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 邊關互市
多年的邊關生活，讓他已經有些不適應京城的生活。回到邊關，對他而言，纔算是如魚得水，這會兒也是露出了軍人特有的率真性情。
好像這一路奔波，對他而言也並沒有絲毫疲憊一樣。
二太太嗔了二老爺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好好的女孩兒，帶着打什麼獵。”
回頭二太太又對趙令儀道：“邊關民風開放，規矩不如在京城的時候嚴格，女孩子跟隨父兄去打獵也是有的。不過，你從小在京城長大，出門也都是馬車進馬車出的，根本就不會騎馬，如何能打獵。你舅舅也就是這麼一說，你別理他就是。”
李家二老爺和二太太夫妻和順，這些年在邊關過日子，反而少了些在京城的拘束，家中的人又很單純，少了許多爾虞我詐，所以說話的時候也少了拘謹，反而是怎麼方便怎麼說。
趙令儀瞧着倒是覺得好，兩口子其實原就不該太拘束。至於打獵這樣的事，她自問沒有這本事，倒不用眼熱心熱的。
不過，不能打獵也就罷了，這會子學着那弓箭，也實在來不及。可不會騎馬，難道就不能學嗎？要是學會了騎馬，就算不能去打獵，以後有什麼事兒，騎馬代步總比起馬車方便許多。
現在她的年紀已經足夠大了，便要好好發展實力，就算是別的地方不能幫襯南宮湛，總能在錢財上讓她沒有後顧之憂不是？
當下，她便笑着問道：“不知家裡可有馬？若有，我倒是想學。以往看着有人騎馬，總覺得英姿颯爽的，好生羨慕。”
她這話也就是在二舅舅這裡說說罷了。要是對大舅舅說，是萬萬不會同意的。
“這個方便，家裡不光有馬，還有個跑馬場，你要是想學，也不用找別的師父，你哥哥嫂子都騎的極好。讓他們教你便是。”二老爺爽快的笑着道。
他眼中甚至還有些讚許之色。果然就是他的嫡親外甥女兒，是個有志氣的，這些日子學習騎馬也夠了。雖然不會練出精湛的騎術，可會騎卻足夠了。
這次，二太太並沒有反對，反而笑着道：“別看你妹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卻也是自小就學會了騎馬。你要是有興趣，明日就讓你哥哥嫂子帶着你們姊妹們去跑馬場。只有一點。要是從馬上摔了，可不許到我跟前哭鼻子。”
寵溺之情溢於言表，趙令儀自然沒有不應的，又衝着二太太撒了一會子嬌。反而比起李晴芮這個女兒更加親近些。
這原也正常，李晴芮雖然是正經李家二房的女兒，可到底是庶出的。妻妾之間就算是再怎麼和睦，也總有些隔閡。作爲姨娘的女兒，二太太就算是再怎麼想親近，只怕也親近不起來，趙令儀就不一樣了，因此，反而是趙令儀更容易和二太太親近起來。
不想，兩個人才親香着，就聽見二老爺忽然叫一聲，倒是把她們嚇了一跳。
“老爺這是怎麼了？”二太太忙就問道。
趙令儀則是盯着二舅舅看着，唯恐是二舅舅想起什麼要緊的事沒辦。
“說了這半日，倒是忘了，明日可不是騎馬的好日子。這騎馬還是改日再學吧。”李家二老爺拍拍額頭道。
“老爺一驚一乍的，這可是要嚇死人。”見沒什麼要緊事兒，二太太白了二老爺一眼道。
“今日看着倒是天氣晴好，難不成明日會變天？”趙令儀自是不懂這些，又一心想着要騎馬，唯一能想到會影響她騎馬的便是天氣問題，因如此問道。
“你纔來，所以不知道。這裡每隔上五日，就會有一個互市，是兩方百姓互通有無的場所。互市可比別處的集市熱鬧多了，除了日常用品之外，藥材、皮子、珍珠這些好東西那是色色齊全。你這次來本就是想看看咱們邊關的藥材，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明日且去看看。現在纔到春日，深秋時候採的，還有初春時候挖出來的藥材都是極好的，到了這會子也都該拿出來了。這樣的日子，自然是去互市上看看纔好，怎麼能去學習騎馬？”
二老爺知道趙令儀開了藥材鋪子，就想着東北的藥材極多，說不得能開拓一條市場也未可知，也就是爲了這個想法，他纔會帶着趙令儀走這一趟，要不然這邊關苦寒之地，實在犯不着帶着這孩子來。
趙令儀早就聽二舅母說過，東北邊關別的沒有，多的便是草藥，記得二舅母還曾經說過，若是能把這些藥材運送到，倒是能爲這裡的人增加些收入，各人也能賺些銀子，倒是兩項便利的好事。只不過，這些年，這裡和京城各處之間都沒有形成一條商路，故而，皮子草藥積壓的不少。
要是真的能在這裡找到她自己所需要的藥材，倒是也極好，說不得真的就能賺些錢。要真是能做成這個事，便是先不學騎馬也無妨。
倒是李二老爺雖然把人帶來了，可心裡卻沒底，這丫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一時的興趣，萬一她根本就是一時興起才弄了一個藥材鋪子，只怕也未必就能做成這個生意。
罷了，就算生意做不成，不過是當帶着孩子出來散心罷了，也讓這孩子長長見識。難道這邊關生計問題還能指望着一個小丫頭不成。
此時的李家二老爺確實沒有想到，在不遠的將來，趙令儀真的就開通了東北邊關到京城的商路，把東北的特產運到京城，再把京城裡的新鮮蔬果衣裳布料運到東北，讓邊關的生活條件一變再變。
卻說，趙令儀得了這消息，連學習騎馬的事也擱在一旁顧不得了，當時就有些激動，就連晚膳都不能安心用。
匆匆用了些飯，就辭了二老爺與二太太回房早早休息，免得沒了精神。
雖然是第一次來。可因着是自己舅舅府中，再加上李二太太給她趙令儀佈置的屋子雖然不奢華，可卻處處透着溫馨，讓人很容易就喜歡上這種家的味道。再加上連日來趕路確實是辛苦的很，所以她一夜好夢睡到天明。
第二日一早，才用了早膳，二郎和**奶並李晴芮三個人就齊齊過來找趙令儀。說是要與她同去互市上看看。讓她長長見識。
趙令儀看着表嫂也只是家常打扮，便也換了輕便的衣裳帶着兩個丫頭跟着一同出門。
李二郎等人都是在邊關上長大的，對這裡熟悉的很。便不曾多帶人，三個人不過總共帶了一個小廝一個丫鬟，趙令儀覺得自己一個人出門就帶兩個人有些不好意思了，好像顯得她多驕矜似的。因就想着要讓其中一個留下。
倒是**奶體貼人。笑着說道：“妹妹這兩個丫鬟都是第一次來邊關，還沒見識過我們這裡的人情風貌。不如就都帶着去外面瞧瞧。我們帶的人少，也是想着妹妹這裡多帶一個，回頭若是買的東西多了，少不得還要妹妹的人幫忙呢。”
李**奶這話說的極是方便。趙令儀便也不推辭。再加上兩個丫鬟這一路走過來，覺得邊關和在京城時候大不一樣，所以也是眼巴巴的看着。趙令儀如何能不許了此事。
互市，因爲是邊民交易。怕有奸細混入城內，所以場所設定的時候並不在城裡，反而在郊外一塊寬敞的地上。
到了互市上，因他們耽誤一些時間，這時候人已經不少了，來來往往的，說着鄉村俚語，未必能聽的真，卻也能懂一句半句。只是這裡做生意，卻比京城裡活絡的多，可以用銀錢付賬，也能以物易物，反正是隻要兩個人能商量好，別的都不是問題，這樣的買賣很是新鮮。
其實，便是京城的集市，趙令儀也只不過在馬車上透過簾子看過，還真是沒有具體感受過，此時乍然站在集市中央，就有一種暈暈的感覺。
趙家二郎認識的人不少，一路走過遇到巡邏的士兵，還會對他們打招呼，態度也很是恭敬。可見李家在這裡也是頗得人心。
原本趙令儀還擔心，這裡到底是邊關，蠻夷之人不少，要是有了意外，就只靠着二哥哥一個人只怕也難保護衆人周全。到了這時，這一點擔心也就沒了。她倒是一直都忘了，這裡來來往往的蠻夷之人不少，可終究邊關是二舅舅的地盤，就算帶着人不多，也沒人敢對着二哥哥動手。更何況，這裡來來回回不少巡邏的士兵，若是不想惹事的，也沒有人會起衝突鬧事。
此時正是二月底的時候，春天萬物才發芽，距離收穫的日子還遠着呢，正所謂青黃不接，糧食也就罷了，瓜果蔬菜什麼的，格外的少。
尤其是在邊關上，比起京城又要冷一些，這些新鮮的蔬果奇缺，便是偶爾有一二樣，價格很是高昂，且都是冬日裡儲存的，鮮少能看到新鮮的。
忽而，趙令儀被一堆嫩綠嫩綠的植物給吸引住了，她此時還不知道，這卻是春日的野菜。只覺得一叢叢新鮮碧綠煞是喜人，還以爲是什麼草藥呢，目光轉眼就被吸引了過去。
趙令儀這些年養尊處優，何曾見過野菜，就算是學習醫術，認識草藥，可也總是時間短了些，難免有些不全。
“姑娘瞧着野菜做什麼？野菜瞧着雖然新鮮，可吃起來總是有一股子苦澀的味道，只怕姑娘不能下嚥。”**奶身邊的丫鬟因笑着道。
這位表姑娘可是從京城裡來的，之前她跟着**奶去京城老宅子裡，纔算是見識了什麼是真正的花團錦簇。這樣養尊處優長大的姑娘，哪裡是能吃這低賤野味的。
趙令儀俏臉一紅，她居然不認識野菜，還只當是草藥，真是枉費她看了那麼多的醫書，自以爲認識不少藥材，這會兒卻是現眼了。
**奶也過來看了，笑着說道：“這些野菜倒是真的新鮮，不如就買些回去，給妹妹嚐嚐，只怕是妹妹長了這麼大，還沒吃過野菜呢，權當是嘗新鮮了。”
表妹生於京城，長於京城，什麼好的沒吃過沒見過，倒是這些邊關特有的，只怕還能讓她有興趣些。
趙令儀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果然是我沒見識。難怪人說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果真就是如此。”
“哪裡就是姐姐沒見識了，若我們都是京城長大，自然也不知道這些。不過，這野菜雖然有股子苦澀的味道，可吃着卻別有一番風味，和我們素日裡吃的到底有些不同。”李晴芮聽趙令儀如此說，便笑道。
趙令儀放眼看看，四下裡買菜的真是不多，即便有也都不新鮮，卻是看起來不如這野菜，便動了心思，命幾個丫鬟上前買了幾把包好帶走。
一路走過去，趙令儀看到不少的藥材攤子，上面零零散散的堆着不少的藥材，她便上前問一問價格，再從心裡估算一下，這藥材若是從東北買了運回京城去，是不是能有賺頭。這些人雖然不怎麼會說官話，可卻能說出價格來，還算是不錯。
偶爾看到沒見過的藥材，也會仔細詢問一番，仔細瞭解下這種藥材主要在什麼地方生長，又有什麼習性等等的。
只是轉了半日下來，趙令儀卻只是在不停的問，連一顆草藥都沒有買，走了大半日，依然是兩手空空。
別人看着趙令儀如此是白費力氣，可是她自己卻覺得今日很有收穫，對於邊關的藥材情況她瞭解了不少。
東北邊關靠着延綿千里的白山，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藥材庫，她空間裡的山和這個比起來，只能算是小土包。既然她想把藥材生意做大做廣，只靠着空間裡哪一點土地是絕對不夠的，若能把這裡利用起來，倒是不錯。
只是，這山裡藥材是不少，可這些人都只是零零星星的上山採摘而已，每個人有的數量都不大，要是單靠這樣零零散散的購買，只怕不足以形成規模。
且一路走過來，趙令儀也發現了，這裡的許多土地都荒蕪着，不要說是利用起來種藥材，就是莊稼都極少。到底邊關還是蕭條了一些。不過，要是她看的不錯，這裡的氣候和土地都適合草藥的生長，如果能買些地找人種些適宜生長的草藥，卻也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