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姓都尉盯着卓不凡,平凡的臉上多了幾分探究,那是擋也擋不住。
卓不凡直接將此一行人給忽視了。
倒是華洛澤看到他,臉上現出幾分深思。
他看看卓不凡,看看明鑲罩衣凸起的那一團,阿鬼雖然被全部遮住了,但是他的意思是很明顯的。
他知道明鑲曾經懷過孩子,只是這個孩子在她落崖的時候就跟着一起死了……不對,明鑲都沒有死,那這個她隨時不離身的孩子會不會就是當初那個?
只是想到這個明顯不足一歲的嬰兒,他又有些不解了,算起來,明鑲的孩子若是活着也該有兩歲了吧。
卓不凡見他時不時的回頭打量明鑲,心中窩火,華洛澤會幫夜煞?他是不信的,肯定是明鑲告知了他真實的身份,想到明鑲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告訴華洛澤,他更是氣惱。
趕路要緊,他也不能發作,但是卓不凡從來都不是能忍的人。
一路上,不僅沒少給華洛澤使絆子,華洛澤像是突然心胸開闊起來,以前屁大點事情也要和卓不凡比較的,現在居然對卓不凡的行爲視而不見,悶頭趕路,兼想心事。
卓不凡見他無趣,將越發升騰火氣就灑在那兩個天脊山門人身上。
近乎無賴的作爲,臉厚心黑讓楊都尉一度認爲自己恐怕真的是找錯了人,這次混進落英城恐怕是白費時間了。
明鑲只顧着趕路,此時風迎面吹來,夾着沙粒,她繃着臉,看到卓不凡時閃過一瞬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越發的煩躁了。
落英城再度熱鬧起來了,不是因爲多了外地人,而是爲了度過風沙季節,尤其是應對眼前這場旋風。
天際是一片灰黃,久居大漠的人自然知曉這是何徵兆,此時滿城都在有條不紊卻極爲迅速的做着準備工作。
明鑲跟着華洛澤回了落英城的華家別院,至於卓不凡?一進城,他就迅速的消失的沒影了。
華洛澤又擔心楊都尉這些人生事,也是帶着他們。
楊都尉滿口道謝的就跟上了,雖然對明鑲多有好奇,但是也沒有表現出敵意來,這些人不是衝着她來的,她心中稍安。
一行人進了門,門口候着的小廝匆匆上前來道:“少爺,沈城主在裡面等着,說有要事。”
華洛澤點點頭,那小廝又苦着臉低聲說了句:“她心情好像不太好,一進門就問了那位…”說着手指悄悄的指了指明鑲,“得知您帶出城了,在裡面發火呢。”
華洛澤瞭然,那小廝雖然壓低了聲音,但是明鑲離的並不遠,也聽了個正着,眼神閃了閃,露出一抹苦笑,對着華洛澤又顯出幾分揶揄來。
華洛澤喜愛沈鉚,落英城,恐怕是五城,都是無人不知的事情了。
華洛澤並未像以前那般心急火燎的趕着去解釋,而是點點頭,表示知曉了。
先找了主事給楊都尉一行人安頓,又暗暗吩咐了心腹之人盯着,也派了人去給他垂簾聽政的太上皇老爹報備一番,最後又遣人綁了打着名號去追捕的兩人,先關起來了,才和明鑲一起往院子裡走。
如此不慌不忙,從容不迫的態度,讓院子里正忙着加固屋頂,收攏花盆,掩蓋水井,歸置門上掛着的零碎物件的小廝們驚呆了。
“你若不想跟她說清楚,不想去見她,就先回房去吧。”前方已經能聽見沈鉚的怒吼了,華洛澤突然停下了腳步,一臉嚴肅。
明鑲將風吹散的髮絲攏到耳後,面上無甚表情:“我跟你一起去,我只是想去看看,她到底會如何處置我這個兇手。”
她語氣中有賭氣的成分在,但是也是真想知道。
華洛澤看了她一眼,心中微嘆,只盼沈鉚別再說什麼戳人心窩子的話,讓明鑲徹底失望了纔好。
他壓低了聲音,嚴肅的道:“我不會說出你的身份。”
他已經知道明鑲此行是對沈鉚還有期待的,無非兩個結果,失望,遠走,不再相見,要麼就是告知身份,兩姐妹團聚。
兩人達成共識,剛跨進這小院子,就見一張椅子從屋內飛了出來,隨後而來的是沈鉚滿是怒氣的聲音:“華洛澤,我說過把夜煞交給我,她是害鑲兒的兇手,你居然想帶她出城!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今天不說清楚,你我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明鑲隱約知曉姐姐看中的是卓不凡,但是也是頭一次聽見姐姐對華洛澤說話,聽她語氣不善,不由得爲華洛澤委屈,她暗暗的看向華洛澤,卻發現華洛澤面色平靜,那椅子幾乎打到他面門,他頭一歪,躲過了,看着碎成渣的木頭,也只是眉毛微微往上擡了擡,很快就恢復平靜了。
沈鉚怒氣衝衝的衝出來,就見雙手背在身後的華洛澤和在他旁邊盯着他直看的夜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她按捺住一掌拍死夜煞的衝動,對華洛澤道:“華洛澤,你耳朵聾了,還是你被這妖女勾了魂?短短一晚上的時間,就被她收了心?居然幫着她逃跑?!”
華洛澤皺眉:“沈城主,這話嚴重了,落英城誰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沈鉚有些奇怪的看了眼華洛澤,他離自己五步遠,並沒有上前來的打算,神色也不是焦急的想要辯解,而是淡淡的,帶着疏離。
她不是傻子,目光轉向夜煞,肯定是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夜煞,你真是好手段,他們一個二個的都爲你奔走。”沈鉚說着上上下下看着明鑲。
明鑲只當她說的是華洛澤,心中更爲華洛澤趕到悲哀,華洛澤則是想到了卓不凡,尤其想到沈鉚是因爲卓不凡出了城追明鑲,才生這麼大的氣,他心中頓時一陣失落,神色更是怏怏,淡淡的看着沈鉚,只覺無力。
“沈城主多心了,華大哥對你的心意誰不知道?你就算是不喜歡,也別隨意踐踏了。你該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
“呵~一晚上的時間,連‘華大哥’這稱呼都出來了,這親熱勁真是羨煞旁人,華洛澤,就因爲這個你捨不得殺她?”
華洛澤不語,只是看着沈鉚的神色更加淡了幾分。
明鑲甩開雜念,冷靜下來:“沈城主要殺我,哼,殺害令妹的兇手明明另有其人,沈城主這般抓着我不依不饒,難道是怕心中不寧,擔心令妹從地下爬上來怨恨你不報仇,就隨便找個替死鬼?”
沈鉚面色不變,正要開口,明鑲阻斷了她,繼續道:“相傳沈城主和妹妹姐妹情深,現在看來怕是要再打折扣啊!傳言果真是不可信。”
“沈城主難道不知當初慕容鐟爲了救上官傾,踩着明鑲的頭頂而生還,冤有頭債有主,不是殺幾個無關緊要的人就能以爲在天之靈的,你若執意要對我喊打喊殺,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沈鉚面上帶冷:“若不是你將上官踐人逮到崖頂,生出了這事端,我妹妹又怎麼會……”
“沈城主還是先弄清楚,你是因爲要替妹報仇找上我呢,還是因爲卓不凡,而來找我?”明鑲聲音更冷淡了幾分,心中暗暗的說了句,小胖哥對不起,不該往你傷口上撒鹽。
話一出,沈鉚怒不可遏,華洛澤神色一暗,見沈鉚已經出掌襲嚮明鑲,明鑲衝他搖搖頭,他心領神會,往邊上挪了挪,不再說話了。
明鑲一邊躲避沈鉚的招數,一邊道:“這就惱羞成怒,沈城主倒真是高義,打着爲妹妹報仇的旗號,來泄私憤,打擊情敵。”
沈鉚不語,招式更加凌厲。
明鑲得了夜煞的修爲,也有自身的功夫在,卻是高出沈鉚一頭,至少躲避開完全沒有壓力。
看着姐姐一張俏臉被自己說的滿面烏黑,她心中也難受,只是這回若是不說清楚,以後就是兩不相見,這輩子她都有這個心結在,就此了卻了也好,從此她就當沒這個姐姐。
“沈城主,你說你既然有心上人,何苦冠冕堂皇的選夫?堪堪是可笑之極,若是藉着選夫之名來探查明鑲之死,也算是個好姐姐了,我想令妹泉下有知,也該欣慰了。不過……”
明鑲說到此處一頓,語氣越發的冰冷了:“若只是頂着這雙重的幌子做着其他事情……到底是死者爲大,沈城主就不怕令妹寒了心?”
“夜煞,你別想走出我落英城,納命來!”沈鉚氣急,手往腰間一抽,那金色的腰帶,居然是一條軟鞭,竟像是活了一般,帶着殺氣衝着明鑲而來。
金絲軟鞭,這是師傅送給姐姐的兵器,她因爲去了明家,當做閨秀養,也沒個武器。後來成了夜煞,就靠着一雙手取人性命。
鞭子一出,沈鉚勢頭大增,她是連看家的本領都拿出來了。
突然“咚!”的一聲響,一柄小匕首襲向沈鉚,沈鉚爲了自救,只得收回襲嚮明鑲胸前的鞭子,鞭身纏着匕首在空中轉了個圈,落在地上。
“何方鼠輩,居然偷襲!”
沈鉚厲叱一聲,在一邊的華洛澤,眼見明鑲不會輸,也不會傷害沈鉚,只爲了將心中的怨氣吐出,心中放心,只是悶着頭,暗自神傷,被這一幕驚醒,臉色大變!
居然有人靠近了,而他卻神遊太虛,差點被人鑽了空子,尤其在看見地上那匕首上藍盈盈的,顯然是淬了毒的,他更是黑沉的和天色有的一比,此時雖然不是烏雲蓋頂,但是因爲半邊天都被黑沉籠罩,顯得陰沉壓抑,華洛澤眸光銳利,往牆頭甩出一塊石子。
隱藏在牆頭上的人避開那石頭,不緊不慢的出來,竟然是兩個人!
走在前面的那人一身青灰色,濃眉、寒眸,黑髮上臉上滿是沙土,雖然有拍打過的痕跡,但是依舊頗爲狼狽,臉上還有些陰鬱之氣,視線轉過沈鉚又落在明鑲身上,臉上越發陰沉。
“夜煞,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居然在這裡鬼混,被幾個大漠放養人就能制住,說出去真是丟殿下的臉!”
竟然是青衣,他身後那個大塊頭,瞧着忠厚老實的是白霧。
明鑲心中一突,是雲姜!難道他們是來找自己的?
這青衣她本來就印象不好,這人也沒說過幾句中聽的話,她倒是不屑理會。
沈鉚見這人這般無禮,又顯然是和夜煞是一夥的,長鞭捲起地上那匕首不由分說就衝那人打去。
此人飛身避開,面上十分不耐煩,見華洛澤短暫的疑惑後也衝上前來,他衝身後道:“速戰速決,別浪費時間。”
白霧也不多話,這就是個話少,但是動手能力強悍的人,他直接就和華洛澤對上了。
明鑲倒是空出了雙手來。
看着打成一團的兩對人,正想着還是先處理了這兩個再來解決和姐姐的怨氣吧。
那青衣像是背後靈,居然突然回頭來,衝明鑲露出個鄙夷的眼神:“夜煞,爲了找你,我們差點死在旋風裡,這個女人一直和殿下作對,先解決了她,咱們還得儘快趕回去!”
見明鑲皺眉不動,他就心中有氣,沈鉚雖然不認識青衣和白霧,但是一聽,也明白這是雲姜派來的,早就知道這夜煞曾經是雲姜的護衛,後來投靠了慕容鐟,原來還和雲姜牽扯不清呢。
此時這院子周圍,被華洛澤遣走的侍衛也聽到了動靜,這打鬥聲有些不對勁,迅速的聚攏過來。
華洛澤和白霧兩個都是屬於大塊頭型的選手,但是功夫路數有很大差異,華洛澤重力量,白霧重巧勁,一時之間倒是誰也不能勝出一分。
而青衣殺手身份,本來他還有些華美招術,只是此時從風沙中走出,灰頭土臉,毫無形象,心中本就鬱悶不耐,倒是一丁點花招也沒有,招招都是殺招,原本背在背後當擺設的劍也拿在手中,和金鞭一金一銀,一柔一剛,但一點美感也無。
沈鉚是女子,力氣上先天不足,先前被明鑲消耗了一些,此時武起鞭子來比之之前明顯少了力氣,不出百招肯定就落了下風。
那些侍衛一加入,把明鑲擠到一邊去,頓時場面就有些逆轉了。
大漠男兒都是練習的生存的招式,也沒有多少虛腔,雖然不比本就是高手的青衣和白霧,但是勝在人多,力大,佔據主場優勢。
明鑲看情形就知道華洛澤一時半會是不會輸了,趁機將阿鬼從懷中解放出來,又給他把了尿,爲了牛乳,收拾妥當,將他安置在屋內一個榻子上,哪知剛到門口,她就被人制住了,封了穴位。
面前出現藍羽的臉孔。
想到和藍羽曾經的接觸,這個師兄應該不會要她的命,頂多是奉命將她帶回去吧。
“殿下還真是看得起我,居然你們三個都派來了。”明鑲暗自運功尋找突破點,看能不能衝開禁錮,嘴上也是一點不空閒,鳳眸裡寒光點點,薄脣卻勾起,露出一抹譏諷。
“難不成他是要快死了趕着見我最後一面?”
說罷,就見藍羽本就長的一本正經的臉越發的繃的緊緊的,只是眼神裡閃過一抹複雜神色。
“阿莎,你別亂說話,殿下是主子。”
“是你的主子,早就不是我的了。”
“別賭氣,師傅既然將我們送給殿下,這輩子,除非是死,都不能背叛,背叛師門的代價,你承受不起。”
明鑲不說話。
“殿下此時需要你,我們走吧!”
明鑲暗自着急,阿鬼還在牀上呢,她相信,若是自己不再,華洛澤會對阿鬼好,但是兒子總歸是在自己身邊更好,她也沒有和華洛澤說過和阿鬼的關係,若是突然不見了,華洛澤迫於姐姐的壓力,會不會……
至於卓不凡,此時她就沒考慮過,卓不凡可從來沒有認過她的兒子。
她再着急也沒有用,夜煞的功夫有多少,藍羽十分清楚,所以點穴手法也是獨特的,不花點時間,夜煞還真沒有辦法解開。
“小胖哥……”她急切的衝着纏打成團的人羣喊了一聲。
根本看不見華洛澤的影子。
華洛澤確實也沒有聽見,她的聲音雖然不小,但是白霧不好對付,華洛澤正全神貫注和他打在一起。
明鑲被藍羽抓住肩膀,就飛身出了院子。
院內,沈鉚神色微僵,剛纔明鑲那一聲,她是聽的真切的。
小胖哥。
這個稱呼是衝着華洛澤的,華洛澤在五城身份尊貴,沒人敢這麼喊他,就算他曾經真的是個小胖子,這般稱呼的也只有一個人,明鑲,至於她自己,一般都是簡稱‘胖子’。
她心中一動,想到華洛澤對夜煞的保護。
又看着明鑲被帶走,面上帶了急切,也顧不得此時人多,小時候對華洛澤的稱呼脫口而出:“胖子!”。
這一聲吼,讓華洛澤渾身一震:“怎麼了?”
“那個夜煞……”
沈鉚這一分神,青衣抓住機會,劍端已經到了沈鉚面前,她迅速收斂的心神,往後大退一步,青衣面上冷笑,長劍不留情的劈下,沈鉚避之不及,胳膊被劃傷,她立時伸手點住傷口附近的穴位。
嘴脣有些發青。
“你居然下毒!無恥!”
青衣只是冷笑,並不戀戰,沈鉚喪失了戰鬥力,他找到空子,足下發力,踏上一人肩頭,飛速離去。
白霧見他走了,也趕緊離開,華洛澤聽到沈鉚的聲音,知道她手上,也沒心思繼續打了。
“快去找孟一昶!”
“沈鉚……”
“城主!”
“胖子!那個夜煞是誰?到底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什麼?”
“快去追,將這幾個人給我找出來,剁了喂狼!夜煞一定要找到!”
“守住城門,看見他們除了夜煞格殺勿論!”
沈鉚氣急敗壞,指令一個接着一個發出。
眼見她臉色越來越差,華洛澤一臉擔憂。
“你先別動肝火,毒氣會運行的更快的!”
“放屁!”
“……”
這般喧譁之中,阿鬼被驚醒,長期在身邊寸步不離的那張臉不見了,外面又鬧哄哄的驚叫連連,他突然大哭起來。
一時間滿院子像是被炸開了鍋。
這些明鑲自然都不知道了,她被藍羽帶走,外面天色逐漸發暗,天空昏暗,滿是沙塵,空氣中都是塵土的味道,吸進去很是難受。
這暗沉的天色下,路上行人都沒有,能見度不足丈餘,藍羽帶着明鑲在路上疾奔。
反正也看不清楚,明鑲乾脆閉着眼,省得眼睛難受。
約莫過了一刻鐘,藍羽帶着她落在一所民宅內。
一進門明鑲就聞到沙土氣息中一股血腥氣,屋內很快亮了燈。
她這才注意到屋角竟然躺着幾個死人,都是大漠裡尋常百姓的裝扮,想必是這一家子人被藍羽殺了。
“爲了安全起見,就辛苦你了,阿莎,忍耐一晚上,等風沙過去,咱們就回西岐。”
明鑲聲音冷淡:“我累了,想睡覺。”
“好。”
藍羽說完,將她抱在牀上,明鑲閉上了眼睛,專心和被禁錮的穴位作鬥爭,只要沒有出城就還有轉機。
又半刻鐘的時間過去,青衣和白霧也回來了。
青衣一進門就罵罵咧咧:“這破地方,呸!”吐出一口夾雜着灰塵的唾沫,看着牀上不語的明鑲,他陰陰的笑了兩聲。
“夜煞,你本事還真大,那沈鉚居然爲了救你受了傷,華洛澤和你也很熟?明知道殿下對大漠這羣人沒有好感,你此舉還真是找死,不過,也是你命好,若不是殿下用得着你,我現在就結果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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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遲到了,╮(╯▽╰)╭,真是不能承諾,對不住,弱弱的解釋一下,今天又耗費了大半天在某機關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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