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2章 比演技
趙意和幾個弟弟在哈希的引領下走到一處開闊的大廳，這裡在營業的時候是貴賓專用舞池，從這裡的玻璃牆向下看去，正好能看到樓下的表演臺不說，還能將那裡的舞池、吧檯、卡座區一眼收盡眼底。
只可惜，現在再看過去，也只能是一眼能及的空蕩蕩啊！
當真是滿眼的蕭瑟寂寥！
耳畔恍惚間，好像還能聽到昔日的喧囂——那嘈雜聲中的笑語、或者高吼。
只是眼前的空寂，猶如稚童手指，好像不經意般，輕輕一戳，便讓幻景趨無。
“幾位紳士，下午好啊！”一聲充滿笑意，輕鬆中夾雜着幾分輕視的聲音響起，將因觸景生情的幾人從那荒涼甚至悲憤的情緒中叫醒。
趙意作爲大哥，當即站在幾人前面，看向來人。
來人是一個長相特徵偏拉美的男人，長相帥氣、體格健壯、個頭偏高。
雖然乍一看，好像在歐美標準中不算特別強大，但是，趙意幾個人的眼力告訴他們——這人明顯是屬於“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而且，更加重要的是，這一位應該是更偏重於爆發力的“選手”，大概、可能、應該……這人的耐性也很優秀？
看過這人的形象，再想想他的聲音，頓時，趙意他們就冒出“不搭配”的感覺來。
也是，畢竟這就跟連線題一樣，你在對題目涉及對象的資料一無所知的時候，不太容易把老幹部形象的面孔和痞子的聲音連接在一起、也不太可能會將看起來明明是弱柳扶風的美女和只一嗓子就能把高音飆起來的聲音連接在一起。
當然，要是正確答案就是上述那樣的話，那麼驚掉了一地的下巴，應該也不新鮮。
現在，趙意、周磁、姜瀟、以及馮颯就是這樣情況。
一個雄性荷爾蒙值完全達標的傢伙，竟然出口就是兒童一樣稚嫩的聲音，簡直讓人很難適應。
“你好。”雖然這幾人心裡面已經腹誹到刷屏了，面子上的事情，他們還是會做到位的，至少，他們不會讓人注意到他們看到來人時，那一瞬的驚愕。
“不好意思，用這樣的聲音來面對諸位。”男人沒有急於自我介紹，一開場打過招呼之後，便解釋了他會有這樣聲音的緣由，“之前工作需要，配配聲音，只是沒想到，竟然入戲太深，以至於現在都不能調整過來。”
“工作原因，自然不能算失禮啦！”趙意笑了笑，說道。
“若知道幾位這麼善解人意，我當初就不會避而不見了，畢竟交到新朋友是一件十分值得開心的事情。”男人微笑道，“好吧，既然溝通壁壘不存在，那麼……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凱因，是這裡所有事務和人員的負責人，大家叫我凱因，或者簡稱我爲‘凱’，或者‘因’都沒有問題！
當然，各位呢，要是有什麼意見或者條件要提的，儘管直說出來，沒有問題！咱們可以討論！
只要‘各位能真心實意的配合我們’，只要不是涉及原則問題，我們節本都可以接受！這，也算是我們的誠意啦！怎麼樣？”
凱因表現的落落大方，言語舉動也都十分得當，只是，他這風度翩翩之姿，看到趙意哥幾人眼中，卻是十分不爽。
“條件和要求，該提的已經跟你們提過，我們兄弟也不是那等貪得無厭之輩，只要別打算拿我們當炮灰，我們也不會提出讓交易破裂的要求。”趙意對於凱因的示好，反應很淡，好像真的是因爲利益而和他們聯繫在一起的。
“那也沒關係，要求、條件，你們可以隨時提出來，還是那句話，對於真有誠意合作的人，我們總是特別寬容。”凱因揚起頭，衝他們頷首示意道，“當然啦，我們都要有心理準備，剛認識不久，合作起來肯定多多少少都會有摩擦，不過不要緊，只要有誠意，想必咱們會順利而愉快的渡過這個必然時期，從而達到默契合作的地步的！”
“我們兄弟自然也這樣希望，不過，我想，可以精誠合作的條件之一，就是信任。”趙意笑了笑，好像在說很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樣，“若是沒有這個可以說是基礎的條件，那麼一切都如空中樓閣一般，意義全無……您說呢？”
凱因大概沒想到趙意會這麼直接說話——不是說誰先忍不住，首先開口說話，不就是輸了？趙意他們怎麼就能沉不住氣呢？——所以，他首先是一怔。
當然，這樣的怔然只是一瞬，很快——快到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他這一瞬不自然的反應。——他就恢復了之前的坦然，說道：“這是當然！默契和信任當然是一對不可分離的兄弟！必須同時存在！”
他笑眯眯地應和着趙意的話，眯起的眼睛恰到好處的將他眼中的“若有所思”遮掩，從趙意他們角度看，只能看到一個極爲和善的合作者。
當然，不管凱因怎麼掩飾，都很難騙過趙意等人。
“既然您也贊同，那麼，咱們就可以開誠佈公談談了。”趙意放下翹起的腿，俯身將雙手手肘擱在和凱因之間的桌子上，由此將彼此間距給拉近，說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哈希之前找我們的事兒，您一定清楚！”
趙意這麼說着，還衝凱因擺擺手道：“您不用不承認，既然說好了要足夠坦誠，那麼，不管哈希找我們，是因爲哪種原因吧，我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還是那句話——我們需要看到彼此信任的誠意！”
說到這兒，趙意沒有給凱因說話的機會，又說：“我們自己的身份，我們很清楚，作爲這裡的老員工，你們做不到輕易信任我等，也是很正常的，畢竟，我們同樣不可能對你們徹底敞開心扉，畢竟默契也好、信任也好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得到，不然，也不會那麼珍惜啦，不是麼？”
“當然！”凱因點頭認可。
趙意看他沒反對，又繼續說下去，道：“之前社交平臺出現的視頻問題……我們就一句話，或者說就一個問題——是不是貴方暗中派人做的？”
“當然不是！”既然趙意話說到這裡，凱因清楚自己已經沒有否認這個必要了，當然，不是他做的事情，他也沒興趣爲此而背鍋，所以，趙意的話剛問出來，他就已經搖頭否認了，“我們不會、也完全沒必要這樣做！若是不信任，我們一次合作就足夠了，不會和你們籤這樣長期的合約。”
“那好……”趙意輕輕點頭，“既然凱因先生說不是，那我們就相信當真不是了！”
趙意說的這話，很有意思，凱因雖然聽得不甚舒服，卻也不好說，只能暗自按下。
“趙先生要是已經問過了，那麼，是不是該我們說幾句了？”凱因沒興趣一直做“受氣方”，所以趙意聲音剛剛落下，他就接過話來，掌握了主動權，說，“我想問的，和您之前提的問題涉及同一件事，那就是——那隻……不請自來的鷹，您之前認識麼？”
“認識！”趙意回答的很利落，不僅讓凱因和他身畔站着的哈希大吃一驚，就是他自己的弟弟們，也都因這倆字，猛地心裡發出“咯噔”一聲響。
甚至周磁已經忍不住看向趙意，要不是他的動作十分謹慎，而凱因和哈希注意力都投放在趙意身上，他這樣的反常舉動很容易引起那倆人多想。
這也多虧了姜瀟反應快，在凱因和哈希想起要觀察他們仨人的反應之前，將周磁的反應和注意力都給拽回來，不然恐怕真能讓他倆看出端倪來了。
這般敘述，好像他們雙方這麼沉默的時間有些長，但實際上呢，卻不過是眨眼工夫而已。
畢竟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能有這麼點的時間差，都是因爲趙意說給他們聽的倆字太出乎他們意料，不然，別想讓他們有這開小差的時候！
既然周磁經過姜瀟提醒啦，那自然不可能讓凱因和哈希看出不妥，哪怕凱因狡猾之極也不行。
所以，凱因用視線在周磁、姜瀟、以及馮颯身上輕輕一掃而過之後，微不可見的蹙一下眉毛後，又看向趙意，說：“趙先生，要是我沒聽錯，您剛纔說的好像……是‘認識’？”
“認識！”這次，趙意回答的依然果斷。
他回答的這樣斬釘截鐵，連凱因都不由自主地冒出“這人不太可能有問題”的想法。
當然，這麼不專業的想法，本不該出現，所以都不等它伸展“腰肢”，就待它剛剛一探頭的時候，就將其按下了。
“那就請趙先生給我們好好解釋解釋吧！”凱因調整了下之前的坐姿，伸出手來打出一個“你繼續說”的手勢，說，“我想，這對我們彼此可以相互信任默契的走下去，很重要！可以說是‘至關重要’！”
“……”趙意經凱因這麼一“提醒”，不由先沉默了片刻，這纔開口說道，“關於這隻鷹，我能說的不多，其中一部分原因，是我也真不清楚！畢竟，我之前只是有看到過它的照片而已。
至於另外一部分原因呢……我想，應該和你們再一次重申我和我這幾個弟弟們的意思——你們說的陌門，我們不清楚，還是那句話，我們只是幾個高級打工者，僅此而已！
所以，要說掙錢，我們稀罕！可是，要說是和陌門有關係，我們不認！
同樣道理，我們既然更換僱主啦，那麼以前的僱主，就和我們沒有關係啦！
我想說的就是——我們，既不會因爲曾經有過僱傭關係，就當他們內應；也不會幫助你們做我們能力之外的事情！
這是我們的底線啊！”
說到這裡，趙意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直勾勾地看向凱因，想看看他是怎麼樣的反應。
凱因臉色變化，卻不怎麼明顯，畢竟作爲一個合格、甚至優秀的、城府之深超過身旁同僚的人，他不可能輕易讓別人看出想法。
“趙先生這番話，我們也很理解。”凱因含笑說道，“畢竟，之前我們已經就這問題達成協約——只要您和您弟弟們不做出有損我方利益的事情，那麼，我們不會強求您們幾位做出違背本身意願的事情的！——此承諾已經寫到我們雙方手上持有的協約之上，我們是講道理、也有契約精神的，只要您不違背合約，我們就不會失信啊！”
“您們能說到做到就好！”趙意聽到了他想要的回答之後，才說，“我這裡，可以保證我們忠實於心中所想……我們接着說。”
好像是話趕話說出來的保證，趙意的語氣都幾乎沒有變化，而他緊接着又很自然的講話說下去，言語順暢之極，以至於讓不想輕易錯過趙意任何一句話的凱因，都來不及多想。
“我承認，那隻鷹，應該歸屬於……或者說，更精準的說，應該是陌門所屬的人員，像我問及現狀、順便要求我們將應屬於對方的利潤分紅交給他們。”
“也就是說……那隻鷹，只是充當郵遞員作用咯？”哈希聞言，頓時似笑非笑問道。
對此，趙意反問：“不然呢？難不成還充當‘話務員’作用？”
哈希：“……”
相對於哈希讓趙意懟到無言以對的窘境呢，凱因的反應倒是還算有風度——他“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哈！趙先生，您接着說、接着說吧！”凱因擺擺手，自己扶着腰，讓趙意說下去。
趙意：“……”
“我想，我知道哈希女士怎麼想的。”趙意將之前的略有些“咄咄逼人”的氣勢一收，好像剛纔將哈希一句話給噎得極尷尬之人不是他一樣。
他這會說話語氣可以稱之爲“輕柔、和善、友好”啦！
他說：“這隻鷹，也真給我們帶來之前聯絡人的信件。”
“那麼信呢？”哈希迫不及待向趙意伸出手，索要道。
“哈希，不是我說你啊！你能說出這話，怕不是個傻子……吧？！哈哈！”周磁看不過眼，嗤笑一聲之後，便用平時吊兒郎當的語氣諷刺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