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了廖啓通的腸粉店。
周海鴿忍不住再一次回頭,燈下,郭易正在開心地拿着筷子撮着腸粉君,一點也不知道有位姑娘曾經在心裡把他供上了神的位置。
他吃得還很高興,挾了一塊周海鴿愛吃,他不知道但認爲鄭芙雅也會愛吃的冬菇放在她的脣邊。“最好的味道已經在裡面了。”
鄭芙雅比較講究形象,紅脣半開想咬,又怕不雅,但是不咬,冬菇又已經放在了她的脣邊。
所以她矯情地把冬菇抿進脣裡後再吃了下去。
郭易在旁邊看得一邊發傻一邊發笑,還寵溺地揉了揉她的頭髮。
怪不得世人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要好好的一輩子在一起!”
她嘆了口氣後喃喃自語。
說完後,突然感覺到身邊有股讓人透不過氣的壓抑。
剛纔神情平常的遊政廷此刻臉陰沉得可怕。
山雨欲來啊!!!!
關鍵時候得把這個雷給看緊了,省得他暴的不是時候。
周海鴿連忙把他的手抓得死緊。
裝很輕鬆地拉着他去坐車。
“你還坐我的車幹嗎?”遊政廷把半截領帶塞進了襯衫裡。“你繼續去看那個男人啊!”
周海鴿很想把腸粉砸到他的頭上去,憤怒像泉涌一發不可收拾的迸出............“就我一個人在看人,你不也在看那個女人。”
她正說着話,後面的行人可能在趕路,一不小心撞到她的背。
“啊!”
看着她手舉着打包盒就要向前傾倒的時候遊政廷手快連忙抓住了她的手。
但是廖啓通不止內褲衛生不過關,打包的技術更不過關,半開的飯盒,就這樣嘩嘩地把裡面重口味的腸粉盡數從遊政廷的頭上淋到他身上的藍灰色襯衣上。
萬幸的是,藍灰色的襯衣在大晚上看起來很黑,不幸的是,腸粉實在太白,它存在感很強地掛在了襯衣上。
周海鴿就這樣靜靜地看着,沒有驚擾他。
看着遊政廷跟他自己身上的腸粉相愛相殺的場景好有愛,真不想打擾.........
爲了不打擾這個美好的畫面,她悄悄地退了幾步。
遊政廷及時地,狠狠地抓住她的手腕,想要開口,卻因路人各色驚詫的眼光,說不出話來。
周海鴿在他的身上聞了一下。“沙茶醬很霸道,你身上的味道最濃的就是它。”
遊政廷握着她手腕的力道越來越大。
突然又放掉,大步向前走去。
周海鴿緊緊攥住他的袖子。“別小氣了,我又不是有心的。”
“我沒事,不用你管。”遊政廷說得咬牙切齒。
周海鴿連忙拉着他要走到路邊,讓他把衣服脫下來後,把上面的醬料給甩掉。
可是遊政廷把她的手給甩開了。“離我遠一點。”
還說不生氣。
周海鴿投降。“我也有責任的。行了,行了,我幫你開車好吧!”
遊政廷長嘆一口氣,對她的回答以作迴應。
“行行,我沒有駕駛證,但是我陪你總行了吧!我跟鄭芙雅不是長得像嗎?我就不吭聲,裝作她嬌情的樣子,陪你開車順便一起數星星好了吧!”
“當不了,因爲你智商太低只能夠數月亮。”
嘴巴還是那麼毒,不過語氣鬆動了。
“好了,不就一件衣服嗎?我先給你買一件吧!你在這裡等我。”
遊政廷從口袋裡掏出錢包遞給她。
“不用,我有!”
“我不花女人的錢。”
真的好矯情…如果鄭芙雅不是有了郭易,她跟遊政廷真是天生的一對矯情貨。
不久,周海鴿在夜裡的攤檔裡順利地拎了一件深藍色v領t恤給他。
遊政廷接過上下打量了一下覺得還能過眼。“深藍色的還不錯。”
“它纔不是深藍色的。”周海鴿對他笑道。“有可能是白色的或者是淺藍色的,不過這得取決於它洗完後,看能掉多少色。”
遊政廷嘴角上揚了一下後又彎了下來。
然後繼續他的高冷模式。
到了車上後,遊政廷把身上的襯衣給脫了下來,正打算穿新買的衣服時,周海鴿掏出了溼紙巾就往他身上擦。
平復着急促的呼吸的遊政廷憤怒地捶了一下方向盤。“我沒有穿衣服呢,周海鴿!”
周海鴿收回手,“我不知道原來你對着我還會害羞啊!”
遊政廷馬上把衣服穿上。
這時候周海鴿又把手伸進了他的衣服裡面幫他裡面的味道給擦掉。
遊政廷看着她的頭頂,眉頭緊鎖,好像在想什麼難以啓齒的事情。“周海鴿,你知道我是男人嗎?”
“知道啊,你以前不介意的,因爲你認爲我也是男人。”周海鴿把擦過他身上的紙巾疊好後放進了垃圾袋裡。“你說的,我睡覺會打呼,吃飯飯量比你還大,臉皮比你還厚,胸部比你還平........”她各種碎碎念。“如果有男人還肯娶我的話,肯定是男人眼瞎了,沒有看清楚我是男人中的男人。”不過她的眼睛又亮亮地看着他。“還是你現在終於我有女人味了?”
遊政廷把她推開。
看着他瞬間清醒的樣子,周海鴿聳聳肩。
難道前世遊政廷娶她是因爲失去了鄭芙雅這個真愛後,就不愛女人了,所以將就着和她一起去背背山。
想到這裡,周海鴿發誓,她以後都不剪頭髮,並且開始穿裙子,總之要把遊政廷的斷/背思想從源頭上給掐滅掉。
車子開得很平穩。
爲了散掉身上殘留的醬料味,遊政廷開了車窗。
周海鴿很想告訴他,他被夜風吹亂了頭髮的造型看起來很像菠蘿頭,嘿嘿!
她拿起手機,爪子開動,嗖一下手機的相機裡留下了他像憤怒小鳥一樣的側臉。
遊政廷生氣的令脖子上青筋爆突。
本來車子要駛去她家的方向,結果他拐了個彎。
“錯了,錯了!”周海鴿大叫道。
“知道錯了,你還做。”
一語雙關,周海鴿覺得讀了太多書的人,說一句話,非得讓人理解的腦子都要打結。
“你讓我刪了不就行了。”
“刪了就能抹去你沒有做過的事實嗎?”
嘿,這暴脾氣!
“行行,那我下車行了吧!”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遊政廷看了一下外面,很夜,很黑,因爲他住的地方不在市中心,所以除了路燈,外面基本上沒什麼行人。
周海鴿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兩人有志一同,都沒提下車的問題。
所以車子很順利地駛進了遊政廷住的花園小區裡。
小區靠近四個公園,看似美景環繞、宜家宜室就是不宜交通,因爲住在這裡的人基本上都是開車的。
“湊合一晚吧!”
“那你衣服借我一件穿!”
周海鴿厚臉皮模式也開啓。
“行!就我身上這一件。”
遊政政的還擊模式跟她同步開啓。
“看你那小氣樣!”
周海鴿捶了他一下,氣氛終於比先前輕鬆了起來。
兩人在停車場進了電梯上了遊政廷的家。
等到了他家後,周海鴿和遊政廷都想起來了,他家一共三個房間,一間書房,一間衣帽室,一間主臥,問題來了,家裡沒有行軍牀。
一人睡書房,一人睡主臥室的夢想就破滅了。
浴室裡的浴缸倒是真很大,但是這兩人誰都不肯睡那裡。
“我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周海鴿聲明後捶了一下自己的腰。“今天一定要好好睡。”
“我今天很累,而且明天要開會,所以今天要睡得好!”遊政廷也不是省油的燈。
周海鴿眼珠子一轉後用手扇着鼻子道。“行!你先去洗澡吧,身上真是臭死了!”
一邊說一邊推他去浴室,等他進去後,她嗖一下跑到牀上把被子捲了起來把地盤先佔上了。
等遊政廷洗完澡出來後,周海鴿躺在牀/上得意地對他笑。“我不洗澡了,先睡了,晚安!”
說完後直接把檯燈給關了。
“周海鴿!”遊政廷捲了一下睡衣的袖子。“你睡覺的樣子很像鄭芙雅。”
不就是威脅嗎?誰不會!
周海鴿把衣領的扣子解開了一個。“來吧,不用客氣,如果你不怕上你兄/弟的話。”
一個枕頭直接砸在她的臉上。
得償心願的周海鴿把枕頭重新擺好後打了個呵欠。“晚安!”
但是她預料中的關門聲並沒有響起。
遊政廷直接拿了另外一牀被子躺在了另外半邊牀上。
“喂!”說好的節/操呢。
“睡覺!”
遊政廷把檯燈重新開了。“這樣就不怕在黑夜裡把你當成女人了。”
之後又是一幅高冷模式…
誰怕誰啊!
周海鴿照躺不誤。
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家,不是自己的牀,睡着就是彆扭。
她一直糾結在是叫遊政廷再開車送她回家呢還是去睡浴缸算了。
這時遊政廷也沒再吭聲,一會兒他呼吸均勻平穩了起來。
那麼快睡着了。
周海鴿悄悄地動了一下身,看見遊政廷在臺燈下的鼻尖淡淡地泛了一層柔光,爲神馬他在這個時候看起來顯得格外清瘦。
讓人覺得都不像他了。
她伸了一下手,但又在半空中頓住。
突然間一切都崩塌。
眼前的不再是遊政廷的臉,而是佈滿了迷霧的深淵,遠遠看去,像仙境一般的美好,但是踏過去,可能就要跌進下面的萬丈深淵,讓人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