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秋冰身世

“郭元同學,請問今天約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風華面頰帶着羞澀的表情,微微低頭,卻能清晰看到有些發紅的耳尖,手指在衣服下襬輕輕絞着,似是早有預料,恍若心有所感,但又偏偏怕自己猜錯了,顯出幾分緊張。

矛盾而羞澀的表情混合成清甜釀酒,單單是嗅着香氣,就能醉倒一片。

風華所扮演的泉溪情竇初開,第一次見到韓磊扮演的郭元時就已芳心暗許,但卻因爲骨子裡的自卑,有些難以啓齒。

而對方偶爾隱隱約約的暗示卻讓女孩更加患得患失,一方面擔心是自己自作多情,另一方面卻也害怕男孩心性不定,只是隨意撩撥。

今日被郭元約出,泉溪有些緊張有些害怕,卻更有期待。

將這一切收入眼底的郭元脣角帶着幾分笑意,居高臨下地欣賞着女孩粉紅臉頰,和羞澀表情。

聽到對方軟軟糯糯的聲音,郭元只覺得自己的心軟了幾分,尤其泉溪那更加通紅的耳尖,更是讓男孩難以剋制心中愛慕。

“我們去那邊坐坐吧。”

郭元聲音清朗,卻幾不可聞地帶了幾分顫抖,泉溪輕輕點頭,二人坐在長椅上。

粉紅色的櫻花花瓣湊趣地飄落在二人肩頭,恍若調皮精靈,男孩眼中溢滿笑意,手指輕輕朝着女孩靠去。

“你……”女孩眼中倏爾帶了點警惕,剛準備出言責怪,卻發現對方的手指穿過臉頰,將發上一片櫻花取下。

“喏。”男孩將花瓣攤在手掌,似是在解釋自己的行動,卻更像是調笑女孩的小心翼翼。

女孩咬了下脣,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郭元心中一動,朝着女孩開口。

“你知道我有喜歡的人了嗎?”

泉溪剎那間變得臉色煞白,難道郭元叫自己出來,是不想讓自己再騷擾他嗎?

想到這裡,泉溪眼中不禁溢出淚水,骨子中的自卑將她燒得生疼,指甲緊緊陷入肉中,泉溪的聲音卻變得冷清。

“之前不知道,不過現在知道了。”

看着女孩淚盈於睫的表情,男孩收起笑意,似是在爲自己的莽撞懊惱,急急忙忙地靠近了解釋。

“我喜歡的人就坐在我對面。”

“我就先走一步了。”

兩人同時開口,男孩剛準備靠近女孩,對方卻恰好起身,男孩的下巴狠狠撞上女孩的腦袋,二人都不禁痛呼一聲。

“你沒事吧!”

再次同步的聲音,兩人卻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女孩賭氣般地撅了脣,細細看着男孩略微紅腫的下巴“活該,讓你騙我。”

郭元笑的十分溫柔,想要裂開脣角露出笑容,卻偏偏牽動傷口,發出嘶地一聲。

……

隨着二人的表演,張繼然看了看旁邊的工作人員,衆人臉上露出笑容,正定定地看着場中,眼中不約而同地顯出緬懷之色。

“出乎意料啊。”

張繼然輕輕嘆了口氣,本想着二人會因爲默契不足和情感揣摩不到位,造成許多失誤,他本來想着差不多就放點水,但卻沒有想到,兩個人比他想象中表現的更好。

相比起劇本中乾巴巴的臺詞,二人幾乎是自發地設計了動作和表情,如此天衣無縫,旁邊者單單看一眼都覺得透徹心扉的美好,不禁開始回憶自己的少年時。

那個總是帶着溫柔笑靨的女孩你現在又身在何方,那個清朗英俊的少年是否變得成熟穩重。

櫻花樹下兩顆年輕的心僅僅靠在一起,女孩早已羞澀低頭,面頰緋紅一片,男孩的骨節分明的手指朝着女孩慢慢靠攏。

越來越近,帶着蹣跚的欣喜,泉溪眼角餘光看着那悄然爬動的手指,微微咬了下脣,卻沒有收回放在長椅的柔嫩手指。

靠近,再靠近。

衆人的心不由自主地繃緊,在衆人目光中,那兩個手終於握在一起,準確地說是男孩的手掌包裹了對方,帶着令人信任的安全感和溫暖氣息。

櫻花灑落,樹下一片溫馨而靜謐的氣氛,在這種無言的約定中,兩人深情對視,卻不約而同地低下頭,左右看了過去,目光不再相觸,那雙手卻不曾分離。

“過!”

張繼然的大嗓門都不禁放輕了點,似是害怕打擾這種甜蜜氛圍,衆人如夢初醒,只覺得歲月靜好,心頭一片寧靜。

“演得真好啊。”

“是啊,本來想着兩人沒搭檔過,恐怕要好幾次才能喊過,沒想到一點都不矯情,真不錯,不愧是張導選中的人物。”

“這您可說錯了,他們曾經在《蓋世英雄》中有過合作,雖然當時華鳳還是個特約演員。”

被這樣一提醒,周圍的人似乎被喚起了印象,再看向二人的目光又是不同。

風華只覺得全身不舒服,那邊的眼神總覺得帶了點,帶了點啥呢,是曖昧還是別的什麼?

只是還未來得及多想,對面男孩的笑容卻灑了下來。

“看來還沒生疏啊。”

指的是他們二人的合作吧,提到自己最在意的領域,風華笑容甜美,隱隱約約帶了點小得意。

卻絲毫不招人討厭,反倒多了幾分可愛。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韓磊看着不禁哈哈大笑,想要伸手去颳風華的鼻子,正如平常對自家妹妹那般,但看着對方驚訝的目光,才恍然自己有些逾越了,有些赧然地順勢將手擡高,摸了摸寸長的頭髮。

“下一場戲難度有點大啊。”

風華點頭,若是在此之前,恐怕自己很難出演新嫁娘的感覺,畢竟是沒有親身經歷過,但參加完冷光的婚宴後,有些東西倒像是豁然開朗,不似當初想的那般複雜,羞澀悸動,卻又帶着離開孃家的恐慌,自己來飾演的話,應該也不會差。

“好的,狀態不錯,下一場繼續努力。”

張繼然上前拍了拍韓磊肩膀,難得地稱讚起兩位演員。

風華笑着打趣“既然導演覺得我們演得好,那能不能加點獎金?”

聽了風華話語,張繼然故意掉下臉“哼,還想要獎金,過會要是演砸了我還要扣你的錢。”

韓磊也來湊趣,笑着看向風華“那你可一定要表現好,不要連累我啊。”

刻意做出一副貪財模樣,果然博得佳人一笑,風華搖了搖頭,笑容溫和卻又隱隱帶着不令人生厭的挑釁。

“彼此彼此,你也不要連累我喔。”

兩人在這裡就較上勁,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二人關係極好。

“行了,你們要是有表現不好的,一個都不會放過。”

張繼然磨刀霍霍,朝着二位演員施壓。

風華和韓磊對視一眼,擺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乖乖繼續看着劇本。

之前在排這一幕戲的時候,就有人清掃出下一幕戲的場地,佈景道具都準備的差不多,就連羣衆演員也找好了,張繼然雖然平常看起來不靠譜了一點,但做事絕對不會讓人懷疑,起碼對影片是絕對的敬業。

“我可是伴娘喔。”秦月示威般地站了過來“新郎是不是應該給我紅包。”

韓磊摸了摸鼻子“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女俠看着辦吧。”

“嘖嘖。”秦月看向身旁笑意盈盈的女孩,故意用抱怨口吻“你瞧瞧,新郎這麼不上心,勸你快點把他休了。”

韓磊用半是期待半是玩笑的目光看了過來,想聽聽風華怎麼開口。

後者卻絲毫不上當,反倒估計打趣。

“我瞧着伴娘倒是和新郎挺配的,不如上演一場新郎搶伴娘的劇幕,絕對吸人眼球有木有。”

“就你聰明!”兩人轉眼間就看出風華禍水東引的目的,三人笑鬧一陣,張繼然那邊的工作很快準備妥當。

“準備。”

面對工作,三個人都是同樣的敬業,止住笑鬧,開始認真地準備拍攝。

張繼然發號施令,因爲剛纔的拍攝,使得他對於兩人後續發展很是期待,迫不及待地打了板,希望他們能保持剛纔的勁頭。

“action!”

女孩一襲白色婚紗,面上帶了笑意,眼中卻多了幾分旁人看不懂的憂傷。

昨晚未來的公公婆婆特意來到家中敲打她,希望她能放棄這段婚姻。

還未嫁過去就遭到了嫌棄,泉溪只覺得心頭生疼,若不是心愛的丈夫溫婉勸慰,恐怕她真的沒有勇氣走入這段婚姻。

身旁是亭亭玉立的伴娘,直到現在她還在旁邊勸着自己不要過早走入婚姻,尤其是和郭元這樣的“孝子”。

“你真是傻,小妮子,未來的婆婆這樣不明事理,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苦吃。”

點了泉溪的額頭,方芸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恨不能剖開好友腦袋,看看這裡面到底裝着什麼。

你泉溪又不是沒人要,平日裡在學校對你獻殷勤的男生海了去了,條件比郭元好的人不知道多少,偏偏你要自討苦吃。

泉溪眼中閃過感激,目光卻漸漸變得堅定。

郭元溫柔細緻的呵護,二人在櫻花樹下的海誓山盟,那一個個纏綿悱惻的夜晚,一一在心頭滑過。

手指漸漸捏緊婚紗,半響後泉溪纔開口。

“必須結。”

方芸嚇一跳,更是覺得不忿“必須?什麼叫必須,你是不是有孩子了,這麼着急,又不是嫁不……”

後半句話沒有說完,但泉溪卻制止了方芸,女孩慘然一笑,沒有顯出新婚的喜悅,反倒多了對未來的惶恐。

“不,我相信郭元以後會爲我好的,一定會!”

女孩與其是在告訴閨蜜,更不如是在說服自己,或者說催眠自己,彷彿這樣就能讓自己好受點。

方芸嘆了口氣,只覺得心裡堵得慌,好友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幅樣子,恍若溺水者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帶着無可奈何的堅持。

但過日子如人飲水,只能冷暖自知,甲之蜜糖乙之砒霜,說不定自己覺得悲劇的婚姻,卻讓好友甘之若飴。

“唉,我是勸不動你了。”

方芸幫着好友整理了頭紗,端詳着肌膚嬌嫩眉目間帶着風情的好友,心中暗暗用上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詞語。

“秦月和華鳳兩個人都是可造之材啊。”編劇在導演耳邊悄悄說着,眼中有毫不掩飾欣賞。

張繼然點了點頭,兩個人單單用表情和動作就能勾勒出內心想法,雖說彼此間還是有着細微差距,但在國內年輕演員中,都可以稱得上十分不錯。

“你更欣賞誰?”張繼然口中說着話,目光卻分毫都不願離開場中。

泉溪隨着方芸一起走到會場中,婆婆的冷眼,母親的擔憂,還有丈夫眼中若有似無的爲難,泉溪眼中隱隱有了淚花,偏偏還要做出歡喜模樣。

“你欣賞誰?”編劇反問着,二人對視一眼,齊齊露出森白牙齒。

“華鳳!”

比起秦月更顯外露的表演,風華只用寥寥幾個動作和表情就能充分展現出內心想法。

她的眼眸,她的手指,以及壓着氣微微起伏的胸膛,無一不顯出她的悲痛和無奈。

化繁爲簡,真正的高手是無招勝有招。

在閱人無數的二人眼中,刻意做出表情和動作的秦月倒是落了下風,不若風華自然不說,也更容易令人眼花繚亂,不知目光該投向何處。

若是在小說中,秦月就是外家功夫出衆的武林高手,卻比不上真正的內家高手,吞吐之間都有內裡繚繞。

劇幕慢慢進入高潮,婆婆明知道泉溪不能喝酒,還偏偏逼着她喝了三杯,席中所有人都停下動作看了過來。

丈夫在一旁咬着脣沒有開口,那邊泉溪的母親想幫又不敢幫,怕日後女兒難做人,面前卻又是婆婆森然目光。

泉溪咬了牙,舉着杯子連喝三杯,眼淚不經意間落了下來,卻在睫毛上被逼着滾了回去。

三杯酒下肚,泉溪已是滿面紅暈,卻偏偏要拿出笑容應付衆人。

“謝謝媽,我喝完了。”

泉溪將酒杯倒扣在桌子上,任由丈夫攙扶着走到後臺,將周身無奈卻傲骨橫生的模樣表演的淋漓盡致。

酒,我雖然喝了,杯子卻被扣在桌上,這是最後一杯,最後一次。

就算旁邊都是專業人員也忍不住豎起大拇指稱讚一聲。

無論了取了近景還是遠景,風華的表現都無可挑剔,那邊婆婆的尖酸刻薄更是被顯示地淋漓盡致,張繼然暗歎一聲,這個演員是真正懂戲會演戲的人,總能恰如其分帶動身旁人的表演。

那邊韓磊的表情已是肅然中帶了心疼,妻子喝酒時他想要奪下酒杯,眼睛卻又朝着母親瞟去,最後只能恨恨下了嘴脣,留到一道深深的印子。

鬧哄哄的婚禮被分成三段拍攝,除了中間因爲羣演位置問題重來一次外,別的都是一條就過,就連編劇都大呼奇蹟,張繼然摸着鬍子,心中滿意異常,表面上卻要故意裝作不在意的模樣,還要敲打幾人。

“表現嘛,也就馬馬虎虎,再接再厲吧。”

風華幾人對視一眼,只覺得心中好笑,卻都接口應是,看到幾人“謙遜”模樣,張繼然心中滿意更甚。

瞧瞧,還是我張老爺子明智,若是當初選樑馨當女主角,按照那個女人的性子,恐怕會刻意打壓秦月,到時候調解都調解不過來,更別說拍戲,現場都要變成法庭了,張老爺子當導演還成,當法官就差了那麼一點。

何況現在投資比之前也多了不少,也不知道華康航空是怎麼想的,一筆一筆錢絲毫不帶含糊,張繼然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送錢送的這麼歡暢,像是生怕他們不收一般。

比起以前爲了投資斤斤計較算計着收益,一筆一筆和對方談判的寒酸模樣,張繼然越來越覺得這次拍攝舒心。

一路暢通無阻全速綠燈,怎一個爽字了得。

拍戲要天時地利人和,有了這麼好的條件,張繼然覺着如果不拍攝一部證明自己招牌的文藝片簡直是暴殄天物。

但連帶着的後果卻是風華幾個人被操練的更是欲生欲死,若不是知道張老爺子的性格,恐怕都要說他虐待演員。

如此高強度的拍戲,導致了某個不良後果,那就是演員的身體開始吃不消了,旁的羣衆演員還能輪換,但三個主要演員的劇幕卻無人能替換,尤其現在烈日陣陣,到了大中午那太陽更是毒辣,照得人頭暈眼花。

風華之前一直由刺蝟幾個人訓練,先不說身手被練得怎麼樣,起碼身體已經習慣瞭如此高強度的運動。

而韓磊之前拍攝的大多是軍旅片,自然也少不了高強度,只是秦月卻比不上那二人的身體,在每天起早貪黑工作的時候給病倒了。

看那模樣倒像是病毒性感冒,說話間都帶着嗡嗡聲,張繼然一看這情況有點着急上火,畢竟雖然想着快點拍攝,但也不能真把這些演員當成牛馬使喚,看到秦月生病的模樣,老爺子心裡也有點過意不去,索性放了幾天大假,讓主演們都好好休息下。

風華暗舒一口氣,自己這兩天也覺得有點吃不消了,何況秦月呢,一開始這丫頭怕別人擔心,還隱瞞不說。

等被風華髮現後整個人已經有些站不穩了,看着這樣敬業的秦月,風華既覺得欣賞,也有點心疼,好好的花季少女把自己弄成這樣的病秧子,實在令人心痛。

好在導演放了假,風華和韓磊兩個人不顧女孩反對,將她送入醫院,當然,選的是傳說中的明星病房。

否則若是被外面的媒體知道這件事,還不知道怎麼說張繼然。

《賺錢不要命,張大魔頭虐待女明星》、《秦月身患重病,具體原因還在調查中》、《是炒作還是現實?劇組女二號淚灑片場》。

這樣的標題風華分分鐘就能想出十餘個,專門喜歡搖筆桿子將一分誇大成十分的記者又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秦月也正是因爲這樣的顧慮遲遲不願意進醫院,好在這一路上順利地令人詫異,那些嗅覺靈敏的狗仔竟然真的沒有得到一星半點關於這件事的消息。

當然,這一切都是風華在幕後操作的結果,畢竟有暗夜保駕護航,在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那些媒體人又怎麼可能穿透這樣嚴密的防線。

好不容易把這個倔強的姑娘安頓在病房,韓磊和風華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當明星雖然在外人看來萬般好,但真正的辛酸也只有局內人才知道了,就像現在,明明身體不適卻害怕被那些記者誇大其詞,若是沒有條件的只能默默在家中養病,有條件的有專業的家庭醫生,還要考察對方的嘴巴到底嚴不嚴。

尤其是好多女藝人,有時候感冒去醫院,都能被外界媒體說成“疑似墮胎”,反正那些人說的都是疑似,又沒真的構成誹謗罪,他們纔不害怕。

回到家中,想到了上一世的不少事,風華只覺得身心有些疲憊,在一旁的二哥看着小妹此刻的模樣,只覺得有些心疼。

“小妹,如果真的工作累還是回家吧,家裡人又不是養不起你。”

風華撲哧一笑,只覺得兩個哥哥真是好玩,若是真的換了心智不成熟的,恐怕真的會被他們寵壞,變得驕縱蠻橫。

“不用了,我可不想當個米蟲。”風華伸了個懶腰,卻只覺的背部和腰肢都有些痠痛,伸到一半就痛的直咧嘴。

誰讓這一次《最後一支舞》和舞蹈息息相關,若是按照自己的功底,恐怕早就堅持不下來,好在這具身體似是對跳舞極爲習慣,纔沒有出現什麼大礙。

陳禕革在旁邊隨着妹妹的動作皺眉,越發覺得辛苦。

“最近找個醫生好好來幫你檢查下吧,別因爲工作太累生病了。”

風華含笑搖頭“行了,我的身體我還不知道啊,不過說到生病,我劇組中有個小姑娘倒真的感冒了。”

陳禕革更是擔心“感冒?現在這天氣的感冒可不容易好,你有沒有被傳染。”

風華淺笑“放心吧,我好着呢,就是那個姑娘有點倔強,之前一直不願意去醫院,本來可能只是發熱,生生被拖成了病毒性感冒。”

“這可有點嚴重。”陳禕革想了想“是不是那個叫秦月的女孩。”

風華並不覺得很驚訝,畢竟陳禕革現在旗下可就有一家涉獵娛樂圈的公司,而且按照對方的仔細性格,恐怕會好好觀察自己身邊有哪些人才會放心。

“是啊,感覺怎麼樣。”圈內人和圈外人對於一個明星的評價總是不同的,在風華看來秦月雖然不能算條件特別出衆的演員,但身上那股子認真和敬業卻讓她能在衆人中脫穎而去,並且其本身性格也算不錯的,沒有太多算計,屬於可交之人。

陳禕革想了想手中單純地如同白紙般的資料,點了點頭。

“感覺還不錯,這個姑娘現在好像沒有簽約吧。”

風華回憶着之前秦月和自己交談時的對話,對方曾經說過因爲不敢貿然簽約,現在的她很難拿到好的合約,這一次若不是因爲風華放棄了配角試鏡,恐怕和方芸這個角色還是有緣無分。

“她現在還是學生,不願意太早簽訂合約,之前好像有一些小公司朝着她伸出過橄欖枝。”

陳禕鑫眼底閃過精芒“那些算什麼橄欖枝,我看就是路邊隨處可見的樹杈,不早早簽訂合約是明智的,這不就等着哥哥我去簽約嘛。”

風華抿嘴直笑,知道自己這個哥哥似是起了愛才之心,不禁開口。

“剛好我明天準備去探病,你要不要一起去?”

說到這個,風華倒是想起來一件事,之前打電話的時候秦月似乎還對這個二哥表示出某種興趣,唔,當時自己是怎麼想的來着。

對了,相親!

風華咧嘴直笑,若是照着鏡子就會發現,此時女孩透着算計的笑容還真和媒婆有着幾分相似。

陳禕革卻沒注意到風華的表情,滿心想着都是明天去了該如何勸這個女孩簽約。

既要顯出自己的求賢若渴,又不能失了身份讓女孩拿喬,這個度一定要把握好才行。

之前陳禕革聽到女孩拖着生病的身子也要繼續工作就有點欣賞,畢竟他自己也算工作狂,對於那些工作認真的人自然是對了幾分喜愛。

就這樣二人一起“心懷鬼胎”地笑了起來,似是達成某項協議。

到了第二日,風華一大早起來,看着哥哥已經西裝革履,打扮的神采奕奕,不禁滿意地笑開了花。

陳家人因爲基因優良,本就是都有着一副好皮囊,陳禕革和陳禕鑫平日裡雖然都繃着臉嚇唬底下員工,但都長得十分帥氣,陳禕革一雙丹鳳眼神采飛揚,高挺的鼻子加上弧度完美的下巴,絕對是女性殺手。

現在這樣的打扮更是顯得十分精神,唔,相親的話,倒是正好。

陳禕革倒是沒什麼感覺,只想着自己一定要給未來的員工留下一個好印象。

尤其是自己這次親自去探病,若是真像風華所說,那個姑娘本性純良,日後還不得給自己拼命幹活啊。

化身爲陳扒皮的某男想着日後的美好場景,不禁發出低低地笑聲。

卻沒想到日後自己竟然會爲了自己的這個“員工”做牛做馬。

不過這是後話,暫且不提,此刻的陳禕革帶着對未來的美好憧憬,踏上了某條一去不復返的追妻之路。

風華點了點頭,適時打斷陳禕革的幻想。

“這樣還不錯,吃了早飯後我們就出發吧。”

“好!”陳禕革十分滿意地點點頭,心中有些迫不及待。

根據資料,秦月可是一個好苗子啊,長相耐看符合大衆審美不說,演技也好,專業課在學校也都排的上名。

最主要的是,秦月這一次接的可是張繼然的戲,只要這部電影正式播出,未來的身價可比現在翻了好幾倍,現在簽約能佔得便宜可是比以後要多多了。

風華笑而不語,從二哥面上就能看出對方想法,不過她卻表示贊同。

秦月的天賦和努力自己都看在眼裡,雖然不敢斷定日後一定會大紅大紫,但起碼也絕對不會泯然衆人。

吃過飯後,陳禕革親自開車,二人一路暢通無阻到了醫院,從特殊通道內走入病房。

推門而入,秦月正身着白藍條紋的病號服坐在椅子上,面容恬靜,陽光從窗內投射而入,給女孩周身蒙上了一層光暈。

略顯蒼白的小巧下頜之上,顯出一雙清澈大眼,陳禕革只覺得有什麼東西撞了心頭一下,竟然讓見過無數美女的他一下子有些說不出話。

風華在一旁看着也覺得別有一番美麗風光,平日裡還看不出來,但此刻的秦月頗有幾分病弱西子的感覺,蒼白的臉頰雖然帶着病容,卻不顯憔悴,反倒透出我見猶憐的嬌弱。

也難怪陳禕革愣神了啊,風華偷笑,用胳膊偷偷碰了碰二哥背脊。

後者這才反應過來,有些情不自禁地低頭咳嗽一聲,掩飾尷尬。

這一聲驚動了正在低頭看報紙的秦月,後者微微擡頭,平順的秀髮朝着兩邊分開,露出飽滿靚麗的額頭。

“風華?”對方似乎十分驚喜風華的出現,畢竟演藝圈大家看似親熱,但內裡到底有幾分交情卻未必能被外人知道。

她本來想着風華是那種長袖善舞,和衆人關係都看似不錯的那種玲瓏人物,但此刻對方竟然親來探病,令她心頭一陣感動,知道對方是真的把自己當了朋友,否則沒必要做這些表面功夫,畢竟這裡又沒有隨時潛伏的狗仔。

轉而又看見風華身旁的男人,只覺得似乎有幾分眼熟,但卻叫不出名字,周身氣勢不像是明星,比常人更是多了幾分威嚴。

“這是我們陳氏影視的總裁。”風華笑容甜美地介紹着,並不說和陳禕革的關係,並不是不信任秦月,而是覺得有些事情若是弄得人盡皆知,反倒顯出自己的虛榮,不如以後慢慢告知,何況按照這個女孩的玲瓏心思,恐怕不一會就能想通,畢竟尋常人怎麼可能請得動陳禕革大駕。

另一方面雖然心底認定秦月可交,但又怕對方因爲地位等各種原因和自己生疏起來,反倒不美。

秦月聽了風華的話語,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總覺得這個男人眼熟,原來經常在報紙上看到,不過不是娛樂版,而是財經版。

但當真人到了眼前秦月依舊覺得不可思議,對方明明這麼年輕,感覺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但卻擁有偌大身家。

心中有些疑惑,這樣一個“大人物”,又爲何來探望自己呢?目光不禁朝着風華而去。

風華笑容溫柔似是安撫秦月,開口解釋着“之前總裁聽說過你的名字,這一次又知道你因爲努力工作最後累倒在片場,所以特地來看看你,因爲是突然決定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不會生氣吧。”

如果告訴了,怎麼能起到這樣突然的效果呢,想到剛纔陳禕革那呆滯的表情,風華就覺得不虛此行。

陳禕革在一旁繼續解圍“久仰大名,今天有些唐突,希望秦小姐不要怪罪。”

說話間比起平日的冷峻,更是多了幾分彬彬有禮,風華在一旁看着,心頭嘖嘖出聲。

秦月也十分意外,平日裡只聽說陳氏兩兄弟是有名的冰山總裁,沒想到對方這般客氣,倒是讓秦月有些受寵若驚。

“沒關係,十分感謝您能屈尊來探望我這樣的小人物。”秦月調笑着,化解了氣氛中的尷尬,陳禕革目光中更是多了幾分欣賞,將手中果籃放在桌上,身體就勢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擺出一副寒暄姿態。

風華在一旁看着,忽然開口。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間,你們慢慢聊。”

陳禕革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反倒心中多了幾分開心,畢竟風華這個小丫頭平日裡古靈精怪,若是這一次強行爲好友出頭,恐怕又要干涉簽約條件,弄出個黃金、白金合約,那自己豈不是要虧本。

秦月有些不好意思,這感覺怎麼有點像相親?但看風華真摯的表情又不像作僞,只好讓她去了,畢竟自己不可能攔着別人上廁所吧。

看了眼手上腕錶,已經過去五分鐘,想了想風華咬牙又耽誤了兩分鐘。

看哥哥的意思,對秦月還是挺有意思的,如果真的能玉成此事,豈不是挺美的一件事。

不過眼看着若是自己再遲一點進去,恐怕會引起二人懷疑,風華終於強忍了笑容,敲敲門走了進去。

陳禕革正口若懸河地在講着什麼,秦月側耳細心聆聽,倒是沒有絲毫不耐煩的表情。

二人被敲門聲吸引看了過來,見到風華後也沒有什麼不自然的反應。

風華心中暗暗撇嘴,看這樣子兩個人還真的是相談甚歡,若是自己再晚來幾分鐘,恐怕她們也不會發現吧。

“你們聊得怎麼樣了。”風華在一旁問着,秦月看向陳禕革,後者瀟灑一笑。

“秦小姐已經同意加入我們陳氏影視,籤的是白銀合約。”

風華倒吸一口涼氣,按照秦月的資歷和陳禕革雁過拔毛的性格,就算被簽了實習合約風華都不會驚訝。

想着最好應該也不過是青銅合約,但萬萬沒想到竟然是白銀合約。

陳禕革看來也參雜了私人感情吧,風華看向兩人的目光就帶了點曖昧。

“我這可不是假公濟私。”陳禕革笑容英俊,周身的氣息如春風般和煦,哪有半分外界所說的冷酷“秦小姐十分有潛力,我相信這個白銀合約絕對物有所值。”

“我可什麼都沒說喔。”風華聳了聳肩,顯得十分隨意。

秦月看着二人模樣,忽然就想起當初風華口中所說的“二哥”,聽聲音倒是和陳禕革有幾分相像。

再想着當初風華手機中那個備註。

唐僧……

唔,剛纔那話嘮的模樣,還真有點唐僧的韻味。

風華看了眼秦月,對方口中壓抑着的驚呼和吞嚥口水的模樣並未躲過她的注意,看來對方似乎也感受到了呢。

不過風華倒是想看看對方的態度。

“秦月小姐,你對這個合約有什麼感想呢?”陳禕革目光熱切地看向秦月,後者微微一笑。

“榮幸之極。”

風華點點頭,略顯雀躍地開口“你現在有經紀人嗎?”

秦月頷首,依舊那般落落大方,說話間並未顯得諂媚亦或者其他的情緒,依舊那般不卑不亢。

“我的經紀人是我在學校中的一個好友。”

“這沒有問題,到時候一起簽到公司就好了。”

風華還沒來得及開口,倒是某個男人急着上來“獻殷勤”。

風華咳嗽一聲,只覺得這個表現似乎有點太明顯了吧,陳禕革似是看出風華想法,略微窘迫地看向別處,秦月有些好笑地笑出聲。

“那就謝謝陳總厚愛。”

風華在一旁看着兩人,看哥哥的模樣,不會一見鍾情了吧,只是秦月倒是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之處,若是陳禕革真的想要追求秦月,恐怕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畢竟在自己看來,秦月並不是那種爲金錢權勢而折腰的女人,二哥雖然英俊多金,但單單是這樣,恐怕還無法吸引秦月這樣的女孩。

三個人又繼續寒暄了一會,陳禕革從往事面對外人的沉默寡言變爲妙語連珠,逗得兩位女孩哈哈大笑,風華簡直覺得這一刻的陳禕革甚至可以考慮在相聲界發展。

逗你玩!

等到探病時間結束,護士第三次來提醒二人注意病人的休息,陳禕革終於依依不捨地離開,這才真叫一步三回頭,看的風華都有些不耐煩,拽着對方領子把他拉走了。

回到車上,陳禕革的笑容依舊不減,風華還是第一次看到二哥在家人以外的人面前笑得這般燦爛,不禁有些疑惑地開口,含了點試探。

“二哥,你不會一見鍾情了吧。”

陳禕革撓了撓頭,感覺倒像是情竇初開的傻小子,半響纔開口。

“這,應該,不算吧。”

這還不算啊,風華有些嗤之以鼻,就你這表現,瞎子都能看得出來絕對是有情況。

白銀合約啊,那可是白銀合約,國內一些二線演員都籤不到的合約,竟然給了秦月。

雖然風華不否認對方有這樣的潛力,但也僅僅是潛力而是,天才在還未成長起來的時候,都有可能斷翼。

尤其是按照陳禕革生意人的習慣,雖然不像那些人滿身銅臭味,但也不可能變身慈善家吧。

“這是投資!”陳禕革似是害怕被風華戳穿什麼東西,急忙開口解釋“就像當初,誰能料到你能成爲魅力之星的冠軍,誰能想到你能從配角一舉成名。”

風華撇了嘴,自己靠的是兩輩子的經驗,但陳禕革又沒有這些經驗,秦月固然有潛力,但也不是陳禕革能看出來的吧。

瞧着風華的模樣,陳禕革十分嚴肅地開口。

“你可以懷疑我的人品,但絕不能懷疑我的職業素養。”

風華眨了眨眼,陳禕革只覺得哪裡不對,又接了一句。

“反過來也一樣。”

我去……風華徹底被自己的哥哥打敗了,這是鬧哪樣的節奏,陷入情網的男人智商也爲零吧,陳禕革這顛三倒四的,不但沒能證明自己的職業素養,反倒證明了自己圖謀不軌。

風華轉頭看向窗外,決定不去揭穿哥哥的想法。

後者乾笑兩聲,也知道自己的話實在說不過去,更不要說欺瞞冰雪聰明的妹妹,只得承認。

“應該說就有點好感,還不知道人家怎麼想呢。”

風華這才正眼看向陳禕革“你是認真的?”

男人點了點頭“我覺得她是不同的。”

風華從頭到腳地打量着二哥,似是在考慮這個花花公子的話有幾分可信度,雖然陳禕革在某些方面來說還算是潔身自愛,但卻也不可否認,和某些藝人曾經有過牽連。

風華心中已經將秦月當成好友,就憑她今天的表現,自然不願意讓對方嫁給一個真正的花花公子。

陳禕革挺直胸膛,一副我很乖的表情,倒讓風華忍俊不禁。

“你覺得秦小姐對我印象如何?”陳禕革小心翼翼地問着,但臉上卻忍不住透出幾分自得,顯然是覺得自己表現極好。

風華回憶了一番秦月的舉動,唔,是挺禮貌的,但面色如常行動自然,絕對沒有一見鍾情的妹子應該會有的含羞。

雖然有些不忍心,但風華還是將自己觀察到呃情況如實彙報,陳禕革滿臉驚訝,似是有些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答案,半響後才說。

“你沒看錯吧。”

風華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二哥,麻煩你不要高估自己的魅力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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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陳家人骨子裡都帶着多多少少的自戀成分吧,咦,這句話好像也牽涉到了自己的樣子……

“好吧。”聽到這話,陳禕革有些垂頭喪氣,但卻相信同爲女性的妹妹的判斷,有些沒精打采“那我是不是沒希望了。”

風華噗嗤笑出聲來,這樣的二哥實在有些太可愛了好嘛,充滿着呆萌氣息,難道你以前沒談過戀愛嘛,裝什麼純情。

“這才哪到哪啊,第一次見面拜託,不經歷一番長征,怎麼能抱得美人歸。”

“這倒是。”陳禕革重新恢復鬥志,神采奕奕地開口“苦不苦,想想長征兩萬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輩。”

風華笑聲更大,忽然想到了另一句話。

再難再苦只當自己是二百五,再累再險只當自己是二皮臉。與君共勉!

這好像是某個情景喜劇曾經出現過的句子,風華一直記憶猶新,現在覺得放在這裡也挺應景的。

追女孩的三大要素,膽大心細臉皮厚,只要全能佔到了,哪有摘不到的鮮花。

當然,咱說的是普通鮮花,那種天山上的冰山雪蓮就另當別論了。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回到家中,風華忽然想到秋冰,那個傢伙當初不會也這般患得患失吧。

但是回味着二人相識相知的經歷,風華有些悲哀地覺着,怎麼感覺不知不覺就入了套,對方好像也沒怎麼追過嘛……

只是又想到秋冰暗地裡做的那些事,初次見面幫自己結尾,再次見面從高樓攀爬而上,手上帶着鮮血淋漓的傷口也要將外套脫給自己,而後每一次見面似乎都爲自己保駕護航,猶如從天而降的騎士,忠誠地執行着守護宣言。

暗地裡懲治白豹,救下從天台墜落的自己,賭場的那次出千。

風華卻又恍然覺得,秋冰對自己的心意也絕對不是常人能比得上的。

這樣想着,心裡剎那間甜蜜不少。

正在想着,電話驟然響起,其上正是自己心心念着的名字,風華笑容倏爾變得璀璨,不由自主地揚起脣角。

將電話接起,卻是一個略顯陌生的聲音。

“陳小姐嗎?請你快來,老大要不行了!”

風華的心哐嘡一聲碎裂滿地,似是一下子找不到呼吸似的,只覺得大腦中一片空白,直到那邊喚了幾聲後才猛地反應過來,聲音竟然帶了沙啞。

“殷鴻?”

風華詢問道,若是沒有記錯,這個聲音應該是當初那個跟在秋冰身旁的銀髮男子。

“你說清楚點,秋冰怎麼了。”

女孩全身冰涼,似是力氣都被抽空,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現眩暈感,卻要強打精神,狠狠咬了嘴脣強迫自己清醒。

“你快來吧,我現在說不清楚。”

男人聲音中竟然帶了哭聲,那邊偶爾響起另一個人的喘息,風華驀然一驚。

是秋冰!這是秋冰的呼吸聲!

但是爲何這種呼吸這般混雜,風華的心被狠狠揪起,毫不猶豫地開口。

“你們在哪裡。”

對方報了一個酒店名,風華隨手在旁邊扯了一張紙,找了支筆記在上面。

“爲什麼不將人送到醫院。”

記好地址,赫然發現竟然是一個酒店的房間號,風華話語中不由自主地帶了幾分嚴厲。

對方似是被這種語氣嚇到,沉默了一會纔開口“陳小姐,您應該知道我們這些地下的人,若是去了醫院,恐怕老大的處境會更危險。”

“該死的!”

風華將冰冷的雙手握成拳,心臟猛烈地撞擊着胸腔,似是住着一隻不住撲騰的鳥,那隻鳥越飛越快,女孩只覺得心口一片疼痛,卻要強忍着捂住胸口。

“已經止血了嗎?”

“嗯。”

“十分鐘,不,五分鐘,我五分鐘內立刻趕到。”

風華在玄關處急急忙忙地穿了鞋,動作太急差點將腳踝扭傷,女孩倒吸一口涼氣,胡亂將鞋穿好,忍着痛跑了出去。

掛斷電話,殷鴻看着滿面紅暈的秋冰,有些抱歉卻又有些邀功的開口。

“老大,你一定得感激我,千萬不要伺機報復啊!”

話音未落,那邊身軀高大的男人身體蜷縮顫動,卻投來一記凌厲目光,嚇得殷鴻急忙退遠了點。

“咳咳,老大,你可不能怪我啊,我總不能貢獻自己的菊花吧。”

後半句聲音越來越低,直到幾不可聞,殷鴻心有餘悸地捂着屁股,咳咳,看老大的樣子,火力應該很穩,人家的小雛菊應該承受不了吧,何況就算真的那啥那啥了,老大一定會殺人滅口,一定!

雖然說了五分鐘,但當風華三分鐘就趕到房間時,還是讓銀毛男子大吃一驚。

“秋冰怎麼樣了?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走廊外內風華目光焦急,秀髮凌亂緊緊貼在額角,一片細密汗珠順着鬢髮而下。

殷鴻看着風華,內心驟然起敬,本來想着老大中了春藥,所以叫風華來幫着“解毒”。

一來是因爲老大有潔癖,絕不會碰那些不乾淨的女人,二來自己也想看看,聽到老大遇險的消息,風華又會如何,所以他故意只說了一半的話,將情況形容地焦急萬分。

但看着對方真的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風塵僕僕地趕了過來,殷鴻卻覺得自己好像有點過了。

內心卻又不由自主地想着,若是自己出了事,是否會有一個女人願不顧一切,第一時間趕來?

看着殷鴻沉默不語,風華心若火焚,說話間帶了幾分怒火。

“快說!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對方遲遲沒有開口,風華倏而開始懼怕,看着房間門,手指不由自主地痙攣,害怕自己推開門看到的就是一具屍體。

“老大他……”

殷鴻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形容,第一次對自己的欺騙產生內疚,看着風華面頰痛苦的表情,銀髮男子從心底承認了風華的身份。

“他怎麼了?”風華緊緊咬着下脣,一方面想要知道答案,另一方面卻又害怕答案的殘忍。

那扇大門近在咫尺,風華卻覺得自己和秋冰已然有天涯之隔。

殷鴻一驚,看着風華脣上滾下的血珠和眼眶間的隱隱淚花,心中悔恨更是仿若潮水般襲來。

算了,竟然有女人能情深若此,殷鴻心中輕嘆一口氣,以後若是有女人能這般對自己,死了都值得。

這次不管老大怎麼懲罰,自己都認了!

“老大沒事,就是中了藥……”

這一次對方顯然是防着老大能看透人心的本事,將酒換了好幾個人拿進來,最後接手的服務員根本什麼都不知道,這纔會讓老大中計。

但對方又根本不敢得罪太深,怕閻王殿在老大出事後反撲,所以下的是春藥,甚至還讓自己的女兒親自“解毒”。

若不是自己機靈將老大帶了出來,恐怕老大已經慘遭那個女人的“毒手”。

“種了藥?”風華眼眸眯起,凌厲目光戴着滔天怒火“誰?”

殷鴻隱約知道面前的年輕女孩正是暗夜當家的,但此刻還是不由得被這種目光震懾。

心中不由得感慨,果然不愧是老大的女人,真是猛。

不過此刻還不是說話的好時候,老大還在裡面“備受煎熬”呢。

“你先進去看看吧,別的事等結束後再說。”

殷鴻將房卡遞了過去,特意將結束兩個字咬的很重。

按照老大這積攢了二十多年的炮火來看,恐怕這火裡應該不小,不知道這個女孩能不能承受地住,結束前應該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吧。

向來冰雪聰明的風華情急之下忽略了對方狹促的眼神和齷齪笑容,急匆匆刷了房卡就闖了進去。

大門打開,風華眼前一暗,落地窗的窗簾被規整拉上,陰暗的屋子中男人虛弱地蜷縮在牀上,顯得痛苦萬分。

“秋冰!”

風華聲音帶了幾分淒厲,衝上前將男人抱在懷中,只覺得對方身體一片滾燙,見了她後似是找到解藥般不願鬆手。

“你怎麼了?”

風華感受着男生身上非同一般的熱度,用冰涼的手在對方臉頰摸索着,感受着鼻息中一股一股地熾熱氣息。

“風、風華?”

男人聲音帶了幾分嘶啞,向來清越的嗓子變得乾涸,風華只覺得心頭被一隻大手狠狠擰着,偏偏也不知道秋冰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個銀髮男子把人就這樣扔給她,也不說到底是重了什麼藥,風華未經人事,只覺得懷中男人的氣息越發滾燙,腦袋在自己懷中不停地摩挲,似是找不到出口的迷宮,只能狂亂地打着轉。

“離、離我遠點。”男人剋制着心底慾望,用僅存的力氣將風華推開,但卻終究因爲藥力作用,只能勉強在二人身體間推開一個縫隙。

“秋冰?”風華的聲音中帶了驚駭,對方好似將自己當成洪水猛獸一般,這到底是爲何,難道在他這般難受的時候,根本就不想見到自己?

風華的眼眸中不由自主地帶了幾分傷心,但卻又不忍心留下秋冰一人獨自帶着這昏黑房內,強忍着心傷再次靠了過去。

“你到底哪裡不舒服,我們可以叫醫生。”

或許因爲秋冰的地下身份,銀髮男子纔不願意去醫院,但現在身上燒成這樣,若是身旁沒個醫生,風華心頭一顫,咬了咬脣從包中拿出手機。

“不,別打電話。”男人握住風華手腕,卻沒有多少力氣“春藥。”

“什麼?”風華幾乎要懷疑自己的耳朵,面頰帶了幾分緋紅“你中的是?”

秋冰點了點頭,只覺得入手一片皓腕瑩瑩如玉,細嫩的肌膚挑戰着心中渴望,身體先理智一步將風華壓在身下。

女孩只是晃了個神的功夫,卻感覺整個世界都翻了個身,自己面前男人俊朗的面容近在咫尺,二人若是靠前半分就能感受到彼此熱度,脣齒相依。

怪不得,怪不得銀髮男子不能帶秋冰去醫院,怪不得他要用那般語氣叫自己過來,怪不得自己進入屋內他就消失無蹤。

竟然碰上了這麼個坑爹玩意。

“秋冰……”風華啞然無語,腦海中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以前在網絡上看過的一個笑話。

大致意思是電視劇中的男主角每次誤被奸人傷害中了媚藥,總是需要與女主角交歡才能被破解,偏偏事後還要做出一副道貌岸然迫不得已的模樣。

難道就不能自己動手擼?

雖然知道現在不是笑的時候,但風華卻忍不住笑出聲,嬌媚的面容在暗室中依舊那般熠熠生輝,秋冰上挑的狐狸眸本就滿是因爲剋制產生的血絲,此刻更是眸光一暗,惡狠狠地貼了上去。

二人脣齒相碰,男人的蛇頭仿若靈活小蛇一般鑽了進去,風華髮出嗚嗚之聲,卻更刺激了秋冰的慾望。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順着風華渾圓的肩頭而下,玲瓏有致的身軀恍若毒藥,秋冰只覺得心頭一陣舒爽,那無法抑制的渴望噴涌而出,櫻花般的薄脣碾壓着風華紅脣,肆虐着,找尋那唯一出路。

滑過細長的脖子,慢慢朝下……

風華只覺得一股火焰在秋冰脣下被點燃,每一寸內碰觸到的地方都帶着火辣辣的觸感,偏偏那股妖火還燃到了心底,讓她無法掙扎,也不願掙扎。

她終於明白爲何中了藥的人沒有辦法自己解決,秋冰哪還有平日的半分理智,一雙手和一雙脣毫不客氣地在她身上製造火焰,慢慢朝下。

一股異樣的感覺從骨子裡躥出,似是帶着渴望,又像是帶着酥癢。

“不要。”風華感覺到胸前一片清涼,衣物撕裂聲清晰可聞,偏偏男人下手極有分寸,沒有弄傷她的肌膚。

男人灼熱的氣息噴灑在風華肌膚之上,帶起一陣戰慄,女孩不禁面色血紅,雖然沒有經歷過,但卻不難想象到那是什麼。

“唔。”似是痛楚又像是渴望的聲音被點燃,風華感覺到胸前一點熱量,手指不禁死死地握住牀單“停下!”

雖然身體中的火焰越來越大,內心的渴望也在不住叫囂,但風華依舊忍不住喊停。

不要在這個時候,她不願因爲男人此刻狂亂的慾望交出自己,他要讓這個男人明明白白知道她是誰,知道這個身下的女人是一生摯愛,而不是因爲春藥才做出的選擇。

聽到風華的痛呼,男人似是找回丁點理智一般,停下了手中動作,風華只覺得全身一輕,壓着她的高大身軀翻了下來,男人死死咬着下脣,似是忍受着莫大痛苦。

“冰……”

看到男人這幅模樣,風華又忍不住心軟,狠狠咬牙,拉過男人的大掌放在身上,眼中升騰起朦朧霧氣。

“你如果實在難受,可以……”

後半句話沒有說完,男人卻恍若敏捷的豹子一般重新撲了上來,將頭埋在風華肩窩處。

一點淚水從眼眶中溢出,風華很難說清現在心中的想法,兩世爲人,或許她想要的第一次更加完美,更加溫柔,但面對男人此刻的窘況,她又覺不忍心讓他這般痛苦。

矛盾的心情讓開了閘的淚水流瀉而出,風華將頭偏在一旁,看向周圍的景物。

耳邊一暖,男人卻停止了動作,聲音由狂亂轉爲甜膩。

“風華,風華。”

女孩從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竟然可以這般美妙動人,男人在耳邊輕喚着,聲音層層疊疊恍若輕拂過,又像那撒嬌的貓咪,用毛絨絨的身子拱着自己。

“風華。”嘆息一聲,男人伸手拉過旁邊的被子,將風華的軀體包裹在內,動作溫柔帶着剋制,面頰含着化不開的柔情。

彷彿手中的是什麼絕世珍寶一般。

淚水再次恍若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這一次卻帶着別樣欣喜,風華咬了咬牙,掀開被子,將完美的軀體暴露在空氣中。

“我不後悔。”

四個字似是帶着信仰一般,女孩微微仰頭,身前的渾圓隨着她的動作輕顫,周身緊緻肌膚帶着甜蜜誘惑,身體緊繃,泛着瓷器般的細膩光澤,每一個部位都是造物者最爲隆重的恩寵,從上到下,沒有一處不帶着致命的吸引力。

男人喉頭吞嚥,卻轉了頭,摸索着重新將被子蓋上去,輕輕說了個日子。

“十一月二十號。”

風華咬了脣,淚水洶涌,這是這一世她的生日,過了十一月二十號,按照這一世的年齡,她就滿了十八歲。

男人是想用這個日子告訴她,等她成年,等她過了這個世人眼中的成年禮,能夠成爲他最心愛的新娘時,二人才會邁出最後一步吧。

秋冰說完這句話,緊緊閉了脣,略顯踉蹌地從牀上下去,每一步都帶着難忍的悸動,甚至摔倒了兩次。

風華心下一驚,顧不得穿衣,急忙下牀照看男人。

秋冰擺了擺手,輕輕推開風華,打開浴室的門,用盡力氣將水調至最涼,朝着頭頂傾斜而下。

風華在浴室外用手捂着脣,看着男人坐在浴缸中,溼發凌亂頂着浴室的白瓷磚,冰涼的水澆着身體,男人眼眸緊閉,似是帶着難忍的痛楚。

“秋冰,秋冰……”

風華默唸着這個名字,似是要把他銘記一生,這個男人在此刻也不願意傷害她,寧可把所有的痛楚都留給自己。

風華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也從來不曾想過,竟然有人能爲自己做到這個地步。

這一夜,兩個人註定從此以後命運羈絆永無休止,風華打電話給蓮風,讓她明早將嶄新衣物帶到酒店房間內。

到了半夜,風華將秋冰從浴室中拉了出來,對方面色蒼白,雖然虛弱,卻似是已經平息了慾望。

風華將男人潮溼的衣物脫下,細細吹乾了頭髮,雖然男人雕塑般的完美軀體在眼前展露無遺,女孩卻沒有害羞,沒有遲疑,面色虔誠地認真做着這一切。

秋冰,這一個絕不願意傷害她的男人啊。

心中嘆了口氣,風華將男人拉上了牀,沒想到男人看似單薄,卻是典型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完美身材,八塊腹肌和人魚線在眼前晃悠,風華眸光下垂,看到了某個還未垂下,似是正在和她打招呼的東西,不禁暗啐了聲,將男人放在牀上。

甩了甩痠痛胳膊,只覺得男人出乎意料的沉,風華早已有些疲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誰夢見似是感覺到有人從身後抱了自己,那氣息熟悉令人安心,女孩不禁朝着那懷抱靠了靠,睡得更熟。

秋冰一眨不眨地看着懷中的女孩,之前模模糊糊的記憶恍若潮水般涌來。

女孩的隱忍、溫柔並未因爲藥力作用變得模糊,反倒越發清晰。

感覺着懷中軟綿的身子,秋冰身下一僵,又敏銳感覺到了自己的慾望。

只是這一次,無關藥物,而是自己的蠢動。

低頭嗅着女孩發間清香,秋冰深深吸了口氣,滿足地閉眼。

他從未感覺到,自己是如此地富足,懷中有了佳人,就恍若有了全世界也比不上的財富。

第二日一清早,蓮風依約趕來,風華因爲前日太過疲憊,還在睡夢中,秋冰悄無聲息地下了牀,小心翼翼地抽出胳膊,換上酒店衣櫃中的睡袍開門。

“呃……”

蓮風看到來人,不禁臉色緋紅,眼光不由自主地朝着裡面瞟去。

難道少主昨天晚上竟然和這個男人在一起,這……

“不要說話。”

秋冰用口型做聲,目光冷峻中卻帶了三分溫柔,蓮風瞭然地點頭,愣愣地將手中衣物遞了過去,直到房間門被合上,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這段時間能夠看出,少主並不是一個隨便的人,怎麼就……

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思緒甩去,蓮風苦惱地皺了眉,算了,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女王大人一直也樂見其成,現在或許只是早了一步吧。

將衣服平整地放在桌上,有男女兩套,風華不但讓蓮風帶了她的,也帶了男人的,雖然沒有明說是秋冰,但蓮風帶來的衣物卻還算合身,秋冰將服裝展開,擺在桌上。

越發感覺到風華的細心,昨日那種情況下,都不忘讓人帶來換洗的衣物,秋冰重新上了牀,整個動作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從窗簾中細微的光線觀察着,女孩睫毛很長,像把小扇子似的投在眼底。

朝下看,一雙飽滿的紅脣此刻正輕輕抿着,帶着說不出的誘人可愛,想到昨日女孩紅脣中溢出的聲音,秋冰不禁帶了淺笑,狐狸眼越發動人。

輕輕用手指碰了碰那纖長睫毛,秋冰只覺得懷中女孩似是水做成的一般,如此精緻細嫩,好似自己稍稍用力都能把她弄碎了一般,偏偏這樣瘦弱的身子卻總能迸發出如此巨大的能量,這般璀璨,恍若驕陽。

似是感覺到睡夢被打擾,女孩睫毛扇了扇,紅脣輕輕蠕動,小巧的鼻子微微皺起,說不出的嬌俏可愛。

“風華。”男人在心中默唸,忽然玩心大起一般,在女孩耳邊輕輕吹着暖氣。

輕微的氣息從耳畔傳來,風華不耐煩地轉了身,身子蜷起,恍若餃子餡一般被包在被子裡。

秋冰輕嘆一聲,心滿意足地從前面抱了女孩,緊緊抱着,似是想要將她揉在骨子裡,又害怕用力過大,猶猶豫豫地不知如何是好。

倏爾一聲輕笑傳入耳中,秋冰低頭,女孩眨了眨清澈大眼,正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醒了?”秋冰話語中沒有尷尬,反倒順順當當地將女孩扣在懷中,長舌直入,結結實實地來了個早安吻。

女孩被羞得面色緋紅,用被子中伸出白皙如玉的胳膊推着秋冰,卻終究敵不過男人的力氣,反倒身子因爲對方的吻越來越柔軟,簡直像烈日下的雪糕,就這般要化在秋冰懷中。

“不要臉!”

好不容易得了空隙的風華氣憤填膺地指責着男人最新,秋冰上揚的狐狸眼滿是笑意,將頭湊了過去,刻意貼着女孩頸窩。

“嗯?”

模模糊糊的熱氣從肩頭傳來,風華全身一酥,更是羞憤難當,一張臉紅地似是熟透的蘋果,讓男人想要一口咬下。

“你!”風華咬了咬下脣伸手拿過旁邊的枕頭,惡狠狠地砸了下去。

但在男人眼中這枕頭的威力可就大打折扣,綿軟可欺仿若風華瑩白的身子,他卻害怕逗得過分,只微微一笑,起身將棉被中的風華抱了起來。

“穿衣服。”男人將桌上的衣物遞了過來,風華挑眉,期期艾艾地開口。

“剛、剛纔,蓮風……”

男人點了點頭,風華重新倒回牀上,只覺得羞憤欲死,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被蓮風看到秋冰的模樣,風華還是覺得丟臉萬分,不禁眼神中帶了幾分裝腔作勢的兇狠看向男人。

偏偏秋冰渾然不覺自己哪裡做錯,略顯無辜地看了過來,風華不禁一陣氣悶。

算了,反正這個呆子什麼也不懂,風華轉了身,將衣物展開。

蓮風平日裡就十分細心,送來的衣物從內而外都有,尺寸也十分合適。

看着身旁男人目不轉睛的模樣,風華不禁挑眉。

“轉頭。”

秋冰眼眸幽深,沒有轉身,定定地看着風華裸露在外的香肩。

“呆子,轉身!”風華語氣中不由自主地帶了兩分撒嬌“要不然就不理你了。”

話一出口,風華就覺得有些後悔,這簡直就是偶像劇中的橋段嘛,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

偏偏秋冰卻覺得女孩撒嬌口吻十分有趣,轉過身,倒是不再逗弄。

風華舒了口氣,麻利地換上衣物,卻覺得男人的呼吸似是越來越沉重,擡頭一看,不禁面紅耳赤,像那還未落下的晚霞,透着令人遐思的紅豔。

“秋、冰!”

風華沒想到老實人也會趕出這樣的事,心中五味雜陳,羞澀地幾乎要找一個地洞鑽進去,男人面前赫然立着一面鏡子。

秋冰轉身,難得地開口說了一長串的話“你讓我轉身,沒有讓我不看。”

風華氣得不行,只好拿了沒有多大殺傷力的枕頭朝着秋冰砸去,男人自然是不痛不癢。

長出一口氣,心中對那個銀毛男子更是憤恨,對方訂的是不折不扣的情侶套件,內裡的擺設極盡曖昧不說,周圍還有不少鏡子,果然是很有“情趣”。

好在秋冰倒也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並未死不要臉地說什麼要不然你也看回來之類的話語,只是默默換了衣物,風華在一旁瞪大雙眼。

倒不是因爲花癡,而是覺得心裡十分不平衡,必須要看回來纔算完事,好像這樣就能少吃一點虧似的。

男人轉頭看了風華這般模樣,不禁低低笑了起來,大掌輕輕撫摸着風華小腦袋,眼中泄露出幾絲笑意。

準備離開之時,秋冰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悲催男人的電話。

“老大,昨天過的怎麼樣,不用感謝我啦,你要知道這一切都是爲了你的幸福,還有大嫂還真是個好女人,一定要好好珍惜,兄弟我……”

對方說了一連串的話,但話語中卻顯然有着掩飾不住的心虛,秋冰淡淡開口。

“非洲。”

兩個字成功讓對方閉了嘴,秋冰稍稍將電話離得遠了些,果不其然那邊的哀嚎適時透過話筒傳了過來。

“啊啊啊,老大不要啊,你看兄弟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當時就差點貢獻出自己的小雛菊了,老大你不能這樣對我。”

“一個月內出發。”

“老大,我可是你的左膀右臂,沒有了我你日後……”

“一週。”

那邊終於成功的閉了嘴,風華在這邊狠狠點頭,顯然對秋冰的做法十分贊同。

“老大,你不能翻臉不認人啊。”

過了半響,那邊弱弱地開口,秋冰看了眼風華,倏爾開口。

“或者你想今天就買機票。”

“不不不,老大,我的意思是您的決定非常英明神武,小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

秋冰皺眉,伸手掛斷電話,那邊的殷鴻聽着嘟嘟聲音,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灰暗了。

那句話怎麼說,新人娶過門,媒人拋過牆。

老大,兄弟可是爲了你的“性福”出發啊……

聽着那邊的慘叫,風華的心情驟然好了許多,頗有種雨過天晴的感覺,完全忽視了真正的罪魁禍首其實就站在自己身前。

所以說啊,永遠不能忽略老實人的心機。

不過經歷了昨晚的旖旎事件,現在的風華看到秋冰後心中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匆匆道別後回到家中。

偷偷地用鑰匙打開門,風華恍若做賊一般,掂了腳尖朝着內裡走去。

家中一片安靜,想象中的質問聲沒有想起,風華安心地拍了拍胸脯,轉身關門,回過身,一張慘白沒有絲毫血色,只露出兩隻明閃閃眼睛的物體忽然出現在眼前。

“啊!”

風華驚訝大叫,那邊的“物體”十分無奈地掩住了耳朵,這人性化的動作終於讓風華鎮定下來,過了好半晌纔開口。

“媽咪,你怎麼在這裡。”

龔芳玲拉了拉臉頰面膜“你昨晚,似乎一夜未歸?”

女王大人的面膜遮不住眼中的八卦氣息,內裡的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燒,風華愣了愣,雖然面對一個早有預料的問題,卻拿不出一個有準備的回答。

“嗯?說啊。”女王自上而下地打量着風華“看起來還挺精神的嘛,那個小子不會不行吧。”

“媽!”

風華忍不住重重叫了聲,這哪裡是爲人母的模樣。

“不用那麼大聲,我還沒聾呢。”龔芳玲掏了掏耳朵,倏爾靠近風華,後者眨了眨眼,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對方再整出什麼幺蛾子。

“不但沒有聾,看來媽咪的視力也不錯。”龔芳玲指了指風華的脖子,一副被我捉到了的表情,風華表情呆滯地伸手摸了摸,只覺得有些微微刺痛。

從包中拿出手機,屏幕上,一點嫣紅印子清晰可見,曖昧程度直達五顆星,怪不得龔芳玲會露出那副表情。

風華猛地瞪大眼睛,有些慌亂地開口“媽咪,你聽我說。”

“這還用說什麼?”龔芳玲爲老不尊地擠擠眼,一副過來人的模樣“放心,我懂的。”

“不是,昨天晚上的情況有點複雜。”風華極力想要證明自己的情況。

“嗯,是挺複雜的,都上升到脖子的高度了。”

女王大人口中透露出戲謔“要不再回去休息會?女孩子第一次嘛,總是會有點不舒服,好在你現在還在假期,倒是不用拍戲。”

“我們還沒……”風華咳嗽一聲,忽然想到昨天兩個人的情景,雖然並未真的吃幹抹淨,但也差不了太遠,女王大人這樣的話語,倒也沒有冤枉了她。

“怎麼?”看着女兒戲謔的表情,龔芳玲心中卻陡然出現一絲失落,之前總是想找個能託付的人將女人託付了,秋冰知根知底不說,那孩子的性格也令人放心。

雖然話不多,但一口唾沫一口釘,絕不是個薄情的孩子。

只是現在看着女孩這般又是嬌羞又是激動的模樣,龔芳玲卻不由得生出幾分兒大不由孃的感覺。

秋冰,應該不會辜負我的寶貝吧。

龔芳玲摸了摸風華的腦袋,女兒的個頭已經和她平齊,隱隱約約就要超過她了,向來自認心態年輕的女王大人也生出幾分自己已經老了的感慨。

“行了,不用多說,母親很放心你們。”

“媽咪……”

偶爾的溫情卻讓風華有些赧然,只覺得心頭一片溫暖,龔芳玲很少用到母親這樣的詞彙,多是用媽咪代稱自己,但此刻對方的語氣,卻能讓人感覺到鄭重。

“乖,你們要一直好好的,那個小子如果敢欺負你,儘管來告狀!”

龔女王揮揮手,頗有種照顧小弟的感覺,風華哭笑不得,只能點頭吶吶應了。

不過想起某些事,風華卻不由得蹙眉。

“昨天並不是秋冰自願的。”

女王大人知道這件事,應該是蓮風回稟的,應該不會了解整件事的過程,風華正好有些疑惑之處,希望對方能答疑解惑。

“難不成是你用強的?”龔芳玲一時卻沒有明白風華的意思,還在笑眯眯地打趣“真不愧是我的女兒。”

風華搖搖頭,面頰多了幾分嚴肅“媽咪,我的意思是,秋冰被下藥了。”

“下藥?”龔芳玲瞳孔緊縮,雖然她們這一行,暗地裡的勾當齷齪絕對不少,但她卻從沒有料到,秋家那個小子竟然也會中了暗算。

雖然秋冰的真正身份並未曝光,但對方閻王殿之主,黑暗之子的名號就足以震懾一大批的人,更何況那個小子還有那種能力,按理說怎麼也不應該吃虧,除非……

風華點點頭“我總覺得這件事透着幾分蹊蹺,雖然不少人知道秋冰的能力,但敢於算計他的人卻不多,那人既然能瞞天過海,又何苦只是下了點春藥……”

女兒分析的有理有據,龔芳玲眼中不禁掠過一絲欣慰,又很快隱去,轉而和風華正經開始討論。

態度卻不像以往那般將風華當成了個孩子,而是一本正色,將其放在平等位置。

“你說得對,所以我懷疑,對方另有目的。”龔芳玲沉吟着“或許他們想要做的是控制秋冰,而不是毀了他。”

“秋冰的閻王殿絕對不是吃素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幕後的那人被查出來,單單是閻王殿的臨死反撲就能夠他喝一壺。”風華思索着“對那人來說,活着的秋冰應該比死去的秋冰價值更大。”

“只是不知道對方所圖是什麼,秋家?還是秋冰本人。”龔芳玲三言兩語,很快抓住問題的關鍵。

風華卻有些懵懂不解“秋家?秋冰?”她一直想着,秋家或許和自己一樣是個豪門世家,因爲黑暗所能帶來的巨大利益,所以組建了閻王殿,但現在聽母親口吻,似乎還別有一番隱情。

“你見過秋冰的哥哥吧。”龔芳玲卻倏爾轉了話題,風華一愣,不禁點了點頭,女王大人神機妙算,知道這一點並不稀奇。

“你對他的印象是什麼?”

風華想了想,而後慎重開口“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但是周身會給他人一種疏遠的感覺。”

“這種感覺你熟悉嗎?”

好像是有點熟悉,風華捧着下頜想了想,明明之前沒有見過秋荀,但這種感覺卻並不陌生,到底是哪裡出現過呢。

對了……

“政客!”風華倏爾開口,對方這種看似春風化雨,實則很有距離感的氣質,正是經常能在XX聯播,和某些會議轉播上看到的感覺。

這是位高權重人的積威,明明看似和煦,最佳時常掛着笑容,但內裡卻帶着一股子驕傲。

“秋家世代爲政,我還以爲你能從這個姓上猜出,沒想到你還真會不關心政治啊。”

龔芳玲調笑了兩句,風華眼睛驀然瞪大,結結巴巴地開口。

“這個秋,難道……”

風華倒吸一口涼氣,她還以爲只是重姓,畢竟這個姓雖然少見,但也絕不是沒有。

尤其秋冰還身處地下黑暗勢力,她怎麼也沒想到就竟然能和國家最金字塔頂端的那個人扯上關係。

龔芳玲點了點頭,眼中帶了幾分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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