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家的家事,”連城曜的目光四下掃視了一下,“各位就不要摻合了吧。”
雖然只是後起之秀,但是連城曜在商界的力量還是有目共睹的。來賓們的議論聲漸漸小了下去,不過,他們現在的心裡都防着一個疑問,這四個人到底是什麼糾纏不清的關係?人都是有八卦心理的,這些上流社會的人物當然也不例外。
“錢總,”季莫輕輕的說,“快帶董小姐回家吧,要不然,她的病情會更加嚴重的。”
季莫的聲音很輕,很溫柔,在場的人都不認爲她會是董鈺婷口中那個可怕的女人。
“你纔有病!”董鈺婷不顧形象的叫喊着,顯得非常的狂躁,“你這個賤人,狐狸精!”
說着,董鈺婷衝了上來,想要打季莫的耳光,而季莫下意識的躲閃着,顯出一副柔弱無辜的樣子。
“夠了!”錢亦儒一把拉住瘋了似的董鈺婷,“被害妄想狂!走,回家!”
錢亦儒覺得自己的臉已經丟盡了,所以他只顧拉着董鈺婷的手往外走,似乎理會自己身後的動靜。
如果他看一眼的話,就會發現,季莫哭了。
因爲委屈。
“不是那樣的,”她像大家解釋着,“董小姐一直都誤會我了..”
在場的很多人也都認識董鈺婷甚至認識季莫,再加上季莫表現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所以大多數人都是同情季莫的。
過了不久,安保人員趕了過來。
“這裡沒事了,”連城曜擺擺手,“你們都下去吧。”
他又輕輕拭去了季莫臉上的淚:“走吧,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坐坐。”
季莫點頭。
兩個人沿着巨大的游泳池一直走到了一片人工林裡,季莫站住腳,笑出了聲。
“爲什麼要拉我出來?”她調皮的看着連城曜。
“我擔心啊,”連城曜搖搖頭,“在這麼下去,你會演戲演過了,聰明反被聰明誤知道嗎?我的奧斯卡最佳女主演?”
“不太明白,”季莫眨眨眼,“請評委會主席指點一二嘍?”
“你就真以爲那些來賓們都那麼好糊弄嗎,”連城曜的表情有些嚴肅,“有很多人都是能分辨善惡的。”
“你的意思我是惡了?”
“我是說,他們能推斷出事實的真相。你看董鈺婷那個樣子,明顯是受欺負的嗎,你再一哭,恐怕人家真的把你當第三者了。”
“那也沒什麼啊,”季莫笑,“第三者而已,再說這也是事實。”
“不行,”連城曜堅決的說,“等把事情解決完了,你就正正經經的是我的女人了,我不允許別的人對我的女人有不公允的評價。”
“自戀狂,”季莫撇了撇嘴角,“追我的人很多。”
“可是,”連城曜湊近季莫的臉,“像我這麼英俊又有魅力的有幾個?”
“去死!”季莫一個肘擊,可是卻被連城曜很輕鬆的化解了。
他順勢從背後抱住了她。
“別動,讓我好好聞聞。”
“聞什麼?我身上有奇怪的味道嗎?”
“嗯,”連城曜微微翹起嘴角,“巧克力和奶油的味道,像水果蛋糕。”
啪!
又是一個無情的耳光響亮的綻開在了錢亦儒的別墅裡。
董鈺婷捂着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錢亦儒,滿是仇恨。
“你這個無恥的賤人!”錢亦儒氣急敗壞的看着她,“我們不是說好了該怎麼做麼,嗯?怎麼,見着你那個相好的就現原形了?”
“是啊,沒錯!”董鈺婷毫不畏縮的回擊着,“連城曜就是比你強!人比你帥能力比你強就連牀上都比你時間久!你說?這樣的男人誰會不愛?來要你這個吃軟飯的窩囊廢!”
錢亦儒的眼睛通紅,好像快冒出了血光。
“你這個臭婊子!!”
錢亦儒不顧一切的把董鈺婷摁在沙發上,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
董鈺婷似乎已經有些窒息了,她的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雙眼也有些微微翻白了。
“掐死你!我掐死你這個賤人!”
錢亦儒好像瘋了一般,死命的按着董鈺婷,好像是要把自己受過的侮辱全都十倍百倍的傾瀉在她的身上。
“哎呀!先生你怎麼了?”保姆突然走進來看到了這一幕,嚇得手中端着的茶杯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杯子碎裂的聲音,讓錢亦儒渾身一激靈,好像恢復了一絲理智。
可他的手還是不受控制的掐着董鈺婷的脖子,只是勁頭小了一些。
“先生!快鬆手!”保姆一邊來拽着錢亦儒的胳膊,一邊大喊着,“夫人肚子裡可還有小公子呢!您別傷了孩子!”
孩子…
錢亦儒突然驚醒了,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如果保姆不出現..董鈺婷是不是早就死在自己的手下了?想到後果,錢亦儒突然感到不寒而慄!自己這到底是怎麼了?一向自詡溫文爾雅的錢亦儒,今天怎麼會突然變成了這樣一個可怕的惡魔..居然想要傷害自己的妻子和兒子!
“咳咳咳…”董鈺婷過了很久才緩了過來,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咳嗽着,呼吸久違了的新鮮空氣。
“錢亦儒..你..你這個混蛋…”董鈺婷的眼淚流了下來,她臉色通紅,又憤怒又害怕。
錢亦儒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一言不發。
他還在爲自己的所作所爲震驚中,好像有那麼幾分鐘或者十幾分鐘的時間,錢亦儒的理智被仇恨殺的乾乾淨淨,他只是..一心想掐死這個侮辱自己詆譭自己人格的女人…
“對,我混蛋,”錢亦儒頹廢的用手搓着自己的臉和頭髮,“我混蛋..”
保姆把碎瓷片打掃了,然後偷偷溜了出去。
“對不起,鈺婷,”錢亦儒突然大哭了起來,“我是個混蛋..”
他撲過去,想要抱住受了驚嚇的董鈺婷,可是卻被董鈺婷一下子躲開了。
“你這個變態,”董鈺婷心有餘悸的顫抖着,雙手捂着自己被掐的通紅的脖子,“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不..聽我說,”錢亦儒哭泣着,“都是我不好..我剛纔不是有意的..我..我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所以失去了理智!鈺婷..原諒我..好不好?”
“錢亦儒,你去死吧!”董鈺婷突然把家中的一個巨大的瓷花瓶擲向了錢亦儒!
錢亦儒下意識的一個閃身,花瓶在他身後的地面上爆裂。
“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董鈺婷看到了錢亦儒眼中再次閃爍的仇恨,害怕的跑回了自己的臥室,然後把房門反鎖了起來。
她背靠着房門,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原本以爲,自己只會在這個冷冰冰的房子裡瘋掉,可是現在看來,錢亦儒竟然對自己動了殺機!董鈺婷覺得自己不能再在這裡這樣耗下去了,逐漸消亡的,不僅僅只有自己的青春和活力..還有生命!
顧不得那麼多了,董鈺婷給自己的父親董必平發去了一條短信。
“爸!救我!”
錢亦儒坐在樓梯的臺階上,頹然的抽着煙。
他也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個樣子。自己生活中的一切好像都被打亂了,事業、家庭..連季莫也重新回到了連城曜的懷抱,他錢亦儒手中還有什麼呢?
什麼都沒有了,錢亦儒陷入了深深的絕望。
對了..還有董鈺婷肚子裡那個孩子..那是他們錢家的香火,所以,錢亦儒絕對不會放手。當一個人一無所有的時候,或許他就會格外的容易瘋狂。
“哎呀先生!”保姆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董先生帶着一大羣人來了!”
“什麼?”錢亦儒立刻扔掉了菸頭。
“董先生..他帶了好多人,還在按門鈴呢,氣勢洶洶的好嚇人呀,我沒給開門,您看?”
錢亦儒長嘆了一口氣,這可能就是他一直在擔心的吧,可是真的來了,反而顯得有些鎮靜了。剛纔自己做的的確太過分,看來董鈺婷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所以纔會像自己的父親求救,既然她已經都不在乎了,自己怎麼還能留住她呢?
來軟的不行,來硬的,也不行。
“開門。”
“可是先生,董先生他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呢。”
“我讓你開門。”錢亦儒冷靜的說。
“是。”
“我的好姑爺,”董必平責難似的看着錢亦儒,“你最近過的挺瀟灑啊。”
“託您的福,”錢亦儒冷冷的笑笑,“怎麼,大晚上的您還有時間來我這裡?而且還這麼興師動衆的,我這間破屋子真是蓬蓽生輝啊。”
“想我閨女了,來看看。怎麼,錢姑爺有意見?”
“那到沒有,”錢亦儒勾勾嘴角,“您看自己的女兒,當然是天經地義的,不過,現在這個時間恐怕不太妥吧。”
“哦?我倒是想知道知道,怎麼個不妥法?”
“您的女兒她是個孕婦,而且還懷着我錢家的孩子,所以當然要保證睡眠了,這三更半夜的,正是休息的好時候啊,您說呢?”
“今天我是見女兒見定了,”董必平的語氣橫了起來,“我看誰能攔得住!”
“看您這話說的,”錢亦儒不在乎的笑笑,“這哪兒還有別人啊,不就是說給我聽麼?”
“錢亦儒,我告訴你,最好快點兒給我放人,不然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岳父,您也太小瞧我錢亦儒,我臉上寫着‘嚇大的’三個字嗎?”
董必平陰狠的笑笑,然後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後的保鏢們:“你看我像是嚇唬你麼?”