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鑲頭也沒回,身體往旁邊一側,躲了過去,繞過張佳,宋思源甚至還沒有看清她的步法,她已經到了門口,懷中的阿鬼似乎覺得很好玩,咯咯的笑出聲來,明鑲心中的煩悶,被他一笑頓時就舒緩了。
張佳一臉錯愕的看着宋思源動了動居然坐起來了,雖然身體虛弱,但是至少能動了!
“你…站住!”宋思源語氣剛硬,但是較之剛纔明顯多了遲疑。
話落,門口哪裡還有明鑲的影子,她已經出了營帳,慕容鐟這尊大佛不知道哪裡去了,門口不見蹤影,想來也是,他堂堂一個王爺,會做守門的事情嗎!
明鑲也不在意,更別說等他了,扭頭就往軍營外走,她進來的時候有人看見過,是過了明路的,走的時候也是光明正大的走,倒是沒人找她麻煩,只是看她的目光只多不少。
她也不在意,步子邁的極大。
臨到門口,張佳還是追了上來:“喂,你等等!”
明知道他是在叫自己,明鑲並未回頭,她就要去大漠了,以後就算回來也只會是悄悄的報仇,和宋思源還是少見面的好,告訴他真相又如何,她印象中那個少年已經遠去了,她也不是純粹的自己,還有漫天的陰謀等着她,相認?不過是誤人罷了。
宋思源曾經對她的情愫,她也知曉幾分,雖然不知現在還剩下多少,但是能夠讓宋思源放開心胸,也是好的。不說她沒有這方面的意思,就是有,她也不會將宋思源拖下水。
若不是這次,他可能喪命,她是不會貿然來的。
沒有停步,她迅速的到了軍營門口,張佳正猶豫着要不要攔住她,她一晃,已經不見了人影。
一羣人她打不過,個別人要攔住她還是不容易的,依宋思源對夜煞的厭惡仇視程度,張佳奉宋思源的命令弄死她的可能性極大,開什麼玩笑,她還不想就這麼死了,那多冤。
張佳在軍營門口四處張望的時候,她已經落在百丈之外了,身後的建築物將軍營隔開了,她是一點壓力也沒有了。
“好了?回吧!”慕容鐟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聲音有些沙啞,明鑲看了他一眼,慕容鐟氣息微微不穩,髮絲都有些凌亂,一邊還掛着一小截枯枝。
慕容鐟倒是沒有什麼不自在的,擡手將枯枝撥了下來,淡淡的道:“剛纔碰到卓不凡闖禁衛軍營了。”
明鑲一頓,繼續往前走,並未多問,卓不凡就是個瘋子,誰知道他下一口咬誰?
“你不問問他來做什麼嗎?”慕容鐟繼續道。
明鑲不理睬,他也不在意,兩人默默的往王府走。
突然,慕容鐟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你受傷了?”
明鑲被他扯到了肩膀,一陣刺痛,不知道是不是又出血了,不滿的蹙眉:“放手!”
慕容鐟神色嚴峻,還是依言鬆了手,“你怎麼受傷了?”
明鑲白了他一眼:“不關你事。”
慕容鐟正要說什麼,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嗤笑:“大白天勾勾搭搭,誠王真是好風度。”
“原來是從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三俗公子。”慕容鐟的聲音頓時就冷了下來。
明鑲聽到卓不凡的聲音,更是太陽穴突突的跳,她現在犯了一種叫卓不凡的病,他這個神經病,到底想要自己怎麼樣!
她回頭,臉色也很不好,尤其在看見卓不凡的笑臉之後。
只看了一眼,她就想遁走,趕緊走,卓不凡的出現肯定不是偶然,說不定又想拿自己作伐子。這是明鑲的認知。
這次是真冤枉了卓不凡,他雖然不算是個十足的好人,但是也不算十惡不赦,至少這次他來禁衛營的主要目的就是給宋思源解穴的,沒道理毀掉一個年輕人,還是和自己無冤無仇的年輕人。
沒想到還沒出手碰到了慕容鐟和明鑲。
他頓時心中就不爽快了,慕容鐟見到他也是沒有好臉色,兩人一語不發就先打了起來,最後以卓不凡突然‘逃走’告終。
哪知道他突然又回來了。
明鑲擡腳就往前走,那速度快的,要不是因爲路上行人不少,她都要飛起來了。
“慕容鐟,聽說你要去大漠了,奉命收回大漠五城?”卓不凡笑嘻嘻的道,他肯定明鑲能夠聽見。
“恭喜你啊,不過這事恐怕有些難度,大漠五城被沈鉚握在手中,要城得先要人呢!”
“沈鉚發出徵婚的消息,你對手不少啊!”
接二連三的話拋出來,果然吸引了明鑲的注意,姐姐這個時候徵婚?
慕容鐟也要去?
姐姐的年齡的確已經過了成親的年紀了……依照姐姐的性子,公開選夫這件事她還真做的出來!
但是這事要說沒有點別的什麼,她還真不信。
慕容鐟面上沉靜,實則心中驚駭,沈鉚選夫這個消息他也是昨晚才收到的,大漠和鳳城相距甚遠,消息傳來就需要時間,他在大漠和龍騰邊界的勢力卻能第一時間將大漠動向傳出來,卓不凡居然也知曉了,甚至還知曉自己的下一步動向!
昨晚事發之後,太后就算再怎麼疼愛他,也不會將他留在身邊,而在京師,皇兄盯得緊,他做起事情來的確束手束腳,爲了避免兄弟關係更加惡化,最終兩相殺,龍騰內亂,他也應該要離開了。
龍騰與大漠邊境的地方就是他爲自己選定的後退之地,進可攻退可守,若是皇兄咄咄逼人趕盡殺絕,進一步,他可以征服大漠,融合大漠的力量進行反擊,退一步,有大漠在,隔開西岐,皇兄也不敢妄動,西岐也不會妄動。
和龍騰接壤?兩虎相爭,除非是一方有徵戰天下的能力,但是現在的龍騰和西岐都沒有這個實力打破三國大漠相互制約,平衡的局面。
不管怎麼樣,大漠他都勢在必得。
難道自己身邊有卓不凡的探子?這是慕容鐟聞言的第一反應。
若有,那卓不凡還真是可怕,他身邊能近身的人都是百裡挑一,千里挑一,多數是從軍中就跟着自己,一路走來的。
若沒有,那卓不凡更可怕,,他憑理直氣壯的什麼這麼說?
慕容鐟想到這一點,頓時面上陰晴不定,頗有山雨欲來的架勢,周身都是凜然的氣勢。
卓不凡則似笑非笑,不時看看明鑲,明鑲的思緒已經飄遠,滿腦子都是卓不凡的陰謀詭計,她不會忘記,卓不凡常常將姐姐掛在嘴上,以他的準姐夫自居,但是姐姐要選夫了,他笑的這般開心,這還是個正常人嗎!
不管怎麼樣,她要回去,慕容鐟若是回去,她說不定能借着慕容鐟的東方避開那些糾纏不休的江湖人。
慕容鐟見明鑲一臉凝重,他也憂心,除了憂心卓不凡對他的瞭解,在這件事情中的作用,還憂心明鑲會不會誤會他,大漠五城就像一塊肉,香噴噴的引來很多有狼子野心的狼。
他也想要五城……
他們看了明鑲半天,可惜明鑲眼神也沒給一個。
慕容鐟認爲,回頭有的是解釋的機會,很快就收了心神,專門對付卓不凡,身子一躍,如鷹般飛起,同時,卓不凡也動了。兩人像是心有靈犀,極爲默契,都往無人的林子裡鑽了去,很快便打在了一起。
等明鑲回過神來,已經沒有了兩人的蹤影,不遠處的樹林裡,枝椏微動。
誰死誰傷,關她什麼事?
她直接就往誠王府去了。
剛到王府門口,一匹駿馬閃電般的衝過來,她趕緊提氣往往後躲開,馬身正好擦着她的衣服而過,一低頭,她能夠聞到一股馬騷味。
“籲~~~~”馬背上的人突然扯住了繮繩,驟然停下來的馬前蹄上揚,幾乎站了起來,御馬的人穩穩的趴伏在馬背上,絲毫不受損。
等前蹄落地,他已經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甚至馬鐙都沒有用。
“什麼人在誠王府門口徘徊,找死!”男人說着往明鑲身上掃了一眼,視線頓時凝固了。
慕容鈺!
臉上紅紅的,眸子燦若星辰,額頭冒着細汗,頓時就僵硬了。
可見明鑲之前給他的衝擊太大了。
“你…你...你…”
明鑲眼一瞪,指向自己的手指頓時就收了回去。
見明鑲擡腳就往王府大門走,慕容鈺氣急敗壞,“你怎麼來這裡?你想對五哥怎麼樣!”
明鑲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慕容鈺,慕容鈺頓時氣弱了,有種被看透的感覺。
不是他多想,實在是明鑲是和卓不凡一起的,卓不凡知曉他的秘密,難保明鑲不會知道,何況明鑲故意誤導他,那眼神就是赤果果的威脅,我知道你的秘密,別在我面前蹦躂。
慕容鈺臉色由紅轉白,跟在明鑲身後,保持十步遠的距離,進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