還有這樣的親戚，所以他們纔敢這麼肆無忌憚的下手。
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居然這樣難纏，手段這麼厲害。不過是兩個婆子和幾個小廝就能把他們這些人統統打的沒有還手之力，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看起來一個個都是練家子，寶清縣什麼時候來了這樣厲害的人物？怎麼就沒發現。
“回去告訴你們家主子，順便也告訴寶清縣這位縣太爺，要是他們活的不自在了，小爺可以幫忙。要是覺得錢太多了，小爺也不介意讓他們一無所有。敢這樣欺壓百姓，就該做好倒黴的打算。”李家二郎淡淡的笑着說道，他說這話的時候，就好像是在說一件家長裡短的事兒一樣。
“你究竟是什麼身份？”絡腮鬍子這會兒面上都是汗水，他也算是個鐵漢子，就算是斷了腿，也能忍着不大喊大叫，且還能堅持着問道。
他現在知道今日老爺交代的任務是沒辦法完成了，可就算是踢到鐵板，也總要知道這鐵板是什麼來路。要不然可沒有辦法給老爺交代。
“小爺的名號，你還不配知道，要是不想死，就早些滾，免得小爺後悔。”李家二郎說罷這話，又指着絡腮鬍子說道：“不過，他嘴裡不三不四的，總要受些懲罰纔是。”
李家二郎也是護短的人，這人侮辱了小表妹。怎麼能就這麼便宜的放走？雖然他也算是個漢子，可是這骨氣用錯了地方，也是咎由自取。
“二爺您說，要怎麼辦？打折他的腿還是斷了他的胳膊？”這樣的事，自然有人上前幫着他料理。
“他的腿不是已經斷了？至於胳膊，我也不稀罕，這樣好了，他只是嘴巴不乾不淨的，不如就幫他洗洗嘴巴。記着，連牙齒也別放過。”胳膊和腿折了。說不得還能好起來。怎麼能這麼便宜他？
幾個小廝得了令，哪裡還有不痛下殺手的，只是在一瞬間時間，幾個人已經圍過去。趙令儀被李家二郎擋在身後。她雖然看不見。可卻能聽見拳頭打在肉上的聲音和絡腮鬍子淒厲的慘叫聲。這樣淒厲的叫聲，還真是讓人覺得瘮的慌。
不過，趙令儀也算不得爛好人。在她看來，這樣的人，留在世上都是禍害，便是死了也不可惜，何況，只是被人揍一頓？所以，即便是聽着覺得瘮的慌，趙令儀也不打算爲幾個人求情。
片刻之後，等幾個小廝回來，躺在地上的絡腮鬍子已經被打的沒有人形了，整個腦袋上那是一塊兒好地方都沒有，青的紫的紅的花花綠綠沒有一點好處。最可憐的是，地上扔着不少帶血的牙齒，顯然是他的牙齒生生被人打落。
趙令儀到了這時候，才知道，原來所謂的洗嘴連牙齒都不放過就是這樣的。
她開始慶幸她什麼都沒看到，要不然晚上該是要做噩夢了。不過李越山母子可就沒有趙令儀這樣有人護着了，他們是親眼看着不可一世的刁老大是如何被人修理的。
李越山震驚的有些合不攏嘴巴，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居然說動手就動手，連一絲遲疑都沒有。這刁老大是人能得罪的起的嗎？
李家二郎看着修理的差不多了，便揮手道：“把他帶走，沒得髒了這院子。”
本來都縮在一旁的幾個小嘍囉這會子纔敢上前擡着自家老大一溜煙的回去，哪裡還敢停留片刻。
這些人走了，李越山覺得心裡舒暢了不少，總算是不用擔心這些人會要了他和孃的命。雖然當時他義正言辭的說不怕死，可是那也是實在沒有辦法才說的話，要是能活着，誰還能想死？
李母這時候也是長舒一口氣，不過她已經被嚇的軟軟的，整個人倒在地上起不來。李越山看見了忙就扶着母親站起來，重新坐到土臺子上。
“母親，這就是剛纔救了你的人，要不是她們，兒子可就背上弒母的罪名了。”作爲孝子，這是李越山最不能接受的事。
他走過去撲騰一聲跪倒趙令儀和李家二郎的面前磕頭謝恩。
“罷了罷了，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不用如此。”趙令儀忙就說道。
“只是，你們今日得罪了刁老大，吳老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幾位恩人還是趕快離開吧。”李越山怕這幾個人丟了性命，甚至都顧不得求趙令儀救他母親，只是一疊聲的讓他們趕緊離開。
這幾位都是好人，他們的命比起母親和他的命更金貴不少。總不能爲了他和母親兩個人的賤命，就讓這幾位恩人也被連累。
李家二郎看着李越山如此，倒是也多了幾分欣賞，便開口道：“既然我們敢得罪他，就不怕他們。倒是你們母子兩個在這山裡，說不得那一日他們就又回來了。今日是趕巧救了你們，他日卻未必還能有這樣的好運氣。何況，你母親餘毒未清，就算是他們不來找麻煩，只怕你母親也是命難保。”
“這也不過是小人母子的命罷了。”李越山面帶苦澀的道。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很謹慎，不想還是引人注意，以至於差點兒招來殺身之禍。現在他是在吳老爺跟前掛上號的人，便是走到哪裡去也未必就能有人收留。若是如此，死不過是遲早的事罷了。
“要是你願意，不如就跟着我走吧，不光是能解了你母親的毒，還能得一條活路。”
趙令儀相信，二哥不會輕易饒了這些害老百姓的人，可是她也相信，這些人會在二哥把他們料理清楚之前，就料理了李越山母子。所以。李越山母子現在也算是命懸一線。
李越山不想，眼前這個小姑娘到了這時候居然還敢收留自己，他也知道他現在的處境，跟着趙姑娘說不得還是一條活路，可是到底他們家沒有賣身的傳統。要是他賣身爲奴的話，只怕父親泉下有知也不會原諒自己。
李越山想着，便回頭看看母親。
李母這會子也緩過來了，加之她也知道，眼前這些人，是之前救了她的命。這會子又救了他們母子二人性命的人。對於李家來說。這些人的恩德可比山高。
李越山是李家唯一的骨血，可是因爲她的病，李越山的親事就被拖下來，萬一。他出了什麼事兒。李家可就是真的斷了香火。
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先保住李越山的一條命。
“山兒，你祖父和你父親在世之時，常說得人恩惠要加倍回報。這位姑娘和這位公子對我們家的恩德，豈是一句感謝能回報的。救命之恩，結草銜環相報也不爲過。”
李母本就是個大氣的人，加上她也知道，現在兒子唯一能依靠的，便是眼前這些人了，哪怕是與人爲奴，也比丟了性命的要好。賣身爲奴雖然不好聽，可話說回來了，這也算是報答了恩人的恩情，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就算是別人知道了，大約也只會說他們家的人懂得感恩。
李越山自然聽明白了母親的意思，雖然他還有些遲疑，可還是跪下來說道：“公子救命之恩，小人無以爲報，願從此爲奴爲僕，侍奉公子左右。”
李家二郎雖然對李越山的性子有些欣賞，可是卻清楚，這人是小表妹看中了的，與他並無價值，可對於小表妹而言，說不得就是個寶。故而，李家二郎說道：“我原本是不打算走這一趟，是我家表妹一定要回來救你，這些人也都是她的。你要是真心感謝，那就感謝她便是。”
就算這個人是金鑲玉，可他不懂他的好處，就不要留在身邊，不如讓他跟着懂得他好的人，也算是給他一個前程。
“小人從此願意追隨姑娘左右，懇請姑娘收留。”李越山忙就轉身對着趙令儀磕頭：“只是，小人還有一個請求，求姑娘成全。”
這一次李越山可是磕頭磕的痛快的多，在場的人都發現了，李越山實際上想追隨的人是趙令儀。就是李母，也發現兒子前後不同之處，她看着趙令儀出衆的容顏，有些擔心。
趙令儀原本還在想，怎麼才能讓這人爲她效力，畢竟，一個情願死都不願意把家傳本事說出來的人，要說動不是容易的事兒，可沒有想到，他願意主動的說出這一席話，此時，莫說他有一個要求，就是五個十個，趙令儀也沒有不答應的。
“你是要讓我救你母親吧？”
“是，小人願意做姑娘的下人，只求姑娘能救家母一命。”李越山堅信，趙令儀是能救母親命的人，所以在追隨李家二郎和趙令儀之間，實際上他更願意選擇趙令儀。畢竟只有趙姑娘才能救他母親，而顯然這位小公子沒有辦法。
“這個自然不用你說。可是有些話，我們卻還是要說在前面。”趙令儀打算先把醜話說在前頭，免得到了最後反而弄得大家都不痛快。
“姑娘請說。”李越山惴惴的問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是打算以後以我爲主，可是我今日救你母親和你，並沒有打算以此要挾你的意思，若是你心裡還有些疙瘩，也不必掛懷我的救命之恩。”趙令儀也不讓李越山起來，只讓他跪在自己面前。
李越山聽趙令儀這話，忙就磕頭道：“姑娘雖然不是這樣的人，可李越山雖然卑微，也不是不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報的人。莫說姑娘才又救了小人母子一命，就算姑娘只是解了小人母親的毒，小人也打算結草銜環以報姑娘大恩大德。還請姑娘收留小人母子。”
李越山這些話卻說的實在，趙姑娘救了他母親，就等於是免了他弒母的罪名。就爲了這個他也應該從此忠心耿耿的對待姑娘。
“既然你這麼說，我便把我的意思也給你說清楚。你母親我能救，也一定會盡心盡力的救她，至於你，賣身給我，這一輩子就只能忠心耿耿，絕對不能有任何旁的心思，要是讓我知道你別有居心，一定不會饒恕你。”這算是趙令儀自己收的第一個人，且是她認爲很有用的人，所以她要求絕對的忠心。
“這是當然，小人也不是那等不懂事的人。”李越山忙就應了。
“可是我可以給你一個恩典，你的母親也好，你將來的孩子也好，都不算是我的下人。你的後代要是有本事的，可以做自己願意的事，要走仕途也無不可以後，若是真的沒有什麼大的出息，就在我的莊子上鋪子上討生活也可以。可是，我有個條件，就是你必須給我養狐狸和貂。”趙令儀把這話先說在前頭，免得到了將來要安排這差事給他的時候再生事端。
李越山面上有一絲遲疑，可隨後就堅定無比的說道：“這原就是應當的，既然小人是姑娘的人，當然小人的本事也就是姑娘的。姑娘要養狐狸和貂都可以，只是小人不知道，姑娘打算養這些做什麼？是用來玩嗎？”
一個小姑娘家家的，養這些除了當玩物，還能做什麼？
趙令儀搖頭道：“我打算開皮毛鋪子，可是穩定的皮毛來源卻難得，所以你這樣的本事，正好是我需要的。”
有些事不用瞞着別人，開始說清楚，比起後來他自己探知要好的多。要是現在不說清楚，萬一有一日，主僕之中有人挑撥說不得還生了事端，到時候恩情也變成仇了。
李越山聽趙令儀如此說，顯示一愣，不過隨後也就想明白了，可不是麼，誰家還能專門找個養狐狸的人養着玩不成？不過趙姑娘瞧着也不是個年紀大的，難道能有這樣的本事？
“是，小人知道了，只是這狐狸和貂在邊關這一代養殖比較好，溫度氣候都合適，若事到其他地方去，只怕反而不方便。”他們李家世世代代在寶清縣養殖狐狸，也不知道到了別的地方去，狐狸和貂能不能好好生長。
“你放心吧，雖然這寶清縣你是不能待了，可是撫遠縣卻不打緊，這兩個地方相鄰，想來寶清縣合適的，撫遠縣也合適。”趙令儀已經想過了，隨後就在撫遠縣建一個養殖場，讓李越山在撫遠縣養殖，到時候，她只要安排一個管事的來就能管着撫遠縣的藥草和養殖場，倒是更加便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