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祖孫情意
“二姐姐說的也有道理，只是她們也難得在一起說話兒，只怕也是忘記時間了，倒也算不得什麼大錯兒。回頭就給她們說說，讓她們以後警醒着點兒便是。”
趙令儀口中雖然說的是丫鬟們的不是，可到底還是以開脫爲目的，真實的意思還是不願意處置她們。
趙令儀年紀還小，忽然說出這麼一番話，讓人聽着都覺得舒坦，不由得衆人不多矚目她一些，只覺得以前什麼都不懂的三姑娘在二太太去了以後，居然這麼懂事了。
紫藤再三的看看趙令儀，又看看其他二位姑娘，倒是有些失笑，忙就解釋道：“我不過這麼紅口白牙的說一句罷了，倒讓幾位姑娘急着爲她們開脫，可見幾位姑娘是真心疼愛她們呢。這幾個小蹄子，當真是有些福氣和造化，才得了姑娘們的青眼。”
“快快別說閒話了，祖母還等着呢。什麼福氣不福氣的，能到了咱們府中的，難道還有虧待了的不成？”
看紫藤似乎沒有要鬧大事情的意思，趙徽音忙就笑着說道。
趙家對家中下人都還不錯，不管是家生子，還是後來賣進府的，都很好。這麼多年以來，從來沒有出現過虐待下人致死的，便是有錯，一般也就是罰月例，嚴重些的就是打板子，再不濟找來人牙子打發出去也就罷了。
“可不是，今日我們說話兒不覺就到了這時候，祖母那邊怕是等着急了。我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母親想來也等着我呢。”趙穆清笑着說話就要動身離開。
趙家用飯都是各自在院子裡，除了節慶大日子之外，並不到一處。
趙穆清慣常是在自己家的院子裡和母親弟弟們一起用飯，眼見時間到了這會兒了，說不得母親也已經差人過來找自己了，因此便急急要走。
趙令儀那裡能讓她就這麼走了，今日這一番談笑，倒是讓趙令儀覺得，這二姐姐雖然看起來是個平常人，可實際上卻是個妙人兒，值得相交。
因此忙就扯住她的袖子說道：“既然已經這般時候了，來回一趟反而費勁，二姐姐不如就陪着我一同去祖母跟前蹭飯吧，我一個人倒是怪不好意思的呢。”
“你這丫頭，倒是會說話，還有你不好意思的時候呢？何況只有兩個人的份例菜，要是我們一同過去，只怕大姐姐要餓着了。”趙穆清笑着婉拒道。
“二妹妹這是變着法子說我吃得多呢。你們兩個皮猴，慣會說嘴，連我都排喧上了。”趙徽音聽着兩個妹妹的話無奈的笑道。
“今日因聽說三姑娘過來了，老太君便讓人把三姑娘的例菜也送到凝暉堂了，卻不知道二姑娘也過來。不過這會子便是二姑娘過去也不會不夠。”紫藤忙就笑道細細回稟了。
紫藤是家生子，對府中各位主子的情況都是瞭解的，雖然說如今看起來三姑娘最尊貴，可實際上現在府中管着中饋的可是三太太和四太太兩個人，二姑娘的地位只怕是也會隨之提高不少，因此，就算是對趙穆清她也是樂意奉承一番。
“既然如此，二妹妹就一同過去吧。祖母常說呢，人少了吃飯不熱鬧，吃的都少。今日二妹妹和三妹妹都在，想來祖母都能多吃半碗飯呢。”趙徽音拉着趙穆清的手說道。
祖母雖然也疼愛二妹妹，可比起自己和三妹妹就少了些，因此趙穆清也算不上十分親近祖母。可是人和人之間的關係都是隨着走動越來越親近的，若是二妹妹願意多花些時間在祖母身上，祖母未嘗就不會更加疼愛二妹妹。
見長姐和三妹兩個都這麼勸，趙穆清倒是也不好堅持要回去。
他心裡清楚，雖然她父親是庶出，可是因爲石老太君喜歡女孩兒的緣故，對她還算是不錯，並不曾薄待，只是和從小在祖母身邊的大姐姐以及祖母嫡親的三妹妹比起來，總還是覺得中間隔着些什麼。
不過要是過門不入的話，祖母大概也會不高興呢。因此她便點頭應了，一面又安排趙徽音院子裡一個三等小丫鬟去回稟三太太說自己今日在祖母這邊用午膳。
屋子裡有動靜，衆人身邊的丫鬟也自是都各就各位來服侍自家主子。
趙徽音和趙穆清兩個一左一右拉着趙令儀的手，三人說說笑笑一同就去了石老太君的屋裡。
因看着人都來了，石老太君身邊的大丫鬟杜鵑忙就帶着人在西次間安設桌椅添箸擺飯。
三太太和四太太卻已經都不在屋裡的，想來是到了午膳時間都回去了。
趙家雖然是世家，可卻沒有媳婦必須在婆婆跟前立規矩的講究，平日裡只需要晨昏定省便可，因此慣常幾位太太用膳的時間都不在老太太這裡服侍。屋子裡服侍的就只有丫鬟婆子們。
幾個姑娘給石老太君行了禮，這才按照次序在石老太君身邊坐下。
石老太君笑着說道：“今日倒是熱鬧，難得你們姊妹們一同來，才聽她們說三姐兒過來了，便讓人給她擺了碗筷，不想二姐兒也在呢，還不趕緊給你二姑娘也加一副碗筷過來？”
“那裡能等老太君說話，早已經讓人端過來擺上了。”杜鵑忙就笑着對石老太君言道。
“才大姐姐還和二姐姐說呢，說是都來了，您心裡歡喜，只怕能多吃半碗飯。”趙令儀嬌氣的笑着道。
前世的時候，她總以爲祖母最喜歡的是大姐姐，因此和祖母生分的很，不知道生了多少嫌隙。可是現在回想起來，祖母怎麼會不喜歡自己，父親纔是祖母的嫡子，自己是祖母嫡親血脈，祖母怎麼會不喜歡自己？
祖母纔會是自己以後的依靠，倘若將來自己的婚姻也能是祖母做主，想必不會和前世一樣淒涼，因此她更願意奉承祖母，討祖母歡心。
石老太君也覺察出來，自從二兒媳婦去了以後，趙令儀和自己親近不少。想來是這孩子乍然沒了母親纔會如此移情於自己，心底不由對她又多了幾分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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